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


    蕭玠撥弄著手邊的茶蓋:「卿卿已經入宮了,他們等不住了。」


    「如今京城是人心惶惶,每日都有他們的人拿著刀劍在街上巡邏。」李渙說出自己一路走來看到的景象。


    蕭玠冷笑道:「如今他們都以為本王已經遠赴邊疆。以本王對這個侄子的了解,他現在應該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隻待皇兄駕崩,就能即位了。」


    裴觀鶴現在並不在乎晉王是怎麽想的,他隻在乎沈嬈的安危:「七妹既已入宮,那皇後懿旨怕是很快就會傳到各個官員世家的家中,阿嬈…」


    「無礙。」


    蕭玠讓他不要緊張:「卿卿既能護她一次,就能護她無數次。我相信卿卿。」


    裴觀鶴也是聽沈嬈說過沈珍的本事的,但是他怕事情發作起來,沈珍會顧不上她,到時候他的阿嬈又該如何自救?


    「比起這個,本王倒是更擔心如今正在邊疆與大齊周旋的沈長平。他雖有顆七竅玲瓏心,再加上本王的舊部也能幫襯一二,但是戰場上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本王怕他…」


    畢竟他是沈珍最敬重的大哥哥,又是為了大燕才代替自己遠赴邊疆。


    蕭玠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話並沒有說完,但大家夥兒都心知肚明。


    沈長平的武功不如蕭玠,若是被大齊抓去,讓大齊人發現他並不是蕭玠,到時候,那些大齊人會做出些什麽,誰都不敢想。


    「哐當」


    眾人循聲望去。


    「阿嬈。」


    還是裴觀鶴反應最快,仔細扶著沈嬈坐下:「小心腳下。」


    沈嬈略微失神,她並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她隻知道蕭玠如今不能出現在人前,但她沒想到事情經過竟然是這樣。


    原來是她的大哥哥代替蕭玠去了邊疆上了戰場。


    沈嬈抓著裴觀鶴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大哥哥…大哥哥…」


    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裴觀鶴握住她的手,無聲詢問了蕭玠的意見,見對方點頭,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沈嬈如遭雷劈,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有些語無倫次:「可是大哥哥…他不行的…他怎麽能…」


    「阿嬈,阿嬈。」


    裴觀鶴試圖穩住她的情緒:「你別擔心,你的大哥哥那麽聰明,他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而且定王殿下的舊部也會幫他的。你注意自己的身子,好嗎?」


    沈嬈愣愣地點點頭:「嗯…大哥哥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裴觀鶴拍拍她的背,安撫住了她,親自將她扶迴了房間。


    待迴來後,蕭玠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本王信不過旁人,你是卿卿的人,卿卿信你,本王就信你。煩請你親自去一趟。」蕭玠是在征求墨暉的意見。


    墨暉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心裏邊答應了,嘴巴上卻是得理不饒人:「哎,真是欠你們兩口子的。行吧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去一趟。」


    「多謝。本王會撥些人給你。」


    「不用了。這麽多人上路,目標太大了,難免會讓他們起疑心。我一人足矣。」


    這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或許有些狂妄,但是從墨暉的口中說出來卻讓人覺得特別安心。


    裴觀鶴是見識過墨暉的本事的,所以並不懷疑。


    蕭玠雖然沒見過,但是同為習武之人,他能感覺到墨暉的本事不在他之下,或許能與他打個平手,甚至還要技高一籌。


    被忽略的李渙有些不爽:「哎哎哎,我說說你們啊,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個大活人呢。你們厲害,我也不差好吧。」


    他的表情有些得意:「已經有不少世家暗地裏願意支持我們,不枉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蕭玠難得誇了他一迴:「嗯,有張儀蘇秦之才。」


    「喲,難得啊,竟然能在你嘴巴裏聽到誇我的話。」


    蕭玠瞥了他一眼:「難道你喜歡本王罵你?」


    還沒等李渙說話,他又自顧自說道:「你的癖好還挺特殊的。」


    李渙表示無語。


    「沒什麽事我就先出發了,晚去一天,他就多一天危險。」


    墨暉起身,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丟給蕭玠:「這是影衛的令牌,除了她,他們隻認這個。」


    蕭玠穩穩接住:「多謝。」


    「誰讓我賣身給她了呢。」


    墨暉雙手抱拳:「那我先走一步。」


    蕭玠迴禮:「路上小心。」


    他走後,李渙也準備告辭了:「我來得夠久了,要是被他們的眼線發現起了疑心,可就得不償失了。」


    蕭玠點頭:「好。」


    前廳隻剩下他與裴觀鶴兩人。


    「為了不讓他們起疑心,趙榮也被本王派去跟著沈長平去邊疆了。屆時本王會牽製住他們,營救人質一事就麻煩你了。」蕭玠將號令影衛的令牌遞了出去。


    「明白。」


    裴觀鶴伸手接過:「想必,他們應該不會讓我們等太久了。」


    ——


    「聖上近來可好?臣妾可惦記著你呢。」皇後笑著步入寢宮。


    秦王正在給聖上擦臉,聞言也隻是幹巴巴地喊了一句:「見過皇後。」


    「小五如今怎的和本宮如此生分了?從前還會喚本宮一句母後呢。」


    秦王低垂著頭不說話了。


    嘉元帝麵色青黑,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似乎風一吹就能把他吹倒:「你又來做什麽?」


    「聖上這是說的什麽話?夫妻二十載,臣妾自然是關心你的。」


    皇後讓到一邊:「你瞧,臣妾帶誰來見你了。」


    沈珍上前一步:「臣女見過聖上。」


    嘉元帝早就預料到了現在的場景,對此沒有一點驚訝:「終於出手了,朕以為會更早一些。」


    「這不是想給聖上一個機會麽,誰曾想您這麽不識抬舉。」


    皇後扶了扶發髻上的鳳簪,推了沈珍一把:「沈七小姐還不快去勸勸聖上?聖上也不用謝臣妾,這都是臣妾該做的。」


    嘉元帝衝著沈珍招招手:「過來。」


    秦王讓出位置,沈珍坐到榻邊:「聖上。」


    「無端讓你卷入這場紛爭,是朕對不住你。」


    「沒有的事。」


    兩人東拉西扯地說了一會兒話,聽得皇後都有些不耐煩了:「沈七小姐,你的正事還沒幹呢。」


    沈珍勾勾唇角:「皇後娘娘,我隻答應您來看聖上,沒有答應您會幫您勸他。」


    「你!」


    皇後氣極:「我原以為你是個識抬舉的,沒想到也是塊硬骨頭。既如此,那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她吩咐人想要拉沈珍走,卻被沈珍喝退:「我說過,皇宮裏頭犯不著這麽難看,我自己會走。」


    嘉元帝瞥見她腰間那塊龍紋玉佩,忽然抓住她的手:「這塊玉佩你好好留著。」


    「好,臣女知道了。」


    皇後更加不耐煩了:「還不走?」


    「記住,好好留著。日後若是朕走了,就將它放迴朕的寢宮,隻當是物歸原主讓朕安息吧。」嘉元帝又重複了一遍。


    「聖上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沈珍有些奇怪,但還是又應了一遍。


    等她走到門口,她又鬼使神差地迴頭看了一眼。


    隻見嘉元帝張了張嘴,朝她做了個口型。


    沈珍看懂了。


    他說的是——


    玉佩。


    沈珍低頭撈起腰間的龍紋玉佩。


    這塊玉佩身上究竟有著什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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