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了金身羅漢像後,趙戎生感覺渾身舒爽,想想也知道是心理反應。這金身羅漢像就是在靈驗,也不至於一拜就有效用。秦淳有著道士身份,不能拜佛,但不代表他不能夠使用金身羅漢像。說起來這金身羅漢像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佛像,它是件法器,隻要是法器,人人都能用,包括其中修為最差的世子,不過奸邪之人肯定除外。


    有金身羅漢像在,毒草陣自然是不懼。但堂堂吞天教若是隻有毒草陣,那肯定是不可能之事。世子自以為有老黃牙助陣就可以輕輕鬆鬆絞殺吞天教,這無異於癡人說夢。


    順利度過毒草陣,卻是見到數千人齊齊持刀耳而立,守株待兔地等著三人,就在眾人還在猜疑為何吞天教能夠知道他們行蹤時,一聲鷹囁聲迴蕩在天際。


    人群之後,寶座之上的吞天教主帶著麵具,麵具之下是陰鬱的冷笑,“沒想到你們一路上的行蹤全部被別人盡收眼底吧?唯一叫我驚奇的是那老僧竟然有對付毒草陣的法器!不過很快這法器就會消失了!”


    秦淳見周圍全是吞天教眾,一個個修煉的都是至邪功法,決不能貿然出手,默念劍訣,腰間葫蘆閃爍著難以察覺的微光。


    “想要殺出重圍?”吞天教主眼神一凜,道破秦淳所想,一聲令下,一幹吞天教眾齊齊衝向三人,刀光劍影之間,老黃牙迅速抽出一劍,劍氣瘋狂傾瀉,形成一縷縷鋒利無比的殺氣,一入其中,稍有分心者體內髒腑皆被劍氣絞成肉沫,血水順著七竅流出,一個個鮮活的人下一刻直挺挺倒下,就連屍體都極癟,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但這群吞天教眾好似行屍走肉一般,毫不顧忌地朝這邊衝來,老黃牙漸漸祭出一劍,兩劍,最終一心九用,竟是同時控製九劍殺敵。死去的吞天教眾的鮮血與屍骨就在眾人眼皮底下朝一處匯聚,隨著鮮血越來越多,那法陣的血槽中的紋路才逐漸顯眼。


    老黃牙立刻暗道不好,起勢一震,以強硬的手段強行斬了周圍吞天教弟子,但很快下一刻就湧來另一批死士,猶如鼠災一般源源不斷湧來,遠處是黑壓壓一片的人頭,僥幸殺光這些死士,他們也依舊沒有生還的可能,一對猩紅的眸子正在暗處閃閃發光,等待著時機將三人全部吞下煉化。


    九劍歸一,再見劍龍。


    一聲聲劍鳴化作龍吟,其周劍氣激蕩,似龍息滾滾。一劍斬出,周圍空間狂震不已,隱隱有崩裂之勢。山崩地裂之際卻是又恢複如初,如此反複,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吞天教眾盡數被斬,卻見老黃牙單手掐訣,一道金色的“坤”字沒入法陣,頃刻之間由土聚成的罡錐拔地而起,須臾間已經衝天而上。一道道石柱宛若靈動的小蛇,在教眾的轟殺之下威力不見半點減弱。


    但一股惡心的氣味傳來,吞天蟒睜開眯著的猩紅色蛇眼,豎眼之中透露著兇光,隻是張開血盆大口,一口灼熱的毒液噴吐而出,在密封的環境當中,頓時煙霧繚繞起來,漸漸的被白氣充斥。老黃牙有神魂可用,但世子與龍象還遠遠未達到那個境界,不由得緊握金身羅漢像。


