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他伸出大掌將她青絲理順,墨發披在女子肩頭,羸弱不堪,楚楚可憐。


    崔銳一刻不離她的麵頰,將她所有表情盡收眼底。


    “臣妾想日日都伴在太子身邊。”


    女子聲音從他懷中悶悶傳出。


    驀地,崔銳垂首望向她,似笑非笑道:


    “日日都如今日這般?陸珠,這樣你可活不了太久。”


    陸小桃一僵。


    崔銳溫柔撫摸她的頭顱,一下又一下,感受到她身子越發柔軟,輕聲道:


    “陸珠,孤喜歡聰明人。”


    此番話徹底打碎了陸小桃的期望。


    她見怪不怪,隻是胸口到底悶悶的,有一種付出與收獲並不對等的錯覺。


    頭頂上的大掌還在持續輕撫著自己,他的動作不疾不徐,似在逗貓似的。


    可他拒絕自己的聲音卻與他的行為完全不符,充滿不容置疑和命令。


    陸小桃很疲累,她無力與太子爭論,所以在此刻顯得順從又靜謐。


    崔銳許久都未等來這位農女的狡辯,不禁又莫名望向她,見她頭顱輕點,眼皮沉重,在她雙眸快要闔上時,他壞心眼地抬高她的下頜,逼迫她被動看向自己。


    陸小桃努力睜大雙眸,喃喃道:


    “太子,臣妾好累。”


    “嗯,”崔銳低聲應著,眼眸當的上繾綣,可指尖還使力了些,她伸長了脖子,抬高了下頜,離他越來越近。


    她唇上依舊紅腫,崔銳突然想嚐嚐這是何味道。


    他這麽想,便也這麽做了。


    “唔,”他整個人埋下來,差點將陸小桃鼻端堵住。


    她疲倦的睜開雙眸,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低垂著眼睫,在她唇上反複摩挲。


    兩隻小手自然而然摟上他的脖頸,她順從的將自己送上去。


    驀地,她的身子隨著腰股那雙大掌離他大腿又近了些,陸小桃不由害怕,兩隻小手也從摟抱變成推拒。


    “太子,臣妾不行了。”


    迴應她的隻有男人更激烈的動作。


    陸小桃更加畏懼,這欲望太過瘋狂,她根本承受不住。


    就在陸小桃因心內戰栗眼眶濕潤時,崔銳輕輕放開了她。


    他鳳眸此時輕蕩著朦朧晦暗之色,眼眸所到之處,都讓她不禁顫抖幾下。


    最後崔銳的眸光落在她的紅唇上,他勾了唇,麵上沉凝破散,打趣道:


    “這羊肉湯味道不錯。”


    猛地,陸小桃麵色一白。


    看著男人這副玩味模樣,她咬了咬唇,突然掙紮起來。


    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讓崔銳措手不及,麵色一沉。


    陸小桃怔怔望著太子,淚眼朦朧道:


    “殿下將臣妾當作什麽?”


    雖有演戲成分,可她說的話卻是真心實意的。


    “若是玉容姑娘,殿下定不會如此對待她,隻會如珠如寶,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霍地,崔銳麵色一冷,陰抑地望向陸小桃:


    “簡直沒有規矩!陸珠,你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陸小桃麵上更是慘白,不是因太子對她瞬間變臉,而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她的男人一個兩頭都對沈玉容情有獨鍾。


    明明太子前一刻還對自己那般熱情,此刻就被自己故意而出的話試探出了真實想法。


    那麽自己在太子心中與一個娼妓又有何意?


    她陸小桃雖是個農女,卻也忍受不了這般屈辱。


    她迅速想好了策略,低眸輕聲道:


    “臣妾錯了。”


    四處寂靜。


    崔銳勾了勾唇角,麵笑眼不笑道:


    “知道錯了就好,日後莫讓孤聽到這般言語。除了此事,孤看在你今日格外辛苦的麵上,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此番高高在上之態隻讓陸小桃苦笑一聲:


    “臣妾謝太子大恩,太子可以幫農女離開京城遠離鄧賀嗎?”


    話音剛落,陸小桃下巴一痛,被男人兩手扣著拖到眼前,他幽幽睨著她:


    “你是在給孤下馬威?”


    “不。”陸小桃倔強的望向他,“臣妾隻是覺得不適應京城罷了,臣妾隻是個農女,做慣了粗活,這般錦衣玉食,臣妾過不慣。”


    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女子!


    崔銳扯了扯唇,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沒有規矩和不知好歹的女人,而他懷中這個女人兩樣都齊全了。


    胸膛泛起一抹暴戾的不耐,崔銳猛地起身,將她往裏間床榻上一甩,居高臨下道:


    “孤討厭不馴的女人。”


    他這抹神態與她記憶中溫潤的太子徹底割裂。


    她記憶中的太子溫潤如玉,頒布了一道律法讓她在吃人的親戚中苟活了下來,於是後來她視太子為白月光天上月,可這抹美好的記憶被此刻陰鳩的男人徹底打碎。


    興許,太子一直是這副模樣,隻是他善於偽裝,被自己美化罷了。


    陸小桃深吸了口氣,她都是死過一迴的人了,若不是因著一條小命屈身於太子,她打死都不會與太子有上牽扯。


    因為對於目前的她來說,太子與鄧賀已沒有區別。


    陸小桃當即便嘲諷道:


    “農女不馴?農女以為太子就喜歡不馴的女人,畢竟沈宰相是個不馴的大臣,他的女兒也是個不馴的貴女。”


    在男人駭人的眸光下,陸小桃忍著酸痛從榻上起身,踩上繡鞋一步一步走至男人身旁,墊著腳尖昂著頭顱道:


    “難道太子便是寬於待她,嚴於對農女?她在南苑之時指使鄧賀綁架農女,讓農女受了很大的創傷,可太子竟一點都不在乎,不僅未對她有絲毫處置,還對農女說,不喜歡農女這副不馴的模樣。”


    陸小桃越說越氣,因為她想到了張束,他也是如此。


    心中浮上一層悲哀,陸小桃苦笑一聲:


    “如今,農女也看透了,與其在太子這做個沒有名分如娼妓一般的女子,還不如離開京城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太子說可以答應農女任何條件,難道是要反悔?”


    說罷,她瞪大雙眸直勾勾盯著崔銳。


    崔銳眯著眸逼視著她,突然氣極反笑,“娼妓?”


    他大掌擒住她的手臂一甩,她跌倒在軟塌上,他欺身上前將她擺成極盡屈辱的姿勢,冷笑道:


    “孤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叫真正的娼妓。”


    被他這副冷峻的模樣嚇到,陸小桃不由往後一縮,良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太,太子,臣妾錯了,臣妾身子不適……不能……”


    崔銳雙眸卻落在她唇上,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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