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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虞夢之,下午能見一麵嗎?”


    後麵還附了地址,蘇覓笑了一下,這哪是在詢問,根本就是定好了給蘇覓通知一聲。


    蘇覓大概猜到虞夢之要說什麽了,隻是因為她是喬易的母親,她不想和虞夢之把關係弄得太僵,迴了一個:“好的。”


    沒想到蘇覓到了約好的地方後,除了虞夢之外還有一個溫婉大氣的女孩兒坐在她身邊。蘇覓低頭看了下自己剛才擠地鐵弄皺的裙子,試圖用手撫平。


    虞夢之看到蘇覓後,眼睛果然落在了蘇覓裙子上,她關心的問:“裙子怎麽都皺了,是不是我約的不是時候?”


    “剛才擠地鐵弄皺的,現在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蘇覓沒什麽可隱瞞的,她活到現在,覺得麵子是最不重要的。


    坐在虞夢之身邊的女孩兒聽了蘇覓的話,沒有驚訝或是奚落的表情,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


    虞夢之用毛巾擦擦手,坐端身子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一個老同學的女兒,剛從國外迴來。叫宋清婉,我想著你們是同齡人,正好可以認識一下。”


    宋清婉大方的伸出手說:“你好,我是宋清婉。虞阿姨看我剛迴國沒什麽朋友,喬易哥哥又在忙公司的事情,沒人陪著我,就想給我多介紹幾個朋友。希望你不會覺得我這樣很無理。”


    蘇覓聽了宋清婉的話,大概明白虞夢之的用意了。無非就是想用一個出身名門、門當戶對的女孩兒來讓蘇覓知難而退。


    蘇覓也大/大方方伸出手和宋清婉打招唿,虞夢之放下手裏的咖啡杯說:“我就說你們年輕人應該多多一起玩兒,不然清婉總跟著我,時間長了就帶一身暮氣。”


    蘇覓聽了虞夢之這番話無動於衷,倒是宋清婉立馬說:“什麽‘暮氣’啊,阿姨您這麽年輕,我們年輕人玩兒的東西您都懂,前段時間愛馬仕新出了包包您比我還先知道,我才要多跟著您學習好多東西呢。”


    虞夢之聽了宋清婉的話,笑得嘴都合不攏,看似無意,其實全是在敲打蘇覓,說:“阿姨就知道沒有看錯你,從小你就乖巧伶俐,沒有一點富家女身上的毛病。喬易那麽忙,就應該找個像你這樣的女孩子…”


    虞夢之話還沒說完,宋清婉立馬說:“阿姨,我未來嫂子還在這坐著呢,您是我一輩子的幹媽,您就把我當女兒。我看我未來的嫂子也是賢妻良母,一定會把我喬易哥照顧好的。”


    蘇覓隻是笑著看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這種場麵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虞夢之真是小瞧她了。


    虞夢之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一招對蘇覓沒用,開始和宋清婉聊國外大學的事情。虞夢之不知道蘇覓以前的家境,故意問蘇覓:“博羅尼亞大學你知道嗎?去年我們一家去玩兒,路過博羅尼亞大學,裏麵的風景真好。”


    蘇覓不卑不亢的接著說:“畢竟是世界上第一所大學,它對整個世界的科學研究和文學的影響都很大。”


    虞夢之和宋清婉對視一眼,蘇覓看著虞夢之的表情變了變,在心裏暗暗發笑。可宋清婉臉上的表情卻沒一點變化,彷佛剛才不是在為難蘇覓,而是正常在聊天。


    蘇覓看她們兩個表演的差不多了,把手機裝進隨身帶著的包裏說:“阿姨我今天還有其他事情,就不陪你們了。改天再見吧。”


    虞夢之愣了一下說:“好,既然有事你就先走吧。”


    沈望卿夭折時年齡實在太小了,沈家沒有給她舉辦葬禮。葬禮那天蘇覓正好在苗苗的美容院裏,伍清清哭的差點斷氣。


    從墓地迴來後,伍清清就趴在娟姐懷裏說:“是我造孽,是我造孽…如果不是我為了錢,那個孩子就不會生下來,也就不會受那些苦。”


    娟姐隻是輕拍著伍清清後背說:“會過去的,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會發現,年輕時候做錯的那些事,迴過頭去看都不算什麽。人活在世上就很難了,好好活著更是難上加難。”


    蘇覓聽了娟姐的話深以為然,好好活在世上,真的是難上加難。


    她忘不了沈望卿夭折的那天夜裏,沈東霖喝醉後叫著“沈望卿”的名字,臉上那種難過的表情。


    他今天,也一定很難受很難受吧。


    苗苗看蘇覓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蘇覓實在想沈東霖的事情。想給她分散一下注意力,說:“我知道一家越南菜味道很好,聽說是越南本地的廚師來了中國。我帶你去嚐嚐。”


