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沈珍的流言已經慢慢散去,但是有關李青墨的流言卻還在京中廣為流傳經久不衰。


    李青墨是怎麽個想法,沈珍不知,因為此刻的她已經坐上了前往普隱寺的馬車。


    因著沈嬈的維護之情,沈珍和徐氏暫時「休戰」。但是她看見徐氏那張虛偽逢迎的臉就感到厭煩,再加上柳姨娘不日便要生產,在孩子未出生之前她也不想和徐氏有過多糾纏,於是便打算來普隱寺小住一陣。


    春桃和秋杏先一步下了馬車,正打算扶沈珍下車之際,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本王來吧。」


    沈珍掀起車簾,隻見蕭玠正立於馬車一側,顯然是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留神。」


    她也不扭捏,扶著他的臂膀便下了車:「殿下為何在此?」


    蕭玠不自然地咳嗽一聲,耳尖微紅:「本王是來和你道歉的。」


    道歉?


    聯想到前幾日的流言風波,沈珍笑了:「我說過,哪怕沒有殿下為我說話,我也不會讓自己吃虧。無論如何,李青墨都不會讓我好過。應當是我向殿下道歉,白白連累了殿下的名聲。」


    她的每一聲殿下,都讓蕭玠覺得無比刺耳:「我字清鴻。」


    沈珍愣住了,一時間竟沒跟上這位定王殿下跳脫的思維:「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次次都喊我殿下。」


    蕭玠不敢看她,偏過臉露出發燙的耳朵。


    沈珍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笑出了聲:「殿下,這於禮不合。」


    這位定王殿下,還真是可愛得緊,讓她忍不住想逗逗他。


    「我說合那便合。」


    沈珍忽然湊近了他:「殿下莫不是對我有意?」


    蕭玠目光灼灼:「我以為聰慧如你,早該發現了。」


    初次相遇,她便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影子。


    他從不在她的麵前自稱本王,因為他不想他們之間如此生分。他想,她於他,總歸是不一樣的。


    「你於我而言,是一見鍾情。」


    沈珍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殿下還真是直率。」


    蕭玠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拂去她發絲上的落花:「阿珍,你我,來日方長。」


    ——


    沈珍覺得,這位定王殿下追人的方式還真是不同尋常。


    他竟然直接拎了一頭死狼丟在她的院子裏!


    她是不怕,倒是將春桃和秋杏嚇得半死。


    趙榮抬頭望天,隻覺一陣無語。


    我的殿下啊,哪有這麽追姑娘的。


    蕭玠的話言猶在耳:「如此才能讓阿珍看到本王的英勇。」


    趙榮輕歎一聲。


    他深深覺得自家殿下的追妻之路一眼望不到頭啊。


    沈珍真想掰開這位定王殿下的腦袋看看裏麵裝得都是什麽東西:「殿下這是何意?」


    蕭玠一本正經:「狼皮可以做件大氅,狼牙供你賞玩,狼肉…烤著吃味道不錯。」


    沈珍眨眨眼:「所以?」


    「所以送你當作禮物。」


    趙榮已經不忍再看沈家七姑娘的表情了。


    沈珍的嘴角微微抽搐:「殿下還真是…別出心裁。」


    聽到這話,蕭玠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


    他就說,這招怎麽可能出錯。


    「對你,自然是要花些心思。」


    沈珍掩麵扶額。


    定王殿下,我還真沒在誇你。


    ——


    這日,蕭玠正和了空大師在後院下棋,沈珍就在一旁品茗觀戰。


    「師傅,你別下這兒,下那兒。」


    了空大師念了句佛號:「觀棋不語真君子。」


    秋杏在一旁掩唇淺笑:「就姑娘這個臭棋簍子,還想教大師下棋呢。」


    「秋杏,膽肥了啊。」


    蕭玠看著她們主仆二人拌嘴,眼中滿是笑意。


    「姑娘。」


    春桃匆匆來報,與沈珍耳語了幾句。


    隻見沈珍皺起了眉頭:「不是還有兩月嗎?」


    「說是柳姨娘自個兒滑了一跤,早產了。」


    「迴府。」沈珍當機立斷道。


    蕭玠放下棋子:「我送你。」


    沈珍心中惦記著府中事,聞言也隻是胡亂地點點頭,並未拒絕。


    她在想,今日之事,究竟有沒有徐氏的手筆。


    雖說柳氏的胎是由大娘子看顧的,但若是柳姨娘自個兒不當心弄掉了孩子,亦或者一屍兩命,怎麽說都怪不到徐氏頭上去。


    如果徐氏真的做了些什麽……


    沈珍揉揉眉心。


    是她著急過了頭才會找上如此蠢笨的柳氏。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她鬥不過徐氏,也助不了自己。


    柳氏這步棋,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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