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萼君聽秦剛夫說宴請上司要她歌舞佑酒,一下子就火了。從床上跳下來,生氣地說:“什麽?叫我陪宴,還要為他歌舞佑酒?”

    秦剛夫說:“瞧你說得多難聽,不是什麽歌舞佑酒,隻是隨便唱支歌,跳支舞,大夥高興高興嘛。”

    “哼!還不是一樣!”楊萼君餘怒未息,“好歹我也是你的夫人,你的這位上司是誰?欺人也太甚了!讓你的夫人像歌姬舞女一樣侑酒陪客,傳揚出去,你臉上好看嗎?”

    “這……唉!”秦剛夫神情沮喪,無奈地長長歎了口氣,說,“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道啊?可是……萼君,就算我求你了,求你看在我們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再委屈一次,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陪陪這個客人。”

    楊萼君見他有難言之隱,問:“這是個什麽樣的上司呀?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秦剛夫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隻知道是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關係到我……”

    楊萼君以為秦剛夫又是為了保官職向上爬,拉關係,走門子,不等秦剛夫說完,就打斷他的話,厭煩地說:“好啦,好啦!又是關係到你的前程!哼,現在日本人都打到了鎮江,這位大人物不忙著打日本,卻有閑工夫飲酒作樂?真是好興致!好心情!我可沒有那麽好的心情,我身體不好,不去。”

    秦剛夫要說什麽,楊萼君伸手作了個停止的手勢,說:“你甭說了,說也沒用。來省城以後,你為了搞關係,取悅那些黨政要員,讓我陪你出席宴會、酒會、舞會,叫我陪著那些偽君子們喝酒,跳舞,我都依了你。可是,你想過我感受嗎?它使我想起那段恥辱的賣笑生涯!我雖然臉上掛著笑,但我的心在流血啊,我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傷害,這些,我都忍了,因為你是我的丈夫,你對我有恩……”

    楊萼君一陣哽咽,說不下去了。

    秦剛夫不知道怎樣安慰她,說:“你為我好,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為我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明晚的宴會確實非同一般,無論如何也得再委屈你這一次……”

    “不!“楊萼君看來是下了決心,語氣堅定,不容質疑,說,“我不去!你看著辦吧!”

    秦剛夫幾乎是哀求,說:“萼君,我是實在沒有辦法,這位上司是得罪不得的呀……”

    “有什麽得罪不得的?“楊萼君說,“大不了不當這個廳長!窩囊,受氣,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剛夫,有什麽意思?真不如辭官迴去!”

    “哎呀!你哪裏知道。”秦剛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焦灼而煩躁,說,“現在的問題不是當不當廳長,比這個嚴重得多……”

    楊萼君從秦剛夫的話中覺出,好象發生了重大事情,一反厭惡和敵視的態度,試探地問:“怎麽?你宴請上司不是為了提升搞關係?”

    “哎呀!都大禍臨頭了,還說什麽提升!”秦剛夫急得團團轉。

    “怎麽迴事?”楊萼君預感發生了嚴重的事情,急切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唉!”秦剛夫隻好把所謂的共黨奸細攀咬他的事,向楊萼君講了一遍。

    楊萼君聽就急了,說:“怎麽會有著種事?這不明擺著是陷害嘛!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跟他當麵對質,不就清楚了嗎?”

    “嘿!”秦剛夫氣憤地說,“能對質就好嘞。”

    楊萼君不解地問:“為什麽不能對質?”

    “那人死了。”秦剛夫神色沮喪。

    “死了?”楊萼君更覺得此事蹊蹺,說,“怎麽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時候死了?這裏頭肯定有鬼!”

    秦剛夫說:“我也知道有鬼,可是,供狀在他們手裏,警察局法院都聽他們的,給你隨便安個通共或是漢奸什麽的罪名,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想法讓他們把那張供狀燒掉,先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唐化鈞說,那位大人物已經點了頭,擺桌酒席請請他,就是唐化鈞出的主意。萼君,這桌酒席關係到秦家幾十口人的性命,求你……”

    秦剛夫可憐巴巴,幾乎要給楊萼君下跪。

    楊萼君急忙扶住他,說:“你別這樣,我不是糊塗人,為了救全家的性命,別說是一次,就是十次百次,我也不會推辭!”

