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說男人都好新鮮的那一口。


    也經常說女人總是留不住流逝的芳華。


    有錢的男人容易變壞,有錢有勢的男人更容易變壞。


    毫無疑問,當今神朝皇帝陛下是最有錢有勢的那個人。


    皇帝會變壞嗎?哪有草民敢妄議當今聖上,就算是那些朝堂之上的臣子也不敢討論陛下的私事,但皇後娘娘不一樣,拋開朝堂,私下裏二人隻是一對普普通通的洛城恩愛夫妻罷了。


    “我老了嗎?”


    皇後娘娘看著鏡中的自己,摸了摸依然光滑緊致的皮膚,有些疑惑的自問。


    ......


    ......


    寧舒打了個噴嚏,在湖邊待得時間久了,被湖風一吹也覺得冷,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唿唿唿的往裏麵透著風。


    春天過去了,夏天過去了,秋天也過去了。


    現在是不周神朝式微三十九年的深冬。


    距離寧舒離開平安城已經快接近一年了,從凡俗之人到踏入修行再到修為的不斷精進,從小城市來到大城市,從教書到再學習,生活過的無比充實。


    雖然,修為依然停留在望生境沒有任何鬆動的痕跡。


    若是被其他修行者,尤其是那些同樣駐足在望生境的修行者知道他現在這個想法後想必會破口大罵。


    你丫修行不過一年就達到了望生境還想怎樣?還想著繼續突破?你以為你是妖族太子還是昆侖傳人?


    修行雖快,可不要太貪心哦!


    寧舒自己確實已經做好了長期甚至數年都停留在望生境的準備,所以他抽空去了幾次道部,找嶽徘徊要了幾本謝希孟留下的劍法用來觀摩學習。


    這樣的生活,好像是要比在平安城充裕的多。


    三五個合得來的朋友,湖邊有趣的釣魚先生,安靜的讀書生活,偶爾的聚餐,不會做的數科題,難懂的妖文......


    以往在平安城的時候冬天裏都是和老書生一起過的,還有小小的寧安意,結冰的河水,不常見的落雪......


    寧舒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喜新厭舊,看慣了花花世界,便忘了自己的那座小城,但此刻迴想起來,其實兩者好像都很美好。


    洛城很美,平安城也很美。


    說到老書生,寧舒有些沉默,現如今他隻能將老書生看作是一個會修行的人,掩去一身修為,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然後在臨終前將一本修行法術傳給他撫養大的孤兒。


    然後那位被傳下通天之法的孩子經過不懈的努力,仇人的追殺,不斷地奇遇,每每命懸一線都有貴人相助,最終站在大道之巔,睥睨天下。


    怎麽看都像是一本爛大街的江湖故事中哄小孩的情節。


    想到這,寧舒不禁搖頭笑了笑。


    外麵的風很大,通過窗戶的縫隙拚命的想鑽進來,而窗戶好像並不讚成這種蠻橫無理的做法,兩相抗爭間傳出嗚嗚嗚的響聲。


    “真他媽冷啊!”袁有桃裹著以火鼠皮製成的大襖子抱怨著;“往年來似這般寒冷早就該下雪了,今年倒是怪了,這雪就是不下,你說不下就不下吧,還這般的冷......”


    火鼠皮本就罕見,火鼠更是少有,因為但凡是火鼠,必然是懂得簡單修煉的妖獸,世俗中千金難求,更不要說是完整的,而袁有桃身上這一件可了不得,能將他這富態的身軀包裹,也不知耗了多少隻火鼠,饒是如此,依然還有部分地方包裹不到,此時的袁有桃就像是一個紅色的大繡球一樣坐在教習室內,連上課的老教授進來都得多看兩眼。


    不過真的很保暖,還帶著火屬性的法意,至少坐在袁有桃周圍的一眾學子都感到不是很冷了。


    金維騏將手放在火鼠襖子上,直接將袁有桃當了一個火爐,寧舒也不經意的向袁有桃身邊挪了挪,三人偶爾低語聊上些今日以來的趣事,偶爾就不懂的數科題做上些學術討論,也偶爾提醒一下犯困的袁有桃。


    這樣美好的冬日,時間不斷地在流走。


    ......


    ......


    依然沒有下雪,但今天教習室裏的學子們卻開始討論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並不是在討論為什麽沒有下雪的原因,而是更爆炸的消息。


    第二聲鍾鳴響起,學子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衝向飯堂,而是圍在一起開始嘰嘰喳喳如同小麻雀般的討論。


    那人群的正中心,自然是袁有桃,因為他身上確實很暖......不對,因為袁有桃是出了名的消息靈通,所以這樣的大事雖然在整個洛城中都傳開了,但要論真實性,太府的學子們自然還是相信袁有桃的消息。


    不止是乙舍,就連其餘甲丙丁三舍也有好熱鬧的學子聚了過來。


    嘰嘰喳喳,喳喳嘰嘰。


    “我可聽說了,今個洛城要來一個大人物,聽說道部尚書都親自去了,那可是尚書大人啊!那可是正二品的大官!那還是道部!”


