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飛機就往公司趕，一天24小時，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夠用。
到辦公室裏，屁股都沒坐熱，就馬上要開會。手機電話進個不停，連好好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這才是一個總裁真實的工作日常。
餘正趕忙倒了杯咖啡遞給他，而他耳邊的手機從下飛機到現在就沒放下來過。
總裁助理也閑不到哪去，整理開會時需要的各種資料，還要不停的看著手機，時刻迴複群裏的信息。
“通知融資部開會。”
一句豪邁的聲音從辦公室裏傳了出來。
融資部？不是十分鍾後開董事會嗎？
本想進去問個清楚，可看他還在不停的打電話，隻能用手機打出一行字給他看。
【十分鍾後的董事會？】
他立馬握住手機聽筒，快速的說了一句。
“推後一小時。先讓融資部的上樓開會，ea的人馬上來，準備好接待。”
嘴像是借來的，生怕晚還迴去一秒，語速快的驚人。
餘正前腳剛走，後腳又有部門負責人拿著一堆文件走了進來。
但他的手機仍然沒放下來，嘴裏也沒停過。
每個人都很自覺的翻開文件等著他簽字，而他也是大致的看了文件後就留下了自己的簽名。
總計簽了有十份左右，餘正又急衝衝的走了進來。
“穆總，ea的人來了。”
這時，他的手機才從耳朵邊放了下來，一口喝光杯裏的咖啡，起身就往外走。
一走到電梯口，門就開了，但是在人群中看見艾琳是他沒想到的。
他率先和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握了握手，但是目光還是撇了站在一旁的艾琳。
艾琳感覺到了他的驚訝，但也隻是臉上掛著笑容，沒有說話。
“鄭董，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男人看過去年紀大概在60左右，但已經是滿頭白發了。
“哎呀，穆總哪裏話呀？我們誰跟誰？還說這些。”
餘正引著他們往會議室裏走。
“鄭董這邊請～各位裏麵請～”
穆言之和鄭董有說有笑的往裏麵走，而後麵跟著的一堆人裏，餘正一眼就看見了精神渙散的一一。
她手懷裏抱著個筆記本，感覺整個人都呈現出高度緊繃的狀態。
她昨天忙到趕上最後一班地鐵才的迴家，到家洗漱完後又繼續工作，直到淩晨2點多才做完。
總計也就睡了不到4個小時就到了公司，早上連喝了兩大杯咖啡才撐住了眼皮，就怕待會兒開會會睡著。
想著待會要是還困的話，就要用圓珠筆紮大腿了，而那隻黑色的筆正安詳的躺在她的褲子口袋裏。
餘正在一旁跟她遞眼色，她也沒看見。
雖然她意識緊繃，但眼神都有意無意的在往穆言之的身上瞟。
上次見麵還是那晚他們順帶送她迴家的時候，僅僅過了幾十天，感覺他瘦了不少。
他在北京出差的那幾十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還有做不完的工作，不瘦才怪。
會議開始，一切都正常進行中。直到ea需要可行性分析報告和具體的實施計劃時，出了個小插曲。
這兩個報告是一一負責的，可當她打開筆記本的時候，才發現拿錯了。迴想是剛剛臨時通知開會，走錯工位，拿了隔壁工位的電腦上來。
可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總不能這個時候告訴他們筆記本拿錯了，要重新下去拿。
一緊張，腦子立馬就清醒了。
她小聲跟旁邊的胡娟說了一句“快去幫我拿一下我工位上的筆記本。”
胡娟見她一個眼神遞過來，就知道她應該是拿錯筆記本了。
小心翼翼的拿走她麵前的筆記本，彎著腰起身走了出去。
大家的眼神都在一一身上，她雖然感到很尷尬，但還是得硬著頭皮現編。
“不好意思，剛才上來之前我的電腦出現了一些故障，有技術人員正在維修，所以沒有及時拿上來。為了避免浪費時間，我先把所有內容簡單的口述給大家聽一下，等我同事拿電腦上來了，ppt另放，可以嗎？”
大家都知道她這是托辭，當然比起看ppt，他們更想聽怎麽講。
得到鄭董的確定後，她站起身之前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以便於保持頭腦清醒。
也算不負重托，整個講解快速，簡單，明了。
等胡娟把電腦拿上來的時候，連接上投屏，她就講完了。
“大致內容就是如此，我現在打開文件，在詳細給大家講一遍。”
她離開座位，準備去電腦前輸入鎖屏密碼。
可鄭董卻開口阻止了。
“不用了，你講的很詳細，我們也都明白了。隻是他們有些問題，你能不能解答一下？”
抬出去的腳又縮了迴來。
她看了一眼穆言之，見他臉上沒什麽其他的表情，確定沒什麽問題後，才迴答。
“當然可以。”
接著ea的一位同事翻開了麵前的文件稿，第一頁有明顯他用筆劃的幾處記號。
“我看著這份報告裏呢，寫著對於現在市場而言，數字經濟這個項目的風險是屬於穩健型的。這個結果我們認為是……可選擇性的。雖然數字大樓已經起來了，但是裏麵還有很多的安全風險，雖然規模起來了，至於內結構穩不穩，還得監工一個個去查。另外插一個假設性問題，如果我們ea對此項目進行投資性短期融資的話，是否可以簽署可返還性的付息？”
音都未落，一一條件反射的立馬接上了他的話。