    “萼君!”秦剛夫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感激地攥住柳萼君的小手。

    楊萼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天不早了,歇息吧。明天,叫張國賢把宴席辦得豐盛些。”

    秦剛夫高興地說:“嗯,我會的。”

    因為天氣已經熱了,秦剛夫把宴席安排在後花園的水榭上。秦府的後花園不大,但小巧玲瓏,極為精致典雅,頗有江南細膩柔美之風韻。水榭在池塘中央,有小橋迴廊通與岸相連。

    這天的天氣格外好,萬裏無雲,微風和煦,月明如晝,給大地塗抹上一層虛幻迷離的神秘色彩。後花園裏燈火通明,在粼粼池水折射下與月光交相輝映,把水榭照得流光溢彩,金碧輝煌,宛若水上宮殿。

    夜宴準備就緒,秦剛夫和楊萼君感情非常複雜,他們不知道這位神秘人物是誰?他肯不肯真心幫忙?秦家能不能化解這場飛來橫禍?他們惴惴不安焦急等待著這位神秘客人到來。

    今天晚上楊萼君穿了一身白色衣裙,在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素潔淡雅,亭亭玉立,如潔淨無瑕的出水白蓮。

    月亮升上樹梢,秦剛夫見貴客還沒有到,對張國賢說:“天都這個時候了,客人怎麽還沒到?你到門口去看看。”

    “哎。”張國賢點頭急速而去。

    張國賢剛走到門口,就聽看門的老頭興衝衝喊:“客人到!後花園請!”

    楊萼君聽到喊聲,下意識地站起身,向園門看去,心裏在說:“神秘兮兮的,這位大人物到底是誰?”

    秦剛夫對楊萼君說:“走,去迎迎。”

    他們剛走出水榭,張國賢已經領著客人走進園子。

    因為燈光晃眼,一時看不清客人麵目。但客人走近水榭時,楊萼君和秦剛夫都怔住了,既感到驚訝意外,又仿佛在預料之中。因為,貴客不是別人,而是洪家璧。

    洪家璧顯得很隨便,仿佛是在非常熟悉的老朋友家一樣,臉含微笑,由唐化鈞陪著向水榭走來。

    “怎麽?是他?!”秦剛夫和楊萼君心裏都在想,猜測著他是真的要幫他們的忙,還是內中有什麽玄機?秦剛夫往好的地方想得多,而楊萼君卻覺得不會這樣簡單,洪家璧是個報複心極強的人,他會有這樣的好心?楊萼君非常清楚,洪家璧一直在打她的主意,會不會借此機會……

    楊萼君正在想著,洪家璧已經走進水榭。

    洪家璧非常老練沉穩,無事人似的,落落大方,熱情地向秦剛夫寒暄:“哎呀!大哥!我跟唐老先生說,我和剛夫是結義弟兄,自己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還擺什麽宴請什麽客?可他說你非要請不可,推脫不掉。我想,這也好,咱們兄弟好長時間不在一起聚了,借這個機會好好說說知心話。我可是有好多話要向大哥說呀。”

    洪家璧已經練成官場老手,表演得滴水不漏。

    秦剛夫忙說:“可不是,我們是有好長時間不在一起聚了。請進。”

    洪家璧走進水榭,裝成剛看見楊萼君的樣子:“喔?柳夫人!哦?我應該叫嫂子。嫂子真是越發地漂亮了。”

    洪家璧目光灼熱,看得楊萼君心裏發毛:“嗬嗬,您……您太客氣了。”

    洪家璧得便宜賣乖,說:“哪裏哪裏。以前體會不到,現在我算是體會到了,自在不當差當差不自在,真是一點也不假呀。自從我當上這個市長以後,就沒一天清閑過,怠慢疏遠了不少朋友,就連大哥這樣的結義兄弟,也沒有時間來看望。希望大哥和大……大嫂,能諒解小弟才是。”