    “什麽人啊,能出動道部的人去接,我可聽家中長輩說過,那道部可是還要比其它六部要高上一個等級嘞,道部尚書據說是一位大神通者。”


    “就是這個理,所以說是一位大人物,據說這位大人物來頭可不小。”先前那名學子說道:“估摸怎麽個也是個修行者吧。”


    “瞎說,我神朝神律對修行者管理有多嚴苛,哪能為了一個修行者出動這麽大的陣仗?”


    “你們都不知道了吧,今個兒來的可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我哥是南城門禁軍統領,我聽我哥說那位是從無量山裏來的。”


    “不是人?!”


    “嗯......不是人。”


    寧舒隱約猜到了是誰,但聽著學子們一言一語,怎麽到最後慢慢的感覺有些像罵人。


    “來的可是那無量山的太子啊,據說是無量妖宮的天才,我聽說宮裏的妖族駐守都瘋了,那些個使臣這幾日算是住在了道部,就是為了覲見妖族太子。”


    “妖族太子,不知是蒼龍,麒麟,金烏中的哪一位?”


    “喔,無量妖宮啊,我太府諸學子可有能與之相比者?”


    “南越王家公子?”


    “瞧你們這點出息,王予懷拿腳趾頭和妖族太子比。”袁有桃不屑的說道:“人家可是知夢境的修行者。”


    那名提到王予懷的學子正準備辯駁一番,聽到知夢境後又訕訕的閉上了嘴。


    袁有桃開口後,場中逐漸安靜下來,一眾學子都等著他講一些大家不知道卻又想了解的消息。


    雖說大家都在太府中接觸到了以前在其他學堂學不到的,更多的知識,但對於妖族太子具體是哪些?又都是什麽修為?又有怎樣的事跡?一概不知,就像作為神朝的一份子,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皇子每天都在幹嘛,是像自己一樣死讀書還是躲在旮旯拐角修行?


    “咳咳。”


    袁有桃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妖族太子陸星移的事跡,雖說寧舒已經聽過了,但並不妨礙他隨著同窗們再聽一遍,而且還能更進一步的攫取其中有用的信息,畢竟那位太子是自己進後山最大的敵人。


    ......


    ......


    “這......還是人嗎?”一名學子顫抖著聲音說道,同時也是在場大多數學子的心聲。


    “怎麽會有如此妖孽!”金維騏也有些出神,他在家中聽聞過無量有一位太子,但沒想到其中的經曆竟是如此逆天。


    “醒醒醒醒,他本來就是一個妖怪!”袁有桃揮著大手提醒道。


    “不是,這樣一個天命之子,為何要來洛城,難不成咱們神朝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連妖族也要送質子過來以示屈服?!”有學子倒吸一口涼氣發出驚歎。


    “質你個頭!”袁有桃翻了個白眼說道:“人家的目的是咱們太府。”


    “日後豈不是就是同窗了?”那名學子繼續驚歎。


    “同你個頭!”


    “人家要進的是後山,哪能與你坐在一起讀書!”


    “你想想,咱們太府與無量妖宮,昆侖仙宮九殿並稱為天地間三大聖地,你在這裏讀了大半年書感覺到此地的不凡沒有?沒有吧,也就是飯堂的菜比較可口,那個聖地指的是後山,那陸星移在妖宮,仙宮都進修過,哪能放過咱們後山。”


    想著那位妖族太子的無上風采,這些平日裏自傲的神朝各地學子心頭都生出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人家是天地間雄踞一方的大族太子,又是族中最優秀之人,更是天資無雙的修行者,自己這些各地的天才好像實在沒有與之相比的資本。


    “自信點,把好像去了,咱們做好咱們自己就行了,何必與那等不是人的妖孽比較,這不是自己添堵嘛。”袁有桃善意的提醒道。


    “說的有道理,反正我也不進太府後山,他來不來與我何幹,咱們中有誰要進後山來著?”


    此問一出,一時間教習室裏變得奇怪的安靜了下來。


    那王家才子此時應該在天涯觀二層樓上修煉,可剛才分明看到同為天涯八子的許才奇站在人群裏和大家一起聽著妖族太子的故事,隻是這會怎麽看不見人了?


    “我......”


    片刻的安靜後,另一位天涯八子——童瞳怯生生的舉起了手。


    諸生看著這個年紀尚小的小天才,麵麵相覷,金維騏抿了抿嘴唇,沉著臉說道:“聽姐姐的,你還小,咱不和他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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