“不好意思，糾正一下，數字經濟已經是趨勢，預熱的時候就已經引起廣大群眾的期待。關於您說的風險問題，我們也做出了詳細的風險評估報告，裏麵有大家最關心的幾個問題。比如：網絡安全，係統安全，應用程序安全，個人資料身份認證安全和雲端運算的這幾個比較重要的點。都有明確並且詳細的講解，以及處理方案，甚至還有用於處理意外時的三大不同備選方案。所以並不是您口中所說的模型大樓的外殼，這怎麽不算是是穩健型呢？而關於融資期限性以及利息在第一頁就有寫明，如果以上要求不能達到貴公司的期許的話，您可以提出您們的想法。”
一鼓腦的把這些說完，她立馬就後悔了。這裏有組長，甚至還有部長，怎麽輪得到她說這些？還是當著總裁的麵，這不是妥妥的表現自己，功高蓋主嗎？
除了她自己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以外，其他同事的神情都很正常。
胡娟拿出幾份厚厚的風險評估報告分發在她們麵前。
鄭董趁他們看文件的空隙，居然和穆言之聊起了八卦……
“言之啊，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就沒有找個賢內助給你分擔分擔？”
他這句話一出，正言所有同事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尤其是一一，把右邊耳前的頭發捋到耳後去了，露出個紅紅的耳朵準備聽八卦。
而穆言之隻是輕聲笑了笑。
“哥您這話問的，您這合同一天不簽，我一天不考慮找對象的事，反正我終生大事就掛靠在您身上了，您看著處理吧。”
鄭董哈哈大笑。
“你小子，合同是合同，不能混的哈。不過我身邊倒是有幾個合適的，我給你牽個線，也給你拉拉投資啊。”
他委婉的謝辭了，鄭董也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了，畢竟不管是以他的身價，還是以他的長相，隻要他點頭，身邊不會缺女伴的。
【副總裁辦公室】
“這個葉冷微啊，真是冷血，怪不得叫冷微，真是太形象了。”
這句話好巧不巧，在她進門前被她給聽見了。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在裏麵了，幹脆連門都沒敲，推開就往裏進。
“大伯娘，錯了喲，爺爺給我取名叫冷微，是希望我做人處事冷靜，微小的細枝末節也不能馬虎。所以三哥的那些小動作我怎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在背後說人壞話，突然被人當場揭穿。她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表情也不知道是笑是哭。但討厭她的表情是藏不住的，那個白眼，那個嫌棄，表現的淋漓盡致。
心想還少說了一個沒禮貌，沒教養，進來也不知道敲門。
而坐在辦公桌前的大伯，看見她進來，卻是一臉的慈祥。
“微微來了？有什麽事，坐下說。”
那種滿眼含愛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仿佛微微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般。
坐在沙發上的大伯娘瞅了一眼大伯，更是滿臉嫌棄，臉也拉的老長。
“微微啊，你也叫他三哥了，你怎麽讓你三哥在公司那麽沒麵子？哪怕真的有什麽事，迴家不能商量？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小不分，你哪裏還有個做妹妹的樣子？
而她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裏，她也從未拿這個吉祥物三哥放在眼裏過。所以這一連串的攻擊，她並沒有立馬接茬。
而是正對著大伯娘坐了下來，後背依靠在沙發上，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大伯娘也是最討厭她這個樣子，感覺所有人都要聽她的話，而所有事都在她掌握之中一樣。
“大伯娘，又錯了，在家裏他是我三哥，在公司他是我下屬。他在公司做錯事，我去家裏訓斥他？這才是大小不分。”
坐在一旁的大伯，完全一臉看戲的狀態。因為他早就習慣這種場麵了，完全也不打算偏袒任何人，就默默的看著唄。
“三哥也是做爸爸的人了，怎麽工作上遇到一點小問題就要去媽媽那告狀呢？好在我團團不知道，否則還以為自己爸爸是媽寶男呢。”
一提到媽寶男三個字，大伯娘炸開了，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葉冷微！你別太過分了！連你媽見我也得尊尊敬敬的喊一句大嫂！雖然你爸過世的早，但是你大伯拿你當親閨女看的，你怎麽可以這麽跟我說話！”
微微絲毫不畏懼，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到她。因為這些話，她不知道在自己麵前說過多少次，每次挨懟說不過的時候，就會拿出這些話來打嘴炮，早就習慣了，並嗤之以鼻。