    秦剛夫應酬道:“你這就見外了,不能怪你,你公務確實太忙,我們理解。”

    唐化鈞見是談正事的時候了,便說:“瞧你們弟兄親的,說起來沒完,酒菜都涼嘍。”

    秦剛夫忙說:“是呀,來來,咱們邊吃邊談。請入席。”

    “請,請大哥上座。”洪家璧客氣推讓。“我先敬大哥和嫂子一杯。”

    秦剛夫說:“不不,你是上司,應當上座。”

    洪家璧說:“今天我們隻論親情友情,不論官職。聽我的,你是大哥,我是小弟,理當大哥上座,我借花獻佛,敬兄嫂一杯。來,幹。”

    “好,幹,多謝。”秦剛夫和楊萼君隻好上座,喝幹杯中酒。

    洪家璧說:“我沒趕上喝二位的喜酒,今天我得補上,來,我敬嫂夫人一杯。”

    洪家璧說這話時,目光咄咄逼視著楊萼君。

    洪家璧雖然竭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但楊萼君聽得出,他的話中隱隱有一種失落和酸楚。她害怕看到洪家璧的目光,低著頭把酒飲下。

    就在洪家璧敬楊萼君酒的時候,園牆外有一蒙麵人正探出頭來向燈火通明的水榭窺看。此人是誰?苑縉汾之女苑紅芳。她在紫雲庵跟捧蓮師太靜修學藝,但一直未忘殺父隻之仇。出師以後獨闖江湖,尋找仇人唐化鈞的下落。先是聽說這個老賊犯事革職迴鄉,後又聽說沒有革職,在南京,仍然是政界要人。苑紅芳便才北方來到南京,明察暗訪唐化鈞的下落。這天黃昏,見唐化鈞和洪家璧坐車來到這裏。起初,她並不知道這裏是秦剛夫和楊萼君的住宅。看見水榭裏果然有唐化鈞。不由國恨家仇一齊湧上心頭,頓時失去理智,拔出匕首,縱身跳進園子,沿著牆根和假山陰影躡手躡腳向水榭摸去。走近水榭時,苑紅芳驀地看見秦剛夫和楊萼君,大感意外,心頭一凜,暗自說道:“啊?怎麽是他們?這麽說這裏是秦剛夫和楊萼君家?他們怎麽混在了一起?推杯換盞,還挺親熱?哼!沈大哥一直很敬重她,說她是非分明,疾惡如仇,原來卻……哼,下三爛!狗改不了吃屎!白費了沈大哥一片心意!”

    苑紅芳一邊想著,一邊觀察四周形勢,發現水榭內外站滿警衛,很難接近,就是冒險衝進水榭,也很難殺掉唐化鈞,自己也逃不出來。苑紅芳想起臨來前沈子寒的叮囑,不能貿然行動做無謂的犧牲。苑紅芳想到這裏,便打消了行刺唐化鈞的念頭,收起匕首,轉身離去。

    不料弄出了聲響,驚動水榭外的警衛。

    警衛一驚一炸,大聲喝問:“誰?什麽人?有刺客!”

    警衛這一含不要緊,水榭上立刻炸了窩。洪家璧和唐化鈞自知樹敵過多,平時防範格外嚴密,風聲鶴唳,如驚弓之鳥。聽到警衛說有刺客,頓時慌了神,命令警衛:“抓刺客!快!別叫他跑掉!”

    衛隊不敢怠慢,唿啦啦拉開槍閂,向苑紅芳追去。

    楊萼君隱約看見一個頭戴寬邊草帽,上麵蒙著黑紗,好象是個女的。她心中好生納悶,怎麽好端端的會來刺客呢?要殺誰?是衝著誰來的?

