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薑唯一本就是醫生,所以雲家的人對她特別信任。


    哪怕她所學的專業非中醫科,也從來沒有替別人紮過針,但雲家的人依舊認為她治好雲驍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但是薑唯一的親生媽媽,就並非有那麽信任她了。


    餐桌上,薑媽媽第一個提出質疑來,“唯一啊,你要給雲驍紮針?可是你沒給人紮過針,也沒學過中醫,這針可不能亂紮的哦。”


    喝著牛奶的薑唯一,正想答話。


    身邊剝著雞蛋殼的雲驍,搶先了一句,“薑姨,昨天我們去見的那位喬大夫,中醫很厲害。而且她學的中醫不是普通的中醫,是從軒轅時代開始流傳的中醫流派,現在基本上都失傳了。我們是碰到了懂中醫的大師。這位喬大夫說了我有希望治好,還把紮針的細節都教給了唯一。唯一是您看著長大的,她有多優秀,您是清楚的,相信她吧。”


    連媽媽都質疑自己,雲驍卻這般相信她?


    薑唯一喝著牛奶的動作停下來,側眸,看著坐在身邊的男人。


    這個男人,不太對她太信任了哦。


    萬一她把他紮壞了呢?


    其實,她都沒有他這麽有信心,但她想努力試一試。


    反正昨天晚上,她也已經加了喬大夫的微信,有什麽不懂的,可以隨時問她。


    之所以選擇要留在雲家,不搬迴去,那是因為喬大夫說了,紮針最好在晚上,而且她晚上十點後一般都有空。


    如果紮針的時候出現了什麽問題,可以及時跟她溝通。


    所以她做了一個決定,望向眾人,又道,“叔叔阿姨,雲驍紮針期間,我就繼續住在這裏,還要繼續打擾你們。等雲驍好起來我就搬迴去。”


    喝著小米粥的雲媽媽,放下粥碗,笑盈盈道,“你盡管住,放心住,把這裏當自己的家,如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再說了,如果等雲驍好起來了,哪裏還用搬什麽家?”


    雲父也笑著附和,“是啊,唯一,如果等雲驍好起來了,你們直接結婚辦婚禮,就更不用搬了。”


    直接結婚辦婚禮這樣的字眼,讓薑唯一眼窩子暖暖的。


    好像有熱淚要流出來。


    因為太感動了。


    以前和賀禹州在一起時,結婚辦婚禮這樣的事情遙遙無期,根本不會提上日程。


    但在雲家的家人這裏,卻是如此重視,他們時刻巴不得她和雲驍早日完婚。


    原來選擇男人,選對婆家人,真的比什麽都重要。


    她怕雲家的人瞧見她這麽沒出息的流出熱淚,趕緊假裝低頭把淚擦幹。


    可是就是這麽細微的動作,卻被雲驍和雲媽媽瞧見了。


    先是雲驍關切地握住了她的手,“唯一,怎麽了,是我爸媽哪裏沒說對嗎?”


    雲媽媽更是自責,“唯一,是阿姨說錯話了嗎?對不起,叔叔阿姨太著急了,你們結婚的時候肯定要先提親,然後準備彩禮,定酒店,定婚服,一切流程都會重視起來,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薑唯一吸了吸鼻子,趕緊解釋,“不是的,阿姨。我就是覺得……覺得你們人太好了。”


    賀禹州也說過要娶她,但她連現在還沒見過賀禹州的家人呢。


    雲媽媽不由感慨,“這孩子,我們什麽都沒有做,就誇我們人好,嘴真是甜。”


    薑唯一感動的有些哽咽,“你們是真的人很好。”


    雲媽媽:“看來我還是討我未來兒媳婦喜歡的嘛,既然你喜歡我這個未來婆婆,那就放放心心地住下來,也放放心心地給雲驍紮針。”


