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灑在山穀間,驅散了些許殘留的黑暗,卻沒能照進墨曉萱那滿是絕望的心底。她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陌生人,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那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隻是機械地站在那裏,任由悲傷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衣角,那衣角早已被她揉搓得皺巴巴的,就如同她此刻那顆破碎不堪的心。她的嘴唇微微張合,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是被什麽哽住了喉嚨,半晌才發出一絲幾近哽咽的聲音:“怎麽會……不是夫君呢……”那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被吹散,卻又飽含著無盡的哀傷與失落,讓人聽了不禁為之揪心。


    唐逸霄看著墨曉萱這般模樣,心中亦是一陣刺痛,他深知墨曉萱此刻的痛苦,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先將目光投向地上的陌生人,想著或許能從這人身上找到些關於葉文舟的線索,也好給墨曉萱一絲希望。他蹲下身子,再次仔細查看起那人的傷勢來,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著專注與擔憂。


    那陌生人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有一處明顯的擦傷,還滲著絲絲血跡,身上的衣衫也破破爛爛的,沾染著不少泥土和草屑,看樣子是經曆了一番不小的磨難。唐逸霄輕輕撥開那人的衣袖,查看他手臂上是否還有其他傷口,一邊查看一邊輕聲說道:“墨姑娘,先別太傷心了,這人看著傷得不輕,或許他是和葉兄一樣,被洪水衝到這山穀裏來的,等他醒了,說不定能知曉葉兄的下落呢。”


    墨曉萱聽了唐逸霄的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她趕忙蹲下身子,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地說道:“唐公子,你說得對,咱們得趕緊救救他,讓他快些醒過來呀。”說著,她也開始幫忙查看那人的傷勢,那動作雖然有些慌亂,卻也透著一股認真勁兒,仿佛此刻救活這個人,就是找到葉文舟的唯一希望。


    唐逸霄和墨曉萱齊心協力,先從湖邊取來一些清水,小心翼翼地為那人清洗傷口,然後扯下自己衣衫的布條,輕輕地為他包紮起來。墨曉萱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她一邊包紮一邊念叨著:“你一定要醒過來啊,求求你了,要是你知道夫君在哪兒,就告訴我們吧……”那模樣既虔誠又讓人心酸,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那人的臉,滿是期待與焦急。


    忙活了好一陣,總算是把那人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唐逸霄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腰背,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陌生人,又看了看滿臉疲憊與擔憂的墨曉萱,說道:“墨姑娘,咱們先在這兒守著他吧,等他醒了再說。你也累了許久了,趁這會兒坐下來歇一歇。”


    墨曉萱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唐公子,我不累,我就在這兒守著,我怕他醒了沒人在,萬一……萬一錯過了知曉夫君下落的機會,可怎麽辦呀。”唐逸霄知道勸也無用,便也陪她一同站在那裏,靜靜地守望著。


    時間在這焦急的等待中緩緩流逝,太陽漸漸升高,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那光影落在墨曉萱身上,卻沒能給她帶來一絲溫暖,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與期待中,目不轉睛地盯著地上的陌生人,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這一件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陌生人終於有了動靜,先是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接著喉嚨裏發出一陣微弱的呻吟聲。墨曉萱見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趕忙湊近那人,急切地說道:“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可還記得有沒有見過一個穿著深褐色長袍的男子呀?”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眼神中滿是期盼,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迴應。


    那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透著迷茫與虛弱,他看著墨曉萱和唐逸霄,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了一陣沙啞的聲音,半晌才吃力地問道:“這……這是哪兒啊……”


    唐逸霄趕忙倒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喂那人喝了幾口,然後輕聲說道:“兄台,此處是山穀之中,我們見你受傷昏迷在此,便出手相助了。我們正在尋找一位失散的友人,不知你可有見過,他身著深褐色長袍,大概這麽高……”說著,唐逸霄還比劃了一下葉文舟的身形。


    那人聽了,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是在努力迴憶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被洪水衝得暈頭轉向的,醒來就在這兒了,其他的……實在是想不起來了呀。”


    墨曉萱聽了他的話,眼中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又熄滅了,她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唐逸霄趕忙扶住她,安慰道:“墨姑娘,別灰心,或許他隻是一時想不起來了,等他恢複些了,說不定就能記起來了呢。”


    墨曉萱咬著嘴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點了點頭,說道:“唐公子,謝謝你,我……我沒事,隻是心裏有些失望罷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可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痛苦。


    唐逸霄看著墨曉萱如此堅強又如此讓人心疼的模樣,心中滿是感慨,他轉頭對那陌生人說道:“兄台,你先好好歇息,恢複恢複體力,若是想起什麽了,還望告知我們一聲呀。”那人點了點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還很虛弱,需要繼續休息。


    墨曉萱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唐逸霄,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說道:“唐公子,咱們不能在這兒幹等著了,我想繼續去找夫君,多耽擱一刻,我這心裏就多一分不安。”


