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從幼兒園走出去,和薑唯一一起,上了車。


    車子啟動後,身後的幼兒園越來越遠了。


    車尾巴後麵,隔著幾十米,尾隨著另一輛轎車。


    開車的人是陸淮書。


    陸淮書一路跟著厲寒和雲驍,來到了厲初堯的幼兒園,看見薑楠和薑唯一離開,陸淮書隻想知道薑楠現在的下落,於是就一路尾隨著。


    ……


    幼兒園裏。


    因為厲寒的出麵,園方的態度三百六十度轉變。


    他們對厲寒恭恭敬敬。


    當著厲寒的麵,將堯堯班裏,除了李老師以外的老師,都開除了,還有副園長。


    臨走的時候,正校長依然在厲寒的麵前,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說著對不起,說著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厲初堯。


    “厲先生,我向您保證,以後厲初堯小朋友在幼兒園,絕對不會受到欺負,我們一定……”


    厲寒用紳士禮貌的聲音,打斷道,“園長,我並不想讓您對我兒子有任何區別對待,剛剛我已經表明我的態度了,我希望學校能給孩子們提供一個公平健康溫馨的學習成長環境。希望學校裏的每一個孩子都能夠受到公平公正的對待,不管是誰犯了錯,都會接受到批評教育和懲罰。相反,不管是誰受了委屈,我也希望學校能第一時間安撫孩子的心靈,給予公平處理,明白嗎?”


    正園長跟在厲寒後頭,一個勁兒地點頭,“明白,明白,今天這種事情,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了。”


    厲寒嗯了一聲,又說,“教育局我還是認識一些人的。如果今天這種趨炎附勢的事情,再有發生,園長以後的教育生涯恐怕就走到頭了。希望你引起重視!”


    這算是提醒。


    也是警告。


    不隻厲初堯是他的寶貝兒子。


    幼兒園裏的每一個小朋友,都是其父母的心肝寶貝。


    厲寒希望每一個小朋友都能夠得到公平對待,並且有一個健康的學習環境。


    所以後麵這幾句話,他的語氣重了一些。


    在他跟正園長聊著這些事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腦袋從柱子後麵探了出來,盯著他高大威武又一身浩然正氣的身影,瞧了又瞧。


    那是厲初堯。


    他昂著小小的腦袋,眼睛也不眨一眼地打量著厲寒。


    這張跟他有著七八分相似的麵容,讓小家夥無比的肯定。


    這就是他的爸爸了。


    他說話時擲地有聲,又充滿了威懾感,讓園長都有好幾分忌憚和敬重,小家夥就不得不懷疑爸爸的身份了。


    爸爸是有多厲害呀,園長都怕他?


    突然,對爸爸有了更多的敬重。


    從來沒有見過爸爸的小家夥,好像走過去叫一聲爸爸,但他小小一團的身影還是猶豫地躲在柱子後頭。


    在厲寒和園長交談著的時候,雲驍先發現了躲在柱子後頭的小家夥。


    他不由拉了拉厲寒的衣袖,待厲寒反應過來時,他給厲寒遞了個眼色。


    厲寒順著雲驍指引的方向一眼望去,瞧見了躲在柱子後麵小小一團又怯生生的身影,他眼裏的淡漠神色瞬間升起了溫度。


    眼神柔下來!


    抬唇時,很肯定也很溫柔地喊了一聲,“堯堯!”


    厲初堯驚了一下!


    爸爸竟然認得他?


    但這小家夥跟厲寒是一個性子,心裏驚了一大跳,高興爸爸是認識他的,表麵上卻又什麽反應也沒有。


    下一刻,厲寒蹲下來,張開了他磅礴的臂膀,示意讓小家夥過去,“堯堯,過來,爸爸抱一抱!”


    厲初堯到底隻是一個三歲零三個月的小屁孩。


    他也是渴望得到父愛的。


    但他從來沒有和爸爸接觸過,連爸爸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雖然厲寒的模樣跟他長得很像,可是小家夥還是怯生生地躲在柱子後頭。


    直至厲寒第三次叫他,“堯堯,來,別怕,過來爸爸抱一抱。”


    這會兒,小家夥那小小一團的身影才從柱子後麵挪著小寸步,慢慢探出身子來。


    徹底露出他小小一團的身影後,他又停下了步子。


    小手捏著自己的衣服一角,不安又緊張地望著厲寒。


    厲寒起身上前,走到小家夥的麵前溫柔地蹲了下來,並再次張開他磅礴的臂膀,“堯堯,我是爸爸,爸爸可以抱抱你嗎?”


    身後的雲驍知道,這個時刻,厲寒等了許久了。


    這是他們父子倆相見的時刻。


    於是,雲驍小聲對園長道,“園長,可以讓堯堯和他爸爸單獨呆會兒嗎?”


