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許飛陸身上花時間了,他這人睚眥必報,從別的方麵入手吧。”


    可張逸浩卻沒說話,仿佛在沉思他話的含義。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狀態,他停下了畫筆,轉頭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有權勢的人特意為難你們的時候,你們是怎麽拉他下水的?忘了?”


    倒不是忘了,而是他今天有點不在狀態,但也是給了他最有效的一個法子。


    現在的中啟也算是數字大樓裏投資占比最大的投資商了,而且正言和許飛陸的關係很好,如果許飛陸下台了,就意味著有別的人上台。那又要重新認識,建立關係,若遇上個好人就還好,要是像當初溫書蘋一樣,那就麻煩透了。


    許飛陸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做事很狠辣,但隻要不主動去招惹他,他也不會隨意動別人。但若是有人主動挑釁,他絕對會讓對方付出代價。這樣的人對他來說,其實還算比較好相處,而新上來的人就不一定了,萬一碰到個更難搞的,那才真是頭疼呢。


    所以說,中啟換負責人,涉及到商業利益和人際關係,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引發一連串的問題。但穆言之好像沒有把這些放在眼裏,依舊是全心全意的為張逸浩出謀劃策,且點子一出就是王炸。


    好不容易才建好的利益網,還關係著他的數字大樓,他還願意出謀劃策。張逸浩不傻,也明白,他是為了自己,才願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迴過神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指向他說了一句:“好兄弟,在心中!”


    他沒搭理他,笑著轉過頭去提起畫筆,開始一筆一筆的描著。


    所以在任何利益眼前,張逸浩這個人在他穆言之心裏,還是要高上一等的。畢竟當初正言差點倒閉的時候,如果不是張逸浩鼎力相助,就沒有今天的正言。


    張逸浩沒有過多的感謝,穆言之也沒有過多的點破,因為他們之間有著一種無形的默契。這種默契讓他們無需多言,就能理解彼此的心意和付出。


    張逸浩瞥了一眼畫板,看到上麵烏漆嘛黑的一團,不禁露出一臉鄙夷的神情,好奇地問道:“你這畫的什麽呀?怎麽這麽抽象?”


    然而,穆言之並沒有打算詳細解釋這幅畫的含義,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你自己慢慢品味吧。”


    張逸浩聽後,左顧右盼,試圖從各個角度去欣賞這幅畫,但對於毫無油畫知識的他來說,實在是難以看出其中的奧妙所在。最終,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慨道:“真是太高深莫測了,實在是看不明白。”


    麵對張逸浩的疑惑,穆言之依然保持沉默,沒有做出任何解釋。隨後,他拿起畫筆,在落款處寫下了《黑暗》兩個字作為這幅畫的標題。


    仔細觀察,這幅畫近看確實如同一團髒汙,但它的名字卻又如此真實地反映出畫麵所傳達的意境。


    “畫畫完了,話也說完了,洗手走了。”


    本想留他在家裏吃個午飯,但是突然反應過來,蔡姨請假迴老家了。


    “去吃個飯?順便打個球?結束了我送你去機場?”


    “走!”


    兩個人穿好了外套就出門了,而那幅油畫還放在畫架子上沒拿走。


    卓楠正在聚精會神的寫著報告,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敏敏一臉疲憊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直接就癱軟在椅子上。


    “師父……我迴來了……”


    看她這個樣子,都不用問,肯定這次的屍體腐壞程度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


    卓楠依舊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師父啊~你就不能關心一下我嘛~”


    敏敏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卓楠聽到後,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


    “嗯,辛苦了。”


    說完又繼續敲打著鍵盤。


    敏敏歎了口氣。


    “師父……你騙我,明明你說過,做這行久了,就會自動開啟免疫係統的。可是我都來了這麽久,我看見那……那……我……你是不知道啊,真的,我不想說了,我已經沒什麽能吐的了,再吐就把胃吐出來得了。”


    卓楠又瞥了她一眼,一臉瞧不起的樣子說道:“以後在外麵,千萬別叫我師父,來了都大半年了,連個巨人觀都征服不了。”


    敏敏口才不差的,但是在這方麵,她是比不過卓楠的。無論是專業,還是能力上,都差了一大截。


    但是她也是很努力的,一個高中畢業的女孩,能做到這個份上,她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整個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把椅子搬到他旁邊,坐在他身邊,兩隻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親愛的卓楠法醫,雖說法醫行業,無性別可言,但怎麽說我還隻是個20歲的小姑娘。我每天要解剖那些生了蛆的器官,還要仔細研究那些腐敗的非常嚴重的肢體,而且還要研究那些蛆,還要把它們當好朋友!完事後,還要正常吃飯,正常睡覺,我沒有心理陰影,能做成這樣,我覺得我真的很牛逼了,無敵牛逼了!”


