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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聞瀾抑住想要翹*起來的嘴角,這幾天的努力終於把她堅硬的外殼撬開了一條縫,這實在是個喜大普奔的進展,於是心滿意足的準備送人迴去,他剛把手伸到方向盤上,就聽身邊的人低聲問:“你當年為什麽不願意陪她出國?”


    他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表情瞬間就變的複雜起來,也難得陷入了沉默。


    這個問題並不特別難以迴答,王晶沒想到他竟然緘默不語,反而詫異的看向他,見他表情有異,頓覺自己似乎有些過界,又很快就收迴了話:“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當我沒有問。”


    “你這話就太假了,問都問了,怎麽可能當沒有問過。”莫聞瀾低聲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又低沉又暗啞,聽在耳中有種莫名的磁性,像極了許巍的聲音,隻聽他說:“因為我有一個朋友是一個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患者,高中時他因為目睹了暗戀他的女同學墜樓身亡,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十幾年都沒能走出來。”


    王晶驀地張大了嘴巴:“墜摟?暗戀不成就跳樓尋死?”


    莫聞瀾不知不覺收了笑,“那個女生從初中就很喜歡他,我的朋友以前是個很熱情開朗的人,他長相帥氣,出身不斐,又熱愛生活,樂於助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學霸,時常替很多學生補習功課,那個女生就時常因為補課跟他相處,但我朋友一心想要當一名職業藍球動運員,高二的時候他父親想把他轉到國外讀書,那個女生或許是無法接受他的離開,告白不成後,就想用跳樓威脅他不要出國,沒想到出了意外。”


    “這...豈不是飛來橫禍?”王晶咋舌:“你們那個年代的女生未免太猛了。”


    莫聞瀾不言語,隻是低著頭,過了一會,才說:“那時都才十六七歲,正是對情感最懵懂最青澀也是最衝動的年紀,誰也不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隻是我朋友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性格大變,無法與人正常的交流,恐懼跟人接觸,所以他隻能退學,天之驕子就此落入塵埃。”


    王晶想了想,麵露同情之色,“那個女生的家長肯定是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到了你朋友身上,對吧?”


    莫聞瀾一怔,“你怎麽知道?”


    “大部分人都會這樣,他們不會關心事情的起因,隻會在乎結果,失去了親人,突如其來的痛苦總是需要一個發泄點,他們不會反思自己的問題,永遠隻會把過錯歸咎於別人。”王晶的臉色很平淡,眸光也顯的很幽深,看起來就有些複雜,帶著種與她年紀並不相符的深沉。


    “那個女生拿自己的生命去威脅一個從來沒有擁有過的人,妄圖用自己的性命為賭注,把自己的愛強加給別人,本身就自私到了極點,但她的父母家人肯定不會這麽想,我的女兒都跳樓了,肯定是男生勾*引了她,這個男生小小年紀就能上女生為他跳樓,也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他們一定會用最大的怒和惡來報複你的朋友,把他當成是這件事的原罪,有些人的惡可以化解,有些人的惡則是世間最烈的毒,會深*入骨髓,如影隨形。”


    莫聞瀾驚訝她對人性的了解、對事態發展準確的推斷,眼眸驀地變的深沉起來。


    少頃,王晶又問:“所以你一直陪著你朋友?”


    莫聞瀾深深看她,“因為這件事他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也有非常非常嚴重的社交恐懼症,除了我他沒辦法接觸別的醫生。”


    “那他現在好了嗎?”王晶下意識追問。


    莫聞瀾搖搖頭,片刻後又點點頭,說:“以前我覺得他好不了了,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敗,我雖然很挫敗但也不得不承認我的失敗,但現在他遇上了一個人,一個不覺得他怪異不覺得他有病也不會害怕他的人,所以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相信他可以好起來,一定肯定必須好起來。”


    王晶還沒有在他臉上看見到這麽複雜的表情,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繼續往嘴裏塞吃的。


    莫聞瀾也一反常態的收了聲,繼續安安靜靜的開車,隻是伸出手把歌切到了《曾經的你》,然後輕聲細語的跟著哼唱起來,他平時說話的時候略有些油腔滑調,但王晶沒想到他唱歌的時候竟然好像換了幅嗓音,很低沉、略帶些暗啞,很有許巍聲音裏的那種滄桑和厚重,但似乎又比許巍的聲音裏多了一絲深情和繾綣。


    不知不覺竟讓她安靜的聽了下去。


    車開了一路,他就唱了一路,唱完一首再唱下一首,沒有他唱不出來的歌,每唱一首歌給人的感覺都會變的不一樣,就好像他真的已經把這些歌都刻在腦海裏,弄懂融進了血肉裏,說是在唱歌,其實更像是他在傾訴。


    一隻四處招風引蝶的花孔雀,一個把愛情當作遊戲的花花公子應該很難有這種境界。


    王晶覺得自己可能也需要去找點藥來吃一吃,她竟然突然覺得身邊這隻花孔雀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以前那種發自肺腑的厭惡和不屑不知不覺被什麽東西吹散了,隻剩點餘音嫋嫋,繞梁三日就能煙消雲散,這可真不是個好消息,她一邊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身邊人的歌聲裏,一邊又不停提醒自己保持理智和清醒。