應對的辦法是如常，沒有接話！儼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大伯娘氣急敗壞的樣子。可就是這樣才拿她沒辦法，隻能大口氣的往肚子裏咽！誰讓自己兒子不如她，老公還護著她，關鍵自己的小孫女還喜歡她！
大伯看著情勢差不多了，是時候出來調和了。
“行了，你老跟孩子較什麽勁？你不是還要去做美容嗎？趕緊去吧，我還要和微微要說些工作上的事情呢。去吧去吧，趕緊去。”
微微得意的朝她揮了揮手，大伯娘也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就走了。畢竟除了這個眼神，她也給不了其他。
見大伯娘出去後，她也立馬換了一副幹練女精英的狀態。
“大伯，針對數字經濟這個項目，我們開完會的結論是可行，您要不要開一次董事會在確定一下？畢竟這個項目的金額不小，萬一其它董事又……主要是他們的想法比較保守，跟大伯沒得比。”
葉盛天，德厲集團的副總裁，也是葉冷微的大伯。爺爺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爸爸十年前因為心梗去世了，姑姑在美國定居。
爺爺走了後，公司的生意隻有大伯在管理，而她也是大伯一手扶持帶出來的，說是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
“你覺得可行就行，上次董事會也說了，這個項目全權你負責。到時候計劃書發給其他幾個董事走個過場就行，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她早就猜到大伯會這麽說，所以臉上沒有驚喜，隻有官方的笑容。
在德厲四年，她早就被這些人耳濡目染成，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了。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合同總算是簽下來了。
“對了，言之，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總設計師alin，到時候關於我們兩家合作的所有版麵設計都是由她負責。”
一直沒有吱聲的艾琳，這時才走上前和穆言之握了個手。
“鄭董，一直沒有機會跟您說，我跟穆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穆言之點點頭，肯定了她的迴答。
“啊，那太好了，那我就不賣派了。”
幾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說破。他們心裏很清楚，像ea這種大公司，聘請總設計師的時候，是一定會把她的背景調查的門清。所以他們兩個人認識的事情鄭董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今天怎麽會帶個設計師過來呢？說是說帶來認認門，其實就是靜觀其變而已。而alin和穆言之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越舉的言辭，甚至老友重逢的問候都沒有一句。
聊的差不多以後，穆言之親自送他們上了車。
再次迴到辦公室，他的疲憊感一擁而上。
是真的又困又累，昨天忙到晚上11點半才結束，淩晨的飛機飛迴上海。為了簽這份合同，已經熬了幾個通宵了。
他依靠在沙發上，感覺下一秒就能深層入睡了。
餘正也不忍心打擾他，看看時間，再過一小時就要開線上董事會了，他也很累，也隻想迴自己的一席之地睡一會。
剛準備躡手躡腳的走出去，突然砰的一下，門被大力的推開了。
不僅是餘正嚇一跳，就連依靠在沙發上的穆言之都嚇的坐起來了，瞌睡立馬沒了。
看著氣勢洶洶破門而入的人是辭一一，兩個人都愣住了。
餘正有點懵，她往自己身邊路過，都能感覺到她渾身上下在冒火氣。
他很疑惑，這是吃幾個炸彈了？才能有這麽大火氣？
一一沒有以往的尊敬，表情很冷漠，徑直的走向穆言之，直截了當的就開口問。
“穆總，我想問問您，葉航那二百萬是溫書萍給的，這個消息是你您放出去的嗎？”
本來就困的不行，瞌睡又是被驚醒的，加上這麽突然一問，他還真有點懵。
剛剛會議一結束，她立馬去泡了杯黑咖啡提神，剛坐在工位上沒幾分鍾，就看見電腦推送的熱搜。
練塘鎮女屍案的兇手，居然是高官秘密包養的情人，且買兇髒款均是高官所贈……
迅速的點開熱搜查看，果然說的就是溫書萍和葉航的事情。
她想起那天跟穆總的談話，就猜到，這事肯定是穆總推波助瀾爆出來的。
雖然很氣憤，但還是硬生生在工位上煎熬著，直到ea的人離開，她立馬就衝了上來。
餘正連忙上前把敞開的大門給關上了。
在這裏工作這麽多年，還沒有見過哪個人像她這樣兇上來，當麵審問穆總的。
轉觀坐在沙發上的穆言之，麵色是神定自若，毫無波瀾。
餘正上前拉住了一一的胳膊。
“你怎麽這麽慌張？連門都忘記敲，走走走，我們先出去，穆總現在很累了，有什麽事情晚點說。”
一邊說，還一邊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都知道，他是在解圍，可一一沒給任何人麵子，一把甩開了餘正的手。
眼神、態度、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兇過。
