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行蹤仿佛不是秘密,這才剛至加州邊境太學城中宣王府中宣王付淵博便知曉。一個小小世子倒不至於驚動封王,倒是宣王世子殿下忍不住,提著劍就要招趙戎生拚殺,看看天下第一紈絝的實力有多強。


    加州大得離譜,比起靖王的靖州要大出三個城池的麵積。按理來說應當是宣王勢力強上一些,本能與靖王一爭軍神之名,卻是慘白。高傲的宣王不在進取,終日在府中聽歌作樂,還取了個嬋娟榜上有名花貓花青絲為妻,一個江湖女子一躍成了宣王妃,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江湖之中總是不缺嫉妒心濃鬱之人,紛紛怒罵花青絲不配嫁入宣王府,這群人麵孔極為熟悉,便是指責嬋娟榜評榜之人不稱職的那群女人。


    倒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這樣,不過是極小一部分,卻集結一起,看似是極大一部分。這些小女子可真應了那句“唯小女子難養也”名句。宣王信奉兵家學說,這與其性格關係很大,一聲“閉嘴”說出,便在江南樓裏傳得沸沸揚揚,那些背後嚼舌的女人紛紛閉了嘴。


    起初花青絲嫁入宣王府是滿心歡喜,許多年過去,但又有何人知道宣王妃內心苦悶?看似半點沒有半點殺伐的宣王陸神符實際是野心勃勃。看似不爭軍神名頭實際比誰都在乎。做了十幾年夫妻,縱是宣王隱瞞,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其心中的想法,他如今要做的不僅僅是軍神更是那皇帝之位。


    花青絲倒吸一口冷氣,看待宣王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淡淡地懼怕。她生怕他知道自己知曉了這件事,以致花青絲竟是不敢與宣王對視,生怕這一雙眼神暴露了自己內心想法。但越是如此,警惕的宣王越是猜疑,二人關係也愈加僵硬,看似是恩愛的夫妻,卻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世人皆讚花青絲有福氣,能夠嫁入宣王府成了人人羨慕的宣王妃,卻隻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日子過得多麽小心翼翼,也隻有她知道看似溫文爾雅的宣王實際有多心狠手辣。


    太學城宣王府內,陸神符坐在大堂太師椅之上,滿臉和藹笑容說道:“花兒為何這般拘謹?過來坐!”


    花青絲冷漠點頭,走至宣王旁的太師椅坐下,卻聽其嗬斥道:“坐下座!你還不配與我平起平坐!”其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笑容之下是冰冷的殺意。


    宣王妃早就習以為常,走至一旁的位置坐下,不出一言也不去看宣王,隻是靜靜地這麽坐著,表情冷漠,絕好的容貌好似帶了一絲冰霜,眼底最深處的陰鬱是濃濃的憤怒化作的殺意。


    宣王以宛若寒冰的聲音道:“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麽?我的宣王妃!”陸神符特意將後三個字音壓重,意在提醒其注意身份。


    花青絲臉上不見半點情緒,冷淡道:“說什麽?”


    陸神符哈哈大笑聲,從太師椅上站起,走至花青絲麵前一巴掌打了下去,下一刻便有一個巴掌印在花青絲臉龐上留了下來,“怎麽樣?迴想起來沒?”


    花青絲依舊搖頭。


    陸神符獰笑道:“好!很好!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幫你想!你不是不是在外麵有野男人了?”


    花青絲臉上終於浮現一抹怒意,可語氣依舊冷淡:“有了,你要待我怎樣?無非是殺了我,既然如此,抽出你的嗜血刀啊!”


    “剛才是我衝動了!”陸神符又換上那副君子做派,伸出手撫摸著花青絲的臉龐,滿眼柔情道:“花兒,臉疼嗎?”


    花青絲漠然搖頭。


    陸神符臉上流露出不解神色,聲音溫柔地道:“為何你最近總是躲避我的眼神?”


    花青絲依舊冷漠不語。見此,宣王又換上那副猙獰表情,指著麵前女人罵道:“臭婊子別給你臉不要,誰不想嫁入我宣王府?不要給你機會你卻不懂得珍惜。說!為什麽要躲避我的眼神?”


    花青絲冷笑兩聲,語氣反而強硬道:“因為我懼怕!因為你是個惡魔,我害怕我一個眼神惹你不快你就會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你堂堂宣王,我本是一個江湖女子我如何能配的上你?我真的是瞎了眼,當初沒看透你虛偽麵具下真正的臉龐,是多麽的醜陋啊!可惜外麵仍有不少人為了嫁入宣王府,千方百計地接近你,若是叫她們知道溫文爾雅的宣王實際上是個偽君子,不知該會作何感想?”


