“趙大哥,這是怎麽迴事?”劉裕在後麵小聲道:“怎麽能讓小公子來做北府統領呢?這簡直就是兒戲啊!”


    趙亮轉頭低聲道:“司馬道子和劉牢之串通一氣,準備拿謝煥做擋箭牌,然後架空他,就是這麽迴事。”


    晨曦趁著眾將領紛紛表態的功夫,點頭同意道:“趙兄說的沒錯,這顯然是傀儡之策,可惜謝煥自視極高,根本看不出那兩人的用心,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什麽眾望所歸呢。”


    劉裕急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阻止才行!”


    “咋阻止?頭鐵硬剛嗎?”趙亮哂笑道:“你沒見滿營將領都在表忠心啊?現在敢站出來反對,當場就得被人家直接活剮了。好在一點,不管怎麽說,謝煥也是謝家的子弟,所以此事尚有轉機,眼下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啦。”


    晨曦道:“劉大哥,你千萬不要衝動。我估計司馬道子還準備了後手,咱們不能被他引為眾矢之的,那樣就算謝公出馬也幫不了咱們啦。”


    劉裕無奈的點點頭,狠狠瞪了劉牢之一眼,氣道:“這個卑鄙小人,遲早有一天讓他還迴來!”


    正當三個人在悄聲議論的時候,隻聽司馬道子朗聲道:“既然諸位都讚成本王的主意,那麽作為陛下的欽使,本王代表朝廷在此宣布:自即日起,封謝煥為虎賁中郎將,代其父謝玄暫行北府大統領之職。北府步騎十六營,並廣陵、瓜州水軍上下人等,皆須聽從謝煥號令,不得有誤!”


    眾將領聞言同時起立,拱手答道:“卑職遵命!”


    司馬道子朝眾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對謝煥溫和笑道:“謝將軍,從現在開始,你便可以走馬上任啦。朝廷正式的任命公文和新製的帥印兵符,本王保證三日內給你送到手上。怎麽樣啊?哈哈哈哈……”


    “有勞殿下了。”謝煥躬身施禮,頗為鄭重的說道:“末將想立刻安排北府相關的軍務事宜,還請會稽王首肯。”


    司馬道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將軍自便。”


    謝煥點了點頭,轉身對眾人道:“本帥著令:任命劉牢之為北府掌令將軍,兼領京口大營,協助本帥提調北府諸軍事。另增討虜、蕩寇、掃逆、綏戎四師,編入京口大營序列,以備北伐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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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職劉牢之領命!”


    “著令:任命何謙為水軍都督、廣陵相,執掌北府水師。另抽調水師大艦三十艘、中小戰船六十艘,交京口大營指揮,即日開赴建康,協防京城江道!”


    “……卑職何謙,領命!”


    “著令:朱序、孫無終、劉軌、諸葛侃等部,各抽調麾下兵馬三千,組建北府先鋒軍,交京口大營指揮,於淮陰以北地區集結,加緊訓練,以備北伐之需。”


    “卑職遵命!”


    “著令:任命陶思源擔任本帥的護軍將軍,統帶主帥營五千兵馬,輔佐軍機。”


    “卑職陶思源遵命!”


    謝煥這一通調遣安排,明顯大大提升了劉牢之京口大營的實力,而陶思源也成為最大贏家之一,不僅升了官,同時還直接掌握了北府最精銳的主帥營。


    但是何謙與其他將領,則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定數量的部下被借故抽調,在不同程度上被削弱了原有的力量。


    對於這種情況,何謙他們


    也隻能是敢怒不敢言,除了老老實實的接受,別無他法。


    到了此時,明眼人都已經看出,謝煥作為一個軍務小白、屁事不懂的毛孩子,根本不可能一上來就做出如此雷霆霹靂般布置,其背後肯定是有高人指點。


    那麽這個高人究竟會是誰呢?


    被削了兵權的將軍們,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居中而坐、一言未發的會稽王,同時心中暗罵:那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是你這個壞種!


    趙亮此時也利用讀心術,從司馬道子和謝煥心裏探出了整個事件的大概輪廓:在得知謝安突然介入北府內訌,與關鍵時刻派趙亮作為使者,製止劉何兩軍火並之後,司馬道子迅速改變策略,利用北府邀請朝廷派員調查的機會,私下找到了謝玄的兒子謝煥。


    司馬道子早就吃準了,這位心高氣傲、眼高手低的謝氏家族小公子,一心想要效仿父親,建立不世功業。隻可惜家訓嚴苛,而謝安又一直禁止謝家子弟入朝任職,所以謝煥自覺空有一腔抱負,卻偏偏無處施展。


    於是,司馬道子密會謝煥,表示願意趁此機會,推舉他代替自己的父親謝玄,擔任北府統領一職,並且在來年親率大軍北伐。當然,這也是有條件的,謝煥必須按照會稽王司馬道子的意思,著手進行北府內部軍力上的調整,並且進一步重用劉牢之。


    謝煥抵擋不住領兵建功的誘惑,當即欣然應允,瞞著他的父親,跟叔公謝石一起來到了京口,並且還對外謊稱自己是謝玄的代表。


    如今,謝煥得償所願,在司馬道子的支持下,終於成為了虎賁中郎將,代行北府大統領之權。出於高門世家子弟所特有的驕傲,謝煥根本不屑於違背承諾,做出與自己身份不符的背信之事,所以剛一走馬上任,便立刻急吼吼的頒布調兵命令,進行軍力調整,打破了北府內部各軍係勢力的平衡。