穆言之緩了緩心神，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一一已經不是很冷靜了，但還是微微點了下頭。
一一好像是看到了多麽不可置信的事情，整個人都快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她緩了好一會都沒緩上來，還是自己往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痛感傳遍全身，她才把自己的思緒歸攏在一起了。
“是你？是你故意把這個消息在他上訴後放出去，就是為了把溫書萍拉下來是吧？所以那天你聽見我說葉航和溫書萍親親我我的，你才那麽激動的吧？我還真的傻到以為你是為了莎莎才這麽上心這件事情，原來這就是你對付溫書萍的一個突破口對吧？所以是你利用葉航把眼中釘除了，對吧？穆總？”
本來激動不已的她，當說到穆總兩個字的時候，態度就立馬軟了下來。
她在內心質問自己，這是在幹嘛？這麵前坐著的可是穆言之，不僅是她的老板，還是她的救命恩人！曾經那句報恩還猶如在耳，如今卻如此態度對他，這就是她所謂的報恩嗎？
可莎莎是她的閨蜜，也是溫暖她人生的一道光，為莎莎討迴公道是她立下的誓言。
報答穆言之也是她立下的誓言，可這兩者為什麽會相衝？兩者為什麽會牽連？為什麽…
還沒有得到答案，眼眶就不爭氣的提前紅了。
刻意的移開眼神，逃避他的目光，因為她怕在繼續對視下去，那些小珍珠就要跑下來了。
穆言之依舊是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或許是他在思考如何迴答，又或許他根本就不想迴答。
此刻，作為總裁助理的餘正，也是時候把嗬斥她，順便把她趕出去。
可他並沒有，隻是一言不發的拉著她往外走。
如今一一再想甩開他的手就沒有那麽容易了，她這種體重，對於餘正來說，拽出去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掙脫不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穆言之越來越遠了，就隻能大喊。
“我就要你一句實話，就一句！”
在他們二人拉扯間，穆言之開口了。
“對，消息確實是我放出去的，但我放出去的都是事實，沒有半個字虛假。”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停留在茶幾上。
而這句話仿佛就是一一的開關鍵，她整個人一下就焉了。
現在在網絡上，這件事被發酵的沸沸揚揚。傳出葉航買兇的二百萬是溫書萍給的，那就是間接性把葉航的罪給拉輕了，判他死刑是不可能的了，給莎莎償命也無望了。而溫書萍因為此事落馬了，他真正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不想爭氣了，小珍珠們也不想，一個個排好隊的跑出來了。
“溫書萍貪汙腐敗什麽時候都可以查出來，可是葉航的死刑隻在這關鍵的一段時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再等一等？等葉航判死刑，為什麽不能等他下去給莎莎賠罪！為什麽不能等，為什麽！！”
等了這麽久，盼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等到二審宣判，可是突然殺出一個這樣的結果就留住了他的命，她怎麽能不激動？
可從她進來到現在，穆言之整個人的情緒都很穩定，神情自若的坐在沙發上，不反抗，也不解釋，甚至不為自己辯駁一個字。
“等不了！這件事這麽大，錯過了就很難在扳倒她了！你以為，寫個檢舉揭發的信給紀檢委就能把她扳倒的嗎？我有我的難處。”
可他有什麽難處她怎麽會知道？她現在隻知道，葉航死不了，莎莎的仇也報不了。
“你的難處就要利用莎莎來解決嗎！她死的有多慘你知道嗎？她半邊臉都被打凹進去了，麵目全非！她那麽愛漂亮，可是卻死的那麽慘！而且他們還！還把莎莎給！可…可你卻給了這兩個混蛋二次活命的機會，穆言之！我……我……我……”
想說恨他？可怎麽說出口？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幫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麽恨？怎麽怨？為什麽老天爺總是喜歡捉弄人呢……
穆言之的臉色開始難看了，但他依舊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餘正看情況是不妙了，再不把她拉走，待會要是發生點什麽，可是他挽救不了的。
“好了，你先出去冷靜一下，這件事我晚點會告訴你來龍去脈，你先出去冷靜冷靜。”
她任由他拽著往外走，也不反抗了，隻是滿眼含淚的看向他。
“這件事你也知道？嗬嗬…你們合起夥來的？”
突然把問題拋向自己，餘正心虛了，目光盡量不和她對視上，因為這件事他不僅知道，而且都是他去處理的。
再一次，甩開他的手，滿臉掛淚的往門口走去。
背對著穆言之，也背對著餘正。
“如果是別人，我還能恨，還能怨，可唯獨是你，我怎麽恨？怎麽怨……”
