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歡唿喝彩的熾烈氣氛中,大宋選拔速援師指揮使的比武較量,終於迎來最後的決勝局。


    比試的雙方,一邊是出身將門的有為青年楊宗保,另一邊則是來自應天府的普通女孩穆靈。


    對於這兩位競爭者,人們當然希望穆靈能夠再創奇跡,爆出本次文武大試新的冷門,不過從理智上說,大家則更看好天波楊府第三代傳人中的佼佼者——楊宗保。


    不論是血統出身,還是文武才華,楊宗保都極為出眾,尤其接下來的終局騎戰較量,更是他們楊家將的看家本領。


    所謂騎戰,就是指武將手持長兵器、策馬廝殺,在快速飛馳的戰馬上與敵人來迴衝擊、纏鬥和比拚,非常考驗一名軍人的力量、武功、身法以及膽氣,故而是為大將者綜合實力的最佳體現。


    趙亮知道了騎戰的意思,不禁又為鄭盧雅擔心起來:雖說這丫頭憑借特工所掌握的現代格鬥技巧,幸運的擊敗了林拓和小梁王趙徹,可那畢竟是兩腳著地的對抗,不論怎樣,至少比武環境非常熟悉。而騎戰則大為不同,那是坐在馬上進行的搏殺,用的又是長槍大刀之類的長兵器,稍有不慎就可能會造成危險。


    小王爺似乎看出了他的擔憂,笑道:“王兄不用多慮。說是騎戰,其實不過戲耍而已。”


    “殿下何出此言呢?”趙亮不解道。


    一旁的楊茹替八千歲解釋:“校場上的騎戰,並不會使用真兵器,而是由軟頭長槍所代替。所謂軟頭,即是將鋒利的鐵槍頭取下,換成圓圓的布頭,再用這個布槍頭沾上白灰。比武之時,雙方都穿著純黑色的皮甲和黑衣黑褲,來迴反複廝殺。到最後,看誰身上被對方戳中的白色痕跡少,誰就算是取勝。”


    “或者還有一種情況,”小王爺幽幽道:“就是把對方直接擊落下馬,那麽當場便分出輸贏。不過,我猜楊宗保絕對舍不得那樣做。”


    楊茹莞爾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大哥會憐香惜玉?”


    小王爺得意的搖晃著腦袋:“俗話說,明騷不算騷,悶騷起大包。你哥就是那種悶騷的人。平常一本正經,可是見了心愛的姑娘,恐怕連自己姓啥都能忘掉!”


    楊茹不滿的撇撇嘴,對趙亮道:“趙大哥,你別聽小王爺胡說八道,我哥才不是那樣的人呢。今天的較量不是尋常擂台比武,而是關係到速援師的指揮大權,之後更涉及到與遼軍打仗交戰,我哥哥定然會全力以赴。”


    趙亮無聲的點點頭,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而是兩眼緊盯著場下的小雅。此時,鄭盧雅已經穿戴整齊,輕巧的跨上一匹棗紅色的戰馬,遙遙對著賽場另一頭的楊宗保,眉目間盡是勃勃英氣,沒有絲毫擔心怯戰的神色。


    楊宗保同樣穩坐鞍橋,朝著鄭盧雅拱手施了一禮,然後便將軟頭長槍舉在手中,等待開戰的信號。


    場邊觀眾全都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紛紛踮起腳尖,揮動臂膀,為二人呐喊助威。


    點將台上三通鼓響,接著又是一記信炮,示意比試開始。


    楊宗保和鄭盧雅幾乎同時起步,催動胯下戰馬,朝著對方猛衝過去。


    戰馬放開速度,全力衝刺,轉眼間兩人越來越近,猛地匯合在一處。隻聽到叮當兩聲脆響,這二人便擦身而過,又奔往相反的方向。


    趙亮眼尖,瞧出剛才楊宗保成功格擋開小雅的槍頭,順勢刺中了鄭盧雅胸前的護甲,故而接連發出兩個聲音。楊茹也同樣看的分明,頓時歡唿雀躍起來:“哥哥,打的好!”