    聽著她這誇誇其談,卓楠沒忍住樂出了聲,但是眼睛還是盯著電腦看,半點沒挪開過。


    “還笑?師父,好歹我也是你親傳大弟子啊,你不應該為我這些話感到自豪嗎?剛剛在現場的時候,那屍體都泡多久了?那巨人觀,頂格的了。別說我吐的半死,就連林童,那千年老冰塊都快把膽汁給吐出來了。本來我吐了兩次,沒啥吐的了,那林童她居然不敢去給他按指紋,還是我鼓起勇氣去按的。我好不容易把他那皮手套完整的弄了下來,那腐化的水直流,還有那些微生物,不停的往下掉。真的,我現在想起來都想吐。不過好在我把它套我自己手上之前,又另外戴了兩層手套。可就是整整三層手套,然後再去套它那皮手套,我都覺得我這隻左手不能要了。就剛剛迴來的時候,我上下洗了不下4遍,我還是覺得我這手有味,就那……師父,真的,你必須誇我,你必須不停不帶重複的誇我。你這親傳大弟子,真的是無敵的牛逼的!無敵的給你長臉的!師父~”


    她用手搖晃著卓楠的胳膊,也不管他的手正在鍵盤上飛舞。


    被她這麽一影響,屏幕上顯示了一排的錯字。


    “行了!還越說越來勁了!知道你厲害,知道你一點就通,但是我跟你說過多少遍?自己說?”


    本來還情緒高漲的敏敏,被他這麽嚴肅一問,那小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了,嘟囔著個嘴,不情不願的說道:“對所有屍體都要保持尊重,敬畏之心,不能夠當做談資,不能夠私下議論,秉公辦理,實事求是。”


    本想借機再叮囑教育她一番,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打開了,從外麵進來一位實習生,手裏還舉著幾張資料。


    “卓法醫……這?這個?我還是待會來吧。”


    他開門進來迅速,轉身出去也迅速,快到他們兩個都沒反應過來,甚至連門都沒關上。


    敏敏方才還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精氣神一下就進來了。


    “誒,他怎麽不敲門就進來?又突然的出去了?啥意思啊?”


    卓行這才反應過來,她的手還挽著自己的胳膊。估計那實習生看見他們兩個如此親密的舉動,一時間以為打擾了他們,就及時的退了出去吧。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以前你也這樣。還有啊,以後你要注意你的肢體動作,別老讓人見了誤會,姑娘家家的沉穩點。”


    敏敏那小嗓子一下就止住了,又耷拉著個臉,起身把椅子搬迴自己的工位上了。


    “哼!師父,你一點都不護著我!人家師父都特別護徒弟,隻有你,丁是丁卯是卯的!”


    他挪動了一下腦袋,看著對麵電腦前,像個賭氣包子一樣的臉,嘴角就慢慢咧上去了。


    “人家徒弟從來不給師父添亂,特別聽話。隻有你,要你往東就往北,要你往南你就往西!昨天讓你寫的報告,到現在都沒發給我,你說,就你這工作態度,沒把你開了就是我大恩大德了。”


    可敏敏聽這話就非常不樂意了。


    “昨天你那麽晚讓交報告,我都迴宿舍了。以前我一個人住單間的時候,想工作到什麽時候都行,現在我是跟大冰塊住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冰塊,她工作的時候,一絲不苟,那臉拉的就跟冰室裏的冰條似的。但是她下班後在宿舍休息的時候,那臉還是和冰塊一樣的,到點就要熄燈,不能出一點聲。我就是起床上個洗手間,都得被她說一頓,為什麽在熄燈前不解決。我就說啊,人有三急,我咋知道我啥時候要上廁所嘛?”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卓楠是滿臉笑意看著她侃侃而談的。可當他看見,身後大門外正站著林童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立馬給敏敏拚命的使眼色,可敏敏說的太投入了,壓根沒看出來卓楠給的信號,甚至聲音還越說越大了。


    “我以為這麽說她就能理解我,現在好嘛,隻要關燈前就要問我一句,要不要上廁所。我就想著錯開跟她迴宿舍的頻率,她倒好,不管我什麽時候迴去,她說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熄燈前記得上廁所。我現在,我真的,我對在宿舍上廁所這事都有陰影了你知道嗎?大冰塊真的太規律太魔怔了,她別叫大冰塊了,就叫大規律得了。”


    突然,門外響了兩下敲門聲,敏敏一迴頭,就看見她說的那副拉著跟冰塊似的臉。


    “張敏敏,下次說別人壞話的時候記得關門!還有,大冰塊,大規律我都不愛聽,我叫林童。”


    可敏敏卻不以為意的滿臉笑容的說道:“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怎麽樣,說的夠貼切嗎?”