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段話，隻有穆言之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
到辦公室裏，屁股都沒坐熱，就馬上要開會。手機電話進個不停，連好好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這才是一個總裁真實的工作日常。
餘正趕忙倒了杯咖啡遞給他，而他耳邊的手機從下飛機到現在就沒放下來過。
總裁助理也閑不到哪去，整理開會時需要的各種資料，還要不停的看著手機，時刻迴複群裏的信息。
“通知融資部開會。”
一句豪邁的聲音從辦公室裏傳了出來。
融資部？不是十分鍾後開董事會嗎？
本想進去問個清楚，可看他還在不停的打電話，隻能用手機打出一行字給他看。
【十分鍾後的董事會？】
他立馬握住手機聽筒，快速的說了一句。
“推後一小時。先讓融資部的上樓開會，ea的人馬上來，準備好接待。”
嘴像是借來的，生怕晚還迴去一秒，語速快的驚人。
餘正前腳剛走，後腳又有部門負責人拿著一堆文件走了進來。
但他的手機仍然沒放下來，嘴裏也沒停過。
每個人都很自覺的翻開文件等著他簽字，而他也是大致的看了文件後就留下了自己的簽名。
總計簽了有十份左右，餘正又急衝衝的走了進來。
“穆總，ea的人來了。”
這時，他的手機才從耳朵邊放了下來，一口喝光杯裏的咖啡，起身就往外走。
一走到電梯口，門就開了，但是在人群中看見艾琳是他沒想到的。
他率先和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握了握手，但是目光還是撇了站在一旁的艾琳。
艾琳感覺到了他的驚訝，但也隻是臉上掛著笑容，沒有說話。
“鄭董，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男人看過去年紀大概在60左右，但已經是滿頭白發了。
“哎呀，穆總哪裏話呀？我們誰跟誰？還說這些。”
餘正引著他們往會議室裏走。
“鄭董這邊請～各位裏麵請～”
穆言之和鄭董有說有笑的往裏麵走，而後麵跟著的一堆人裏，餘正一眼就看見了精神渙散的一一。
她手懷裏抱著個筆記本，感覺整個人都呈現出高度緊繃的狀態。
她昨天忙到趕上最後一班地鐵才的迴家，到家洗漱完後又繼續工作，直到淩晨2點多才做完。
總計也就睡了不到4個小時就到了公司，早上連喝了兩大杯咖啡才撐住了眼皮，就怕待會兒開會會睡著。
想著待會要是還困的話，就要用圓珠筆紮大腿了，而那隻黑色的筆正安詳的躺在她的褲子口袋裏。
餘正在一旁跟她遞眼色，她也沒看見。
雖然她意識緊繃，但眼神都有意無意的在往穆言之的身上瞟。
上次見麵還是那晚他們順帶送她迴家的時候，僅僅過了幾十天，感覺他瘦了不少。
他在北京出差的那幾十天，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還有做不完的工作，不瘦才怪。
會議開始，一切都正常進行中。直到ea需要可行性分析報告和具體的實施計劃時，出了個小插曲。
這兩個報告是一一負責的，可當她打開筆記本的時候，才發現拿錯了。迴想是剛剛臨時通知開會，走錯工位，拿了隔壁工位的電腦上來。
可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總不能這個時候告訴他們筆記本拿錯了，要重新下去拿。
一緊張，腦子立馬就清醒了。
她小聲跟旁邊的胡娟說了一句“快去幫我拿一下我工位上的筆記本。”
胡娟見她一個眼神遞過來，就知道她應該是拿錯筆記本了。
小心翼翼的拿走她麵前的筆記本，彎著腰起身走了出去。
大家的眼神都在一一身上，她雖然感到很尷尬，但還是得硬著頭皮現編。
“不好意思，剛才上來之前我的電腦出現了一些故障，有技術人員正在維修，所以沒有及時拿上來。為了避免浪費時間，我先把所有內容簡單的口述給大家聽一下，等我同事拿電腦上來了，ppt另放，可以嗎？”
大家都知道她這是托辭，當然比起看ppt，他們更想聽怎麽講。
得到鄭董的確定後，她站起身之前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以便於保持頭腦清醒。
也算不負重托，整個講解快速，簡單，明了。
等胡娟把電腦拿上來的時候，連接上投屏，她就講完了。
“大致內容就是如此，我現在打開文件，在詳細給大家講一遍。”
她離開座位，準備去電腦前輸入鎖屏密碼。
可鄭董卻開口阻止了。
“不用了，你講的很詳細，我們也都明白了。隻是他們有些問題，你能不能解答一下？”
抬出去的腳又縮了迴來。
她看了一眼穆言之，見他臉上沒什麽其他的表情，確定沒什麽問題後，才迴答。
“當然可以。”
接著ea的一位同事翻開了麵前的文件稿，第一頁有明顯他用筆劃的幾處記號。
“我看著這份報告裏呢，寫著對於現在市場而言，數字經濟這個項目的風險是屬於穩健型的。這個結果我們認為是……可選擇性的。雖然數字大樓已經起來了，但是裏麵還有很多的安全風險，雖然規模起來了，至於內結構穩不穩，還得監工一個個去查。另外插一個假設性問題，如果我們ea對此項目進行投資性短期融資的話，是否可以簽署可返還性的付息？”
音都未落，一一條件反射的立馬接上了他的話。
