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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


    經過畢亢的勸說,角霸給了一個月的期限。依著角霸的話來說,妖荒是個叫道理的地方,可也不會隨隨便便結交一個外人。你林一是龍、還是蟲,到時候自見分曉。


    林一則是客隨主便,聽由畢亢的安置。


    此處,名為天蛟穀。


    懸崖峭壁之上,一間洞府的門前,林一默然獨坐。其身後的洞府,原本荒棄不用,而如今已被打掃幹淨,成了他林某人的暫棲之所。據說,這可是當年蛟季妖皇的修煉禁地。而將此用來待客,不知道對方是源自於敬重,還是別有用意。


    由此居高俯瞰,一片巨大的山穀盡收眼底。遠近峰巒疊嶂,四方鬱鬱蒼蒼。更有山風送爽,使人心曠神怡!


    不過,此時的林一獨守萬裏山穀,麵對如畫風景,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一月之期?就是再過十年,林某也不是那個角霸的對手啊!而一旦落敗,雖然尚不至於落到生死的地步,卻必將仰人鼻息。到時候莫說與妖荒結交,隻怕此處再無落腳之地。


    好在承諾的隻有兩個迴合,不妨細細的斟酌……


    林一默默思忖對策,而不過少頃,便心煩地搖了搖頭。


    與洞天後期的高手對陣,討不來巧,最終還是修為、法力,以及神通的較量。眼下多想無用,屆時全力以赴也就是了。縱然落敗,又有何妨。還是那句話,輸人不輸陣!


    一陣山風吹來,揚起了林一的亂發。他抬眼遠眺,神色淡遠。那雲天之外,猶然星雲變幻。


    九星連珠?


    記得畢亢提起過,淩道與青葉已廣邀八荒,三十年後齊聚魔城,登臨九天塔……


    淩道與青葉絕非善人,簡直就是一對窮兇極惡之徒。幽冥海一事,魔城已與妖荒、千荒勢同水火。其此舉意在事後的刻意彌補,還是另有所圖?


    從畢亢的話語中不難猜測,他即便知曉了鬥將與天星遇難的真相,卻還是不想與那對師兄弟翻臉成仇。相互顧忌之外,顯然很在意三十年後的魔城之行。


    那一切與林某人無關吧?或許不用放在心上。


    林一從遠處收迴眼光,隨手摸出一個酒壇子。


    不知不覺,來到洪荒已有六十餘年。其間輾轉不停,忙碌一如往日。而諸般牽掛,依然沒有著落……


    林一拍開泥封,灌了口酒,鬱鬱稍稍一緩。其丟下酒壇子,手上已多出一枚玉簡。載有《九轉天羅》的功法已被原物奉還,卻不防預先另行拓印。他心神沉凝,悠然所思。


    功法有雲:一世凡塵隻等閑,百轉千迴幾多艱,九九歸一度厄劫,六道之上是天羅……


    《九轉天羅》,無非是分神轉世之法,以彌補境界的不足,直至最終有所突破。故而,妖皇為了突破羅天三境,不惜轉世輪迴。而林某若是步其後塵,豈非要一切重頭來過?


    若是等來九世再生,天曉得要到何年何月。而林某的心事未了,絕不能這般輪迴耽擱下去。


    不過,據說這《九轉天羅》,應該來自仙皇所創的《三皇經》。隻可惜洞真、洞玄之後的《洞神經》,尚且下落不明……


    林一想到此處,手上又多出了兩枚玉簡。其中拓印著虎頭與老龍初入妖皇洞府時的情景,尤其是妖皇餘下的三具分神幻象,此時看來倒是各有玄機。


    不用多說,妖皇的一世分神,便是天蛟,並成了林某人的玄孫。其天賦異稟,傲嘯江湖,卻又曆經家園與玄元觀的變遷,可謂命運多舛而磨難重重。而若要以此論及前世今生的因果,無非是自己給了他生命,他還給了自己臨終時的一句頓悟:仙凡陌路,無情有道。


    有雲,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而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不過是俗念俗情罷了。對於方外之人來說,天道之下萬物渾然。無情天道,天道有情……


    妖皇的另外一世分神,則是天虞蠻荒的令丘長老。他一生三百五十載,竭誠守護一方,壽終歸來大徹大悟:與天地同心而無知,與道同體而無體。遂我自然,修我虛氣;與道冥一,萬慮皆遺。至於是仙是凡,又有何妨呢……


    是啊!仙凡都無妨,隻在乎心境逍遙!