    於是,就這麽定下了。


    薑唯一母女倆,繼續在雲家住下來。


    早餐後,雲驍送薑唯一去醫院上班。


    路上,雲驍開著車。


    薑唯一坐在副駕駛座,側頭,看著開車的雲驍,又看了看車窗外的風景。


    以往蓉城的每一個冬天,在薑唯一的眼裏,都是蕭條不堪和陰霾重重的。


    不僅是因為蓉城的pm2.5值過高。


    更是因為以往的每一年,她都是在毫無希望的等待中,靜候著一個杳無音信的男人。


    那種守候無望的境遇與心情,讓她沒有心去欣賞任何風景。


    哪怕風景極美,看在眼裏都會覺得蕭敗不堪。


    薑楠勸過她很多次。


    人應該往前走,往前看,才能換一種心情生活。


    她有多久沒有好好地欣賞過蓉城街頭的風景了。


    看那垂在護城河兩側的垂柳,哪有那麽蕭條?明明已經在冬天的尾巴裏,長出了綠點點的枝芽。


    再看那些跳著廣場舞練著太極的大爺大媽,明明已經是垂暮之年卻那般旺盛。


    冬天哪有那麽蕭條啊。


    明明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


    隻不過,過去她把自己困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關注點隻在賀禹州這一人身上,她沒功夫沒心情去發現生活的美好,更沒有去欣賞這些美麗的風景。


    原來換一個人呆在身邊,心境果然是不一樣的。


    開車的雲驍,不經意一暼,瞧著她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時,那揚起的嘴角充滿了笑意。


    他也跟著心情甚好,“看你今天心情不錯的樣子。”


    “當然啊。”薑唯一笑意更濃。


    側頭時,看著開車的他。


    平日裏不覺得他的顏值有多高,今天卻覺得他開起車來,很帥很帥的樣子。


    尤其是他握著方向盤的那雙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


    這雙手要是能握手術刀手術鉗,那不知道得迷倒一大片女醫生女護士?


    “看我幹嘛?”雲驍笑著問。


    薑唯一打量著他,“雲驍,我發現今天你這身酒紅色的西裝,很有氣質,很好看呢。”


    雲驍故意問,“是西裝好看,還是我人好看?”


    薑唯一繼續打量著他,“是西裝襯托得你更好看。”


    雲驍故作失望狀,“原來你隻是覺得西裝好看。”


    薑唯一哈哈笑了。


    她就不要直接誇讚他人長得好看。


    要不然,這男人的尾巴是會翹上天的。


    再望向車窗外的沿路風景……這風景怎麽這麽好看呢!


    大概是心情好吧,她今天看這天空,看這街景,這入目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可是,同一片天空下的雲家,薑媽媽卻有些犯愁了。


    她獨自站在雲家的後花園小菜地裏,給薑楠打了一通電話。


    薑楠剛好要去醫院做四維彩超,這二寶可懶了,昨天做的時候他全程都在她的肚子裏懶洋洋地睡覺,醫生沒有拍全,今天還得再去一次。


    接起電話時,聽聞薑媽媽在電話裏擔憂地問,“楠楠啊,昨天你和厲寒是一起陪雲驍看那個中醫大夫的。唯一說,她要給雲驍紮針,可她也不會紮針啊,靠譜嗎?”


    “薑姨,別人不相信唯一,你還能不相信她嗎?”薑楠以為是什麽事。


    薑媽媽站在菜園子裏,並不知道身後有人走近,她繼續說,“男人的那個地方哪裏能隨便亂紮地,萬一紮壞了怎麽辦?我不是不相信唯一,是唯一中學西醫的。”


    薑楠:“薑姨,我到醫院了,我做完彩超給你打過來,好嗎?”


    薑媽媽:“那你先檢查,一會兒迴我電話。”


    掛了電話,薑媽媽轉身迴頭,正好撞上笑盈盈的雲媽媽。


    雲媽媽直言說她跟薑楠說的話,她都聽見了,又道,“唯一媽媽,你有什麽好不放心的。怎麽可能紮壞呢,萬一這一紮,就紮出知覺了呢?而且在唯一的刺激下,雲驍心理上也會更加積極配合。哪個男人不想自己好起來,老婆孩子熱炕頭?是吧?”


    雲媽媽把薑媽媽拉過來,坐到小菜園旁邊的木椅上,“我覺得上天就是派唯一來拯救雲驍的。且不論唯一學沒學過中醫,紮沒紮過針,你想啊,兩個小年輕天天這麽相處著,無論是從心理身理上,對雲驍來說無疑都是最好的刺激。時間久了,能不好?”


