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如何知曉我是攝政王妃?」


    慕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露了餡。


    謝懷瑜掩唇咳嗽一聲:「因為王妃與您的母親長得很像。」


    慕珍眼神閃爍,提到母親,她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你認識我的母親?」


    「我認識她,卻未見過她。王妃或許不知,謝家與林家既是世交,又是姻親。我曾在林家見過女尚書的畫像。」


    他不說,慕珍都快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外祖家。


    哪怕她的身世早已公布於天下,卻也不見林家派人來尋她。


    不過她也能理解,畢竟他們從未見過,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什勞子感情都沒有,他們又憑什麽接她迴去。


    實際上慕珍並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眼前這位來自【清河謝氏】的男子。


    謝家傳承至今已有三百餘年,哪怕在朝代更迭戰火四起的時候,他們都能安然無恙屹立不倒,甚至各朝帝王都對他們禮遇有加,將其奉為座上賓。


    隻因為謝家是文人清流之首,天下讀書人的主心骨,其底蘊比林家深厚得不是一星半點。而且凡是謝家子弟,各個都是經世之才,民間曾流傳著【得謝家者得天下】的說法。


    隻是慕珍並未聽說謝家與林家還有層姻親關係。


    對方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您的姨母乃是家父的續弦。」


    慕珍反應倒是快:「如此說來,你我還是表親。」


    謝懷瑜點點頭:「正是。」


    「我瞧著你應當虛長我幾歲,論起來我該喚你一聲表哥。」


    「不敢。」


    「不敢?」


    慕珍挑挑眉:「我看謝公子敢得很。否則也不會設計一出迷路偶遇的戲碼等著我往裏跳不是嗎?」


    謝懷瑜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王妃聰慧。」


    「所以謝公子繞這麽大一個彎兒是想做什麽?」


    「謝某隻是想見見女尚書的後人。若有衝撞王妃的地方,還請王妃見諒。」蕭懷瑜微微欠身表示歉意。


    這個理由……


    姑且算他過關吧。


    慕珍還想說些什麽,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卿卿。」


    蕭玠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探究的目光落在謝懷瑜身上:「這位是?」


    「清河謝家,謝懷瑜。」


    慕珍告訴了他事情的來龍去脈:「應該算是我的表哥。」


    「表哥?」蕭玠心中忽然升起一絲危機感。


    原因無他,實在是謝懷瑜長得太好看了,好看到讓他這麽挑剔的一個人都挑不出半分瑕疵。


    雖說是表哥,但謝懷瑜與慕珍並無半點血緣關係。


    若是對方有點什麽意思……


    表哥與表妹也能成為一段佳話不是嗎?


    作為蕭玠的枕邊人,慕珍哪能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攝政王殿下又亂吃飛醋了呢。


    慕珍無奈一笑,挽上他的手臂:「清鴻,我們迴家吧。」


    蕭玠收迴視線:「好。」


    謝懷瑜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忽然又掩唇咳嗽了兩聲,待到將手拿下來時,掌心已經多了一些血絲。


    他拿出帕子將手擦幹淨,又將沾了血的帕子扔在地上,再次攏了攏大氅,轉身離去。


    微風卷起帕子的一角,將它吹得很遠很遠,遠到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


    蕭玠時不時地打量著慕珍的臉色,終於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卿卿,你覺得是我好看還是謝懷瑜好看?」


    慕珍停下腳步,看了他許久,看得他心裏越來越沒有底氣。


    蕭玠心裏七上八下的,剛想說他不想聽答案了,卻見她忽然笑出了聲:「清鴻,你怎麽這麽可愛?傻得可愛。」


    攝政王殿下不明所以。


    「清鴻,我愛你呢不止是因為你的臉,當然,這也是個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你這個人。蕭清鴻就是蕭清鴻,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蕭清鴻,所以我愛你,隻會也隻能愛你。」


    蕭玠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種話,整個世界仿佛都靜了下來,靜到隻能聽見他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他也顧不上什麽禮義廉恥了,大庭廣眾之下就想要吻她。


    慕珍卻沒他這麽厚臉皮,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偏過頭不讓他親:「迴家再親好不好?」


    蕭玠低頭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麽,惹得她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我才不幹!」


    「求你了卿卿。」蕭玠就像隻可憐巴巴的落水小狗。


    慕珍咬咬唇,轉轉眼珠子,看向挎在手上的花環:「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蕭玠一聽有戲,便迫不及待答應她的要求。


    更何況即便他無求於她,對她提出的要求,他也向來是有求必應。


    於是,那天京城的百姓都跟見了鬼似的,甚至在街上都不敢抬頭。


    因為他們看到不苟言笑、殺人不眨眼的攝政王殿下竟然頭頂著一個姹紫嫣紅的花環招搖過市。


    那一日,街上的百姓都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點什麽。


    最自在的估計就是蕭玠和慕珍了。


    「你覺得我給你編的花環怎麽樣?」


    百姓們聽見王妃如是問道。


    再聽攝政王是如何迴答的,他說:「特別好。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語氣肉麻得能讓人掉一地雞皮疙瘩。


    百姓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果然,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古人誠不欺我。


    ——


    月明如水,萬籟俱寂。


    蕭玠赤裸著上身泡在浴池裏。


    一雙手忽然從後麵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勾起唇角,抓住那雙手,轉了個身:「別鬧了卿卿。」


    隻見慕珍香肩半露,紅紗之下不著寸縷,墨發披散在身後,麵若桃花唇若丹霞,看得他唿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幾分。


    「你怎麽知道是我?」


    慕珍坐在浴池邊緣,一雙玉足在水裏晃啊晃:「萬一是哪個膽大的丫鬟呢?」


    蕭玠一把握住她的腳,欺身而上:「你覺得同床共枕三年,為夫會連自己的娘子都認不出嗎?更何況,隻要是你,我就絕不可能認錯。」


    慕珍將腳抵在他的胸膛上,拉開與他的距離,腳趾打著圈兒一路下滑,最後停在某個地方磨了磨。


    蕭玠悶哼一聲,實在是忍不住了,將她拽了下來摟在懷裏:「卿卿,說好的,要陪我一整夜。」


    慕珍攀著他的肩膀:「那我就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那一晚,他們從浴池到貴妃榻到書案再到床上,幾乎整個房間每個角落都留下了他們的氣息。


    饒是慕珍到最後也有些吃不消了,隻能小聲啜泣著求他快點。


    蕭玠伸手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低頭吻了吻她的唇以示安撫:「卿卿,這種事,急不得。而且說好一整晚,差一炷香的時間都不行。」


    最後,慕珍隻能使些【小手段】讓他早早結束。


    蕭玠還是不忍心折騰他的小妻子那麽久,差不多五更天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將她抱到床上,饜足地摟著她,挑起她的一縷發絲纏繞在指間。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留下的【傑作】,大掌撫上她的小腹:「我都努力那麽久了,怎麽還沒動靜。」


    半夢半醒間,慕珍將他說過的話如數奉還:「這種事,急不得。」


    蕭玠被她的話逗笑了,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急。」


    慕珍往他的懷裏縮了縮,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蕭玠低頭看了她許久,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將她緊緊護在懷裏,隨她一同進入夢鄉。


    卿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不管你是喜歡我的臉也好,喜歡我的人也罷,隻要能留住你,我什麽都不在乎。你說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蕭清鴻,那你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慕予卿,所以,請你一定不要離開我,蕭清鴻不能沒有慕予卿。


    ——卿卿,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清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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