    金身羅漢像金光一閃化作屏障將三人護住,那灼熱的如同箭矢一般的毒液卻極具腐蝕性,滋啦幾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傳出,金光以一奇點開始崩潰,就在龍象與世子還信誓旦旦地以為金身羅漢像能夠擋住吞天蟒的毒液時,金光屏障應聲碎裂,那漫天毒液如同下雨一般落下,老黃牙見勢不妙,先下落的毒液一步,撲倒趙戎生,將整個身體壓在其上,下一刻毒液落下,整個空間之中到處都是滋啦腐蝕之聲。老黃牙背後已經被腐蝕出一個血洞,鮮紅的血液更是激發了吞天蟒的獸性,瘋狂朝三人衝來。


    千鈞一發之際,龍象使出龍化秘術,全身被龍鱗覆蓋,那一絲絲的龍威就夾雜在一聲怒吼當中。吞天蟒前衝的身子似乎撞到什麽,猛地被反彈迴來。


    龍象轉頭對世子道:“快走!”


    趙戎生艱難地爬起身子,不顧手肘骨頭錯位,祭出船樓,將老黃牙拉上船樓之後對龍象道:“快來!”


    龍象龍爪死死抓住吞天蟒的尾巴,使其難以在往前行動半步,轉頭微笑地看著世子,道:“若不是你們,我怕是早就死在了龍象池,過了這麽久夠本了!”說完爆喝一聲,渾身肌肉隆起,龍象本源催發極致,一縷縷氣元化作肉身之力,竟是強行拖住吞天蟒,任其如何都掙脫不得。


    看著遠去的食物,吞天蟒一對豎眼之中透露著不甘。直至老黃牙與趙戎生所乘的船樓徹底沒了影子,吞天蟒這才作罷,轉眼看著隻有幾丈高的龍人,一身怒氣毫無保留地釋放,須臾之間,黑青色的蟒蛇的蛇尾一掃,巨大的蛇身瘋狂扭動,竟反過來將龍象纏住。


    此時的龍象閉上了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吞天蟒仰頭要將龍象吞下之時,吞天教主卻喊停道:“你不能殺了他,他是我換迴我兒子的籌碼!”


    吞天蟒能通人語,開口問道:“你想讓我認你為主,卻要叫我幫忙?你覺得可能嗎?”


    吞天教主冷喝一聲,將自身氣勢散開,那是之中陰冷無比的氣勢,背後竟然有一對翅膀,翅膀之上是暗黑色羽毛,舉手抬足之間無不散發著邪惡的氣息。吞天蟒一對豎眼之中流露出濃濃的忌憚,最終不得不放開龍象,非常可惜道:“他身上可有著龍象本源,若是吃了他,我的修為會大幅提升,而我的實力提升不也代表你的實力提升嗎?”


    吞天教主依舊語氣冰冷道:“那也得你是我的妖仆之後才是如此!現在的你若是變得太強,怎會服從我?怕是你實力強勁後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我吧?”


    被道破內心想法的吞天蟒不慌不忙,淡淡道:“你想我成為你的妖仆,是因為沒了我你的吞天禦蟒法難以大成吧?所以你也別想著拿什麽東西威脅我,我若是不想,就算你強行奴役也無濟於事!終有一日你會遭到反噬!”


    吞天教主道:“會不會受到反噬還不勞你費心,不過這人今天你是肯定吃不了!我吞天教眾這麽多人都獻祭給你,你還想怎麽樣?”


    吞天蟒冷笑不迭道:“獻祭?我看你就是在借刀殺人!嗬嗬嗬,沒想到這群人這麽死心塌地地追隨你,到頭來才發現都是你的棋子啊,真是可悲。”


    吞天教主不屑一笑道:“倒是你也會被窩奴役!”


