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生道:“我這才剛剛碰到,也算?”


    龍象滿臉堅決道:“就這樣,別想!無論如何你們也別想在摸一次,就是打死我也不可能!我老龍可是有尊嚴的!”


    世子連連點頭道:“行行行,不摸了!你這龍角不會是假的吧,怎麽摸起來和鹿茸一樣!”


    龍象故作怒容道:“給你們摸了,你們竟然還說是假的,這不是成心惹怒我老龍嗎?”


    “哈哈哈哈!”趙戎生連忙大笑緩解尷尬道:“別發怒!隻是調侃罷了,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龍象哼哼一聲不再言語,實際心中也沒有發怒。周圍的妖族可沒有他們這般輕鬆自在,方才感受到滾滾龍威,匍匐在地,到處是獸尿的騷臭味,更有不濟者被嚇得倒地抽搐,奄奄一息,好似生命到頭。


    身在領主宮中赤嵐寒心頭微震,並不是她修為高深,而是離得較遠,龍象沒有刻意散發龍威而已。若不是龍象如今修為尚淺、僅能勉強維持龍形,光是散發龍威,妖族就得俯首稱臣,別提七尾狐還能提劍上前。


    一番打鬧過後,趙戎生整理好衣衫,見淨身尼正靜站原地等待,幹咳一笑,隨黃蠻子、龍象一同走去。


    妖魔之地形勢最是混亂,好在人族修士都能擰成一股繩,氣往一處使,若不然麵對玄珠失效,且不說是否會慌亂,就是九大領域妖魔全力誅殺,人族修士也會被殺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好在赤嵐寒野心勃勃,人族修士才有一戰可能。


    邊疆戰事再次吃緊,樓蘭國中安黨再次占據上風,出使天朝的田中君被下令罷免職務,李老兒身為天朝皇帝,被一個小國這般戲弄,不禁勃然大怒,頒下一道口諭:“因樓蘭小國肆意挑起戰爭,特令鐵騎軍征戰樓蘭,平定反叛之亂!”


    鐵騎軍是靖王的,這口諭自然是傳到靖王耳中。令他不解,為何成文公主還在樓蘭就派兵征戰,這豈不是置成文公主於死地?身居皇位,莫不真這般無情?點兵之時,才得答案,已有楊夫長去往樓蘭邊疆護送成文公主迴朝。若如此,此戰便可戰個痛快,不必畏手畏腳。


    靖王換上一身鎧甲,一頭夾雜著白絲的黑發挽起,腰間是那陪他征戰多年的佩劍,與王妃的那柄劍為一對。征戰一個小小樓蘭自然不需三十萬鐵騎軍,不說皇帝不允許,就是靖王自己也覺得樓蘭不配。縱然你樓蘭民風彪悍,將士能有以一敵二的本事,我鐵騎軍的扈馬是吃素的嘛?


    此戰自然不需靖王出馬,但他仍舊穿上自己十年未著過的帥鎧,目光如炬地掃過即將出征樓蘭的眾多將士,“此番征戰樓蘭,是我們大展天朝實力的大好時機,就要他看看我天朝將士的戰鬥力,叫他看看什麽事坐井觀天!”


    眾將士舉劍,舉刀,舉槍狂唿,聲音震耳欲聾,在天際震蕩,仿佛大地都在顫抖。


    楊殘日在邊疆同樣收到命令,沉重的責任降在肩頭,成文公主可是這一戰的關鍵,若天朝無她,必然束手束腳,從而叫無往不勝的鐵騎軍吃了敗仗。鐵騎軍是不能輸的!如此,每日楊殘日都到城中通告欄前,見懸賞令一日比一日高,越來越多的樓蘭武士提刀入唿蘭,令本就不大的唿蘭城中心略顯擁擠,若是再過幾日,怕是偏僻的巷子都要住滿人,如今若是不走,再走絕無可能。


    迴到巷中,沒有半句閑話,吩咐一聲莊雨,叫其去處理一下生活的痕跡之後,進入房中,一臉焦急道:“不知公主殿下如今傷勢恢複得怎樣?如今已有大批樓蘭武士入了唿蘭城,要不了幾日我們這偏僻的巷子就要住滿人,曆時我們再無藏身之處,將麵對樓蘭近千武士,我們絕無逃的可能!如今天朝已經下令,準備與樓蘭開戰,公主殿下是陛下的軟肋,所以您一定不能落入樓蘭之手!”


    李尚文自然懂得這些道理,可腹部仍然隱隱作痛,不過為了大局,點頭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今夜吧!越拖,樓蘭武士越多,我們逃走的希望也就越渺茫!”


    “好!”楊殘日點頭,退出房間。如今三人靜待夜幕降臨。黑夜是他們最好的保護.傘,比起不可靠的人心,黑夜無疑是最忠誠的。往日等待似乎並不費神,可今日靜心等待,時間反而過的緩慢,兩個時辰如同兩個春秋一般,叫三人心神俱疲。千難萬辛地等待,終是將黑夜盼來,早已準備好的三人即出,楊殘日單手持槍,另一隻手牽帶著李尚文,三人如兩道黑影,在城中閃動。


    本就偏僻的巷子最是靠近城牆,十幾日的功夫,城牆竟然是被加高數十丈,可見安黨尋找成文公主的決心。荀黨失勢,新上任的藩王權力被架空,安恭成了攝政王,親自執政。一經上任,自然是立刻全麵打壓荀黨勢力,鞏固.攝政王權力。李老兒怎會去管你樓蘭國內政,如今隻求成文公主安全迴朝,若是你樓蘭國執意開戰,我天朝鐵騎軍自然不懼。


    莊雨先是飛到城牆之上,將那守城士兵一拳打死,接著甩下一根繩子,楊殘日環住李尚文的腰,刹那間,其身子抖了一下,楊殘日眼神帶著歉意道:“冒犯公主了,在下這也是無奈之舉。”話畢,另一隻手抓住繩子,幾息便登上了城牆。


    “爾等是誰!”一守城將士聽聞動靜前來,卻見三人,兩男一女,其中女的赫然就是通告欄中的成文公主,心中欣喜,手中長槍一抖,殺氣凜然。


    楊殘日將成文公主推向莊雨,叮囑道:“護送公主離開!這人由我解決!”