    一眾北府的老油條,被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上來一通騷操作,頓時都感覺鬱悶不已。


    他們當中很多人,之前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跑來給劉牢之何謙和稀泥、拉偏架的。沒成想,這熱鬧還沒看完,一不小心就被新任大統領砍掉了幾千兵力。


    再反觀劉牢之那一係,不是升官,就是擴軍,簡直誇張的令人發指!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自己剛剛舉雙手讚成小公子接老爹的班,總不能轉眼就不認賬?況且就衝謝煥這生瓜蛋的做派,即便不認賬恐怕也沒有用,搞不好當場就會被他扣個違抗軍令的大帽子,直接拖出去喂狗了。


    真要是鬧到那個地步,當然更加劃不來。所以大家也隻好點頭認栽,任由司馬道子和劉牢之在一旁暗自偷樂。


    刺兒頭劉軌有點咽不下這口氣,鼻子哼哼著問道:“敢問謝統領,會稽王剛才所說標本兼治,眼下治本的事已了,那麽治標的事情還管不管?畢竟那晚的偷襲,造成了數百弟兄傷亡,朝廷大將和你親姐姐都險些喪命,總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吧?”


    聞聽此言,謝煥劍眉一挑,不假思索的答道:“此事當然要管!本帥受朝廷任命,代行北府大統領之權,其中一項重要的職責,就是要平息內部的紛爭。那晚的襲擊,已然形同叛亂,絕不能讓兇徒賊子逍遙法外!”


    他轉身問趙亮道:“你是北府的人吧?”


    趙亮略帶懵圈的點點頭:“


    啊,我是啊,京口大營的度望校尉。”


    謝煥又問:“你是我叔公親自指派的代表,特來調停兩軍紛爭的吧?”


    趙亮又點了點頭:“啊,是的啊,我有謝公他老人家的親筆手書。”


    “那好,我以北府大統領的身份命令你!”謝煥神色倨傲的說道:“從即日起,你升任北府軍法司長史,負責查辦劉將軍和我姐姐遇襲一案,有通傳檢調和臨機決斷之權。各營自主將以下人等,必須全力配合,不得無故推諉。另外,本帥再加派五百軍法驃騎給你,凡遇有抗拒查案之人,可當即正法!”


    這一番話,把趙亮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待他反應過來,謝琰又補了一句:“限期十日破案,否則軍法從事!”


    “我去你奶奶個攥兒!”一迴到自己的房間,趙亮便忍不住破口大罵:“謝煥這個小混蛋,他憑什麽這麽對老子?!”


    劉裕瞅了瞅外麵正在下馬列隊的軍法驃騎兵,對趙亮無奈的說道:“大哥,外麵那些人馬,十天之內聽你的命令;十天一過,就會立馬翻臉,變成押著你上刑場的劊子手。”


    晨曦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瞎說什麽呢,沒看見趙兄正在生氣嗎?”說罷,她斟了一盞熱茶,雙手捧到趙亮跟前:“您別著急,咱們好好商議,總會有辦法的。”


    趙亮伸手接過茶盞,不小心與晨曦的指尖相觸,心中不禁一蕩。他連忙壓下那幾分旖旎的情愫,長歎一聲:“我倒不是發愁破不了案,隻是實在不想惹這個麻煩。你是知道的,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去辦,這不是推我後腿嘛!”


    “趙兄是急著尋找那兩位走散的同伴吧?”晨曦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您現在是北府的軍法長史,從京口到瓜州,再到廣陵、東海,方圓千裏皆屬您的管轄範圍。剛才謝煥不是也說了嘛,為了辦案,軍法長史有著相當大的權力,如能善加利用,豈不是更容易找到他們?”


    “哎,你說的對啊!”趙亮聞聽此言,立刻反應過來:“我之前怎麽沒有想到呢?隻要傳下令去,讓北府各地的駐軍出手幫忙,全力搜索我那兩個同伴,可能很快就有消息啦。”


    劉裕在一旁補充道:“不僅僅是北府轄區,若有必要,甚至連建康方麵都要配合。畢竟謝家與北府合起來的分量,在整個大晉都不容小覷。隻要大哥一句話,沒有哪個官府敢不聽令的。”


    趙亮頓時大喜,忍不住笑道:“好好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總不枉瞎忙乎一場。這樣啊,劉裕,你立刻給我寫個協查通報,發給北府各營和附近的地方官署,讓他們派兵尋找楊帆張磊二人。他們的體貌特征我之前跟你說過,還記得吧?”


    “大哥請放心,小弟的記性好著呢。”劉裕笑了笑,接著又說道:“尋找您失蹤的夥伴,可謂小事一樁。眼下更可慮的是如何破解襲擊案。咱們心裏都清楚,這多半就是司馬道子和劉牢之搞得鬼把戲,但謝琰催的那麽緊,如果到時候破不了案,軍法從事可並非說著玩的。”


    趙亮沉吟片刻,說道:“這方麵我反倒不太擔心。關鍵是時間問題,我希望能在破案期限結束之前,找到楊帆和張磊。”


    劉裕不曉得他心裏在打什麽小九九,欣然答應道:“那麽這樣吧,咱們兵分兩路,大哥和晨曦姑娘查案,我親自去給你找兄弟,兩邊齊頭並進,一起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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