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拿我刺激他嗎?”


    她冷著一張俏臉,天生魅惑的五官都帶了別樣的誘惑,東陵寒看著她,笑道,“我二哥以前那麽多女人,也沒少給你氣受啊,你不想氣氣他?”


    “我不想跟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你這女人,現成的工具都不用,要一輩子被男人拿捏了。”


    蘇錦是真的看不出他在想什麽,藏在袖袍裏的手握緊了,“東陵寒,他不會來的。”


    “是嗎?”他靠著牆,百無聊賴的盯著頭頂的月亮,“我與他一同在皇宮長大,還沒見他什麽時候寵愛過一個女人,他對你實在是太例外了。”


    蘇錦不想說話了,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掉頭就想走。


    “陪我看會兒月亮。”手腕猛地被抓住,蘇錦橫腿就朝他踹了過去。


    沒想到他沒躲,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腰腿上,她愣了下。


    “解氣嗎?”他側目看過來。


    “---”


    東陵寒臉上沒什麽表情,攥著她的手力道收緊,強硬拉著她坐到了廊椅上。


    四月份的北疆還是很冷的,冰涼的溫度透過衣服鑽入體內,蘇錦冷的打了個哆嗦。


    “真是被養的身嬌體弱。”


    蘇錦反譏的話還沒說出口,他身上穿著的大氅兜頭罩了下來,將她提溜起來墊在了身下。


    男人溫熱的氣息裹挾,她體內的寒意漸漸消散,蘇錦自然是不會為了件衣服挨凍,心安理得的坐著。


    隻是她不明白這月亮有什麽好看的,不大也不圓,孤零零的掛在黑夜的高空中,像是缺了些什麽。


    “朕不舍得摔死你,但你這麽不聽話,朕要不要把你掛皇簷上賞一夜月亮?”


    熟悉的嗓音鑽入耳朵,她托著腮,魏都的月亮爬的老高,照的整個京都都是淡淡的月華籠罩。


    “去過幽雲十二州嗎?”


    “沒有。”


    東陵寒挨著她旁邊坐下,“幽州的月亮又大又圓,比北疆的好看多了。”


    蘇錦看他,沉默了一會兒,淡聲,“想迴幽州就迴。”


    他笑了一聲,“走到現在的地步,不是想迴就能迴,想收兵就能收的。”


    空氣陷入了沉默,蘇錦看著他一時沒說話,東陵寒靠著廊柱,吊兒郎當的調戲她,“怎麽,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我了。”


    “---”對著他白了一眼。


    他笑了笑,一把將她扯了過來圈在懷裏,“嫌冷抱著我唄,比火爐還熱。”


    雙腿雙手被他強硬箍住,蘇錦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撒手。”


    “不撒手你要如何?”


    “我如何不了,我自己殺了自己行不行?”


    “---”東陵寒被她的話氣的臉都黑了,“抱一下都不行,東陵璟對你那麽狠怎麽沒見你反抗?”


    蘇錦刻意不去想這個問題,冷著一張臉。


    “無趣。”


    他撒手起身,掉頭就走了,走的時候還故意拉了她一下,險些撞到了柱子上,氣的蘇錦臉都綠了。


    有病。


    有時候,事情的轉折就是來的這麽突然,北疆國都被攻破,北疆王倉皇遷都逃跑的路上被一個舞女毒死了。


    聽說是在床上的時候被毒的,具體是怎麽死的,沒有消息傳出來,北疆三十六國徹底震驚了。


    北疆王還很年輕,膝下無子嗣,就這麽死了,什麽都沒留下,這動蕩的江山誰來管?


    各族群紛紛生出了異心,原本就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各族都開始尋找起了盟友,更有族群想要投靠大魏。


    大魏皇帝親征北伐打進了王都,大夏南越也都想要分一杯羹,沒有強大的盟友,他們很快就會被吞並。


    東陵璟早就從王都迴來了,將事情都交給心腹後,就快馬加鞭趕迴來了,一路上於馬上吃喝,不眠不休的迴到了北璃城,派出了幾千的死士去尋找東陵寒的下落。


    城外關鎮的一家驛站裏,殿內的死士跪了一地,朱雀和玄武更是嘴角都淌出了血,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裏除了東陵璟培養的死士,隻有一個蔣柏鶴伴駕左右。


    當時陛下迴來的時候北璃城所有的官員都受到了處罰,跟隨陛下親征的大將現在全都在王都,隻有他一個人能說上話。


    可他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嘴裏早就準備好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娘娘被東陵寒那個叛臣抓走,還給陛下發了喜帖,現在誰敢撞上去找死。


    輕飄飄的紙張從指尖滑落,東陵璟麵色陰沉的下了台階。


    “陛下,這擺明了是鴻門宴,不讓陛下帶兵前去,分明是想設局殺了陛下,雙拳難敵四手,陛下武功再怎麽高,他身邊還有幾萬的將士,怎麽可能帶娘娘出來?”


    東陵璟自然不是什麽莽撞之人,他望著屋外西北方的高空,麵色冷寂的開口,“給寧王傳書一封。”


    在大漠的民間傳言裏,神廟下舉行的婚禮,會得到天神的祝福,太陽照耀著神廟的光輝,會像高原下的北漠河永遠流動。


    蘇錦坐在神廟山頂上,看著北漠河流動的河水,遠處傳來牧羊悠揚的歌聲,她仿佛看到了男人的臉孔。


    清風吹過她的衣擺,東陵寒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身邊,遮擋住了頭頂的太陽,投下來了一大片的黑影。


    蘇錦一抬頭,看到他,漠然的收迴了目光。


    “你那什麽表情?”


    “你這麽大張旗鼓,他不會猜不到的。”


    這幾日陸陸續續從各地趕來了許多達官顯貴,不知情的都等著喝他的喜酒,還有的是跟東陵璟有仇的敵人來看戲的。


    東陵寒垂眼看她,笑道,“就是要大張旗鼓的,皇兄那麽聰明的人,自然是知道的,可他能怎麽辦,你在我手裏啊。”


    這一句話仿佛是激起了蘇錦的恨意,水光瀲灩的眸子裏一閃而過嘲諷,“說出你的真目的了。”


    嘴上說的再好聽,幹出來的事全都是卑鄙事。


    東陵寒挑眉,不知是不是不想讓她心裏對他有恨意,輕聲,“隻有他死了,你才能跟著我走,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卑鄙無恥。”


    他一頓,慢騰騰的蹲下身子,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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