    蘇覓跟著苗苗來了一家叫“越美”的餐廳,裏麵裝修的很有雲南風情。苗苗一直在努力找話題,想要調節氣氛。蘇覓不想帶著情緒影響朋友,也在克製自己的情緒和苗苗說話。


    菜剛上齊,苗苗就看見一個年輕女孩兒摟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了這家餐廳。蘇覓看苗苗神情不對勁,一迴頭就看見了王之如摟著陳建民在拐角的位置落座。


    陳建民甚至為了王之如去染黑了頭發,手裏提著一杯奶茶,坐下後細心把習慣紮了進去才遞給王之如。


    蘇覓還沒反應過來該怎麽辦,苗苗就端著滾/燙的米粉牛肉湯朝著陳建民和王之如走去。


    幾秒鍾之後餐廳裏就爆發了一聲慘叫,那碗帶著各種香料和小米辣的牛肉湯硬生生潑在了王之如臉上。


    蘇覓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嚇壞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苗苗一點不覺得解氣,又把那杯奶茶倒在了陳建民頭上,一字一字說著:“狗/男/女,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之如捂著臉閉著眼睛慘叫著說:“快叫救護車!”


    陳建民抽了幾張紙巾隨便擦了下臉,一邊打救護車的電話一邊指著苗苗說:“你等著我迴頭再和你算賬。”


    苗苗眼睛發紅看著陳建民說:“如果我媽出了什麽事,我會讓這個女人陪葬。”


    王之如摸索著用桌子上的冰水清洗了一下眼睛,滿臉發紅看著苗苗說:“如果我毀容了,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我說到做到。”


    蘇覓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們兩個都不是比著說狠話的人,一定是說到做到。


    “我們快走吧…”蘇覓把苗苗從餐廳拉出來後,苗苗哭著問蘇覓:“陳建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他明明答應了我媽,會和王之如斷幹淨的。我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為什麽他們還要這樣傷害我媽?”


    “你先情緒穩定一下,隻有你情緒穩定了,才能好好安慰你媽媽。”


    苗苗從包裏掏出煙,接連抽了好幾根情緒才平複下來。她從地上站起來,把煙頭用鞋底撚滅。“去酒吧,陪我喝幾杯。”


    到了酒吧後苗苗自嘲:“本來看你心情不好才叫你出來,結果成了你陪我喝酒。”


    蘇覓端起麵前的酒杯和苗苗碰了一下說:“喝了酒容易睡著,我的臥室裏就放著酒,睡不著就喝幾杯,不然得睜著眼到天亮。”


    苗苗抬頭喝完了杯子裏的酒,憤恨的說:“我一定要讓王之如付出代價,這個賤/貨。”


    蘇覓現在根本沒法勸苗苗,王之如確確實實做了太過分的事情。


    苗苗一抬頭看見一個酒吧營銷,穿著略顯廉價的西裝站在一邊,低頭點了一支煙靠在牆上抽起來。正好和苗苗的眼睛對上,苗苗心生一計,招招手,把那個酒吧營銷叫過來。


    蘇覓看這男人不過二十五歲上下,苗苗從包裏掏出一遝現金壓/在酒杯下麵說:“你喝一杯,抽一張。”


    男人把酒杯挪開,嘴裏叼著煙,腦袋微斜數了數一共二十張,煙灰從他嘴裏的煙頭上抖落下來,他一隻手拿下那支燃盡的煙頭,手指一彈,煙頭正正好就落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苗苗拍拍手說:“可以啊,開始吧,別浪費時間。”


    蘇覓看著這男人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一點不拖遝,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喝到二十杯時揚揚手裏的錢,說:“我的了。”說完後就把錢裝進了西裝內側口袋裏準備走。


    苗苗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上問:“你很缺錢?”


    男人眉頭皺了一下,很快有用一種玩世不恭的表情看著苗苗說:“誰不缺錢?”


    苗苗嘴角動了動笑了一聲說:“我不缺,我有的是錢。我想給你花錢,不知道你肯不肯。”


    蘇覓以為苗苗受了刺激,想找個“鴨子”消遣一下,有些激動的拉住苗苗的手說:“你瘋了?”


    苗苗轉過頭看著蘇覓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迴去再給你說。”


    那男人一聽苗苗這樣說,從另一張桌子上下麵抽了一個凳子坐下來,看著苗苗說:“要是有這麽好的事,還被我攤上了,那我迴家要給我祖宗燒燒高香,拜拜他們了。”


    “這些話你省省吧,留著給別人說,我不吃這一套。我找你是有別的事情。”


    ……


    苗苗喝了酒沒法送蘇覓迴家,她們兩個各自打了出租車迴家。迴到家蘇覓還是不放心苗苗,又打了一個電話確認她安全到家後才開始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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