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我把我的疑問和判斷說給兩人,林熙茵說道:“唐自太宗時設淩煙閣功臣名錄,於是後代帝王紛紛效仿,按理說後梁開國皇帝更應該有此動作,雖說此墓多次被盜,但一些基礎的構建更能夠代表皇陵的不同,我也覺得此為疑塚的可能性極大。”


    “我說呀,就是假的,如果我死了,我一定把老婆的名字以及我們的恩愛故事帶進墓裏,朱溫的老婆不亞於朱元璋的媳婦,如果這都進不了墓誌銘那就太可疑了。”


    “胖子,無人機能飛多高多久?”


    “咱這個頂級貨,沒想到吧,頂級的就是咱華夏生產的,世界領先,高度一千五百米,最高飛行時間兩小時。”


    “太好了!先迴酒店,下午全力搜索本地山川丘陵的電子地圖,咱們找出位置後明天實地探測。”


    迴到縣城,我們幾人擠在一個房間按片區分析伊川縣的地理地表圖,一個下午的勞作,我們終於鎖定了幾處具有龍虎騰飛之勢的目標。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把車開到目的地,分兩撥用無人機取景觀測。


    胖子仍和我及林熙茵一組,花榮和金隊長兩個悶葫蘆一組。


    胖子和熙茵操作無人機,而我則站在高處雙目四望。


    自老先生傳授我《術山普世經》以來,我每天睡前和醒來都總結思考,我覺得我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現在臨山川脈絡,終於能夠運用陰陽風水術定穴尋龍又緊張又興奮。


    正如老先生所說現在找龍穴極難,他說天地在前,陰陽居中而發展在後,由於當今社會高速發展,即使國之龍脈的秦嶺都被隧道貫穿無數,更別說其他山川河穀或開鑿建路或圍堵填埋把陰陽風水破壞。


    再加上當今社會水土保持較差,泥石流山體滑坡等的發生改變了地理結構,一些原本較好的龍騰寶穴都變成了雞肋。而隨著城市化建設的高歌猛進,不知多少大小墓穴被高樓小區覆蓋。因為尋墓難,尋龍樓寶穴更難,導致這些年市場上幾乎就沒有顯露過奇珍異寶,要不然老先生也不會打燕子李三的主意了。


    烈日當空白雲飄飄,而我腳下這處山絡海拔五百米左右,山體奇石突兀,黑褐怪異。


    很明顯這裏不適合葬人,即使葬人也多是戰爭殘留的屍骨坑。


    《術山普世經》有雲:奇石怪立褐紅烏裂,土稀草疏之地為大陰之所,多孤魂野鬼必數千之重也。


    能匯集數千之重的陰冷殘破之地自然非戰場或屠殺場所莫屬。這裏若說是藏有大穴珍寶,那肯定也是土匪藏得。


    想到此,我忙喊停為了無人機遙控權而爭的兩人,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在車上,我看了無人機拍攝的高清視頻錄像,正如我所分析的,這裏縱有山脈丘陵卻多懸崖斷壁,山石怪異,土窩稀少,無法存水自然不能養龍。


    有了這高空無人機,真是事半功倍,當初風水師跑斷了腿也翻不過的大山,無人機升空後十幾分鍾就能搞定!


    我把視頻發送給老先生,他看後支持了我的觀點,他讓我不要急躁。


    他已經把計劃發給了老狐狸,計劃按我的意思隻一行字:尋得後梁太宗真墓後可觀內藏聖典文卷查玉璽印記,若無,則推前探之,逐明朗也。


    老狐狸隻發來倆字:速之。


    整個上午一無所獲,我們已經探測了伊川縣域內一多半的有山之形,皆不構成《術山普世經》中提到的龍穴種類:五行真龍式、群龍衝天式、真龍吐須式、盤龍窩穴式、敬天神龍式和蛟龍吸水式。


    雖然朱溫的墓也可能非龍穴,但想來畢竟一國之帝王,應該不會太屈尊。我們也探測出一些風水良穴,但我們本意不在倒鬥,所以根本沒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我們幾人匯合後在一飯館吃飯,胖子有些泄氣,吃著飯仍不斷地嘟囔,


    “奶奶的,這窮鄉僻壤兔子都不拉屎的地兒,朱溫選在這裏喝西北風?我覺得應該不在這個縣域。洛陽是個好地方,多朝古都,還有牡丹甲天下的說法,我說朱溫那五千年數一二的流氓肯定也懂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道理,所以我猜他的真正墓葬應該在洛陽附近,也許某片牡丹花之下就是他的王陵!”


    金隊長說道:“別急嘛,這才半天時間,幸虧有這些高科技,不然我們非跑斷腿。”


    “胖爺,您別急,吃飽飯咱們再把剩下的找了,找不到咱就去洛陽轉轉。”


    “我急啥了我,我正兒八經的航空特種兵,你們聽到的天兵天將說的就是我們部隊!就是這地我沒熟人,否則真給你弄架阿帕奇,那樣找更快!!”


    胖子一吹牛就無邊無涯,而多數這個行為代表他吃的差不多了。


    “吃飽了嗎?吃飽就再上山,然後騎著胖子上天!”


