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投激起千鳥驚。


    獨孤雲離掉到樹稍,滑到樹底,爬在寧鳴身上。


    她懵了半天,從寧鳴身上爬起。


    看著寧鳴腦袋後麵流出的血,她慌了。


    獨孤雲離抬眼,茫然四顧,全都是樹。


    她不知該怎麽救治寧鳴,隻能不斷喊著寧鳴的名字,時不時在他鼻子下麵試試有沒有斷氣。


    獨孤雲離不知道過了多久,可她知道要是再拖下去,寧鳴可能就真的被拖死了。


    她將寧鳴拉到一顆樹下坐起,然後蹲下身子去,拉住寧鳴的兩胳膊往自己後背一搭,使勁混身力氣,還是沒站起來。


    寧鳴再次倒在地上,獨孤雲離歎了口氣。


    這可怎麽辦?


    怎麽就這麽重?


    這個人不但討厭的要死,還淨會給人添麻煩!


    獨孤雲離在草叢間發現一種騰草,特別長,扯不斷,還紮手。


    她撐著股勁,用她還沒好全的雙手,左右開工,像個土撥鼠,快速在草叢中薅出一堆藤草。


    她扯起一根,發現這草本身就連著,根本不用編,一根就帶著一堆全被扯起。


    她將草踩在腳底下踩了踩,揉揉搓搓搞成一根長長的粗草繩。


    於是乎,他將寧鳴捆了起來,背著草繩的一頭,拉著在樹林中找路。


    有了草繩的主力,果然進展快了不少。


    獨孤雲離拉著寧鳴,幾乎跑了起來。


    一路上將寧鳴的腦袋,臉,背身劃拉了個沒停。


    終於在撞到一塊石頭上時,寧鳴醒了,可是獨孤雲離拉的特別投入,根本沒有察覺。


    “歪!歪!救命啊!”


    寧鳴大喊,手腳並用,企圖掙脫。


    獨孤雲離聽見有人喊救命,聽下腳步,細細一聽,竟然是從她身後發出的。


    “寧鳴!你嚇死我了!”


    獨孤雲離扔掉草繩,看見寧鳴抬起的頭,幾乎哭了出來。


    “什麽寧鳴?叫表哥。”


    寧鳴摸著後腦勺,忍著混身疼痛艱難坐起。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那不是正好。”


    寧鳴知道獨孤雲離一直為他們的婚事困擾,也壓根不喜歡他。


    “話是這麽說的,但你要死也應該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害~


    寧鳴無語。


    “真不知道你是缺心眼,還是心眼壞。”


    “那肯定是心眼壞呀。”


    “你還挺明白。”


    “缺心眼的沒有心眼怎麽壞呀。”


    獨孤雲離幫寧鳴解開草繩,忽想起齊玉和刺客還在山崖上麵。


    “壞了!一定是廊州軍來救齊玉的,這可怎麽辦?怎麽跟三皇子交待?雲州會不會有事?”


    獨孤雲離沒有接話,脫下自己外罩的坎肩,伸出被藤草割的滿是紅色血痕的手臂,用力將坎肩撕破。


    “別動!”


    獨孤雲離抬手扶正寧鳴的臉,跪站在地上,抬手將寧鳴的頭環繞在脖子下,用布條一圈一圈幫寧鳴把腦袋上的傷口纏起來。


    “看來腦袋還沒有摔糊塗,真是千恩萬謝了!要是真摔成個傻子,後半輩子就完了。”


    獨孤雲離一邊包紮,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寧鳴忽然覺得獨孤雲離像個嘮叨的老媽子,不覺一笑。


    眼前出現了小時候媽媽模樣,一個滿臉是土混身汙泥的小男孩,在媽媽一邊擦洗一邊埋怨的聲音中癟著嘴。


    “你笑什麽?該不會真的傻了吧?”


    獨孤雲離趴在寧鳴麵前,盯著寧鳴傻笑的臉一臉茫然。


    “雲兒。”


    寧鳴突然一本正經叫了身獨孤雲離。


    “嗯。”


    獨孤雲離感覺不太好,她直起身子,跟寧鳴保持開距離。


    “如果我真的傻了,你會照顧我嗎?”


    “啥?”


    獨孤雲離愣住——這貨又想說什麽?


    “嗨,你看我,我想什麽呢。”寧鳴見獨孤雲離愣住才意識到自己又妄想了。


    “放心吧。”


    獨孤雲離看著寧鳴忽而一笑,這一笑把寧鳴的心又笑蕩漾了。


    “我會讓丫鬟好好照顧你的,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千萬不要瞞著我,不過是添一雙筷子,最多多備一口棺材的事,你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那還真是謝謝表妹了。”


    “不客氣。”


    獨孤雲離拍拍屁股站起,看了看前方樹縫外不遠好像有空地。


    “你能站起來自己走嗎?”


    寧鳴扶著樹踉蹌站起,卻發現自己的一條腿疼的厲害。


    “不好。”


    寧鳴站起跨出一步,突然停下。


    “怎麽了怎麽了?是腿沒有感覺了嗎?”


    獨孤雲離趕緊跑過去扶著寧鳴。


    “害,我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你這麽個人才?”


    “是嗎?”獨孤雲離沒聽懂,愣了一下:“這會有感覺了嗎?”


    “有。”


    “什麽感覺?”


    “心梗的感覺。”


    獨孤雲離癟了癟嘴:“鬧了半天是在說我,不是說腿,我不跟你計較,你受傷了,怎麽也是弱勢群眾,試試看,能不能走。”


    寧鳴一腳輕一腳重,一腳深一腳淺,依在獨孤雲離身上,連跳帶拖,兩人艱難又緩慢的朝樹林外找去。


    懸崖上,黑衣人在獨孤雲離落下的懸崖的一刻停了下來。


    他們瞬間手工,立刻就要走。


    齊玉哪能答應。


    “你們就打算這樣走了嗎?”


    為首的黑衣人挺身站在齊玉麵前,用胸肌將齊玉的小身板往後一推。


    “不是,我是說,你們不帶我嗎?”


    黑衣人有些想笑,他看了一眼齊玉背後跟隨獨孤雲離而來雲州軍:“齊公子還是安心坐牢吧,對誰都好。”


    黑衣人轉身收隊便要撤退。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齊玉怒了。


    “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廊州和雲州都得平安,不是嗎?”


    黑衣人說完沒等齊玉再說,便快速消失在官道上。


    “齊公子,對不起了。”


    為首的小將重新給齊玉帶上了枷鎖。


    “你們現在不應該去懸崖下找你們王爺嗎?”


    “我們自然會找,但更要緊是先將你送到三皇子營中。公子上路吧。”


    齊玉無奈再次上了囚車,此時太陽漸漸西斜,變成一個紅彤彤的柿子,掛在飄霞的西天上。


    囚車搖搖晃晃,一直晃到半夜,終於到達西野顧墨笙大營。


    顧墨笙一聽獨孤雲離遇險掉下懸崖,立刻便派得力大將桃換帶兵出發去找。


    而此時獨孤雲離和寧鳴又遇到了新的難題。


    一群狼正閃著藍眼睛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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