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卻連連擺手,對那唯一“沒有被蠱惑”的人道:“快點準備錢吧!若是再拖,我可就救不了他們了!”


    村長用拄著的重重敲地,道:“來人,將這個江湖騙子給我送出去!若不是他,我們怎會落得這般洋相?”


    那假道士搖頭,至始至終都好像是眾人的錯,轉身離開,臨走前仍不忘騙錢,“你們村中若是有人中了邪可以找我,或者是辦喪事!不瞞你們說,我這個人是個辦喪事的外門弟子,你們現在是病入膏肓,到時候反悔了可以去葡萄嶺找我師父!”


    假道士邁著小步伐,就是在等別人挽留他。


    “道友留步!”老黃牙叫住那假道士。


    假道士欣喜轉身,反應過來知道是那被喚作神仙的一老一少,不由得微微發抖,“二位鬼爺留我何事?難道不怕我師父把你們重新打迴地獄?”


    老黃牙也隻是淡淡一笑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師父是厲害的人物,不知道是誰?”


    假道士道:“我師父可是葡萄嶺的春雷子,修為可高著呢!可真不是二位鬼爺能夠惹的起的!所以你們識相的最好還是安然放我離開。”


    老黃牙饒有興致地盯著眼前這個自稱是春雷子的假道士,並沒有拆穿他,而是淡淡道:“既然你是春雷子的徒弟,怎麽得也會一手掌心雷的法訣吧?不知道能否給我們展示一下?”


    假道士立刻點頭道:“這掌心雷的法門我會,不過卻是太過霸道,怕傷了鬼爺們,魂身受傷了可就不能輪迴轉世了!這是師父說的,我記得最清楚,所以這掌心雷並不能向二位爺展示,也是為你們好!”


    趙戎生當然知道為何眼前道士不展示掌心雷,因為他根本不會,隻會耍一副嘴皮子功夫。但卻不拆穿,隻是看小醜一般看著眼前假道士裝腔作勢,別說他那副姿態倒是有模有樣,說的也是有板有眼,加之語氣苦口婆心、似在替他人著想,倒真叫人相信了眼前的這個假道士真是有些修為。


    漁村的村民都是以打魚為業,一日不打魚就要喝西北風,若不是這件事,他們或許正乘著自家的漁船在這一眼極大的湖中航行。趙戎生見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漁人,忽想到湖中還有自己的船樓,便道:“那停在湖中的船樓就送給各位了!你們倒是可以集體出行,這樣也比一兩人出海安全。這船樓的質量各位都有目共睹,從半空落下都不曾毀壞,所以不懼風雨海嘯和海族異獸。”


    眾人詫異地站在原地,誰人敢相信這麽大一條船樓竟然直接送給了他們這些與其一無親二無故的漁人,心中也更加虔誠,那一縷縷願力在趙戎生識海當中漸漸匯聚,先是一個小水滴,後是一條小水線。


    趙戎生看著慢慢壯大的願力氣海心中充滿自豪,願力的好處漸漸叫跋扈的世子向善人轉變。眾人齊齊離開後,世子叫住那在河邊洗衣服的女人,將戒指當中物品還給了她。趙戎生本想把這儲物戒指也一並送給這女人算了,但這東西需要氣元摧動,對修士來說是如舉手抬足般的簡單之事,但對於這些普通人卻是窮極一生也難以打開的,這才放棄了這個心思,押著假道士走進了漁村當中較為偏僻且是空出來的房子。


    老黃牙道:“你說你是是道士,那你一生之中接觸過多少鬼?”


    假道士道:“抓了三千八百三十一隻鬼!”


    趙戎生更加不信,淡淡道:“記得這麽清楚,絕對是瞎說的。怎麽可能會有人記得住自己平生抓過的鬼?”


    假道士卻好似自己真的是道士一般,開口解釋道:“我師父春雷子說,隻要我抓滿五千隻鬼,就會傳授我掌心雷大成心法!二位鬼爺放心,我們還談得來,所以我不會收了你們的!”


    老黃牙與趙戎生相視一笑,互相點頭,似是達成什麽約定一般,看得假道士心底發顫,料想到不妙,但已經被帶到這,在掙紮反倒是無用功,求饒是更不可能的,反倒是叫二位鬼爺笑話。如此一來,進退兩難,假道士反而心安下來,因為無論如何選似乎都逃不了死字,就是僥幸這次未死,人生苦短,終有自己死的一天,不過是早晚之差罷了。


    想到這,假道士豁達地坐在石墩上,見其反而豁達,頓時索然無趣,老黃牙道:“這假道士可真無趣,我們還是吃些東西就離開這吧!”


    世子道:“還是把他也帶上吧,那些村民怕是肯定不會叫他好過,畢竟都知道他是個騙子,之前被騙的錢,你難道指望如今如此市儈地百姓放過他?”


    假道士一聽這話,頓時又活躍起來道:“二位鬼爺是外麵來的吧?這外麵的世界可精彩著呢!最多的就是漂亮姑娘,長的好看不說,身材也不錯!”