“不好意思，糾正一下，數字經濟已經是趨勢，預熱的時候就已經引起廣大群眾的期待。關於您說的風險問題，我們也做出了詳細的風險評估報告，裏麵有大家最關心的幾個問題。比如：網絡安全，係統安全，應用程序安全，個人資料身份認證安全和雲端運算的這幾個比較重要的點。都有明確並且詳細的講解，以及處理方案，甚至還有用於處理意外時的三大不同備選方案。所以並不是您口中所說的模型大樓的外殼，這怎麽不算是是穩健型呢？而關於融資期限性以及利息在第一頁就有寫明，如果以上要求不能達到貴公司的期許的話，您可以提出您們的想法。”
一鼓腦的把這些說完，她立馬就後悔了。這裏有組長，甚至還有部長，怎麽輪得到她說這些？還是當著總裁的麵，這不是妥妥的表現自己，功高蓋主嗎？
除了她自己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以外，其他同事的神情都很正常。
胡娟拿出幾份厚厚的風險評估報告分發在她們麵前。
鄭董趁他們看文件的空隙，居然和穆言之聊起了八卦……
“言之啊，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就沒有找個賢內助給你分擔分擔？”
他這句話一出，正言所有同事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尤其是一一，把右邊耳前的頭發捋到耳後去了，露出個紅紅的耳朵準備聽八卦。
而穆言之隻是輕聲笑了笑。
“哥您這話問的，您這合同一天不簽，我一天不考慮找對象的事，反正我終生大事就掛靠在您身上了，您看著處理吧。”
鄭董哈哈大笑。
“你小子，合同是合同，不能混的哈。不過我身邊倒是有幾個合適的，我給你牽個線，也給你拉拉投資啊。”
他委婉的謝辭了，鄭董也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了，畢竟不管是以他的身價，還是以他的長相，隻要他點頭，身邊不會缺女伴的。
【副總裁辦公室】
“這個葉冷微啊，真是冷血，怪不得叫冷微，真是太形象了。”
這句話好巧不巧，在她進門前被她給聽見了。
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在裏麵了，幹脆連門都沒敲，推開就往裏進。
“大伯娘，錯了喲，爺爺給我取名叫冷微，是希望我做人處事冷靜，微小的細枝末節也不能馬虎。所以三哥的那些小動作我怎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在背後說人壞話，突然被人當場揭穿。她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表情也不知道是笑是哭。但討厭她的表情是藏不住的，那個白眼，那個嫌棄，表現的淋漓盡致。
心想還少說了一個沒禮貌，沒教養，進來也不知道敲門。
而坐在辦公桌前的大伯，看見她進來，卻是一臉的慈祥。
“微微來了？有什麽事，坐下說。”
那種滿眼含愛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仿佛微微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般。
坐在沙發上的大伯娘瞅了一眼大伯，更是滿臉嫌棄，臉也拉的老長。
“微微啊，你也叫他三哥了，你怎麽讓你三哥在公司那麽沒麵子？哪怕真的有什麽事，迴家不能商量？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小不分，你哪裏還有個做妹妹的樣子？
而她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裏，她也從未拿這個吉祥物三哥放在眼裏過。所以這一連串的攻擊，她並沒有立馬接茬。
而是正對著大伯娘坐了下來，後背依靠在沙發上，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大伯娘也是最討厭她這個樣子，感覺所有人都要聽她的話，而所有事都在她掌握之中一樣。
“大伯娘，又錯了，在家裏他是我三哥，在公司他是我下屬。他在公司做錯事，我去家裏訓斥他？這才是大小不分。”
坐在一旁的大伯，完全一臉看戲的狀態。因為他早就習慣這種場麵了，完全也不打算偏袒任何人，就默默的看著唄。
“三哥也是做爸爸的人了，怎麽工作上遇到一點小問題就要去媽媽那告狀呢？好在我團團不知道，否則還以為自己爸爸是媽寶男呢。”
一提到媽寶男三個字，大伯娘炸開了，指著她的鼻子說道。
“葉冷微！你別太過分了！連你媽見我也得尊尊敬敬的喊一句大嫂！雖然你爸過世的早，但是你大伯拿你當親閨女看的，你怎麽可以這麽跟我說話！”
微微絲毫不畏懼，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到她。因為這些話，她不知道在自己麵前說過多少次，每次挨懟說不過的時候，就會拿出這些話來打嘴炮，早就習慣了，並嗤之以鼻。
應對的辦法是如常，沒有接話！儼然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大伯娘氣急敗壞的樣子。可就是這樣才拿她沒辦法，隻能大口氣的往肚子裏咽！誰讓自己兒子不如她，老公還護著她，關鍵自己的小孫女還喜歡她！