    園長很識趣地點頭離開。


    留下雲驍在這裏看著他們父子相認的場景。


    說實話,雲驍很喜歡小孩子。


    尤其是像小堯堯這樣,長得這般又萌又可愛又懂事的孩子。


    但這一輩子,他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當父親了,他是羨慕厲寒的。


    小家夥沒有撲進厲寒的懷抱裏。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問,“你為什麽今天才出現?”


    別人都有爸爸的呀。


    隻有他沒有。


    多多少少,是有些埋怨和不滿的。


    聞言,厲寒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認錯態度極好,“對不起,是爸爸的錯,爸爸一直在國外,但這不是借口。”


    薑楠是告訴小家夥,他是在國外的。


    所以,他打算順著薑楠的話,把這個謊言編造下去。


    他不希望小孩子被扯進大人之間的恩怨裏。


    然後,他拿出手機,把手機裏的許多照片,翻給小堯堯看。


    “雖然爸爸沒在你身邊,但是你成長的每一個環節,爸爸都沒有錯過。”


    “你看,這是你第一次玩滑滑梯。”


    “這是你和媽媽去遊樂場。”


    “這是你一歲生日。”


    小家夥恍然大悟,“爸爸,你工作很忙嗎?還會走嗎?我們什麽時候可以一家三口在一起?”


    “以後不會了。”這一次,厲寒沒有經過小家夥的允許,將小家夥小小一團的身影抱進了懷裏,“以後都不會了。”


    眼眶忽然有些潮濕。


    依在他懷裏小家夥也是。


    他抱著小家夥的臂膀,越來越緊。


    而小家夥也往他的懷裏,越紮越深,“爸爸,我好想你!”


    “爸爸也是!”厲寒輕輕撫摸著小家夥的後腦勺,讓這小小一團的身影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懷抱裏。


    ……


    下午五點。


    薑楠在公司裏巡視了一圈。


    如今她的事業越做越大,從傳統的線下銷售,到了線上直播,銷售渠道多了,銷量也漲了。


    所以她現在的公司一共上下三層。


    公司員工二百多號人。


    倉庫,直播間,拍攝間,傳統營銷部,新媒體部……這一圈走下來的半個小時。


    今天巡視了一半,她就沒有繼續了。


    一個人心事重重地迴到了辦公室。


    助理小蘇給她泡了一杯咖啡,“楠姐,你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沒,我想單獨呆會兒,你先出去吧。”薑楠端起咖啡杯,拿著勺子,輕輕攪動著。


    杯裏圖案精美的咖啡,被她攪亂了。


    就像她的心情一樣,亂糟糟的。


    厲寒讓她考慮一下,什麽時候帶著兒子迴家,說實話,她不知道該如何答複。


    這三年來,原本已經適應了一個人帶著娃的平靜日子,但當她撥通厲寒手機的那一刻,心湖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其實,她不過去那道不信任的坎。


    但這三年的種種,證明了厲寒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其實她知道,如果就算沒有今天堯堯在學校裏的事情,厲寒也是知道她的下落,知道她住在哪裏,公司地址又在哪裏,他都知道。


    因為這三年來,她莫名地會接到一些大客單的客戶。


    雖然她沒有跟對方簽合同,但她知道,這是厲寒為了照顧她的生意,特意安排的。


    他可能是怕她過得不夠好,想要以另一種方式照顧她吧。


    所以今天堯堯出事了,他可以出現得那般及時。


    心裏升起一股暖意。


    他一直在背後。


    突然來了一個電話。


    是厲寒。


    就算她今天不用新的號碼給厲寒打電話,厲寒肯定也是知道她的新號碼的。


    她接了電話,厲寒直接用低沉的嗓音,問,“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什麽考慮得怎麽樣了?”她問。


    他答,“什麽時候帶著兒子迴家?”


    “厲寒,我,我需要一些時間。”


    “還在恨我?”


    “不是。厲寒,我知道,堯堯就是你的親生兒子,當初我確實是陰差陽錯用了你的精子做的受孕手術。為了堯堯,我們確實應該和好。”


    “就隻是為了堯堯?”


    “……”薑楠答不上來。


    有些話就算心裏知道該怎麽說,也並不一定能夠說出口。


    厲寒:“沒關係,你考慮好了,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們。”


    五點四十。


    秋日的夕陽灑在地上。


    薑楠走到地麵停車場,按響轎車的遙控器,手握著車門的門把手,正準備開車迴家。


    門還未來得及拉開。


    這時,車門上映過來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人拉住了她去開車門的手。


    側頭一看,她整個神色陰沉起來,連語氣也帶著某種抵觸也反感,“陸淮書?”


    “楠楠,我終於找到你了。”陸淮書眼裏全是竊喜之意。


    三年了,他想打探薑楠的消息,卻毫無所獲。


    終於找到她了!