    宣王點頭冷笑道:“你是宣王妃,我怎麽可能會殺你呢?不僅如此,我還要叫你在宣王府內快樂地活著!”說完離開大堂,不知去了何方。


    花青絲早已沒了當麵仗劍江湖的傲氣,如一個寄生蟲般生活在宣王府,活的是無比的憋屈,索性那隻花貓一隻陪在自己身旁,她走出大堂迴到自己房間,捧起養的豐腴的花貓,花貓本正在睡覺,被主人吵醒,張嘴打了個哈欠,將頭埋進花青絲胸前兩對爆滿之中。


    花貓是她在宣王府中唯一的寄托,開心時會與其分享,難過時會找它傾訴,不知不覺間它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她成了它的一輩子。


    宣王世子身著一身青色長衫,背後背著一個劍匣,其中存放的是十大名劍之一的墨陽劍,為鑄劍大家手筆,取此名字寓意漆黑如墨的太陽普照大地,黑暗即將降臨。這話當然觸怒了皇帝,但這人江湖地位不低,也隻是關其幾天放了出來,此後不知為何銷聲匿跡,人人都心知肚明,觸怒皇帝決不能活,但他們不討論這件事,因為本就是這鑄劍師的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得罪皇帝,就必須有承擔責任的勇氣。


    青衫劍客說得一口正宗的加州官話,字正腔圓道:“人人多說秦劍仙一劍之龍威力無匹,我卻要看看能不能擋得住我墨陽劍!”不錯,打世子不過是噱頭,他陸靈劍要打的是秦淳。


    山路崎嶇,柳白兒哪曾想到進入加州境內竟是要翻越一座山,雙腿走得酸痛不已,腳底.火辣辣一片,已經磨出了血泡,疼得她跌倒在地,寸步難行。


    世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譏笑她,“你怎麽又坐在地上了?我還以為堂堂雙刀女俠多有魄力,原來就這啊!真是件本世子失望。”


    柳白兒腳底疼痛難耐,沒有心情與其鬥嘴。老黃牙拿出一瓶藥粉,撒在其腳底,開口道:“世子殿下你也好不到哪去啊,你剛隨我一同西行腳底不也磨出血泡了嗎?比起柳姑娘也沒好到哪裏去啊!”


    趙戎生臉上無光,憤憤不語。坐至一旁靜心修煉熔天爐訣,提升修為。如今太上刀法第一層已是掌握,但不到一炷香體內氣元就已經耗盡,唯有提升境界,才能保證太上刀法威能全部發揮。


    約莫兩個時辰,柳白兒的腳竟是完好如初,就是半點痕跡都不曾有。柳白兒驚異道:“這是什麽藥粉?竟有這般藥效!”


    老黃牙道:“這是我從一個地方取出的。”他口中的那個地方正是龍中世界。龍中世界內張重天已經坐穩三大首席長老之一,而上官刀醜聞暴露,身敗名裂,被上官家拋棄。那個高高在上的前任首席長老如今成了虎宗的階下囚。


    唯一可惜的是舟山商會,老黃牙銷聲匿跡,仿佛從未來過一般,令舟山商會成為第四大勢力的希望破滅。好在老黃牙並不是半點好處沒給她帶來,地位本就高於武師堂的舟山商會地位再度提高,其內虎宗弟子也是縮減三分之一,給予其一定的自治權。


    花淺曾經打探過消息,老黃牙是進入虎宗庫房後消失的,他的離開還帶走了一塊提攜。張重天駭然,當夜將看守庫房長老斬殺,可卻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內傷。索性花了這麽大代價,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和長老職位。


    虎宗懷疑老黃牙其他兩大勢力的人,但沒有證據,也不好明說。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腰間別著酒壺的老黃牙這時正在外界閉目養神。


    柳白兒腳底傷勢好轉之後,一行人又踏上行程。忽然大風驟起,風塵當中有一青衫劍客走來,背後的劍匣光彩奪目,比起老黃牙的酒葫蘆藏劍更絢麗。青衫劍客虎軀一震,背後劍匣被其震起,輕輕在劍匣表麵一點,便有一把劍身通體墨綠的長劍被其握在手中。


    老黃牙一眼看破其身份,不禁冷言道:“不知宣王世子殿下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與我等交惡?”


    陸靈劍搖頭道:“我今日來並不以世子身份前來的,而是以青衫劍客的身份。還望秦劍仙莫要把我當成世子,出手無需留情!”


    “你是要挑戰我?”老黃牙大有深意地看著眼前宣王世子問道。


    陸靈劍毫不避諱地道:“不錯,還要劍仙賜教!”


    老黃牙搖頭道:“世人皆傳加州宣王世子劍法為一絕,小老兒我不敢出手,一來怕輸了沒麵子,而來又怕人嚼舌說我以老欺小。”


    陸靈劍也未曾想過秦淳這般直白,心中想著無數激怒他出手的話頓時沒了半點效用,便道:“前輩不愧是前輩,這境界就不是我一個後輩可比。既然如此,那何不讓我和靖王世子比試比試?正好也是十年未見!”


    趙戎生知道陸靈劍心中所想,笑道:“想借此挫一挫我和靖王府的銳氣?可惜今天不能如你意了!你恐怕要說堂堂靖王世子竟是這般慫氣,我卻說一年之後你不如我!”


    陸靈劍覺得好笑,故意問道:“趙兄現在修為才下三境三層吧?說句不謙虛的話,我現在已經中三境三層,馬上就要突破上三境,你拿什麽證明我不如你?”


    趙戎生隱忍道:“拭目以待!”


    陸靈劍冷哼一聲,毫不收斂地道:“你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不過卻是讓你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一年之後,你應戰會被我打倒,顏麵掃地。不應戰也會被世人唾棄,身敗名裂。”


    望著陸靈劍猖狂的模樣,趙戎生冷聲說道:“你就這麽確定一年後我會被你打倒?我們打個賭如何?若是一年後本世子被你打倒,就給你磕二十個響頭,若是你輸了,也給我磕二十個!你可敢?”


    陸靈劍自信滿滿道:“有何不敢?就怕你到時候不承認!”


    趙戎生笑道:“秦老劍仙和諸位都在此,我怎會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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