    吞天蟒嗤笑道:“若不是達成交易,無論你用各種手段也別想叫我認主!你若是不履行約定,我就是死也要撕毀靈契!別以為我不敢,我這道行隻需要吃,不像你的修為需要一步步積累,你能有現在的修為用了多少年?我想絕對不會低於一百年吧?這麽多年的修為轉眼化為烏有,想必你比我更加心疼,所以我也不怕你搞什麽。”


    坐在船樓當中的世子趙戎生一麵全力控製著船樓,一麵腦中在懺悔,看著背後被腐蝕出一個血洞的老黃牙、想到龍象可能成了吞天蟒口中餐時,心裏就宛如刀絞一般刺痛陣陣,船樓一個顛簸,險些因失神船樓直墜地麵。


    老黃牙的傷不容有半點耽擱,趙戎生一身氣元全部灌入船樓當中,一縷縷氣元如同泄洪一般瀉.出,眼前猛地一黑,如同失血過多的眩暈感與虛弱感衝上腦中,世子的身形搖搖欲墜起來,那船樓也似風中飄零的孤獨葉子。


    終於,世子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船樓徑直墜下,距離那地麵越來越近。


    楊殘日隨同天朝軍隊裏應外合大坡唿蘭城的消息傳入了安黨之首安恭耳中,令其勃然大怒,還沒來得及調動兵力,邊疆之城紛紛傳來悲訓,樓蘭本國之中,因災荒不斷,百姓早已民不聊生,樓蘭國孤注一擲又戰敗,使得樓蘭民心倒向天朝,紛紛投奔天朝城池。一瞬間,攝政王成了眾矢之的,由荀黨掀起批判攝政王的風波,職責安恭沒有能力執政。在煽動之下,百姓幾乎全部加入到荀黨當中。荀黨再一次拿迴了執政權,原先藩王再次上台。如今的皇室已經沒落,而這藩王自然也是荀黨的傀儡。


    安恭本心是為國家著想,卻是被荀黨煽風點火,成了“發動戰爭隻為一己私利”之人,百姓的謾罵倒不重要,閑話時時有,不聽自然無,對於實力為尊的時代,百姓不敢過多言。但普通百姓不敢,缺不代表樓蘭江湖修士不敢,以致江湖修士們個個成了刺客,暗殺安恭。


    這是荀黨人樂意看見的場麵,藩王下令罷免了安恭的職務,一時間失去了軍權和執政權的安恭隻有自己的親信守衛,哪裏能夠擋住江湖數萬人無時無刻的刺殺,隻撐過五天,最終死於外號“南蠻”的劍客手中。至此安黨成了曆史,整個樓蘭國成了荀黨的天下,在其曆史之上有著極為濃厚的一筆,那就是奸臣安恭。


    樓蘭放棄與天朝開戰,提出賠款三千萬銀兩,願意與天朝和解。李老兒身為帝王,更多要考慮的是國家利益,自然是收下這五千兩銀子。當然,之前樓蘭爭取到的天朝幫助不變,樓蘭國迎來了短暫的春天。


    楊殘日安然無恙迴朝的消息傳入楊翀耳中,但她卻不為所動,叫眾人覺得她已經心神失常,實際上不過是早就知道了,再聽一遍反而無感。迴朝之後的第一件事,楊殘日是駕馬來到淨湖書院與楊翀報平安。


    在邊疆有了數月,對於中原地區之事竟是一概不知。當然,肯定有人告知他關於其女兒之事,怒氣與心疼如兩把鈍刀在割著他的心。見到女兒有時那抑鬱而空洞的眼神,楊殘日怒不可遏,持著長槍轉身欲入皇宮,向那皇帝陛下討個公道,卻被楊翀拉住,“世子殿下已經安排了,那畜牲在牢中是生不如死!”


    楊殘日將楊翀抱在懷中,自責道:“是父親沒有能力保護好你!”


    楊翀感受著父親的氣息,抬起頭道:“不怪父親,翀兒隻想父親好好地活著。”


    看著楊翀懂事的模樣,楊殘日心中越發的疼痛,心中發狠:她還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啊!這次淩辱將伴隨著他一生啊!


    這件事絕對不能如此輕易解決!楊殘日心想,囑咐幾句楊翀在淨湖書院中要努力學習,不要在意他人想法之類的話後,道:“我還有點事要做,過幾日父親空閑下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說完後,楊殘日策馬狂奔,在己身氣元的增幅之下,胯下扈馬如同腳踏流星一般跑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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