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樓,樓中一雅間,檀香嫋嫋,古琴橫陳。


    康仲淩端坐於琴案之後,神色淡然,指尖輕撫琴弦,發出清脆悅耳之音。


    一曲終了,琴音繞梁,久久不散。


    此時,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


    李元清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慌亂。


    “師傅,查到了!”


    康仲淩並未抬頭,依舊沉浸在琴音之中。


    “何事如此慌張?”


    李元清走到康仲淩身旁,壓低聲音說道:“那楊業的來曆不小,乃是大洪靠山王!是大洪皇帝最寵幸的王爺!”


    康仲淩聞言,手指一頓,琴音戛然而止。


    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靠山王楊業?”


    他喃喃自語,似乎在迴憶什麽。


    片刻之後,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說怎麽如此熟悉。”


    李元清見康仲淩似乎並未太過驚訝,心中稍安。


    但他依舊勸說道:“師傅,此人權勢滔天,手段狠辣,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帝都吧!”


    康仲淩聞言,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不悅。


    他白了李元清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他們二人費勁心思來大洪,好不容易才在京城闖出一片天地,就因為一個王爺就落荒而逃,迴到南梁不得被指著鼻子罵無能?


    “你這沒出息的家夥!”


    “區區一個靠山王,就將你嚇成這般模樣?”


    李元清被康仲淩訓斥,不敢反駁,隻能低頭不語。


    那楊業的手段他昨日可是深刻領教過了,一拳一腳力若千鈞,一身武功更是玄之又玄,甩了他不知道多少條街。


    而且李元清能察覺到,昨日楊業明確有留手,不然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這樣恐怖的人物,李元清著實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所以才慌了神。


    “我康仲淩一生,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


    “豈會懼怕一個乳臭未幹的王爺?”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盯著李元清。


    “你莫要忘了,我天音閣的威名,可不是靠躲躲藏藏得來的!”


    李元清被康仲淩的氣勢所懾,心中惶恐不安。


    他連忙跪倒在地,叩首道:“師傅教訓的是,徒兒知錯了。”


    康仲淩冷哼一聲,語氣稍緩。


    “起來吧。”


    李元清這才敢起身,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康仲淩。


    康仲淩走到琴案前,坐下,再次撫摸著琴弦。


    “這楊業,既然敢與我作對,那便讓他嚐嚐我天音閣的厲害!”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冰冷。


    “我倒要看看,是他楊業的權勢大,還是我天音閣的音律更勝一籌!”


    李元清見康仲淩如此自信,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康仲淩的吩咐。


    康仲淩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你去準備一下,明日我要拜訪一下這位靠山王。”


    李元清聞言,心中一驚。


    “師傅,您要見楊業?”


    康仲淩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我要親自會一會他,探探他的虛實。”


    李元清垂手侍立,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傅,既要會一會這位靠山王,不知師傅有何妙計?”


    康仲淩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妙計?談不上。”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我隻需一曲,便可探知他的虛實。”


    李元清聞言,心中更加疑惑。


    “一曲?莫非師傅要再用攝魂曲?”


    康仲淩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攝魂曲雖妙,卻太過霸道,恐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楊業,既然是靠山王,想必也是個懂音律之人。”


    他轉過身,目光炯炯,盯著李元清。


    “我要以琴會友,以音試探。”


    李元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徒兒明白了。”


    康仲淩走到琴案前,坐下,輕輕撫摸著琴弦。


    “你去準備一下,明日午時,備好香茗美酒,我要在飛仙樓設宴,款待這位靠山王。”


    李元清領命而去,心中卻依舊忐忑不安。


    他不知師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更不知明日之會,將會是怎樣的局麵。


    翌日午時,飛仙樓,最高層的雅間內。


    香爐中,上好的檀香緩緩燃燒,散發出陣陣清香。


    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酒菜,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康仲淩一身素雅長衫,端坐在琴案之後,神色淡然,仿佛一位隱世高人。


    李元清則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隨時聽候吩咐。


    不多時,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


    楊業一身錦衣華服,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兩名侍衛,神色冷峻,目光如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楊業的目光落在康仲淩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康先生,久仰大名。”


    康仲淩站起身來,拱手施禮。


    “王爺駕臨,蓬蓽生輝。”


    楊業走到桌前坐下,揮退了身後的侍衛。


    “康先生不必客氣,今日前來,隻為聆聽先生的絕妙琴音。”


    康仲淩微微一笑,走到琴案前坐下。


    他發現楊業並沒有帶上昨日的兩人,似乎根本沒有防備。


    看來楊業是完全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王爺謬讚了,在下不過略通音律,獻醜了。”


    他輕輕撥弄琴弦,悠揚的琴音緩緩流淌而出。


    琴音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如泣如訴,扣人心弦。


    楊業一邊品著美酒,一邊靜靜地聆聽著,臉上帶著一絲欣賞之色。


    一曲終了,琴音繞梁,久久不散。


    楊業放下酒杯,讚歎道:“康先生的琴藝,果然名不虛傳。”


    康仲淩謙遜地笑了笑。


    “王爺過獎了。”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楊業的內心。


    “不知王爺對這曲有何評價?”


    楊業拿起酒杯,輕輕晃動,目光落在杯中清澈的酒液上。


    “此曲,如高山流水,清澈明淨,卻又暗藏波濤洶湧。”


    他頓了頓,抬起頭,目光炯炯,與康仲淩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正如先生一般,表麵平靜,實則深不可測。”


    康仲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沒想到楊業竟然能聽出他琴音中的深意。


    他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王爺果然慧眼如炬。”


    楊業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康仲淩的古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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