    作為一個心理學家,他肯定熟識人心,所以把人心玩弄在鼓掌之間也不是什麽難事,所以他得知師姐之事,沒有急著來分辨,也沒有任何解釋,而是選擇了釜底抽薪,一勞永逸,等有了解決方案才來跟她攤牌,堵住了她所有拒絕的理由,他摸準了她外冷內熱的性子,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


    其實這世上有一種人,就算真的低到了塵埃裏,也不過是身體低到了塵埃裏,但他的靈魂還是高高在上的,因為他們本來就高高在上,就像千億富豪腦袋發*熱跑到了貧民窟,天天跟著乞丐去乞討,別人也不會看不起他,反之,貧民窟的乞丐如果一夜暴富,擠身進了上流圈,哪怕他金光塑身,別人也隻會覺得不屑和輕視。


    剛才有句話他說對了,家庭、出身、財富、學曆、修養、社會屬性,這些就像是一棵樹的枝葉,它可以往你喜歡的任意方向裁剪,最重要的是樹的根係。


    可樹的根係最終會長成什麽樣是由土壤決定的,土壤決定著這棵樹到底是長成參天大樹,還是長成歪瓜裂棗,決定著根係是厚重頑強,還是扭曲瘦弱。


    對於人來說,外在的東西確實可以經過後天的培養,然而骨子裏的血肉卻從出生那一刻就決定了。


    他們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迴到市裏。


    王晶要先把食盒給謝敏送過去,為了上班方便她已經搬到了王醫生的家裏,就在幼兒園附近的小區,等王晶他們到的時候,王曼城正陪著謝敏等在單元樓門口,兩人都裹著大棉襖,遠遠看去就猶如兩隻熊,很是喜感。


    車剛停下來,謝敏就撲了上來,忙不迭的說:“為了吃到姐夫親手做的菜,我連晚飯都沒敢多吃,快餓死我了。”


    王曼城趕緊替她打開食盒,拿出事先備好的筷子,迅速挾了一塊喂進她嘴裏,讓她得以先偷吃一塊嚐嚐鮮,


    王晶看的直樂,“至於嗎?”


    謝敏小心翼翼把燉的極入味的牛肉叼在嘴裏呡著,用一幅虔誠直至的模樣慢悠悠的咀嚼,等所有的味道順著味蕾傳遞到全身上下,這才又極為不舍的咽了下雲,兀自迴味半天,才發出了靈魂般的感歎:“我的媽呀,姐夫的手藝也太好吃了吧?這簡直是神仙般的廚藝啊!”


    她的表情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菜,狂喜和迷戀交加,瞬間就達到了吃貨的最高境界。


    王曼城不是很相信的也筷了一塊,邊往嘴裏送邊說:“真有這麽好吃?”


    他的話剛落音,滿臉的不相信瞬間就凝滯了。


    謝敏大笑:“受打擊了吧?”


    王曼城垂頭喪氣的點頭:“打擊不是一點點。”頓了頓,他不相信似的又嚐了一塊,說:“怎麽會這麽好吃?”


    王晶被他們兩口子逗樂了,靠著車邊大笑邊說:“你放心,這話我一定會如實轉告給姐夫的,姐夫說了等你生下孩子,他會做一桌子菜好好給你慶祝,所以你趕緊生,生了就有好吃的飯菜等著你。”


    謝敏掏出手機,照了張比心的照片給司琪發了過去,心滿意足的抱著食盒準備往走迴,可她走了兩步,突然又轉過了身,目光在莫聞瀾和王晶之間轉來轉去,滿臉的意味深長,看的王晶猶如芒刺在背,立即甩手就上了車,說:“我先迴去了,你趕緊滾迴家享受美食去吧!”


    莫聞瀾也隔空送了謝敏兩碗笑眼,說:“那我們先告辭了,謝老師趕緊迴去吧!”


    謝敏嘿嘿樂了兩聲,說:“莫先生,你加油噢!”


    莫聞瀾笑眯眯的上了車,覺得這位頭號粉絲實在有趣的很。


    他的車剛打響,王晶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又搖下車窗,說:“對了,有件事想問你,琪姐怎麽會突然決定接手明年比賽的事兒了?”


    謝敏笑嘻嘻的說:“你不是剛從琪姐家迴來,怎麽沒問她?”


    王晶瞥了眼身邊的人,誹腹說還不都是因為身邊這隻花孔雀,剛吃完飯他就以天色太晚為由,催著她一起走,讓她連跟司琪說點私房話的時間都沒有,要不是怕司琪自己開車送她,其實她半點都不想坐這隻花孔雀的車。


    謝敏故意給她添堵似的說:“不過我男神這麽帥,你顧不上琪姐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王晶立即送了她一記白眼,十分不明白的看向王曼城,“王醫生,你是怎麽能忍受她的?”


    王曼城習以為常的說:“沒辦法,莫先生太優秀,我也是他的粉絲。”


    王晶:“......”


    她連翻白眼的心思都沒有了,就想離那朵奇葩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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