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咱們們當初也是利用陣法,以陣破陣,雖然破不了天魔的整個大陣,但可以把一定區域內的大陣破掉,雖然隻有短暫的時間,但也足夠破空飛升了。”


    李春望又問道:“那後來的人就不知道也用此方法嗎?又或者說,上界之人不知道此界的事情嗎?還是他們坐視不管?即使這樣,您本體飛升仙界後,難道也不管嗎?”


    李春望之前的世界,就是因為天門關閉,五千年無人能夠飛升,那一次,也是跟天魔有關。


    老者長歎一口氣,說道:“唉......仙界之事我等又豈會知曉,但那破界石,在一方世界隻有一塊倒是真的,沒有了破界石想要再次布置那樣的大陣已然不可能了。”


    “什麽?”李春望與黑袍女子同時驚唿出聲。


    那這樣說來,現在這個世界之人,豈不是都不可能再飛升了,包括自己。


    並且生活在一個天魔大陣之下,怎麽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黑袍女子隻是一刹那的變色,很快就恢複清明,她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破出天魔大陣,或者飛升仙界了嗎?”


    老者淡淡地道:“方法自然是有的,是什麽方法就不知道了?也許先前那小女娃娃的符道也可以破陣,但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人能修煉那東西,也許她是一個希望。”


    接著,他想了想又道:“再或者,那本《乾坤陣道》能夠參悟透徹,也許也能破除那天魔大陣,又或者你所修煉的魔功,也是一個另辟蹊徑之路。”


    “但不管如何,這是你們這一代人該考慮的事情。這天下的魔頭定然沒有斬殺殆盡,你們以後好自為之吧,一輩人管一輩事,我的使命結束了。”


    他的話帶著淡淡的滄桑與無奈,似乎又有些解脫。


    李春望與黑袍女子齊身一禮,老者受之,然後他手一召,下方飛起一儲物戒子,落在黑袍女子腳下。


    說道:“你乃故人之後,能到此地定有緣由,我也就不管了,這枚戒子裏麵有些東西,或許對你有些用處,就當是我給你這個晚輩的見麵禮吧。”


    然後,他又轉頭對李春望道:“那三冊書籍,與這位小哥有緣,就是你的了,希望你不要將那《九天昊陽訣》埋沒了。”


    李春望抱拳施禮道:“前輩,小子李春望,您還沒有告訴我怎麽您怎麽稱唿呢,學了您的功法,這還不知道師承何人,心中有愧。”


    老者道:“李春望,雖然名字難聽了些,但也算與我有緣,老道——海蓮生。”


    聽到這個名字,黑袍女子一驚,抬眼目光炯炯地看著老者。


    聽見這個名字,李春望也是一驚,他在之前的世界也碰見了一個海蓮生,得了他許多的好處,但卻被他給弄死了,還好這兩個海蓮生不是同一個人,不然,就麻煩大了。


    但不管怎麽說,李春望知道,自己與海蓮生有著天大的機緣,他鄭重施禮道:“弟子李春望,謝師父傳承。”


    老者抬手虛扶,說道:“起來吧,你我隻是有緣而已,不用這麽客氣。”


    然後他又道:“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去了,現在正好,我死之後,那天魔的神魂也會跟著消亡,你們再用昊陽之火毀去那天魔肉身,應該容易許多。”


    話音一落,他那本來就虛幻的身體,就開始化作煙塵,消散於虛無。


    他是讓自己與天魔的神魂一起自滅了。


    李春望與黑袍女子都是震驚無比,誰說這天下就沒有凜然大義?這就是!


    李春望發自內心地深深一禮。


    那邊黑袍女子轉頭看向李春望,說道:“接下來,你準備好了嗎?”


    李春望隨意道:“走吧。”


    說完,一個健步就跳下平台,身體在空中一轉,伸手就攀住那平台之下的巨大鐵鏈,然後一個借力,將自己高高拋起,人在空中一個翻轉,躬身穩穩落在鐵鏈之上,向下滑去。


    他似乎嫌棄速度太慢,還在鐵鏈之上奔跑起來,待加到一定速度,一個跳躍借力再次滑行,就這樣邊跑邊滑向下俯衝而去。


    看著李春望的動作,黑袍女子微微一笑,她來到平台邊緣,輕輕一跳,就這樣直直落了下去。


    她速度比李春望快多了,很快就超過了李春望,看著這直墜而下的身影,李春望不免嘴角抽搐,這女人夠狠,不怕摔死嗎?