    薑媽媽覺得有道理。


    在雲媽媽的寬慰下,又覺得自己的女兒可以勝任這件事情。


    但是,薑媽媽開了口,“雲驍媽,那就讓薑楠住下來,我搬迴去。”


    就算她雲驍的準丈母娘,也沒有一直住在準女婿家的說法,她是有分寸的人,堅持要搬迴去。


    不管雲媽媽怎麽勸,她都心意已決。


    雲媽媽勸不住,隻好打電話給雲驍和薑唯一,讓他們再勸勸。


    薑唯一趁中午下班的時候,給媽媽打去電話的時候,她已經搬迴之前的家裏了。


    那是薑楠的房子,不過她還是照常給薑楠房租。


    薑唯一聽聞媽媽語氣裏的堅定,不由安慰著,“媽,那你先一個人住著,等雲驍好了,我就搬迴去陪你。”


    薑媽媽一直是和薑唯一相依為命的。


    從來沒和薑唯一這麽分開過。


    但她又盼著這一天,“唯一啊,媽媽盼你嫁人這一天,盼了很久了。雖然很舍不得,但你早晚會有自己的小家庭。賀禹州的事情過後,媽媽以為你這輩子都沒心思嫁人了。沒想到雲家的人這般接納你重視你,媽媽太高興了……”


    高興得熱淚盈眶。


    隔著電話,薑唯一聽到媽媽五味陳雜的音色,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媽媽,我嫁不嫁人,都是你的寶貝女兒呀。你別哭了,我也要哭了。”


    薑媽媽趕緊又說,“媽媽是高興,高興的。”


    雲驍當她的女婿,那是好的沒話說的選擇,沒有不高興的。


    隻是和女兒相依為命這麽多年,薑媽媽真的好舍不得啊。


    ……


    原本雲驍和薑唯一約好了,等她下午下班後,他再去接她的。


    所以中午的時間,雲驍和厲寒一起在公司樓下的餐廳,吃著午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雲驍突然收到一條消息,立即放下喝了半口的燉湯,拿起外套起身,“厲寒,你自己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厲寒沒問雲驍是什麽事。


    一來雲驍跑得太快了,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跑沒影了。


    二來,猜也猜得到,肯定事關薑唯一。


    他隻好一個人繼續吃飯。


    一邊吃,一邊給薑楠發信息,問候她吃過午飯在樓下散步後,又聊了幾句,然後開始看工作報告。


    今年他的重點方向是研發出更多造福人類的醫藥,將那些昂貴的進口藥藥價打下去,所以在醫藥學家領域上,那是求賢若渴。


    人生到了他這個高度,名利、金錢和社會地位,他都有了,妻兒也有了,他隻想做更多有價值的事情。


    ……


    醫院裏,薑唯一和熟悉的洛醫生一起,坐在食堂的餐桌前,一人打了一盤食堂的飯菜,坐下來,正準備吃飯。


    對麵,忽然坐下來了一人。


    還有熟悉的薰衣草香味,飄過來。


    薑唯一不用抬頭,便知道那人是誰。


    麵前的餐盤,被對方拿開,“唯一,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吃我給你帶的小炒,我讓廚師專門給你做的。”


    抬眸時,看到坐在對麵的賀禹州,薑唯一整個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


    此時再看賀禹州,他放下了自己的尊嚴和高冷,那般死皮賴臉的往她跟前湊,真的可恨又可憐。


    雖然那是她喜歡了許多年的男人,但她已經決定放下他了,就不會再對他有半分的心軟。


    她又把自己的餐盤端迴來,再把賀禹州一一擺在餐桌前的食盒,全都推開,“賀先生,我們倆什麽關係也沒有了,我沒理由吃你送來的飯菜。還有,你別再花心思了,我和雲驍很快就要結婚了。”


    旁邊的洛醫生是在薑唯一上醫科大學的時候,看著她和賀禹州談戀愛的。


    那會兒洛醫生還喜歡薑唯一來著,但她太美太優秀太多人追了,偏偏她又喜歡那麽優秀的賀禹州,後來洛醫生接受了現實,選擇默默祝福薑唯一,到醫院實習不僅,洛醫生認識了一個可愛的護士,現在他的太太升護士長,他也升主任醫師,他們還有個可愛的寶寶,一家人特別幸福。


    所以對薑唯一,洛醫生隻剩下祝福了。


    像家人一樣祝福。


    看著她和賀禹州在一起,看著賀禹州人間蒸發似的消失,看著她苦苦等了那麽多年,看著她出車禍住進醫院。


    薑唯一經曆了這麽多,這個男人一直不曾出現。


    現在薑唯一好不容易接受另一個男人了,賀禹州又突然出現了。


    這男人是有病吧?


    失去了才來追,這是有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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