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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貴人是濱海城江湖上的一位前輩,他闖蕩的那個年代,和我們這些後生晚輩的世界相比,才真的是叫‘腥風血雨’。所有的糾紛,衝突,最後都隻能靠拳頭和刀解決,沒有第二項選擇。


    “搶碼頭,搶地頭,搶山頭,在他最輝煌的時候,論單打獨鬥,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一個人,一雙手,一把刀,踩著一路屍山血海,生生讓他坐上了濱海城地下世界的頭把交椅。


    “說起這位前輩和你那個小區的淵源,要追溯到他成名後不久。


    “其實雖說這頭把交椅的名頭挺大,但那時的濱海城還遠沒有發展起來,像南麵的上海灘,北麵的天津衛,甚至後來那位老人在祖國南海邊畫的那個圈,這些地方同樣都是沿海地區,但經濟發展程度遠比咱們濱海城強了太多。


    “咱們濱海城的地勢本就特殊,基本都是三步一河五步一嶺,他那個年月,除了沿海一帶發展出了相對成熟穩健的經濟市場,哦,也就是現在的老城區那邊,那還是一百多年前德國占領時期留下的基礎,後來洋鬼子們撤退以後,就在原有的基礎上漸漸發展起來了。


    “不過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最繁華的地段,如今已經成了最落寞的地段,唉。


    “正所謂因陋就簡,除了那一點點地方,其他稍微偏內陸一點的地區,按著地勢,還散落分布著不少小村莊。這些村莊基本全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似乎都是撐不死餓不著的普通老百姓。


    “再後來,山珍海貨又有了市場,那會兒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雞鴨魚肉端下去,烏龜王八端上來’。就是這段時間,那位前輩就盯上了那些原本就靠抓魚摸蝦為生的漁民和山民們的。


    “沒什麽欺不欺負弱小道不道德的問題,這世界最通行的法則隻有一條,那就是弱肉強食。


    “那位前輩仗著武力打服了幾個村子,開始低價收他們手裏的山貨海貨,轉手高價賣給那些接待外地商客或者外賓的飯店,敢不賣?打到你賣為止。


    “有軟柿子就有硬茬子,前輩嚐到甜頭後開始擴張勢力範圍,然後…就碰到了那個村子。


    “那村子不大,其實當時所有的村子都不是很大,你們信麽?有時就是相隔三五裏地的兩個村子,也可能因為地勢原因,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機會去到另一個村子看一眼。


    “所以啊,每個村子具體是怎樣的,其他村人往往都是完全不知道的。


    “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除了身為當事人的那位前輩和他帶去的那些人手外,並沒多少人知道真相。隻知道那天前輩帶去的人,後來隻帶迴來不到一半。


    “很多年後,當前輩跟我提起這段往事時,他自己親口形容說,那個小小的村子,‘若單論武力,人人可稱當世無敵’。


    “這是很高的評價了,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也許有吹牛的嫌疑,但是這話從那位前輩嘴裏說出來,不得不讓人信服。


    “隻打了一架,前輩當時並不服,認為是自己準備的不夠充分才著了對方的道,陰溝裏翻了船,於是過後又數次前去較量。當然,隻是較量而已,前輩已經無心再去搶他們村子的生計。


    “結果呢?當然是一次都沒打贏過,而且每次都是慘敗。後來,前輩終於死了心,不再不知天高地厚的向那個隱世小村挑戰。但是前輩是愛才之人,便開始學著桃園三雄三顧茅廬請臥龍先生那般,希望那村子能出幾個人加入自己的幫會,一起打天下。


    “沒想到那村子的人卻一點麵子都不給,當然,他們也有實力不給那個前輩麵子。


    “但是前輩不甘心,不甘心,是因為他有他的擔心。


    “後來那村子裏的一位長者看出了前輩的心事,當時一來二去的也與前輩打出了些許交情,不方便把事做絕。為了不再受前輩他們騷擾,便擊掌約定,全村百姓,皆不會參與任何村子以外的鬥爭。


    “不會幫前輩對付別人,也不會幫任何人對付前輩。


    “這項承諾是相互的,從此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去騷擾那村的村民,嗬嗬,這一條,其實根本就是怕再有人死在那村子的村民手裏。


    “再之後,雙方都各自履行著自己的承諾,有消息靈通的人去村裏開出重金,想讓村裏派出幾個村民幫忙對付前輩,全都被拒絕了,有不服氣的便想來硬的,結果可想而知。


    “萬幸的是那一村人確實從不參與村子以外的任何事,他們真的是與世隔絕,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漸漸的,江湖上再有爭鬥,也沒人會想起去那村子找人幫忙了。


    “後來經濟大環境越來越好,那位前輩也越來越忙,但是有件事他始終沒忘,那就是和那村子,一定要保持距離。


    “直到我開始跟著那位前輩闖蕩江湖,直到那位前輩退出江湖,他跟我屢次說起過關於那村子的事,但關於細節卻始終提起不多,隻告訴我,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濱海城比那村子有經濟價值的地方多了去了,他和那村子的約定,繼續遵守著,對我們的事業絲毫不會有影響。


