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跟暌離一碰情況,立時便察覺出事情大不尋常。既然自己部署的疑兵連營門都沒能邁出去,那麽褒富手下所發現的,就必定是貨真價實的敵軍無疑了。


    我尼瑪,這,這是真要幹仗了嗎?來自於現代社會的趙亮,以前隻是在影視劇和遊戲裏體驗過戰爭的感覺,現在說起來有一支真實的敵軍正在靠近自己,盡管還沒親眼見到,可是小心髒仍然不爭氣的狂跳了幾下。


    “會是誰呢?明擺著是對鎬京不懷好意呀。”暌離替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趙亮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用嘴朝正房努了努:“八成……是那位少爺的親爹吧。”


    暌離頓時吃了一驚,有些將信將疑道:“妮妹的意思是……申侯?!”


    “我倒希望不是。”趙亮輕輕歎了口氣:“唉,全亂了,這迴書本上的記載全亂了。”


    暌離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你說什麽亂了?我怎麽一點也聽不明白。”


    趙亮心道:你當然聽不明白。你要是能明白我在說什麽,那豈不是更令人頭大?現在最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來的真是申侯的軍隊,就意味著曆史記載的那場西周覆滅之戰,整整被提前了兩年!而這個巨變之中到底有沒有自己的責任,真的是很難講清楚。


    暌離看著趙亮臉色越來越難看,忍不住安慰道:“妮妹莫愁,要來便來唄,大不了就是明刀明槍的幹一仗。不過,現在還有個當緊的事情要趕緊處理,否則遲恐生變。”


    趙亮收迴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不解道:“什麽事情這麽嚴重?”


    暌離指指正房:“倘若真的是申侯駕到,大王會怎麽對待長烈公子?”


    這句話頓時嚇了趙亮一跳:“我去,幸好你機靈,我險些把這茬兒給忘個幹淨!果真是申侯大軍來犯的話,不用說,那位小公子一準沒什麽好果子吃。”


    “事情難就難在這裏,”暌離發愁道:“如果咱們現在放了他或是把他藏起來,大王肯定不會饒過妮妹。可是如果丟著不管,你我心中又很難過去這關,唉——”


    趙亮腦子飛速轉動幾下,突然說道:“要不然咱們先下手為強?”


    “怎麽個先下手為強法兒?”暌離好奇問道:“難不成提前把申長烈給處置了?”


    趙亮點點頭:“和我想的差不多吧。你幫我判斷一下,如果申長烈對我圖謀不軌,比如他想侮辱我,那麽我能不能私刑了結了他?”


    暌離皺眉沉思片刻,道:“你是大將軍,又是女兒身,無論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打算占你的便宜,被你順手宰掉都合情合理。”


    “嗯,隻要這個道理能說得通就好。”趙亮接著問道:“有沒有什麽藥物,可以讓人吃了之後出現假死的狀態?”


    暌離連忙搖搖頭:“這玩意兒我可從來沒見過。要不咱們找個醫者來問問?”


    趙亮不禁苦笑:“我看尋常醫生也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況且此事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他猶豫了一下,繼續道:“我手中的雷擊倒是不僅可以讓人瞬間昏厥,甚至還能在短暫的時間內失去生命體征,但是……但是火候把握不好。”


    暌離想起之前在魔王嶺山寨的擂台上,趙亮那一招驚世駭俗的五雷轟頂,心有餘悸的吐吐舌頭:“我看還是算了吧,別再弄巧成拙,當真把申長烈那小子給轟死了。”


    趙亮懊惱的歎了口氣:“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瞧著他成為兩國交戰的犧牲品吧。”


    正在這時,堂屋裏忽然傳出聲音:“大將軍不要發愁,長烈早就豁出去了。”隨著話音,申長烈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哎?你小子耳朵夠靈的呀,我們這麽小聲你都能聽得見?”暌離訝然道。


    申長烈笑了笑,走到二人跟前:“不瞞二位說,我從小就有這方麵的天賦異稟。大將軍,暌兄,真的是我父親率兵前來嗎?”


    趙亮趕忙道:“這事目前還沒有確定。但是,我們不能不以防萬一。”


    申長烈表示理解的點點頭:“大將軍和暌離先生的恩情,長烈此生都無以為報。不過,如果真的是申國兵馬,那麽任何事情都由我一人來承擔,絕對不能再牽連你們了。”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暌離道:“咱們不是早就說好同仇敵愾嗎?到了危機時刻,豈有棄你不顧的道理。我說公子你也不必過慮,大將軍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嘛。難道你對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聽他這麽說,申長烈慌忙否認道:“不不不,長烈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對於大將軍的智謀手段,包括暌兄的本領,我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隻是……隻是此間事關重大,動輒就有關乎個人身家性命的風險,我實在不能拖累你們。”


    趙亮道:“你也別跟我們客氣了。說到底,我們不隻是在幫你,也是在幫自己。”


    “幫自己?”申長烈聞言有點不太理解。


    趙亮解釋道:“你想啊,你是我們的戰友。倘若對自己的戰友見死不救,那豈不是一生都要活在深深的懊悔和痛苦之中嗎?為了避免今後出現這種悲慘的感受,所以幫你就等於是幫我們自己啊。”


    “戰友?戰友這個詞說的真好!”暌離感慨道:“妮妹果然是妙語連珠、文采過人,簡簡單單兩個字,道盡了疆場男兒的深厚情誼。”


    申長烈也同意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戰友這個詞。謝謝大將軍的抬愛,長烈能成為您的戰友,榮幸之至!”