    如果換成別人,或許就會跟她置氣,最少也會教育她一頓。


    但是林童沒有,對她而言,張敏敏就是個小孩,為了這種小事而爭吵,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她拿著手裏的報告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遞給卓楠。


    “這是您要的報告,今天的報告要下班之前交給您了。”


    卓楠接過報告,簡單的翻閱了一下。


    “好,辛苦了。”


    林童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發現敏敏正在假裝寫著報告,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眼神都不帶移一下的。


    她順勢敲了敲桌麵,敏敏抬頭一臉懵的看著她。


    “記得上廁所啊。”


    說完她就出去了,敏敏氣的站起身,指著她離開的背影說道:“你看你看,我沒有誇大其詞吧?這大冰塊真的是!”


    看著她的樣子,卓楠又沒忍住的笑了出來。自從敏敏來了以後,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以前上班是死氣沉沉的,現在還是有歡聲笑語的。


    實習生一迴自己工作崗位上後,就開始傳播他剛剛在卓楠辦公室看見的那一幕了。


    一位同事附和道:“我說呢,一個高中畢業生,即便有些天賦,怎麽就這麽巧,被卓法醫這個伯樂給尋著呢。而且我聽說,她是鄉下的,兩個人還是網上認識的呢。要不是奔現來這裏啊,我估計她們兩個這輩子都沒交集,肯定是網戀見光死,然後就才發掘她的法醫之路的。”


    另一位同事一臉震驚的說道:“胡說八道的,卓法醫有女朋友,之前請我們整棟大樓喝了兩天下午茶,花了好幾萬的那位長腿美女。那身材,那臉蛋,還開輛保時捷,卓法醫是吃過好菜的,張敏敏那千差地別的,怎麽可能嘛?”


    另一位同事也說道:“保時捷算什麽?你們是沒看見人家的行頭,那手上的包就能買你那輛車。我想卓法醫肯定是看不上張敏敏的,估計張敏敏這小丫頭,見卓法醫長的又高又帥的,所以想往上貼吧?”


    那位實習生聽的聚精會神,眼珠子一轉,問道:“誒,你說,卓法醫會不會心動啊?應該不會吧?上次那美女級別可是封神上榜的,卓法醫應該不會那麽想不開吧?”


    另一位同事笑著說道:“沒準卓法醫好這口呢?這俗話說得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啊。萬一卓法醫不喜歡天山雪蓮,就喜歡泥地蘿卜呢?”


    他們在這有說有笑的談話,被走出來的林童聽見了。但她沒有去參與理會,也沒有相信,全當沒聽見,照樣做著自己的事。


    可正好肖法醫在隔壁辦公區複印文件,把他們談話內容聽的一幹二淨的。


    本不想理會的,但是後麵說的越來越誇張了,她實在是忍不了,從隔壁走了過來。


    “差不多得了,誹謗和汙蔑都是犯法你們不是不知道吧?自己人都這麽害?卓法醫有哪裏對不起你們了?”


    本來和諧歡樂的話語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尤其是那位實習生,心虛的把頭低了下來。


    敏敏這時候往這邊過來倒水,見他們一個個縮著的樣子,又看見肖藝涵一臉的怒氣,立馬又轉頭,溜迴了辦公室,把門給關上了。


    卓楠看著怎麽舉著杯子出去的,又怎麽舉著杯子迴來了,還鬼鬼祟祟的把門給關上了。


    “怎麽了?”