    楊萼君發現刺客的輕功極好,身子輕盈,步履如飛,如疾風閃電,晃了幾晃便躥上高牆,逃了出去。在她跳上高牆的一刹那,楊萼君發這人確實是個女的,穿一身紅色緊身衣褲,身段窈窕,手裏的匕首在月光映照下閃著藍森森的寒光。當警衛翻過高牆以後,早已沒了那女子的蹤影。

    楊萼君隱約覺得這女子的身姿有些熟悉,好象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心中喃喃說道:“這麽眼熟,好象在哪兒見過。”

    警衛們搜查了大半條街,依然一無所獲,隻好悻悻而迴。

    唐化鈞狠狠罵了警衛一頓,說:“一群廢物!連個小小刺客也抓不住,你們是幹什麽吃的?再要出半點疏漏,送你們去軍事法庭!”

    “是!”護衛長說,“首長放心,再出半點差錯,拿我是問!”

    秦剛夫擔心這場意外壞了洪家璧的心情,影響自己的大事,趕忙說:“我看也不一定是刺客,很可能是有人見園子裏紅火熱鬧,好奇,向園子裏窺看。這事酸過去了,別叫它掃了大家的雅興。來,咱們繼續喝酒。請,請請。”

    唐化鈞向洪家璧遞了個眼色,紅家璧會意,對秦剛夫說:“大哥,我可要批評你了。”

    秦剛夫和楊萼君都不知道洪家璧是什麽意思,秦剛夫問:“批評我?我……”

    洪家璧說:“聽唐化鈞說,您念念不忘我們的結情拜義,為了表示您是真心實意,一定要叫嫂夫人在宴會上歌舞一番,添添雅興。說不這樣,不足以表達您的誠意。我看,就算了吧?自己弟兄,哪來的那麽多講究。”

    唐化鈞唱白臉,對洪家璧說:“這我得批評您,秦先生舉辦的是家宴,嫂夫人沒把您當外人,才肯賞這個臉的。您怎麽能不給麵子,拂了秦先生和楊夫人的美意呢?”

    洪家璧說:“這我倒忽略了,該打,該打。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還真想欣賞欣賞嫂夫人的超凡才藝。”

    洪家璧和唐化鈞一唱一和,演起雙簧。

    楊萼君覺得是談正事的時候了,神色憂鬱地對洪家璧說:“自家弟兄相聚,隨便唱唱跳跳,樂和樂和,顯得親切熱鬧,應該。可是,我今天實在是沒有這樣的心情,原諒我不能從命。”

    洪家璧故意驚詫地問,“怎麽?府上出了什麽為難的事?”

    楊萼君說:“你和剛夫是結拜兄弟,他的為人你是知道的,膽小怕事,從不招惹是非。”

    洪家璧點頭:“這我知道。”

    楊萼君憤憤地說:“可是就這樣,還有人要陷害他。”

    “什麽?有人陷害大哥?”洪家璧故作驚訝,轉身問唐化鈞,“怎麽迴事?你知道嗎?”

    “知道。”唐化鈞說,“前些時候不是捉住一個共黨奸細嗎……”

    “我聽說了。”洪家璧疑惑地問,“怎麽?這件事跟剛夫兄有牽連?”

    “家璧!”秦剛夫急於表白,說,“我是冤枉的,我敢發誓,我跟這件事沒有絲毫關係。”

    “這……”唐化鈞麵露難色,說,“可是,那敵特一口咬定……”

    楊萼君肯定地說:“是有人設的圈套,栽贓陷害!”

    “原來是這樣……”洪家璧顯出很為難的樣子,說,“哎呀,這……眼下正是剿共戡亂時期,什麽事一沾共產黨的邊就……”

    楊萼君殷切地說:“你和剛夫相處了那麽久,你是了解他的,他怎麽可能與共產黨有瓜葛呢?。再說,人家共產黨能要他這麽窩囊的嗎?”

    “大哥的為人,我還能不清楚?”洪家璧說,“說他通共,打死我也不信。”

    唐化鈞說:“是呀,我也不信。可是,別人呢?敵特的口供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麽向上級和民眾解釋?”