    “賊人休走!”見莊雨欲帶成文公主離開,門將手中長槍倏忽刺向莊雨,卻別楊殘日一手長矛挑至一旁,莊雨趁勢離開。


    門將見欲追公主,必先解決眼前礙眼之人,手中長槍一震,踏出一步,連連刺出無數槍影,每一槍影皆有燎原之勢,足足二十槍,每一槍皆是一擊必殺之招,用在戰場之上最是有用。


    楊殘日長矛狂挑,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意味,他要做的是拖,門將自然看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隻見其後火光通明,一群人舉著火把紛紛趕來,手中提著的武器個個冰冷至極,不經意間流露出淡淡的殺氣叫人膽戰心驚。


    二人兵器碰撞間發出鏘鏘之聲,楊殘日手中長矛猛然一刺,震來門將,轉身正欲離去,卻被另一門將攔去退路,被擊退的門將持槍再度殺來,二人合擊之勢,楊殘日進退兩難,隻得再祭出太乙拂塵,一手拂塵擋開刺來的卜字大戟,施展了迴馬槍,殘日矛猛然迴首刺向持槍門將,竟是以一人之力強行擋下了二人合擊。眾人見狀,紛紛持刀砍來,刀鋒離頭隻差一寸,一股淩厲的殺氣將麵頰刮的生疼。可刀就這麽停了下來,隻見其手臂出纏著兩隻宛若蟒蛇的手臂,下一刻絞其關節,哢嚓一聲,持刀的手臂竟是被生生扭斷。


    楊殘日自然知道來者是誰,大喝一聲:“走!我的命不如公主!先帶公主離開唿蘭城!”拂塵蕩開持戟門將,雙器合一,朝持槍門將重重拍去,兩大法器的靈力被其以術法融在一起,刹那間周圍空間因承受不住蕩出層層漣漪,門將麵色駭然,連連後退,長槍擺在身前格擋,可兩大法器合擊一擊又豈是他一個小小門將能敵,須臾間被洞穿了胸膛,直挺挺地倒在城頭,鮮紅色的血液順著城牆流到地麵,其魂魄也被太乙拂塵直接震碎,化作精魄,需得五百年聚魂才得以重生。


    這一席話清晰地傳入城外城牆邊的成文公主耳中,不知為何眼眶紅了,兩行淚水順著臉頰嘀嗒落到地上,“不,我隻是個落魄公主!請你救他!”


    “走!”楊殘日怒吼一聲,拉著莊雨將其扔出城外,轉身卻被一持刀門將劃破了衣衫,鮮血頃刻將衣衫染紅,他卻沒有半分不甘,他本就是該死之人,靖王給了他重來的機會,如今能用自己該死之命換得公主之命、換得天朝無後顧之憂,此生足矣!


    “請公主記住我還有個女兒叫楊翀,在淨湖書院學習!還請公主多照顧點她!”楊殘日笑容之中透露出的是舍生忘死,手中殘日矛狂挑數十下,門將持刀不敵,被當場釘死。雙眼早已殺得猩紅,莊雨縱然不忍眼睜睜地看著將軍身死,但也不想將軍這麽多的努力白費,隻能狠下心帶著李尚文飛奔而去。


    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楊殘日這才放心,一身氣元毫無保留的催發,殘日矛無時無刻不散發出冷冷的殺意,這份殺意是一次次在戰場廝殺才換來的,與城頭數位門將本是同源。誰也不敢直視他猩紅的眸子,更不敢接近他身,倒在城頭的兩大門將就是鮮紅的例子。


    “放肆!”一聲冷斥從城中發出,唯見一白影朝此處飛奔而來,手中一擲,數十枚苦無迎風激射而來,速度快如流光,楊殘日太乙拂塵格擋不及,被三把苦無射中。那撕裂之力湧入體內,毫不留情地攪動著風雲,沒入四肢百骸,手筋腳筋盡斷,調動氣元驅逐,卻在一瞬間別撕裂之力潰散,接下來沒入經脈。隻是一瞬間,渾身經脈已斷大半,猛吐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狂奔近百息時間,離唿蘭城已有近二十裏路程,莊雨運轉氣元匯聚於目,見沒有人馬,更不見風塵,隨後趴在地上,耳朵貼地傾聽,確定沒有馬蹄踏地之聲後,才長舒一口氣。


    李尚文早已經淚水滿麵,眼睛哭紅,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傷心,或許是他奮不顧身地為了自己,甘願犧牲自我,可她明明知道他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明明與自己毫無關係,卻為何這般傷心?


    “你為什麽不救他!”李尚文泣不成聲地、幾乎是嘶吼出來,麵目憤怒到極致。


    莊雨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正如自己內心一樣。不過他是個粗人,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任其打罵。興許是苦累了,又或者是打累了,李尚文很快躺在地上睡著了。莊雨調息半時辰後睜眼看著她,心中充滿了自責:“若不是我將公主打傷,或許就能夠早點走,將軍他……將軍他……或許就不會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術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道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道中並收藏術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