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迴來的時候,看到小洋娃娃正和那隻肥鳥玩得很開心。


    書房原本隻有硬板板的木頭椅子,但自從槐蔭來到天界之後,一旁就多了幾座鋪著厚厚軟軟毯子的小沙發,大小剛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


    小洋娃娃斜倚在沙發裏,把那隻肥鳥放在胸前輕輕抓它的後背,還順著翅膀擼擼羽毛,把大胖鳥美的像喝醉了酒一樣,腦袋直往衣領裏拱。


    。


    大色鳥。


    “哥哥!”,槐蔭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轉過頭,看到米迦勒眼睛亮了,坐起身體小炮彈一樣衝他跑過去。


    “哥哥哥哥,你認識米米嗎?”


    米迦勒彎腰抱住槐蔭纖細的腰肢,被她小貓一樣蹭蹭臉頰的動作弄得有點癢,輕笑,“認識。”


    “米米是搬家了嗎?”,槐蔭抬起馨香柔軟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我在花園裏沒有找到米米。”


    米迦勒沒說話,拖住小洋娃娃的大腿的手掌微微收緊,掌心陷進白膩的腿肉裏,抱著槐蔭走到一旁的寬大沙發裏坐下。


    “寶寶為什麽要找他?”


    “哥哥,我和米米是好朋友哦。”,槐蔭挪挪小屁股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仰著脖子看他,“我想去找米米玩。”


    “那寶寶要失望了。”,米迦勒歎了一口氣,抬手整理了一下小洋娃娃黏在頰邊的鬢發,“米米他已經離開天界了。”


    “米米去哪裏了 ?”,槐蔭沒想到是這樣的迴答,細白漂亮的指尖攥住了男人的衣袖,表情迷茫。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米迦勒握住小鬼的手指捏了捏,為難地皺起眉毛。


    “他走的時候沒有和我說,隻是把這隻小白鳥交給我,讓我好好照顧它。”


    “他還說可能不會再迴來了。”


    這句話如果出現在電視劇裏,那麽這個人一般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想到了不好的結局,感性的小鬼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琥珀色的眸子漾起淋淋的水光,要哭了。


    米迦勒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寶寶就這麽喜歡米米嗎?”


    “哥哥,米米是有缺陷的天使,他出去會被人欺負的。”,槐蔭眨眨眼,幾顆圓潤晶亮的淚珠從眼眶中落下去,一想到米米會受欺負,連小臉都皺皺巴巴的繃了起來。


    她期待地問男人:“哥哥,我們可不可以把米米找迴來呀?”


    “不可以哦。”,米迦勒搖頭,語氣溫和,說出口的話卻很殘忍。


    “脫離了天界的天使就不再受到天神的庇護了。”


    “哪怕他在外麵死去,天神也不會把他的屍體送迴天界安置的。”


    滾落下來的淚珠更多了。心善的小鬼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米米,長睫不停顫動,白生生的小臉通紅一片,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把金發天使胸前一片衣襟都打濕了。


    模糊的淚水中,槐蔭看到米迦勒的表情似乎有些無奈,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然後……


    一個米米憑空出現在她的眼前。


    被嚇了一跳的小鬼驚訝地打了個嗝,眼淚都止住了,貓眼睜得又大又圓,粉粉白白的穠麗小臉,眼下還暈著一圈激動的緋紅。


    “姐姐怎麽哭得這麽可憐呀?”,米米走上前把槐蔭從米迦勒的懷裏抱出來,湊過去吻了吻她的眼皮,又順勢把眼眶中搖搖欲墜的淚珠吃進肚子裏,笑出了小虎牙。


    “姐姐的眼淚是甜的。”


    【我在做夢嗎?】,小鬼還以為是自己哭傻了,眼睛被吻的睜不開也不掙紮,顫著眼皮,臉頰還帶著濕漉漉的淚痕,像在外麵鬼混一圈迴來變得髒兮兮的小花貓。


    呆頭呆腦的模樣讓米米樂得眼睛彎成一條縫,“姐姐這樣更像洋娃娃了。”


    “你應該和寶寶解釋一下。”,米迦勒涼涼地掃了他一眼,狹長的眸子微眯,眼底帶著威脅。


    “小洋娃娃哭得這麽可憐,你卻笑得那麽開心,我看真是白瞎她這麽擔心你。”


    “我解釋什麽?”,米米掀了掀眼皮,衝米迦勒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


    “解釋我是如何被某個老男人早早地看上了姐姐,卻悶騷地弄了個分身,故意裝的很可憐接近善良單純的姐姐。後來又不滿這個分身能和姐姐親密接觸,而老男人隻能遠遠看著,然後就想把這個可憐的分身給拋棄了。”


    “你剛才是在說我死外麵了嗎?”,米米懶散地哼了一聲,“我還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咒自己死的人。”


    “不過要死也是你先死,畢竟你年歲已高,肯定走在我前麵。”


    米迦勒看著得意洋洋的賤兮兮小鬼頭,隻覺得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自己當初幹嘛要弄個分身去接觸小洋娃娃呢?


    現在反倒給自己弄出來一個打也打不了、殺也殺不掉的情敵。


    米迦勒不是不想讓米米永遠不再出來,隻是他才試性地說了一嘴米米可能會死在外麵……


    小洋娃娃就像說變就變的天氣一樣,可憐兮兮地往下落雨點,眼眶紅紅鼻子紅紅的小兔子模樣。


    這樣讓他怎麽忍心再往下說呢?


    “米米,你是真的嗎?”,槐蔭沒太注意兩個人的對話,呆呆地發出可愛的疑問,小手去貼貼米米的手背。


    是溫熱的。


    “我當然是真的啦,姐姐。”,米米抓住槐蔭的手腕,麵頰湊過去蹭了蹭她的掌心,軟著聲音說話。


    “姐姐出門一段時間難道就把米米忘了嗎?”


    “米米好傷心。”


    那副死綠茶模樣讓米迦勒拳頭緊握。


    他小時候怎麽是這副死樣子?


    真是……


    看的想吐。


    “可是米米你怎麽是突然出現的呀?”,槐蔭覺得有點不太真實,眼尾疑惑地翹起來,戳戳他的臉頰,又碰碰他的手臂。


    哪裏都和真人一模一樣。


    “我學會了隱形魔法。”,米米眼睛一轉,升起了逗弄的心思,“姐姐是不是很驚訝?那看起來我的魔法學的還不錯。”


    槐蔭唔了一聲,“米米你現在可以學習魔法了嗎?”


    他之前說因為自己是殘疾天使,天生能力薄弱,無法像正常的天使一樣學習魔法。


    米米笑眯眯地湊到槐蔭耳邊講話:“因為我學的是禁忌魔法,姐姐。”


    唿吸的熱氣把白皙的耳垂染上粉紅,槐蔭覺得癢,往旁邊躲了躲。


    “禁忌魔法在天界是不被允許學習的,如果被發現了是會受到嚴厲懲罰的,還會被逐出天界。”


    “姐姐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槐蔭的思緒有些放空,捕捉到關鍵詞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又慌張地去看米迦勒。


    眼神交錯時,男人衝她悠悠一笑,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微笑把膽小的兔子嚇得耳朵都立起來了。


    “好了,別逗她了。”,米迦勒走過去,手臂伸過去攬著小鬼離米米遠了點,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腦瓜頂。


    “米米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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