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你們是管事對不對?”


    幾位管事連忙恭敬行禮,齊聲迴應:


    “是的殿下。”


    李恪眉頭微皺,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問你們,賬本在哪裏?這麽大的礦場,怎麽連個賬房都看不到?”


    “昨天縣尉沒給你交接嗎?”


    其中一位管事麵露疑惑,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恪冷哼一聲,神色愈發不悅:


    “那些都是花名冊,籍貫,唯獨沒有賬本。”


    這些管事的,就以為李恪不懂。


    說的簡直就是屁話,這礦場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積累的賬本不說堆成山,起碼一大箱,誰交接會拿著一大箱賬本交接,也看不過來啊。


    管事們麵麵相覷,猶豫片刻後,一位年長些的管事上前一步,賠著笑說道:


    “賬本很亂,我們正在整理,整理好就給殿下了。”


    “不需要,馬上拿來。”


    李恪目光一凜,毫不退讓。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小王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一位年輕管事忍不住小聲嘟囔:


    “還是別了吧,我們......”


    “你們怎麽這麽廢話呢?讓你們拿來就拿來。”


    李恪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怒意。


    讓你們拿來就拿來,怎麽還有推辭的?


    年長的管事見勢不妙,趕忙上前解釋,臉上滿是無奈:


    “殿下息怒,你有所不知,這兩個月的礦場,都快入不敷出了。”


    “放屁,你們守著這麽大的一個金疙瘩,會入不敷出?”


    管事無奈地歎了口氣,詳細解釋道:


    “是這樣的,以前裴家管理的時候,我們的吃住都會裴家供應。


    後來元家來了以後,就不管這些了,讓我們自己管。


    加上在礦場幹活的,時不時都會傷到胳膊,傷到腿的,都需要治傷,這些都很花錢。”


    管事的意思是,以前裴家都有配套的產業,這些都能用裴家的產業,不怎麽花錢。


    李恪微微點頭,心中明白其中的門道。


    他的王府裏,如今堆滿了食邑交上來的田租糧食,吃都吃不完。


    收稅得來的物資和花錢購買的,那自然是天壤之別。


    李恪目光銳利,繼續追問:


    “就算這樣,那也不能入不敷出吧?”


    管事苦笑著搖頭:


    “哎喲,小王爺,您有所不知。以前裴家勢力龐大,沒人敢得罪,礦場的東西想賣出去很容易。


    再加上朝廷的稅賦又重,賺來的錢都拿去疏通關係了,哪還有利潤維持開銷,可不就隻能吃老本了。”


    李恪皺了皺眉頭,質疑道:


    “那也不對,昨天集合,我可沒見有人受傷啊。”


    管事連忙解釋:


    “受傷的都在家裏待著,當然沒來。”


    幾個管事的,既然昨天就知道李恪來了,肯定會提前想好怎麽應付李恪,說話都處處有針對。


    他繞著幾位管事緩緩踱步,突然停下,猛地轉身,目光如電般射向那位年長的管事:


    “好,既然受傷的在家,那你現在就派人去把他們的名字和住址列個清單給我,我要親自去探望。”


    幾位管事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年長的管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李恪淩厲的目光逼了迴去。


    “怎麽?有難處?”


    李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


    “莫不是這所謂受傷的工人,根本就不存在?你們是在故意編造借口,拖延交賬本吧?”


    年輕管事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雙腿微微顫抖,忍不住開口:


    “殿下,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年長的管事狠狠瞪了一眼,硬生生把後半句憋了迴去。


    這個管事心想,以前這麽說,早就大發了詢問。


    元家來的人,之前都嫌棄麻煩,肯定不會查下去,怎麽這個小王爺還揪著不放?


    李恪雙手抱胸,神色愈發冰冷:


    “本大王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不說實話。


    就別怪本大王動用王府的力量徹查此事,到時候,你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年輕的管事心裏一哆嗦,他知道,這位蜀王殿下可不是好糊弄的。


    猶豫再三,他終於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


    “殿下,我們錯了,我們交代!”


    其他幾個管事見狀,也紛紛跟著跪地。


    李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哼一聲:


    “這就對了,主動交代還能寬大處理,頑抗到底,隻有死路一條!”


    年起的管事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說道:


    “殿下,其實這兩個月礦場根本沒有入不敷出,我們是收了好處,故意這麽說的,就想給您一個下馬威,讓您知難而退,把礦場再賣給別人。


    那些所謂受傷的工人,確實是我們編造出來的,就是為了找借口拖延交賬本,賬本裏記著我們的往來賬目,我們怕被您發現。”


    李恪聽後,怒極反笑:


    “說說吧,是誰敢跟本大王玩這個心眼?”


    這下子,那個年輕的管事,有點不敢說。


    而那個年長的管事,這會兒盯著他,威脅他不準說。


    李恪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心裏反而想起上輩子,他的老師對他說的一句話。


    “我站在講台上麵,對於你們的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你們不信的話,你就站上來。”


    李恪上學的時候還不信,現在是真的信了,確實是看的清清楚楚,老師當初果然沒騙他。


    李恪給錦衣衛一個眼神,錦衣衛心領神會,直接把那個年長的管事拖到一邊,拿出馬鞭就在那裏抽。


    鞭子抽打的聲音,還有哀叫聲不斷。


    年輕的管事馬上就招了,用急切的聲音說:


    “是杜家,杜家人早就看上了這個礦場,後來搶不過元家,這才讓元家拿到了礦場。”


    李恪看向李安靜:


    “這又是哪裏來的?”


    李安靜無語,殿下怎麽連杜家都不知道?


    “殿下,您怎麽連他都不知道,他可是大唐第一位異姓王!”


    “異姓王?大唐還有異姓王?不都是姓李嗎?”


    “確實是姓李,不過都是被太上皇賜姓李,比如李藝也是。”


    “我看這些人好像很怕他,很厲害嗎?”


    “怎麽說呢,以前很厲害現在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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