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是臨時搭的,裏頭隻放了一張簡陋的床。


    蘇錦把藥灌了進去後,給楚青越身上紮滿了銀針,趁著這會兒休息的時候看起了醫書。


    這是師叔走的時候給她留下的,關於妖蓮毒的記載很少,她已經看了好幾天了。


    看著看著她腦子裏不由得想起了皇宮裏的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東陵璟有沒有好好照顧他們。


    快兩個月了,兩個娃娃是不是長開了些,長得像她嗎?


    “發什麽呆呢?”


    腦殼猛地被一敲,她疼的迴神,瞪圓了眼看過去。


    東陵寒順勢坐到了她旁邊的椅子上,一手搭在了她後背的椅子上,挨著頭靠了過來。


    蘇錦受不了他的不避諱,偏頭躲開想要站起來。


    胳膊被他強硬蠻橫的抓住,她頓時動彈不得,將醫書砸他臉上,“六爺想看全給你看。”


    “脾氣這麽暴。”


    東陵寒直接扣住她的雙腿一個旋轉將她抱了起來,後背抵在了柱子上。


    蘇錦被他這個動作弄得渾身頓時僵硬住了,渾身滲出了冷汗。


    東陵寒看出了她的害怕,輕笑著俯身,“跟我二哥沒少這樣做吧。”


    “你是不是變態。”


    他強硬的將她腿圈在腰上,歪頭笑道,“要不要跟我試試,我不比二哥差。”


    蘇錦被他說的不免想起了跟東陵璟的床上事,每迴都被那碩大的搞得下不了床。


    溫熱的唿吸撲麵而來,她頓時迴神,拔出頭上的簪子朝著他臉頰劃去。


    東陵寒煩死這個簪子了,一把想要奪過來。


    就在兩個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床榻那兒突然傳出來了虛弱的聲音。


    楚青越怎麽都沒想到,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但看到兩人糾纏著的畫麵讓他本就蒼白的臉更是難看。


    “東陵寒!”


    “行知。”蘇錦扭頭,看到他竟然醒過來了,眼底閃過喜色。


    東陵寒不爽的將人放下,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恢複了那副浪蕩不羈的模樣。


    蘇錦搶過簪子將頭發隨意的挽起來,快步走到床邊,將他身上的針拔了出來。


    “你怎麽會在這兒?”


    她還沒說話,東陵寒便插嘴道,“自然是聽說你中毒了,皇嫂為了救你,火急火燎趕來了。”


    楚青越看她沉默,心底也猜到了是怎麽迴事,可他的身體現在太弱了,連說話都有些困難,一時沒有說什麽。


    “行知,你是怎麽中毒的,我發現你體內不僅有妖蓮毒,似乎還有不知名的蠱。”


    “南越人的蠱,說不定啊就是我二哥找人做的。”


    楚青越吃力的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東陵寒立馬扶著他靠在後麵的軟枕上,見她沉默,頭歪了過來,“想我二哥了?”


    兩人的距離驟然靠近,幾乎是臉貼臉,蘇錦臉色霎時難看,下一秒,一股大力傳來,東陵寒直接被暴力抓著衣領扯了開。


    “楚行知,你發什麽瘋。”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在帳篷裏響起,楚青越弓著身子趴在榻邊,鮮血順著下巴淌落,臉色青黑如瘴的可怕。


    蘇錦立馬反應了過來,拿針封住他的穴道,將自己常備的藥丸給他服下,“別動氣,毒素會擴散的。”


    看著兩人說話溫和的樣子,東陵寒不爽的攏了攏衣服,對著他就跟見了鬼似的。


    楚青越捂著胸口靠在了床邊,看蘇錦忙活的樣子,仔細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細細看,那眼神裏深藏著心疼寵溺,似乎還帶著一絲不甘。


    “阿錦,你先出去。”


    蘇錦以為他們有什麽秘事要說,將藥箱收拾好,很聽話的出去了。


    可沒想到剛一出去裏頭就傳來了爭吵,她皺了皺眉,走遠了些去熬藥。


    “我抓她來怎麽了,你不是很想她嗎?老子滿足你---”


    “一個將死之人你閉嘴吧。”


    “咳咳咳---”帕子上沾滿了鮮血,黑色的毒血順著嘴角溢了出來,他吃力的喘息著。


    “你---用我的名義給楚南離寫信,咳咳幾次三番打著我---我的名頭讓秦洛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我不跟你計較,把她放了---”


    東陵寒被他氣到了,“放了她誰給你治病,你不想活了啊。”


    “我再說最後一遍---送她迴京。”


    北疆到處都是戰爭,她一個弱女子,親人孩子都在京城,不該為了他遠赴北疆,而且天子腳下沒有戰亂,可以安穩的活著。


    東陵寒不想跟他吵,一甩袖袍,“一個女人讓你昏了頭了。”


    “站住。”


    他迴頭,楚青越靠著床疲憊的看他,“你認真的?”


    “睡你的吧。”


    “要是玩玩,你就離她遠點。”


    東陵寒嗤笑一聲,“怎麽,我要是認真的,你就舍得了?”


    楚青越難受的喘息著,閉著眼,“我這毒---無咳咳無力迴天了,相識多年,你的性子我清楚,要是認真的---會拚了命護她---”


    “楚行知,你腦子昏頭了吧,她跟東陵璟都生孩子了,我要她幹什麽。”


    他說罷,撩起大帳就往外走,正好撞到了端著藥湯站在外頭的蘇錦。


    兩人四目相對,他仿佛是沒有說過那些話似的,笑著湊了過來,“熬好了。”


    蘇錦麵色如常的點點頭,端著藥碗想要進去,可他直接搶過藥碗遞給侍衛,讓侍衛進去喂藥,拉著她往河邊走。


    “幹什麽,撒手。”


    “再掙紮,我把你扔河裏。”


    她盡力語氣平和,“我可以自己走。”


    東陵寒就是不肯撒手,箍著她的手腕強硬的將她拖到了河邊的空地上。


    蘇錦被他抓的手腕上全是紅痕,青白交錯,她疼的嘶了幾聲,轉了轉自己的手。


    “六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旁邊的幾匹馬飲足了水,正慢悠悠的在河邊埋頭吃草,東陵寒負手站在前麵,看不到臉。


    “他要送你迴去。”


    蘇錦心頭一怔,看著太陽下波光粼粼的河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六爺要是肯放我離開,應該不會跟我在這兒說話了。”


    跟聰明人講話隻要開個頭她就知道怎麽接話了,東陵寒很滿意她的識趣。


    “你有什麽要求。”


    “第一,幫我寄一封信給家裏人---”


    話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二哥正四麵八方的追殺我,要是暴露了行蹤,你我都沒什麽好下場。”


    蘇錦斂目,“我也沒什麽其他要求了,盡我所能救他,為期一個月,不管治不治得好,我要離開。”


    她牽掛兩個孩子,如果一個月她還救不了行知,那這妖蓮毒或許需要十年幾十年去研製配方,行知也等不了。


    東陵寒不知是同意還是諷刺了句,“著急迴去見我二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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