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已經選好了日子,二皇子和沈玉的婚期就定在三月初十。


    除此之外,二皇子還納了另外三位朝中官員的女兒為側妃。


    一口氣娶了四位側妃,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想做什麽。


    但是龍椅上那位卻什麽都沒說,甚至還封他為晉王,在京中開府另居。


    不過那位也沒厚此薄彼,同時也給其他三位皇子封了岐王、寧王和秦王,賜下府邸。


    一時之間,朝中的風向又隱隱有了些變動,某些牆頭草趕緊去晉王府露個臉,討一張婚宴請柬,生怕去得晚了落旁人一頭。


    時間過得很快,昨日仿佛還在慶祝元宵,今日便到了沈玉出嫁的日子。


    雖說迎娶側妃不如迎娶皇子妃那般聲勢浩大,但好歹側妃也是要上皇家玉牒的,因此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今日沈珍也穿得頗為喜慶了些,不喜歡是一迴事,麵子又是另外一迴事。


    時辰差不多了,丫鬟們慌忙為沈玉蓋上蓋頭,遮住她嬌俏清麗的容顏,隨後便扶著她往外走。


    經過正廳的時候,沈玉頓住腳步。


    沈國公已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韓姨娘出身低微,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裏的,隻能躲在一旁遠遠地看上一眼,自個兒悄悄抹淚。


    沈玉微微屈膝:「女兒拜別父親。」


    沈國公張張嘴似是想說什麽,但到底還是沒說出口,最後隻能揮揮手:「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沈玉捏緊手中的帕子:「是,女兒謹記。」


    絲竹管樂之聲響起,丫鬟攙著她坐上花轎,迎親隊伍正式啟程。


    畢竟是進王府做側妃,為避免太過寒酸,國公府給她準備了一百零八抬嫁妝,不僅有韓姨娘的多年積蓄,沈國公和太夫人也著意添了許多,算是給了她應有的體麵。


    作為娘家人,國公府一大家子自然是要去晉王府吃盞酒的。


    除了太夫人身子不便,姨娘們身份低微,剩下的都跟著沈國公去了晉王府。


    他們到的時候,晉王正在門口迎接賓客。


    瞧他那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便知他有多歡喜。


    可不是麽,一下子娶了四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擱誰誰不高興。


    許是今天日子不錯,竟有人開起了他的玩笑:「晉王殿下當真是豔福不淺啊,令我等好生羨慕。」


    此話一出,滿堂皆笑。


    晉王麵上不動聲色,隻是笑著刺迴去:「大人府上也是不遑多讓啊。」


    開玩笑的那位大人立馬清醒過來,汗如雨下,怎麽都擦不幹淨,隻能訕訕一笑,將話題揭過去。


    晉王收迴視線,原本冷峻的麵容在看到他們一行人的時候瞬間換上得體的微笑,隻見他朝著沈國公拱了拱手:「小婿見過嶽父大人。」


    沈國公連忙擺手:「不敢當不敢當。」


    從前的他因為國公府日漸式微,所以一直盼著家中女兒能攀高枝,最好是和皇室喜結連理。


    那時的他急著想要重新撐起整個國公府,病急亂投醫,完全不顧背後的利害關係,如今真的攀上了高枝兒,他方知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眼下一切已成定局,他再不願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歎了口氣,向著晉王迴了一禮:「還望殿下善待小女。」


    這是在給晉王台階下。


    晉王笑得意味深長,親自將他扶了起來:「嶽父大人這是說的什麽話,本王與玉兒情投意合,自然是會善待於她。」


    「如此,老臣便多謝殿下了。」


    「嶽父大人快快裏麵請。」


    晉王將一行人請了進去,隻是沈珍經過的時候,他低聲喚了一句:「沈七姑娘。」


    沈珍停下腳步:「何事?」


    大庭廣眾之下,又是在自己的婚宴上,諒他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晉王笑了一聲,那種陰鷙的眼神再一次落到她的身上:「姑娘和皇叔出雙入對那麽長時間,難道不在意京中的風言風語嗎?若是姑娘願意,本王可幫你們二人求一道賜婚聖旨。」


    這是想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大燕民風開放,拒絕盲婚啞嫁,倡導婚姻自由。


    這還是林稚楚生前頒布的律法,聖上繼位之後,廢除了許多條例,卻不知為何留下了這一條。


    不過改革並沒有完全成功,諸如盲婚啞嫁、指腹為婚、世家聯姻的事依舊屢見不鮮,許多文人墨客都對這條律法嗤之以鼻,千百年來都能做的事,為何到他們這裏便做不得了?真真是異想天開。


    時至今日,哪怕男女雙方心意相通,隻要一日沒有交換合婚庚帖,那就活該被人戳脊梁骨。


    「哦。」


    沈珍對他說的話並不感興趣:「說完了嗎?說完我就走了。」


    晉王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有幾分痛心疾首:「沈七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難道也不在意皇叔的名聲了嗎?」


    「本王的名聲如何,還不需要賢侄來操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蕭玠漫步而來,站在沈珍身旁,挑了挑眉像是在挖苦他:「賢侄一日娶四妃的名聲又能比本王好到哪裏去?」


    晉王臉色鐵青,但礙於叔侄的身份最後隻能說一句:「多謝皇叔教誨。」


    蕭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是在考慮到底在哪裏戳個窟窿比較好,畢竟都是紅色,也看不出來,對吧?


    沈珍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牽起他的手,撓撓他的掌心:「走了。」


    蕭玠乖乖跟在她的身後。


    見他們遠去,晉王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方才蕭玠那眼神,他真的懷疑他的好皇叔會將他刺個對穿。


    不過……


    這二人不是裝聾作啞,就是油鹽不進。


    既然是對他沒有助力的棋子,那便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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