    趙亮不要意思的撓撓頭:“啊哈,有這麽誇張嗎?其實我們在西疆的時候,彼此之間都是如此稱唿的。”


    申長烈兀自感慨:“以前我們都叫同袍,有時或稱兄弟,但是仔細想來還是戰友貼切。”


    趙亮擔心他們把這個詞記得太深,趕緊轉移話題道:“咱們別閑扯了,還是先趕緊商量商量對策,如何保護長烈公子。”


    暌離看看申長烈,問道:“你怎麽說?”


    申長烈道:“如果我再扭捏推辭,倒顯得對不起大將軍以戰友相稱了。好吧,你們說該怎麽辦,我完全配合。”


    暌離笑著點點頭:“這才像話嘛。現在我有三個主張,兩位看看如何選擇。一是長烈現在趕緊逃離此地,如果來的真是申國候,那麽你最好能找機會返迴父親身邊;第二嘛,就是先躲藏起來,靜觀其變。隻要大王一時找不到你,便可以等風頭過去再做打算;至於說第三個計策……讓妮妹試試,看能否給你造成個假死的狀態,騙過所有人。”


    五雷轟頂實在是可怕,以至於暌離非常不情願的說出第三種方案。但是,申長烈想都沒想就提出嚐試這條路。原因也簡單,前兩個計劃都會給鄭妮帶來“監管失職”的麻煩。


    暌離也曉得其中利害,頗感為難的瞧著趙亮。趙亮沉吟片刻,道:“我隻有三成把握,能恰好將你電得直接昏死過去,心髒停止跳動。但是,我們必須在幾十個唿吸之內對你施救,否則會造成危險,弄假成真。”


    申長烈仔細想了想,說道:“我不怕危險,不過這樣做就必須有周天子信任的人證在場,並且親自確認我已經死亡。”


    暌離接口道:“營造這樣一個人證在場的機會並不難,難就難在妮妹出手時的分寸和人證驗看後能快速把長烈抬走救治。”


    趙亮道:“分寸的事情,隻能讓長烈公子受些委屈,預先讓我試驗幾次,好調整把握出招的力度。至於抬人救治,當然隻能仰仗暌兄了,我先傳你一套急救術,包括心肺複蘇和人工唿吸兩個法門,你自己練習一番。”


    “啊啊啊啊——”申長烈連聲怪叫,兩眼一翻,渾身不受控製的抽搐起來,嚇得趙亮趕緊把手縮迴。


    “喂,你,你還好吧?”


    申長烈臉色慘白,兀自大口喘息了一會兒,才幽幽道:“唉……大將軍,您的功夫,功夫太過厲害,長烈有點吃不消。”


    暌離靠著旁邊的大樹,抱著肩膀笑道:“先前一次妮妹出招的時候,你舒服的好似丟了魂兒一般,嘴裏不住喊著再加把勁、再加把勁。怎麽,現在吃不消了?”


    申長烈被他臊的大紅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趙亮沒好氣的瞪了暌離一眼:“你很閑嗎?我教你的都學會了?”


    這迴輪到暌離臉紅了一下,支吾道:“心肺複蘇倒是已經掌握了,而且我如果再加上內力的話,效果可以更好。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那個……那個什麽人工唿吸,”暌離扭捏道:“妮妹隻跟我描述了要領,可是並未真正實操過,所以我還有些不太明白。”


    趙亮啞然失笑:“臥槽,合著你還想我給你實操一下啊?”


    暌離不好意思的笑道:“那當然是最好。”


    “我呸!好個錘子!”趙亮一指申長烈,命令道:“你去配合他實操。”


    申長烈嚇得臉色都變了,驚道:“怎麽又是我?!剛才配合他心肺複蘇的時候,險些被他把肋骨給壓斷,現在還要嘴對嘴……”


    趙亮笑道:“不然怎樣?難道還要老娘跟他嘴對嘴不成?”


    讓鄭妮跟暌離演練人工唿吸的提議,申長烈無論如何是萬萬不能答應的,他趕忙道:“那還是我親自來吧。”


    暌離眼見申長烈破壞自己的“好事”,正要抗議兩句,忽聽門外衛兵通稟:“大將軍,毓霞宮大宮監求見。”


    這麽巧?三人聞言不禁麵麵相覷:正想著練習好之後,去何處尋找可靠的人證呢,這周幽王身邊的老太監就自動送上門了。


    趙亮先喊了聲“等會兒!”,然後轉頭對暌申二人低聲道:“怎麽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暌離點點頭:“我沒問題,兩個急救術的法門基本都掌握了,剩下就靠運氣了。”


    趙亮又問申長烈:“你呢?剛才電擊什麽感覺?”


    申長烈答道:“說實話,剛才大將軍要是再不及時停下來,我感覺靈魂都要出竅了。保持那個力道,或是再稍微加一點點,估計就成了。”


    趙亮心道:大哥,實在不好意思,就我這老掉牙的裝備,力道什麽的可真保證不了。它要是突然抽起瘋兒來,您老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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