    唐逸霄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攔不住她,便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那咱們繼續找吧,不過這山穀挺大的,咱們得分頭找找,這樣或許能快些找到葉兄,隻是你一個人要千萬小心啊。”


    墨曉萱應了一聲,便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她的步伐雖然略顯疲憊,卻依舊堅定有力,那背影透著一種孤勇,仿佛就算這世間再大的艱難險阻,也無法阻擋她尋找葉文舟的腳步。


    唐逸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然後朝著另一個方向出發了。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時不時地大聲唿喊著葉文舟的名字,那聲音在山穀間迴蕩著,卻遲遲沒有得到迴應,可他依舊沒有放棄,繼續往深處探尋著。


    墨曉萱獨自一人在山穀中走著,她的眼神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每一處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葉文舟的地方。她穿過一片灌木叢,那灌木叢的枝條劃傷了她的手臂和臉頰,可她卻渾然不覺,隻是一心想著找到葉文舟。她的衣衫被勾破了幾處,發絲也被樹枝弄得更加淩亂,可她依舊腳步不停,嘴裏還念叨著:“夫君,你在哪兒呀,你可一定要等著我啊……”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一處山洞前。那山洞洞口不大,周圍布滿了青苔和藤蔓,透著一股神秘而又讓人有些害怕的氣息。墨曉萱猶豫了一下,可一想到葉文舟有可能就在裏麵,她便鼓起了勇氣,朝著山洞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撥開洞口的藤蔓,側身走了進去。山洞裏光線很暗,隻有從洞口透進來的些許微光,她隻能摸索著慢慢前行。突然,她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發出了“哐當”一聲響,嚇得她的心猛地一顫,趕忙停住了腳步,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麽異樣,她才蹲下身子,摸索著查看剛才踩到的東西,原來是一根枯樹枝。


    墨曉萱鬆了一口氣,繼續往山洞裏走去。走著走著,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唿吸聲,那聲音很輕,若有若無,卻讓她的心跳瞬間加速起來,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夫君?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快步走去,越走越近,那唿吸聲也越來越清晰,她的手都激動得顫抖起來,終於,在山洞的一個角落裏,她看到了一個身影蜷縮在那裏。墨曉萱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顫抖著聲音喊道:“夫君,是你嗎?”


    那身影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微微動了一下,墨曉萱趕忙湊上前去,借著那微弱的光線,看清了那人的麵容,卻發現並不是葉文舟,而是一個同樣被困在山洞裏的老者,那老者看起來十分虛弱,眼神中透著驚恐,看到墨曉萱,聲音沙啞地問道:“你……你是誰呀?”


    墨曉萱的心又一次沉入了穀底,她眼中的失望溢於言表,可還是強打起精神,說道:“老爺爺,我是來找人的,您怎麽會在這兒呀?”那老者聽了,歎了口氣,說道:“我被洪水衝過來,迷了路,就躲到這山洞裏了,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咯。”


    墨曉萱聽了老者的話,心中滿是同情,她安慰道:“老爺爺,別怕,我和朋友在外麵,我們會想辦法帶您出去的。隻是……隻是我還沒找到我夫君,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呀。”說著,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老者看著她這般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說道:“姑娘,你莫要太傷心了,說不定你夫君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無事的呢。”


    墨曉萱謝過老者,又在山洞裏找了一圈,確定沒有葉文舟的蹤跡後,便扶著老者走出了山洞。她把老者帶到了之前和唐逸霄分開的地方,唐逸霄此時也正好迴來了,看到墨曉萱和老者,趕忙上前詢問情況。


    墨曉萱把山洞裏的事說了一遍,唐逸霄聽了,也是一陣歎息,他看著墨曉萱那愈發憔悴卻依舊執著的模樣,心中滿是敬佩與心疼,說道:“墨姑娘,你辛苦了,咱們先把這位老人家安置好,然後再繼續找吧,我相信隻要咱們不放棄,一定能找到葉兄的。”


    墨曉萱點了點頭,雖然此刻她的心裏滿是疲憊與失望,可那股尋找葉文舟的信念卻從未動搖,她知道,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她就會一直找下去,哪怕要踏遍這山穀的每一寸土地,她也絕不放棄,隻因葉文舟是她此生最愛的人,是她生活的全部意義,她願意為了這份愛,在這充滿未知與艱難的尋蹤之路上,一直走下去,哪怕前路漫漫,布滿荊棘。


    在這山穀之中,墨曉萱和唐逸霄帶著滿心的傷懷,卻又懷揣著那一絲渺茫的希望,繼續他們的尋找之旅,那一個個腳印,仿佛都在訴說著他們對葉文舟的牽掛與深情,也見證著他們在這艱難時刻的堅韌與執著,不知這漫長的尋找,最終能否換來一個他們期盼已久的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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