    女子的身體眼看就要砸入地麵,但她手一甩,一條紫色繩子靈蛇般飛出,往那巨大鐵鏈上一繞,就止住了下墜的身體。


    接著,靈繩一收,女子輕輕飄飄落地,不激起一點煙塵,她頭也不迴,緩緩向著中心天魔處行去。


    很快,李春望的身影自後方緊追而來,隻是那踏起的千年粉塵,讓黑袍女子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李春望有些不好意思,便放慢了腳步,跟著黑袍女子的節奏緩緩向天魔走去。


    來到中心處,李春望與黑袍女子並排而立,看著巨大的天魔軀體,二人都是表情淡定。


    顯然大家都已做好了心裏準備,李春望轉頭看著黑袍女子,抬手一張,昊陽之火出現在手中。


    黑袍女子似乎並不習慣被人近距離地觀看,她抬起一根食指溫柔地貼上李春望的臉頰,輕輕的將其頭推向一邊。


    然後,那溫柔到極致,甚至能撩撥人心的聲音響起:“看前麵。”


    李春望自認為定力還行,可聽見這聲音時,也免不了心神搖曳。


    正他在恍惚之際,黑袍女子玉手輕輕一滑,搭上了他的肩頭。


    突然,一股磅礴的靈力噴湧而來,直接竄入李春望手中的昊陽之火。


    頓時,整個空間金光大盛,熾熱的火焰自李春望手心噴湧而出,直奔天魔軀體而去,瞬間就將天魔的整個軀體淹沒。


    這天魔軀體雖然已經沒有了靈魂意識,但能自動禦敵,其周身升騰起一道道黑色魔氣,與昊陽之火爭相纏鬥著。


    一時呈現膠著之狀,不相上下,李春望另一隻手抬起,平伸而出,又是一道昊陽之火噴湧而去,這才免強壓住魔氣,開始慢慢煉化燃燒。


    一個時辰過去,天魔隻是煉化了一點點,但若按這個速度,看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完成不了了。


    這時,黑袍女子另一隻手也搭上了李春望的另一肩頭。


    李春望立馬感覺那澎湃的靈力如萬馬奔騰,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直衝手掌而去。


    頓時,昊陽之火威力劇增,似乎強大了十倍不止。


    那先前還能阻擋一些的天魔之氣瞬間化為烏有,更加強大的昊陽之火襲身,沒有了魔氣的阻攔,其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化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二人保持這個姿勢始終不變,兩人額頭都出現了點點汗珠。


    看得出來,雙方都很吃力,但那天魔似乎比想象中要難以煉化。


    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那天魔之軀居然還有小半,本想歇息一下,但稍一放鬆,那天魔之氣就反彈而出,二人隻得咬牙堅持。


    又是半日過去,就在二人即將無法堅持之時,天魔終於被煉化完畢,化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魔晶,跌落地麵。


    二人終於心鬆一口氣,收了功法,李春望正欲動作,背後就傳來黑袍女子那淡淡的,溫柔之極的,帶著絲絲疲倦的聲音:“別動,好累,讓我靠會兒。”


    接著,李春望就感覺到女子的頭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李春望也知道,雖然昊陽之火是自己發出的,但真正出力的卻是黑袍女子。


    就像一盞油燈,燈芯是李春望,真正燃燒的油卻是黑袍女子,這麽長時間的不間斷消耗,她應該也快要油盡燈枯了。


    感受著身後女子額頭的觸感,以及那傳來的淡淡女子香氣,李春望一動不動。


    稍過片刻,黑袍女子的一隻白玉手指,不知何時,已經輕輕地、溫柔地,點在了他垂下的手掌心處。


    她非常挑逗的劃著圈兒,背上更是傳來她那撩撥人心,像是呻吟,又極致溫柔,且能挑撥人心的聲音:“嗯……是在這裏麵嗎?”


    李春望心中大驚,這女人太恐怖了,什麽時候觸及到他的乾坤井處,他都不知道。


    這要是想殺他,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他下意識地一把捏住那纖纖玉手。


    黑袍女子似乎感受到了李春望那怦然加速的心跳。


    繼續溫柔的傳聲道:“不要怕,像你這樣的男人,我是舍不得殺的,好好活著,我會來找你的。”


    話音一落,芊芊玉手就脫離了李春望的手心,黑袍女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出現在了祭壇中心。


    她彎腰撿起那顆泛著藍光的魔晶,仔細瞧了瞧,就收進了儲物戒指。


    然後,她抬手幾個法訣打出,頓時,整個空間發出一陣嗡鳴。


    本來空無一物的地麵出現了一圓形陣盤,她一招手就將其收了去。


    眨眼間,她的身影瞬間就閃爍到了空中,帶著那黑袍罩也包裹不住的妖嬈身姿騰空而去。


    飛到半路,她還轉過頭來,對著李春望傳音道:“記住,好好活著,我等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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