    鄭盧雅剛才吃那一槍著實不輕,盡管有皮甲保護,可是胸口仍是生疼。她奔出百十來步,趕緊調轉馬頭,繼續向楊宗保發起衝擊。


    刹那之間,兩人再一次短兵相接。這迴楊宗保出槍更快,還沒等小雅反應過來,便一下刺中她的肩頭。


    觀戰的人群立時發出震天喝彩,不住給楊宗保叫好。趙亮看著小雅肩頭中槍,自己都替她感到疼痛,心中不住暗罵楊宗保真是個混蛋!


    沒想到,小王爺同樣不忿,怒道:“這個直娘賊,對女孩子下手也這麽重?!”


    他倆正在兀自為小雅鳴不平,小雅那邊卻已經重新調轉戰馬衝了迴來。此時場外的明眼人都已經看出,這位穆靈姑娘連番中招,已經有些吃痛不已了。


    不過,小雅倒是非常堅毅,強忍著身上的痛楚,奮力揮動長槍,繼續迎戰楊宗保,竟然沒有一點怯懦的樣子。


    其實楊宗保這會兒心裏比誰都難受,他一邊挺槍比試,一邊矛盾糾結的死去活來。剛才接連兩次刺中穆姑娘,絕對是“打在你身、疼在我心”的感覺啊。


    說句老實話,他還真想幹脆認輸投降算了。但是,正像楊茹說的那樣,今天的比拚,不單單是他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係到宋遼大戰和家族榮耀,所以說什麽也不能輕易放棄。


    無奈之下,他隻好強忍著心中苦楚,幾乎是快要掉著眼淚跟小雅幹架了。眨眼的功夫,雙方再次抵近,兩支軟頭長槍好似銀蛇在空中飛舞,打的難解難分。


    鄭盧雅肩膀酸痛,再加上不熟悉馬上交戰,一不小心又被楊宗保長槍掃中,幸好她反應敏捷,緊急時刻迅速低頭,僥幸躲過了耳部中招的厄運,隻是頭盔被對方打飛。


    噢的一聲驚唿,全場觀眾都不禁嚇了一跳,以為那位穆姑娘遭受了重創。而近在咫尺的楊宗保更是心頭一緊,暗罵自己這個蠢貨手裏沒有分寸,居然不小心傷到了穆靈。


    然而,就在他收住攻勢,慌裏慌張的想要詢問對方狀況之時,小雅忽然一甩秀發,挺身而起,抖動長槍直直戳中楊宗保的胸口。


    由於事發突然,楊宗保根本來不及反應躲閃,隻好眼睜睜看著槍頭及體。不過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槍是小雅拚盡全力的打擊,那股力道自她雙腿而起,經過腰身和背部的肌肉轉動,再到雙臂發出,別說楊宗保猝不及防,就算是全神戒備,也得被推個跟頭。


    軟頭長槍幾乎是頂著楊宗保的胸甲,徑直衝了出去,瞬間把這個七尺男兒撞得離開了馬鞍,朝後栽倒。


    哎呦臥槽!趙亮和小王爺幾乎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忍不住齊齊探身觀瞧。也虧得楊宗保武藝高強,後仰摔倒之際趕緊使了個空翻,讓雙腳堪堪著地,否則非得跌傷不可。


    這一下子,整個校軍場頓時又像之前那樣鴉雀無聲,人們都難以置信的看著場上的兩人,不敢確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雅端坐馬上,緊握長槍,拱手對一臉懵逼的楊宗保道:“少將軍承讓了!”