    敏敏一臉吃瓜的樣子,小聲說道:“噓,肖法醫在外麵訓人呢,估計那幾個實習生又做錯了什麽吧?反正看情況不對,我還是待會再出去打水吧。一時半會的,應該渴不死。”


    卓楠一臉疑惑的望著她。


    “看來你很怕肖法醫啊?也真是難得,還有你怕的人。看來我得把你安排去她那裏做幾個月的助手,沒準就把你給訓好了。”


    敏敏立馬瘋狂的搖著手,示意不要。


    “師父你可別害我,那肖法醫的嘴啊……”說到一半,她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刻意壓低了些聲音說道:“她的嘴就像上過發條,像唐僧來光,像大壩開閘,念起人來沒個停。上次我就是寫錯幾個錯別字,說了我整整一上午。每次我做的報告在她手裏的時候,我都怵的慌。所以我還是喜歡您,師父你天下無敵好,最愛的就是你,千萬不要把我送人,那活不了一點的。”


    卓楠不以為然,也不打算迴複她這些話。


    雖說聽過去比較膩歪,但是他實在是聽習慣她這種說話沒個把門的嘴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敏敏說了一句“請進”


    外麵就走進來了肖法醫,敏敏立馬眉頭一提,感覺就是衝自己來的。


    肖法醫直截了當的說:“敏敏出去,我和卓法醫有事說。”


    張敏敏像得了聖旨一樣,沒有片刻停留,抬腳就走,順便還把門給關上了。


    卓楠心裏對肖藝涵豎起大拇指了,看來私下要向她討教討教,是怎麽把張敏敏這個闖禍大魔王給訓教的如此有素的。


    “你和張敏敏怎麽迴事?這單位裏傳的跟什麽似的,我剛剛還把他們訓了一頓,簡直是不堪入耳啊。”


    按理說來,如果有人傳自己的謠言都會打聽一番,並且詢問源頭。可卓楠不以為然,甚至漠不關心的樣子。


    可肖藝涵了解他,但是就是了解他才更生氣。


    “你不迴應就代表默認了,再傳下去,我估計你們孩子都會有了。”


    本以為這樣說,卓楠就會生氣了,可他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勸她要淡定。


    “誒,你這種遇事不說清楚,有問題也不解釋,權當默認了?”


    卓楠這時才停下敲鍵盤的手,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望著她。


    “嘴又不在我身上,去解釋又有什麽用?堵的住他們的嘴?肖法醫你先坐會,消消氣,不要去在意就好了。”


    可他越是這個樣子,肖藝涵就越覺得恨鐵不成鋼。


    “行吧,反正是你自己的事,閑話也不傳我們兩個,丟臉遭麻煩的也不是我。你忙吧,我先迴去了。”


    說罷,她就要起身離開。此刻正俯身在門外偷聽的敏敏,聽見她要走,立馬拔腿就跑,生怕待會肖藝涵出來會看見她。


    她跑到接待台,然後又走向方才那位實習生的工位室,敲了敲他的桌麵。


    實習生抬頭,一臉懵的看著她。


    敏敏滿臉的笑容問道:“你剛剛不敲門就闖進去,屁都沒放一個就走了出來。我當你啥事呢,沒想到沒放完的屁在私下偷偷加了花色給放了出來?你是怎麽造謠瞎說的?說我就算了,怎麽連我師父都連累的?你有點過份了吧?黑皮哥哥!”


    他膚色比較黑,年紀又比她大,所以順嘴就給他取了這麽個外號。


    那實習生有點虧心,但還是站起來理論了幾句:“誰是你黑皮哥哥?我說什麽了?你就劈頭蓋臉的說我一頓?”


    敏敏強硬的擠了個笑容。


    “你說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我隻想奉勸一句,沒有得到實質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要瞎說哦,否則會給別人帶來麻煩!惹我罵我沒關係,要是惹到我師父,我可是會耍潑的喲!黑皮哥哥您忙,我也得去工作了。對了,下次進來,記得敲門!謝謝!”


    這一番抑揚頓挫的話,聽的這位實習生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他自認為自己的口才算好的了,但是在她麵前一對比,那遜色的簡直不是一點點。


    一旁同事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迴過神來。


    “你說你們兩個要是吵一架誰能贏?”


    實習生把他手臂拍了下去。


    “去你的!”


    敏敏迴到辦公室的時候,肖藝涵已經出去了,她一本正經的走到卓楠麵前說道:“我剛剛把那黑皮說了一頓,以後他肯定不會胡說了,師父,您放心,隻要以後誰敢胡說八道造謠,我就去造他的謠,看誰想象力豐富!”


    可卓楠卻很無奈的說道:“又偷聽了?你是沒救了。”


    他本想好好說她一頓,但是無奈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要在下班前趕緊做完,否則等下就不能和微微一起吃晚餐了。


    可無論敏敏如何誇誇其談,卓楠都充耳不聞,最後她自己也說累了,就閉上嘴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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