    妖皇的分神,不僅飽嚐了江湖的寂寞,蠻荒的歲月,還成為了一介儒生。其不甘世俗,坐化山中,得境界有九,且不盡相同……


    林一握緊了玉簡,神色微動。


    王生不愧為飽學之人,竟然將所悟的九重境界化作了九句詩詞,分別是:山中有真趣,欲說已忘言;浮生盡悠閑,鶴鳴上九天;爐內香消時,月上孤峰遠;秋深黃葉殘,風過渾不曉;流水花自落,雲影鳥飛來;獨坐無人知,孤月照寒泉;林深鍾聲遠,夢沉猶未醒;無弦琴一曲,紅塵彩雲間;坐看天地外,仙凡有無中……


    洞府門前,林一靜坐出神。任是風去風來,晝起夜落,其手持玉簡動也不動。一身灰衣的他便如一尊不顯眼的石雕,隻將心神沉浸於遐思冥想之中……


    轉眼之間,大半個月過去。萬裏天蛟穀,情形如舊。


    這一日,有青衣人影飄然而來。


    許是放心不下,抑或是有所惦念,畢亢還是坐不住了,索性提前幾日前來探望。而遠遠看去,隻見林一獨自悠然,身旁壇酒半殘,使他不禁暗暗意外。大戰將臨之際,本該摩拳擦掌,卻有人如此的消閑自在。是有恃無恐,還是自知必輸而心生懈怠?


    “林老弟……”


    一聲唿喚從天而降,畢亢隨之緩緩落下身形。


    林一猶自呆滯了一般,慢慢迴過神來,循聲抬眼一瞧,隻見畢亢已到了三丈之外。他不著痕跡地收起了玉簡,寒暄道:“畢亢妖尊……”其起身舉手,嘴角含笑。


    畢亢倒不見外,雙袖舒展,在一丈遠處就地而坐。


    林一衝著畢亢默默打量一眼,跟著坐迴原地。當其順手抓住身旁的酒壇子,還是忍不住心緒翩躚。


    不管是令丘長老、天蛟,還是王生,所感悟的境界皆與前世的羅天高人有關。那來之不易的感悟看似簡單,卻又極為高深莫測。而揣摩多日,一切並非晦澀難懂。尤其是王生的九重境界,竟是與所知的九轉之境隱隱暗合——


    山中有真趣,欲說已忘言,乃返歸質樸之境;


    浮生盡悠閑,鶴鳴上九天,乃順從世俗之境;


    爐內香消時,月上孤峰遠,乃豁然貫通之境;


    秋深黃葉殘,風過渾不曉,乃與物混同之境;


    流水花自落,雲影鳥飛來,乃神情自得之境;


    獨坐無人知,孤月照寒泉,乃靈會神悟之境;


    林深鍾聲遠,夢沉猶未醒,乃融於自然之境;


    無弦琴一曲,紅塵彩雲間,乃忘卻生死之境;


    坐看天地外,仙凡有無中,乃無上玄妙境界……


    仙皇先行開創了《三皇經》,後有三皇的相爭。而妖皇與魔皇雖然各自另辟蹊徑,卻皆源自於九轉之法。而九轉之法,則暗藏於《三皇經》之中。記得當年後土仙境的九原生死地,有老者與一位年輕人的對話。那兩位法身幻影,若非帝奎與龍梵師徒,又能是誰?


    林某一直對《洞真經》、《洞玄經》,以及九轉之境多有揣摩。如今看來,遠遠不夠。修為與境界,素來相輔相成。而想要修至羅天、乃至於更高的層次,終究離不開紅塵萬千的諸多感悟。自己雖然久經磨難,卻還是曆練短淺。若能借助《洞神經》之要旨而達到三經合一,再加上今日的見解,或許無須轉世,便可如仙皇那般……


    畢亢這邊坐定,眼光一抬,才要說話,不由微微一怔。


    那邊的一丈之外,林一兀自手持酒壇而神色孤遠。而不知是有意,還是不經意間的顯現,他眉心之間竟然若有若無地閃動著三色印記,猶如天眼橫生,並牽動氣機渾然……


    “老弟……”


    聞得動靜,林一周身氣機一斂,已然神色如常,順手將酒壇子抱在懷中,卻忽而張口問道:“仙皇是死是活,令師尊與他有無恩怨?”他眼光一閃,又摸出一壇未啟封的酒輕輕拋了過去,示意道:“請……”


    畢亢酒壇入手,再又一怔。他不忙飲酒,而是兩眼眯縫,神色端詳,疑惑半晌,並未作答,緩緩出聲反問道:“何故有此一問?你莫非來自千荒……”


    林一抱起酒壇子昂首猛灌,餘下的殘酒被他一飲而盡。放下酒壇子,隻覺得口味寡淡了不少。他咂巴下嘴,迴道:“洪荒傳聞紛雜,真假難辨。而妖荒多為彪悍直爽之輩,理當借機討教一二,嗬嗬……”其輕笑一聲,很是隨意地又道:“林某從沒去過千荒,卻與千荒的九玄結仇。幽冥海一事,還請畢亢妖族守口如瓶……”


    淺而易見,一方起了疑心。而另一方借著分說之際又奉承了一句,還不忘將救人之事再次提起。


    畢亢微微點了點頭,將眼光落在手中的酒壇子上,滿臉的皺紋也跟著輕鬆起來,讚道:“野粟酒?好酒……”他一邊拍開酒壇,一邊沉吟著又道:“想當年,三皇混沌論道,之後相繼下落不明。有傳言說,其相互鬥法,以至於仙皇落敗道隕。究竟如何,沒人知曉。而千荒為此大亂,倒是實情……”


    林一不動聲色地又摸出兩壇酒,含笑道:“願聽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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