    “這倒真是個問題。”洪家璧裝作很著急的樣子,蹙眉凝思,想解決的辦法。他突然眼睛一亮,仿佛想起了主意,問唐化鈞,“你知道這個案子現在在哪個部門?送沒送去軍法處或是高等法院?”

    唐化鈞低聲對洪家璧說:“我知道您跟秦先生的關係,所以,我把它壓了下來,想請示您以後再作處理。”

    “這麽說,供狀在你手裏?”洪家璧故作驚喜。

    唐化鈞點點頭。

    洪家璧高興得幾乎跳起來,拍著掌說:“好!太好了!隻要還沒轉到軍法處和高等法院,就有挽迴的餘地。”

    楊萼君急切地說:“家璧,你一定想想辦法救救剛夫啊!”

    楊萼君一急,居然親昵地叫了聲“家璧!”

    洪家璧受寵若驚,感激地看了楊萼君一眼,大包大攬地說:“楊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絕不讓陷害大哥的陰謀得逞!”

    “這……”唐化鈞故作為難,“有敵特的供狀,不好辦呀?”

    “有什麽不好辦的?”洪家璧臉色鐵青,用命令的口吻說,“燒掉不就結了!”

    “燒掉?這……”唐化鈞隻嘬牙花子,“燒掉供狀,怎麽結案呢?”

    “都是你主意多,怎麽這麽死心眼?”洪家璧說,“大活人能叫尿憋死?那奸細不是死了嗎?死無對證,還不是咱們怎麽說怎麽是?你就說奸細頑固不化,死不招認……”

    “喔?對,對對。”唐化鈞大有茅塞頓開的感覺,說,“就說他致死不肯招供,壓根兒就沒有供狀,妙!”

    洪家璧說:“就是嘛,案子不就結了?燒!當著大哥大嫂的麵,趕緊把那勞什子供狀燒掉!”

    “哎,是是。”唐化鈞慌忙從公文包內拿出供狀,當著秦剛夫的楊萼君的麵燒掉了。

    秦剛夫和楊萼君心裏的一塊石頭這才落了地。

    秦剛夫激動得眼睛裏湧出淚水,哽咽著說:“家璧!你不忘兄弟情義,我……”

    洪家璧說:“大哥,您什麽也別說,說就遠啦!”

    楊萼君說:“來,今天高興,我為大家唱支曲子。”

    在柔和迷離的月光下,楊萼君翩翩起舞,邊跳邊唱,甜美的歌聲蕩漾在夜空,曼妙的舞姿淩亂了婆娑的月影。

    楊萼君歌舞完後,洪家璧將一套價格不菲的首飾贈給楊萼君。

    楊萼君說:“不不,這可不敢當。小女子不配戴這樣貴重的飾物。請您收起來吧!”

    洪家璧說:“這叫什麽話?隻有您才配戴它。你們結婚,小弟沒有趕上,這算是小弟的一點心意,真心祝賀大哥大嫂。您要是不收,可就不給小弟麵子了!”

    秦剛夫怕得罪洪家璧,滿臉堆笑地對楊萼君:“家璧是看得起咱們,把咱們當成自己人,是他的一片心意,哪有不收的道理?收下,收下!”

    洪家璧說:“誒?這就對嘍,還是大哥通情理。時候不早了,告辭,改日再來打擾。”

    “天還早呢,再坐會兒吧。”秦剛夫客氣挽留。

    洪家璧說:“明天我做東,秦先生一定要賞臉喲!”

    秦剛夫說:“我一定去,一定去。”

    洪家璧和唐化鈞相視一笑,告辭而去。

    路上,洪家璧和唐化鈞坐在汽車裏,色彩斑斕的霓虹燈不時閃過。

    唐化鈞問洪家璧:“都說秦剛夫遇事沉穩,胸有成府,怎麽就輕易相信我們燒的是真供狀呢?”

    洪家璧說了一句:“是這場雙簧演得好。”

    說完,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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