大伯看著情勢差不多了，是時候出來調和了。
“行了，你老跟孩子較什麽勁？你不是還要去做美容嗎？趕緊去吧，我還要和微微要說些工作上的事情呢。去吧去吧，趕緊去。”
微微得意的朝她揮了揮手，大伯娘也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就走了。畢竟除了這個眼神，她也給不了其他。
見大伯娘出去後，她也立馬換了一副幹練女精英的狀態。
“大伯，針對數字經濟這個項目，我們開完會的結論是可行，您要不要開一次董事會在確定一下？畢竟這個項目的金額不小，萬一其它董事又……主要是他們的想法比較保守，跟大伯沒得比。”
葉盛天，德厲集團的副總裁，也是葉冷微的大伯。爺爺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爸爸十年前因為心梗去世了，姑姑在美國定居。
爺爺走了後，公司的生意隻有大伯在管理，而她也是大伯一手扶持帶出來的，說是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
“你覺得可行就行，上次董事會也說了，這個項目全權你負責。到時候計劃書發給其他幾個董事走個過場就行，你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她早就猜到大伯會這麽說，所以臉上沒有驚喜，隻有官方的笑容。
在德厲四年，她早就被這些人耳濡目染成，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了。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合同總算是簽下來了。
“對了，言之，忘記給你介紹了。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總設計師alin，到時候關於我們兩家合作的所有版麵設計都是由她負責。”
一直沒有吱聲的艾琳，這時才走上前和穆言之握了個手。
“鄭董，一直沒有機會跟您說，我跟穆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穆言之點點頭，肯定了她的迴答。
“啊，那太好了，那我就不賣派了。”
幾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說破。他們心裏很清楚，像ea這種大公司，聘請總設計師的時候，是一定會把她的背景調查的門清。所以他們兩個人認識的事情鄭董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今天怎麽會帶個設計師過來呢？說是說帶來認認門，其實就是靜觀其變而已。而alin和穆言之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越舉的言辭，甚至老友重逢的問候都沒有一句。
聊的差不多以後，穆言之親自送他們上了車。
再次迴到辦公室，他的疲憊感一擁而上。
是真的又困又累，昨天忙到晚上11點半才結束，淩晨的飛機飛迴上海。為了簽這份合同，已經熬了幾個通宵了。
他依靠在沙發上，感覺下一秒就能深層入睡了。
餘正也不忍心打擾他，看看時間，再過一小時就要開線上董事會了，他也很累，也隻想迴自己的一席之地睡一會。
剛準備躡手躡腳的走出去，突然砰的一下，門被大力的推開了。
不僅是餘正嚇一跳，就連依靠在沙發上的穆言之都嚇的坐起來了，瞌睡立馬沒了。
看著氣勢洶洶破門而入的人是辭一一，兩個人都愣住了。
餘正有點懵，她往自己身邊路過，都能感覺到她渾身上下在冒火氣。
他很疑惑，這是吃幾個炸彈了？才能有這麽大火氣？
一一沒有以往的尊敬，表情很冷漠，徑直的走向穆言之，直截了當的就開口問。
“穆總，我想問問您，葉航那二百萬是溫書萍給的，這個消息是你您放出去的嗎？”
本來就困的不行，瞌睡又是被驚醒的，加上這麽突然一問，他還真有點懵。
剛剛會議一結束，她立馬去泡了杯黑咖啡提神，剛坐在工位上沒幾分鍾，就看見電腦推送的熱搜。
練塘鎮女屍案的兇手，居然是高官秘密包養的情人，且買兇髒款均是高官所贈……
迅速的點開熱搜查看，果然說的就是溫書萍和葉航的事情。
她想起那天跟穆總的談話，就猜到，這事肯定是穆總推波助瀾爆出來的。
雖然很氣憤，但還是硬生生在工位上煎熬著，直到ea的人離開，她立馬就衝了上來。
餘正連忙上前把敞開的大門給關上了。
在這裏工作這麽多年，還沒有見過哪個人像她這樣兇上來，當麵審問穆總的。
轉觀坐在沙發上的穆言之，麵色是神定自若，毫無波瀾。
餘正上前拉住了一一的胳膊。
“你怎麽這麽慌張？連門都忘記敲，走走走，我們先出去，穆總現在很累了，有什麽事情晚點說。”
一邊說，還一邊拉著她的胳膊往外走。都知道，他是在解圍，可一一沒給任何人麵子，一把甩開了餘正的手。
眼神、態度、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兇過。
穆言之緩了緩心神，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一一已經不是很冷靜了，但還是微微點了下頭。