    花榮率先站起,把餐巾紙團投向胖子。


    “你大爺的,你敢扔我,看我準頭!”


    胖子抓起一張小單餅甩向花榮。


    單餅剛飛起,卻被林熙茵用筷子從下方戳中穿在筷子上:“他大爺就是我爸,你敢罵我爸!”


    “口誤,口誤,花榮你姥爺的,我非擼你小辮不可!”


    出了餐館門,熱浪襲來,


    此刻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太陽火辣辣的直射大地。


    那邊傳來胖子的嚷嚷聲:“別光挑老冰棍,你咋和老冰棍杠上了!你能不能挑點巧克力奶油的,你端筐還是我來跳吧!”


    “老冰棍最解暑,奶油的隻會更渴更熱!”


    “那你搭配點也行,光吃老冰棍崩的我牙疼!”


    賣冰棍的婦女說道:“小夥子來這兒旅遊?這麽熱的天可真有勁頭。”


    “大姐,我們是來農村體驗生活的,你別看這小子渾身花裏胡哨,其實都是唬人的,他其實是畫家,你看電視上紮小辮的都是畫家對不?”


    賣冰棍的婦女疑惑的看了看兩人,


    花榮心裏早一萬個炸彈飛向了胖子!


    “大姐,我們畫家不容易,天天在野外或者景區寫生,風吹日曬還被蚊子咬,所以我弄成這個樣子蚊子都不來找我了。”


    “你們要去野外啊,那可小心了,千萬別去木山那塊,那兒打雷劈死過好多個人,可邪門了!”


    胖子驚道:“這事可就怪了,打雷劈死人都少見,怎麽這個什麽山劈死很多?”


    那賣冰棍的婦女說道:“誰說不是呢,就沒聽過其他地方有劈死人的,可這木山光我知道的就劈死了七八個了,嚇得人都搬走了,成了空村。”


    旁邊有打撲克的幾個老頭,他接了話茬:“我活了快八十了,從我記事到現在木山被雷劈死的怕是有二三十個了。”


    。。。


    胖子和花榮提著冰棍來到我們身前:“聽到沒,夠邪門的,這雷好像盯著這村人一樣,比巡航導彈打的還精準。”


    “胖子你再迴去問問,這雷劈不劈外地人。”


    “啥,咱們要去這村?”胖子一臉詫異,看我的眼神有點怪異。


    “你長得帥,這大姐喜歡你,你就再去問問吧!”


    胖子嚼著冰棍又返迴,隻聽那老頭說道:“劈,咋不劈,這雷又不認人,惹著它勒,逮誰劈誰!”


    冰棍婦女提醒胖子:“小夥子你可別去冒險,老天爺可不管你是畫家還是種地的!”


    胖子說道:“俺們不去,這木山這麽嚇人,當官的就沒查查?”


    “查了,白查,聽說鳥進入那雷區都挨劈!”


    我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搜了木山位置,坐標顯示向西十公裏,處於半山區地帶,正是我們要去的下一個目的地之一。


    “木山,木同墓,難道有文章?”


    林熙茵見我對這裏有了興趣,思考了一下說道。


    “哥的小百科全書,這木山絕對有大問題,咱們先去看看,我覺得這名字很有玄機。”


    林熙茵繼續說道:“爺爺說過,很多村社的名字耐人尋味,曆史上很多村社其實就是皇陵的守陵人,比如很多村子叫東旺村,西旺村,旺同王。再比如很多地名叫諸葛,實際上多數都葬著大文臣的意思。”


    金隊長說道:“這樣看來木山也有墓葬的嫌疑了,隻是多大的墓才能叫木山,聽這名字就讓人心裏發冷。”


    他肯定想起了在我老家那戰國王陵生靈置換童血養屍的驚悚恐怖了。


    “熙茵,你找老鄉查一下木山的資料,花哥你看下這兩天的天氣情況,金隊長麻煩你購買避雷設備,胖子,咱倆先探一下這神鬼之地!”


    “得嘞,胖子雷探雷,看看誰的雷更雷!”胖子搶先上了駕駛室。


    “閉上嘴吧,小心炸糊你!”


    林熙茵要跟我一起,但我告訴她隻去看山川脈絡不做深訪她才同意我和胖子離開。


    胖子開車不方便吃雪糕,居然讓我拿著喂他。


    我剛要給他扔掉這家夥卻說:“兄弟義氣就是不如男女情誼,虎妞那可是千依百順,相同的位置不同的人,感受可真不一樣。”


    “聽你這口氣,表妹這是被你拿下了?”


    “瞧你這嘴,什麽叫拿下,我們那叫真心相愛!”


    胖子白我一眼繼續說道:“看起來你的速度不如我。”


    “什麽叫速度不如你?”


    “這,,自個想去!”


    車子兜兜轉轉,從省道轉縣道,再到不知名的普通土路,


    忽然,胖子“咦”了一聲,


    我這才看到,車子在一條鄉間路被障礙物攔了下來。


    我和胖子下了車,見道路被碎石和破磚塊等堆積起的障礙物橫著阻斷,半米多高的的廢棄物堆上插著一個木牌:雷區危險!雷區危險!雷區危險!木山村已搬遷至北上村幾行猩紅大字!