    看著假道士世俗的模樣,倒是增添了幾分真實,比起那些虛情假意的阿諛奉承,世子倒是更加喜歡這般直言直語,當然不是一切實話都好說的。不過這假道士倒是有一套,好似一點也不隱藏自己內心的想法,想到什麽說什麽,口無遮攔,但缺叫人提不起怒氣。


    約莫在漁村停留了兩個多時辰,世子趙戎生從戒指當中重新取出一船樓,依舊是光鮮亮麗,浮在半空當中,很是壯觀。老黃牙縱身一躍就跳到了船樓的甲板上,接下來是趙戎生,假道士卻是站在原地不動。


    見假道士遲遲不來,“哦”了一聲想到他不過是個假道士,哪裏有半點修為,這麽高的距離可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跳上來的。隻好放下紅木所製的階梯,叫假道士一步一個台階走了上來。


    上了船樓後,假道士不是第一時間感歎這船樓之中的景象是多麽壯觀,也沒有去強行解釋為何自己上不去船樓,而是喃喃自語道:“我怎麽忘記了那步法的施展法門了?我怎麽忘記該如何使用氣元了?不對,氣元是什麽?步法又是什麽?”


    見假道士喃喃自語,聽的二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道士,至於是不是修士還無從得知。


    假道士上了船樓,絮絮叨叨道:“不瞞二位鬼爺,平生我最愛做的事就是捉鬼了!我記得曾經似乎還捉到過一隻修為強大的鬼,至於是什麽鬼種竟然被我給忘了!”


    趙戎生見到他還是這般嘴硬,也沒有去理會他,而是靜下心看著手中的兩塊提攜。龍象說兩塊提攜合二為一會有大造化,可如今已經合一,卻半點沒有反應,龍象的話可不可信不知道,但出家人不打誑語,淨身尼的話是可信的。


    “可能是時機未到吧!”趙戎生心中想著,將提攜收好,這時道士卻湊了過來,問道:“這東西是叫提攜吧!我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可是件寶貝,我能不能拿過來看看?”


    趙戎生笑道:“你都說了這是寶貝,既然是寶貝那當然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給別人看的!”當然,還是世子不太相信這個萍水相逢的假道士,知人知麵不知心,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假道士卻依依不饒道:“我好像知道這寶貝的禦使之法,似乎這提攜當中藏著巨大的神藏!”


    “真的?”趙戎生雙眼凝視眼前假道士,神魂之力如同海水一般湧動,直視假道士的內心,竟發現那裏是一團黑氣,越是想要看清其內心,那黑氣酒就越躁動,最終是將趙戎生的神魂之力強行彈了了出來。


    趙戎生與老黃牙傳音道:“我覺得這個假道士沒有看起來的這麽簡單,剛才我以神魂之力窺探他內心的想法之時,隻看到他的內心充斥著黑氣,將我的神識之力擋在外麵,而且這黑氣遇強則強,根本突不進去。”


    老黃牙聽後,看了一眼假道士,想到他總是忘記事情,不禁想到眼前假道士是否是丟了魂魄,當即手掌按在其天靈蓋處,一身神魂之力如同汪洋大海般盡數灌入其識海當中,在其內遊蕩一圈之後又重迴老黃牙體內。


    “他少了兩魂五魄!”老黃牙道:“難怪他的內心想法不可探知,原來是少了魂魄!但看他也是活的好好的,這也是奇怪事!”


    “少了魂魄!”假道士身體顫抖的驚唿道:“這人少了魂魄要麽是死,要麽就是活死人,我這活的好好的,怎麽可能少了魂魄?二位鬼爺還是莫要說笑,不然本道士真的會收了你們的!”


    老黃牙也不相信這件事,但這的確是事實,眼前的這個假道士真的是丟失了兩魂五魄。但人家的確也是好好地活著,也隻能道:“應當是我出錯了!”


    假道士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向那提攜,一臉興奮道:“這位鬼爺,這提攜能否給我看一下?我真的知道這提攜的禦使之法!”


    趙戎生見假道士表現的人畜無害,加上又有老黃牙坐鎮,無須擔心什麽,便將提攜遞給假道士,萬一真的叫他打開了提攜的奧秘,加之又有天道真音的滋養,未來榮登聖人境界都不是妄想。


    假道士握著手中的提攜,閉上眼掐著手訣,口中振振有詞地念叨著咒語,有模有樣,但那提攜卻是半點動靜沒有,假道士抓狂道:“不可能,我這口訣一定是摧動這提攜的!對了,我沒有氣元,這氣元是個什麽東西?快給我找來,我一定能夠摧動這提攜的!”


    趙戎生無語,從假道士手中奪迴提攜,並道:“這氣元是修士之本!是將天地靈氣吸納入體產生的一種力量!你說你那禦使之法需要氣元,我二人都有,何不把你的禦使之法教給我們,叫我們給你證明一下?”


    假道士卻連連搖頭道:“這不行,我師父春雷子說過這法訣不能傳給外人!”


    趙戎生忽然靈機一動,鑽起牛角尖道:“你師父說的是不能夠傳給人,可我二位是鬼啊!不在此列當中!所以你傳給我們,並不違背你師父的叮囑。”


    老黃牙聽後不由得腳下一軟,論伶牙俐齒還趙戎生更上一層樓。


    假道士的確被唬住,老老實實地將禦使之法說了出來。老黃牙擺手,喝了口酒道:“這禦使之法我不學,掌握太多的術法反而不好,浪費心神,加上這法訣也就用這麽一次,得了傳承之後,你還用的著?”


    趙戎生道:“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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