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寢宮的浴池奢華的緊,浴池的三麵牆壁上有用白玉雕刻的石像,之前是用來出熱水的,匯聚在池子龍頭裏。


    因著要經常泡藥浴,東陵璟不願意在浴桶裏泡,直接命人打通了石像,無色無味的藥湯順著龍頭獸涎噴湧而出,流進了池子裏,順著四周的水槽在匯聚著流去。


    蘇錦知道這些管道都是由銅鐵鑄就的,引了地下活水,之前弄藥湯的時候,專門去看了一番,不得不感慨,這皇宮工匠的智慧。


    浴室的四周燃著或明或暗的宮燈,她看了眼下了水的男人,脫了身上的外袍,光著腳走了過去。


    浴池的上方有一個高台,鋪著鹿絨皮,她拿著金色的托盤跪在了池子邊。


    “殿下,感覺怎麽樣?”


    東陵璟雙臂搭在池子邊閉目養神,聽到她的聲音,淡聲,“南康太妃壽宴上,你與孤說,南王在後山打獵,你去采藥無意間撞見他---”


    怎麽又翻起這事了,剛剛不是哄好了嗎?


    “今天,你又告訴孤,是你救了他,讓他在你住的莊子裏養病。你嘴裏哪一句是真話?”


    男人的聲音不辨喜怒,蘇錦怕他又突然發瘋,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顫了下。


    “殿下息怒,是妾身沒說清楚。”


    她輕輕揉捏他的肩膀,哄道,“事情是這樣的,妾身在景州養病的那些年裏,經常去後山采藥。”


    “那次出門的時候無意間碰到的南王,他可能是打獵受了傷,妾身便讓莊子裏的奴才將人帶了迴去救治。”


    “妾身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自然不會與外男單獨相處,都是莊子裏的奴才伺候的。”


    “哦?這迴是真話?”


    這浴池裏的霧氣大,蘇錦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查了多少,有些緊張。


    她當初胡謅說是在靖州養病,就是怕他去查,沒想到,事情過了這麽久,竟然還是查到了。


    這大魏民風保守,她與南王在莊子上單獨待了那麽久,極易被誤會是私相授受。


    還有,之前在南康太妃壽宴上她偷偷去見南王,好像是被他知道了。


    突然查到了兩人從前的過往,這男人貴為當朝太子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裏受得了。


    但這可真是冤枉她了,她和南王還真沒啥感情不感情的。


    南王性子溫柔,清風霽月,兩人是比較投緣,說的來話。


    “妾身不敢欺瞞殿下。”


    東陵璟冷嗬了聲,沒理她。


    蘇錦在他身邊伺候幾日了,知道他性子陰晴不定,睚眥必報,聽說還和南王不對付,生怕牽連到她,有些惶然。


    她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父親,可不能惹怒了他。


    想了下,她揉捏的力道輕了下來,膚如凝脂的手順著他的肩膀緩緩往下,身子下了水,貼在了他身邊。


    東陵璟察覺到了身旁的動靜,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你之前不是說你身子虛,得了風寒就病了一個月,現在穿這麽點,不怕直接死了?”


    蘇錦真想把他那張嘴縫上,白了他一眼,麵上柔柔道,“殿下身子熱,妾身不冷。”


    她說著,將銀針抽了出來,放到了托盤上。


    以往這個時候,她便會出去,留著他一個人在這兒泡藥浴,可現在---


    她悄悄看了眼他恍若天人的臉,輕聲道,“殿下,我父親的案子---”


    “蘇卿的案子自有詔獄審。”


    蘇錦咬唇,緩緩靠近他,指尖如蝶,順著他緊實的小腹一路往上,輕輕劃過他腹上的肌肉。


    身前的人並沒有出聲,她膽子漸漸大了,滑膩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吐氣幽蘭。


    “殿下~你知道妾身父親是被冤枉的,都被關了這麽久了,能不能放他出來。”


    “放他出來?”男人嘴角輕笑,“這種謀逆之罪,沒有任何證據,就這樣放出來,你是當詔獄隨便進出的嗎?”


    兩人離得很近,他能感覺到她豐盈的手臂吊著他的臂膀,幾乎是掛在了他身上,不禁睜開了眼。


    水霧朦朧,女子小臉纖白,汪汪水眼睨著男人,眼尾發紅,單薄的衣衫緊貼著身子,越發襯得她曲線玲瓏,高低起伏。


    此刻她的腿正緊緊貼在他的身上,渾圓健美,是有練武底子的人,京都的大家閨秀遠遠比不上的手感。


    蘇錦能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事實上,她看到過好幾次了,要不然她也不敢這麽大膽。


    她仰起頭,想去親他,隻是這輩子還沒做過這麽羞恥的事,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就這麽抱著他,有些騎虎難下。


    東陵璟不想挨她這麽近,伸手去拽她,“下來。”


    他的語氣不辨喜怒,蘇錦聽不出來他有沒有生氣,眼尾緋紅道,“殿下,妾身父親絕對沒有謀逆,證據已經移交大理寺。”


    “但是詔獄的大人不接案,作為天子近臣,卻與前朝官員暗中包庇,不肯放人,這詔獄都是冤案啊。”


    東陵璟覺得她在指桑罵槐,垂著眼皮子看她,淡聲。


    “你常日裏養在深宮,從哪兒得知證據移交的大理寺?”


    蘇錦心口一緊,說不上話來。


    “詔獄的大人和前朝官員暗中勾結,又是哪個官,哪個大人?”


    “妾身那日隨殿下去詔獄探望父親,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眼睛,“東府趙家與詔獄的大人私交甚密。”


    事實上,她心底清楚,是東陵璟不放人,詔獄的大人也是聽東宮的,那趙家也是替他辦事。


    隻是眼下不捅破這層窗戶紙,這個男人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事,根本沒把蘇家人的命放在眼裏。


    她父親死在詔獄,在他眼裏,也根本不算什麽事。


    “趙家?是嗎?”男人語氣淡淡,“那明日孤讓詔獄的人去查。”


    聽他還是不鬆口,這樣象征性的敷衍,蘇錦摟著他脖子的手收緊,咬了咬唇。


    “還不鬆手。”


    莫名的燥熱欲火在小腹升起,他斜眼看她,帶著似深似淺的情緒。


    蘇錦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還想說話。


    可不妨男人突然起身,她腳下一滑,沒有勾住他的脖子,撲騰一聲,倒了下去。


    “啊---”


    東陵璟不管她,可突然傳來一股大力,腿剛紮過針,沒什麽力氣,就這樣被她直接拽了下去。


    巨大的水花噴濺,水龍裏的藥湯還在源源不斷的流著,他眼神裏滿是戾氣,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兩人的身上都是水,蘇錦被他這麽粗魯的提溜起來,手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腰,一抬頭,好巧不巧的親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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