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汶站在潼關城頭觀看洛陽軍大營,皺了皺眉心中暗道:


    “進退有序,各軍帳相互唿應,不愧是皇甫嵩。”


    許褚與許定立在項汶左右宛若門神。


    “主公,要不今夜我領兵去劫營?”


    項汶迴過神來。


    “劫你個頭,你當盧植是草包不成,去去去一邊涼快去,命人收攏敵軍屍體,給皇甫嵩送去。”


    許褚剛想開口詢問為什麽,卻被許定攔住。


    “屬下這就去辦。”


    不多時,許定領著五百人出關,收攏敵軍屍體,用板車推去洛陽軍大營。


    大帳內。


    “報將軍,潼關守軍將我軍陣亡士兵送了過來,屬下如何處理?”


    盧植苦笑道:


    “這項汶好算計,想動搖軍心。”


    皇甫嵩皺眉,他何嚐不知項汶打算,可這是陽謀根本無法阻攔。


    “盧參軍,可有破解之法?”


    盧植對著匯報的校尉說道:


    “讓士兵頭戴白綢,接收陣亡士兵,讓人打造棺木將其收斂,記住一定要大張旗鼓,務必讓全軍都知曉此事。”


    “諾!”


    待校尉走後,盧植笑道:


    “今夜子時強攻潼關,吾料項汶絕對猜不到我軍今夜會攻城。”


    皇甫嵩一想覺得很有道理,立馬讓人打造雲梯,以便今夜攻城。


    數萬士兵打造三千棺木,簡直輕而易舉,一個下午就完成了,同時還要了十幾架雲梯,潼關守軍以為他們在打造棺木,並未注意到他們偷偷造的雲梯。


    士兵親自為戰死的同袍收斂,士氣不降反升,誰死了不想入土為安?盧植再告訴他們,放心吧,朝廷不會讓將士暴屍荒野,該有的都會有。


    如此簡單的操作卻收獲了眾將之心,隻能說底層士兵容易感動,或者說太單純,在盧植宣傳下,潼關守軍乃是忤逆朝廷的叛軍,此刻這七八萬兵卒隻有一個想法,攻下潼關為同袍報仇。


    皇甫嵩見士氣可用,不由得暗暗點頭,叫來偏將安排今夜的攻城事宜,在他看來項汶定然以為他們在發喪,斷不會去攻城。


    送還敵軍屍體的策略並非項汶獨創,使用此策隻有兩個效果,一是打擊士氣,二是緩兵。


    項汶臨時住處。


    “許褚、許定聽令,今夜皇甫嵩定然攻關,你等安排少量兵卒守城,將大軍埋伏於關內和內城下,敵軍攻下城牆打開城門,不必理會放其入內,一刻鍾後,許褚領城下精銳奪迴城牆以及城門,隨後將關內的洛陽軍全部殺了!”


    許褚聽了興奮無比,許定擔憂道:


    “主公,舍弟恐難以奪迴城門,城下也沒有埋伏之地,還請主公示下。”


    項汶看了看兩個武夫無奈道:


    “許褚奪迴城牆後,在城門上方將城樓裏的五個壇子拋在門口,隨後丟下火把下內城伺機關閉城門。”


    “埋伏,這個簡單,在城牆附近搭建棚子,用來潛藏,敵軍夜襲必然不會細看,待一刻鍾後殺出。”


    “許定負責詐敗吸引敵軍深入,見城門燃起大火,即可下令伏兵殺出,同時調頭圍殺入關敵軍,你二人可還有疑問?”


    許定許褚慚愧地低頭下跪抱拳:


    “屬下尊命!”


    如此直白若聽不懂,那就隻有當大頭兵了,打發走二人,項汶攤開雍州地圖,他可不想撤退,再次仔細看了一遍地圖說道:


    “來人。”


    親兵入內抱拳:


    “火速傳令梁興將軍,令他明日黎明時掘開堤壩,隨後與東岸侯選合兵,截殺渡河的洛陽潰兵!”


    “諾!”


    項汶又道:


    “來人。”


    又是一位親兵入賬:


    “火速傳令湖城的項左項右,令二人今夜偷襲敵軍大營後方,待潼關火光大作時,即可進攻!”


    待親兵走後,項汶又叫來一人吩咐道:


    “去軍中挑選五百精兵,趁著夜色出關在北麵山凹處等待本將。”


    “諾!”


    項汶安排完後坐迴椅子,東漢獨一份,不對,應該是益州官員都用凳子,叫益州獨一份。


    項汶抽了支煙喃喃道:


    “十萬大軍就敢來打我?誰給你的勇氣?”


    項汶不敢說了解盧植,但清楚此人有一個毛病,就是自以為是,自負謀略,畢竟當老師久了總覺得自己很厲害,特別是謀略方麵,曹操、劉德然、公孫瓚、陳琳、劉備,都曾是他的學生。


    項汶斷定此人必會建議皇甫嵩今夜攻城,送歸敵軍屍體有什麽效果他還是知道的,他在洛陽看了不少兵書,項汶故意給盧植識破計謀的錯覺,讓他今夜攻城從而一舉擊敗洛陽軍。


    此刻正是下午,洛陽軍正在火熱地打造棺木,偷偷打造雲梯,潼關隻是正常地派出探馬,隻不過出去的多,迴來的少,來來迴迴數百人,絲毫未引起敵軍注意,兩軍交戰探馬頻繁不足為奇,一支五百人的隊伍,悄悄集結在北麵的山凹裏。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漸晚,項汶囑咐一番後,趁著夜色偷偷出了潼關,直奔北麵山凹。


    與此同時,梁興、侯選、項右、項左接到軍令,一切按照項汶的布局開始運轉起來。


    半夜,皇甫嵩不打鼓也不打火把,令士兵分散借著夜色掩護,悄悄摸到城牆之下,隨著人數越來越多,士兵開始疊羅漢,六米左右的城牆,疊三層足以讓第四層的士兵爬上城牆,這些都是百裏挑一的精銳,一旦上了城牆,尋常人難以匹敵。


    數百士兵疊了五處人梯,隨著時間推移,士兵一個個登上城牆,按部就班的守城士兵本就無精打采,睡意朦朧,一個個被捂住嘴巴割斷喉管,仿佛特種部隊入侵一樣。


    一守軍迴頭發現同袍不見了,火把向後照去,冒著寒光的尖刀映入眼簾,士兵本能地用火把打偏刀鋒,大喝道:


    “敵襲!敵襲!”


    下一刻,叫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腦袋搬家了,不過兩聲大喊足以驚動其他人,城樓守軍聞言二話不說立馬敲響戰鼓。


    兩百米外聽到城樓傳來的鼓聲,皇甫嵩知道被發現了,下令道:


    “全軍進攻!拿下潼關為同袍報仇!”


    兩百米也就幾十秒的事情,率先登上城牆的精銳與守軍打了起來,守軍人數不多,敵軍是優勢精銳,一時間被打得節節敗退,加上關下此起彼伏的喊殺聲,近百人露出惶恐之色,腳步不自覺地後退。


    當雲梯架在城牆上時,守軍再無戰心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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