    “楠楠,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陸淮書抓著薑楠的手不放,卻被薑楠惡心又嫌棄地甩開了。


    正是她要開口時,陸淮書並不在意他的手被她反感地甩開了,反而還開心道,“楠楠,你別再用三年前的語氣告誡我,你是我的小舅媽,要我喊你小舅媽了。你已經跟我小舅分居三年了,你肯定還想跟他離婚,對不對?”


    他一口氣也不歇,接著又說,“我也和薑帆分居了三年,我也要向法院申請離婚,等我們都離了婚,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薑楠要被氣笑了。


    她從未給過陸淮書任何希望,是什麽讓他有這種錯覺?


    還想跟她破鏡重圓?


    從前啊,她確實是一心一意想要跟陸淮書好好過日子,想要跟他一起組建一個溫馨有愛的家庭。


    但現在,她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她沒好氣地懟道,“陸淮書,你要不要去看看腦子,病成這樣,沒人把你當精神病嗎?”


    “楠楠……”陸淮書又要上前拉她的手。


    她狠狠警告道,“你再這樣,我報警告你騷擾我。”


    說著,她幹脆得落地拉開了車門。


    坐進車裏,啟動引擎,踩上油門,驅車離開。


    車子從車位上開出去,又轉了個彎的時候,她絲毫沒有顧忌到陸淮書還站在那裏,直接輾壓過去,迫得陸淮書連連退步讓開。


    看著薑楠的車子揚長而去,陸淮書在蕭瑟的秋風中滿臉神傷。


    小舅都如此傷她了。


    她為什麽還沒有發現他的好,他隻是精神出軌,卻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她性命,要利用她啊,他比心思單純,悔恨後也待她更真誠,她怎麽就不明白呢?


    迴家的時候,是薑唯一替她開的門。


    因為她按密碼的時候,操作失誤,下一瞬薑唯一便把門打開了。


    “你不是要加班嗎?”薑楠問,“堯堯呢?李嫂帶他下樓玩去了嗎?”


    走進去,沒見著李嫂和堯堯,隻見薑媽媽在那裏收拾行李。


    那兩隻行李箱,薑楠很熟悉。


    是她和堯堯的。


    她走近了,問,“薑姨,你收拾行李幹什麽?”


    這時,薑唯一才坐在沙發上道,“今天不是李嫂接堯堯迴家的,是厲寒,厲寒說他來接你和堯堯迴家,堯堯已經同意了。”


    薑楠從沙發上噌一下站起來,“就算堯堯同意了,你們也應該問問我呀。這是什麽意思,趕緊把我的東西打包了,要趕我走是吧?”


    “楠楠啊,我覺得厲寒人不錯。之前唯一昏迷不醒的一切費用,都是厲寒幫忙付的。而且他一直等了你和堯堯三年了。你們也該和好了。厲寒肯定是護得住你的那個人。”薑阿姨停下手上的活,走過來,勸道。


    正是這個時候,帶著堯堯去樓下玩的厲寒,牽著堯堯進了門。


    薑楠望過去。


    這個時候,小堯堯歡快地奔過來,抱住了薑楠的雙腿,昂起小腦袋來,歡喜道,“媽媽,爸爸說他再也不出國工作了,以後他都在國內了,他說我們也再也不用住在幹媽家,不用幹媽和薑奶奶照顧我們了,我們可以迴家啦!”


    小家夥的眼裏,是歡喜,是光,是快樂,是興奮。


    薑楠竟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厲寒也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看著她,道,“我來接你們迴家,東西也收拾好了,車在樓下等著。”


    是薑楠跟厲初堯說的,他不是沒有爸爸。


    他有爸爸。


    隻是,爸爸公務繁忙,一直在國外工作。


    現在說什麽呢?


    她竟然找不到拒絕的借口,又在薑唯一和薑媽媽的苦口婆心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跟著厲寒出了門。


    厲寒帶來了吳叔和玲姨,還有另外的幫手。


    他們趕緊幫忙拎行李。


    而厲寒則是牽著小堯堯的手,小堯堯又在中間牽起了薑楠的手。


    這是小堯堯最開心的時刻。


    晚上,飯後。


    小堯堯在爸爸家,似乎是特別的適應。


    這本來就是他的家。


    家裏擺著他和媽媽,還有爸爸的照片。


    薑楠知道,那是厲寒讓人p的。


    可是,小家夥卻覺得那都是真的,原來他有一個很溫暖的家庭。


    在小家夥酷酷的,放著各種動漫人物手辦和各種玩具的兒童房裏,小家夥開心極了。


    薑楠走進去,瞧著洗完澡在床上打著滾兒的小家夥,“堯堯,今天晚上,媽媽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你不和爸爸一起睡嗎?”小家夥盯著她,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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