    胖子踹了腳攔路石,又望了眼他的車,即使地盤升到最高也越不過去。他又看了眼路邊,路邊深溝有水,而水邊的地理種的是粗大的楊樹。


    “奶奶的,逼我開拖拉機?”


    我迴頭看了看,見身後不遠處有條小道的路麵上有不少車轍,車轍痕跡明顯,一看就知道是拉著重物的農用車留下的。


    我了解農村的生活,瞬間想明白了這村子雖然搬空了,但是仍有人從小路進出過村子,而這農用車的車轍很可能是搬走的農民舍不得土地,仍然冒險耕種。現在正是玉米施肥和花生催果的季節,可憐的農民心性勤勞,不肯讓土地和自己的心田荒蕪。


    果然,在我觀察的時候,這條小道上駛來了一輛農用三輪車,車上應該是夫妻兩人,一臉警惕。


    我忙攔下,大聲問道:“說了多少次了,縣裏不許貿然進村,你們怎麽就是不聽!宋隊長,你看怎麽辦!”


    兩夫妻四五十歲,一聽我這話,趕緊下了車,


    “大兄弟,俺家娃上大學的學費就指望這點地啊,俺家男人不識字,打工也沒人要,俺家沒錢啊!”


    我頭嗡的一聲,這剛想學胖子裝迴領導,就碰在了麻煩上。


    “那也不能拿著生命去冒險,你們萬一出了事,給鎮上縣裏抹黑是小,關鍵你們孩子誰來照顧,他還怎麽上學!”


    “大兄弟,俺家沒事的,俺家男人有辦法躲開這雷。”


    我看向這忠厚老實的漢子,他一臉堆笑,弓著身子不斷點頭。


    “當我傻子嗎,都死了多少人了,你再弄虛作假我可真叫劉所過來了!”


    其實我不知道這裏派出所所長姓什麽,料想這兩人也不認識。


    “大兄弟,真的,俺不騙人,俺家男人的辦法真的管用。”


    那男人忙接口道:“同誌,俺這裏最怕不下雨時打的雷,下雨的雷反而劈不著人,俺會看這劈人的雷。”


    原來這兩口子完全以種地為生,這個村子沒搬遷前有百十戶人家,就屬他們家承包地最多。


    正如婦女所說,村子裏沒本事的才窩在家賺最辛勞最微薄的錢。


    由於地多,他兩口子起早貪黑的忙活這幾十畝地,長年累月中他們總結出來了看雷和避雷的辦法,準確的說是躲雷的技巧,他們說,每次打雷前的十幾分鍾風都會在山腰盤旋,然後他們趕緊豎起的?頭,如果?頭歪倒,這時候炸雷就會在一兩分鍾後劈下來。


    “這方法別人不知道嗎?”


    兩人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村裏都知道,這也是老一輩人傳下來的,也許這就是命,俺兩口子就沒事,可是有的卻被劈死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這是典型的自以為是,置生命安全於不顧,既然辦法並不保險還貿然進去!你們還要不要命!!”


    我實在替他們擔心,如果他倆任何一個出事,那整個家庭就垮了,他孩子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上還是不上?


    “同誌,俺們不害人,俺家那片地俺用這方法啥事沒有,但是有的地方就不管用,俺們種地的窮,不到最後一刻不跑屋子裏躲雷,去年死的那倆就是?頭沒倒才。。。”


    胖子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所言不虛,我們大體也了解過情況,但是你們這種頂風而上的行為肯定是犯法的,這樣吧,跟我到所裏寫個材料,說幾句話就出來!”


    這兩口子登時嚇得要撲倒:“天啊,還讓人活不活,俺們被強製著花錢搬的家啊,俺們拉了一腚饑荒,這可咋辦啊,搬了家分的那點地養活不了俺三口,俺家還有老父母咋辦呀!”


    我見胖子演的有點過了,剛想說話,卻見胖子給我眼色,隻見他大嗬一聲:


    “都給我起來,看在你兒子考上大學的份上我就不為難你們了!但是從明天開始,你倆再找個人來這裏守著誰也不能進知道嗎!我給你們工資按天算,白天兩百晚上三百!”


    我暗暗點頭,胖子用這辦法阻擋了擅自闖入的村民對我們的打擾,又直接對這家淳樸勤快的家庭進行了幫助,畢竟三人一天就賺上千塊,比種地強很多倍。


    果然,兩人一聽立刻停止了哭喊:“不抓俺還給俺錢?俺不找別人,俺兒還沒開學,讓他來中不?”


    “中!但是醜話說前邊,你要是放進人去,我可就抓你到所裏!”


    兩人連連點頭答應,那高興勁不亞於他兒子拿到錄取通知書時。


    胖子繼續他的表演:“我們是省特殊氣象監測局的,明天你們一早就在這守著,到時候我給你省裏開的文件,先給你們預付兩千,我們考察結束再結算。”


    兩位老鄉非要拉我們去家裏吃飯,我們自是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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