一一好像是看到了多麽不可置信的事情，整個人都快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她緩了好一會都沒緩上來，還是自己往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痛感傳遍全身，她才把自己的思緒歸攏在一起了。
“是你？是你故意把這個消息在他上訴後放出去，就是為了把溫書萍拉下來是吧？所以那天你聽見我說葉航和溫書萍親親我我的，你才那麽激動的吧？我還真的傻到以為你是為了莎莎才這麽上心這件事情，原來這就是你對付溫書萍的一個突破口對吧？所以是你利用葉航把眼中釘除了，對吧？穆總？”
本來激動不已的她，當說到穆總兩個字的時候，態度就立馬軟了下來。
她在內心質問自己，這是在幹嘛？這麵前坐著的可是穆言之，不僅是她的老板，還是她的救命恩人！曾經那句報恩還猶如在耳，如今卻如此態度對他，這就是她所謂的報恩嗎？
可莎莎是她的閨蜜，也是溫暖她人生的一道光，為莎莎討迴公道是她立下的誓言。
報答穆言之也是她立下的誓言，可這兩者為什麽會相衝？兩者為什麽會牽連？為什麽…
還沒有得到答案，眼眶就不爭氣的提前紅了。
刻意的移開眼神，逃避他的目光，因為她怕在繼續對視下去，那些小珍珠就要跑下來了。
穆言之依舊是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或許是他在思考如何迴答，又或許他根本就不想迴答。
此刻，作為總裁助理的餘正，也是時候把嗬斥她，順便把她趕出去。
可他並沒有，隻是一言不發的拉著她往外走。
如今一一再想甩開他的手就沒有那麽容易了，她這種體重，對於餘正來說，拽出去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掙脫不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穆言之越來越遠了，就隻能大喊。
“我就要你一句實話，就一句！”
在他們二人拉扯間，穆言之開口了。
“對，消息確實是我放出去的，但我放出去的都是事實，沒有半個字虛假。”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停留在茶幾上。
而這句話仿佛就是一一的開關鍵，她整個人一下就焉了。
現在在網絡上，這件事被發酵的沸沸揚揚。傳出葉航買兇的二百萬是溫書萍給的，那就是間接性把葉航的罪給拉輕了，判他死刑是不可能的了，給莎莎償命也無望了。而溫書萍因為此事落馬了，他真正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不想爭氣了，小珍珠們也不想，一個個排好隊的跑出來了。
“溫書萍貪汙腐敗什麽時候都可以查出來，可是葉航的死刑隻在這關鍵的一段時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再等一等？等葉航判死刑，為什麽不能等他下去給莎莎賠罪！為什麽不能等，為什麽！！”
等了這麽久，盼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等到二審宣判，可是突然殺出一個這樣的結果就留住了他的命，她怎麽能不激動？
可從她進來到現在，穆言之整個人的情緒都很穩定，神情自若的坐在沙發上，不反抗，也不解釋，甚至不為自己辯駁一個字。
“等不了！這件事這麽大，錯過了就很難在扳倒她了！你以為，寫個檢舉揭發的信給紀檢委就能把她扳倒的嗎？我有我的難處。”
可他有什麽難處她怎麽會知道？她現在隻知道，葉航死不了，莎莎的仇也報不了。
“你的難處就要利用莎莎來解決嗎！她死的有多慘你知道嗎？她半邊臉都被打凹進去了，麵目全非！她那麽愛漂亮，可是卻死的那麽慘！而且他們還！還把莎莎給！可…可你卻給了這兩個混蛋二次活命的機會，穆言之！我……我……我……”
想說恨他？可怎麽說出口？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幫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麽恨？怎麽怨？為什麽老天爺總是喜歡捉弄人呢……
穆言之的臉色開始難看了，但他依舊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餘正看情況是不妙了，再不把她拉走，待會要是發生點什麽，可是他挽救不了的。
“好了，你先出去冷靜一下，這件事我晚點會告訴你來龍去脈，你先出去冷靜冷靜。”
她任由他拽著往外走，也不反抗了，隻是滿眼含淚的看向他。
“這件事你也知道？嗬嗬…你們合起夥來的？”
突然把問題拋向自己，餘正心虛了，目光盡量不和她對視上，因為這件事他不僅知道，而且都是他去處理的。
再一次，甩開他的手，滿臉掛淚的往門口走去。
背對著穆言之，也背對著餘正。
“如果是別人，我還能恨，還能怨，可唯獨是你，我怎麽恨？怎麽怨……”
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這段話，隻有穆言之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