    楊宗保在原地愣怔了一下,趕忙還禮:“穆姑娘……額,穆姑娘客氣。”


    “哦——”,歡唿聲在場地四周炸響,鼓手們不要命似的擂動戰鼓,一時間各種喧鬧喝彩的聲音充塞在人們耳中。


    大家都未能料到,堂堂楊府少將軍,竟然連十個迴合都不到,就被穆靈莫名其妙的打下馬來。


    小王爺高興的哈哈大笑,一邊鼓掌一邊氣楊茹:“我說怎麽樣啊?你哥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吧?”


    楊家二小姐剛開始還氣鼓鼓的,沒想到下一秒鍾就忍不住噗嗤笑道:“那個大傻瓜真的這麽癡情呀?不過也好,我嫂子贏了一樣!”


    “你嫂子?”趙亮一臉黑線:“誰是你嫂子?”


    楊茹一指正在馬上接受百姓們祝賀的鄭盧雅:“當然是穆姑娘啦!我哥如此溫情感人的舉動,肯定能打動芳心,抱得美人歸啊。哥哥這算盤打得精,與新娘子比起來,指揮使的名頭根本不算啥啦。”


    我尼瑪!新娘子?你是在逗我吧?趙亮心中暗叫不妙:小雅還得跟我走呢,怎麽能嫁給楊宗保?不行不行,我一定得想辦法阻止這事才行。


    此時,觀禮台的禦座旁,一排長號手吹響悠揚的號角,這就意味著,馬上將有重大的儀式要舉行。


    全場觀眾逐漸安靜下來,屏息凝神的看著觀禮台。隻聽一名司禮官員揚聲喝道:“有應天府穆氏女穆靈者,國子監文試第一、校軍場武試第一,當為本次選拔較量之魁首,現陛下傳旨,宣穆靈上台聽封!”


    在全場的矚目下,鄭盧雅英姿颯爽的走上台階,來到禦座前俯身拜倒。宋真宗笑嗬嗬的點點頭,先是問了問小雅的身世來曆,然後又著實誇獎一番,接著便示意手下宣旨。


    兵部侍郎孫延昌手捧明黃詔書,朗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歲遼兵犯境,侵吾疆土、戮我黎民。朕顧念祖宗社稷之安危、天下百姓之生計,決意禦駕親征,以抗敵寇。特著京畿各部選調精兵,組建速援師,備大戰各處協調策應之需,並著封穆靈為速援師指揮使,領從五品銜。欽此。”


    鄭盧雅聞言俯身再跪,叩拜謝恩,然後雙手接過聖旨。


    台下的百姓同樣士氣大振,不住的山唿萬歲。


    宋真宗心情大好,瞧著眼前這位名叫穆靈的小姑娘,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還有如此好身手好本領,越看越喜歡,於是笑道:“好好好,咱們大宋果真是物華天寶、人才輩出啊,不光有鐵血男兒,還有像穆愛卿這樣的巾幗英雄。希望你今後奮勇殺敵,待凱旋之日,朕一定不吝重賞。”


    他略微頓頓,又對左右說道:“啊,剛才那個楊宗保,是佘老太君的孫兒吧?朕瞧著也很不錯呢,要不,讓他做速援師的副指揮使吧,給穆靈當個幫手,如何?”


    寇準素來與楊家交好,聞言道:“陛下所言極是。楊宗保出身將門、文武雙全,擔任寧邊軍武騎尉,常年追隨其父楊延昭駐守邊關,對契丹兵馬的情況非常熟悉,由他來輔佐穆指揮使,必然十分妥當。”


    宋真宗見自己的主意得到宰相的認可,頓時樂得不行,正欲開口自誇幾句,忽聽鄭盧雅說道:“陛下,微臣還想推舉一人擔任速援師的軍師,望陛下首肯。”


    “哦?速援師的軍師?”宋真宗不禁好奇道:“你想舉薦何人啊?可有什麽真本事嗎?”


    鄭盧雅微微一笑:“迴稟陛下,臣從未見過比他更足智多謀的人了,他就是——臨安侯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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