    “我很敬重和感激那位前輩對我的恩情,所以我始終謹記著這條規矩…”


    陳中海緩緩的說了很久,我和超哥一直很專心的聽著,之所以聽的專心,一是確實好奇,對陳中海跟我小區的淵源,還有我小區的曆史都好奇;二是陳中海講的確實好,聽他用低沉的嗓音講著那過去的傳奇,就跟聽評書一般,就憑這口條,要是有天他現在這事業沒了,自己找個什麽社之類的,加入其中說評書也能紅;三是我想看看陳中海到底能一口氣說多少話不喝水。


    直到他講到這裏終於端起麵前早已涼透的茶喝了一口,我才傻愣愣的問道:“講完了?”


    陳中海放下茶杯說:“是啊,關於我不方便去小區的原因,就是如此了,哦,我是不是忘說了?那個村子就是你那個小區的前身,後來政策下來了,拆遷,聽說拆遷完之後,他們小區的人,也就是那個村子的人,全都沒搬走,都還住在那裏。唉,也是一群念舊而且守規矩的人啊,別的地區拆遷的話,總有幾戶會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隻有他們那小區一個搬走的都沒有,這是我在一次和幾個官場部門的人吃飯時聽說的,一時到也是件稀罕事。”


    到這兒陳中海像是徹底講完了,我默默的在腦內整理著他的話。


    原來我小區那幫原住民之間的交情,遠不止老古說的‘老鄰居’而已,按陳中海的意思,他們可能在那片土地上已經生活了好幾代了。


    這麽說來,關於我房東的事也坐實了,他確實還住在小區。


    同時我也明白了關於老古的怪力,和老王的體術是怎麽迴事,原來他們這些原住民有著習武的傳統啊。


    不過怎麽從沒見小區裏的任何人有練習過什麽武術呢?


    自打我進小區以來,日常見到的小區居民做過的最激烈的運動,也就是遛狗了。除此之外別說練武,就是連個跑步的都沒有,也從沒見過小區裏的大媽們跳廣場舞,莫非那村子到小區這一代,武術就沒落了?沒人練習了?


    不會是小區的年輕人們都開始朝西風那種小白臉畫風進化了吧?


    畢竟他這種畫風在現代社會,還是很受一些小縣城初中文憑的女生,和初中沒畢業就外出打工的車間女工歡迎的。


    也不對,阿三阿四年紀比西風大不了多少,他倆也很厲害,能輕易製服對我來講根本打不過的老王,說他倆不會功夫我實在沒法相信。


    莫非小區裏的年輕人,有的習武,有的不習武?那那個長得巨好看的小玉會不會武呢?


    我結合著陳中海的話思索著小區的現狀,一時沒有說話,大概是覺得氣氛過於沉默,超哥忽然開口說道:“陳哥,那這麽說的話,您幹嘛不跟那小區的人搞好關係啊?比如逢年過節的送個禮啥的。”


    陳中海撲哧一笑說:“嗬嗬,怎麽送?原來他們還是個村子時,還有村長什麽的,我那位前輩當年對村子示好的時候,都是把一些禮物送給他們村長,再由村長分發下去。可如今,村子的編製早就不存在了,那小區裏所有人的政製身份都是普通百姓,我就是想跟他們示好,該找誰?難道找他們物業總經理嗎?我總不能跟縣領導下鄉似的,開著卡車帶一車米麵花生油直接進小區就開始按人頭發吧?何況…他們確實從不問江湖事,都甘心做普通百姓,也許正如他們所說,不打擾他們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吧。”


    聽完陳中海的話我笑道:“嘿嘿,找他們物業的人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呀,陳哥您不知道,那小區物業的總經理可熱心了,平時鄰居吵架啥的他都管,跟個村長也沒啥區別。”


    陳中海笑了下沒接我的話,想來他確實是沒想過要跟我那小區的人發生什麽接觸。超哥這時看了我一眼又轉頭問道:“陳哥,那按您的意思那個村子人人都會很強的功夫?”


    陳中海點點頭說:“我雖然從沒領教過,但我那位前輩確實說過,那村子裏隻要是男丁,人人都很強悍,而且…而且他們的功夫自成一派,看不出有什麽路數。”


    看到他倆說話都挺認真,我也收起玩笑的心態問道:“那陳哥,除了功夫之外,您還了解不了解那小區有什麽其他特別的地方?比如有沒有什麽祖傳醫術之類的?”


    陳中海搖搖頭說:“那就不知道了,據我所知,我前輩也數度試圖多了解一些關於那村子的情況,因為前輩曾想過,要是村子實在不願意出人來給前輩幫忙,那他也可以選幾個好苗子送到村裏跟村民們學把式。可都被當時的村長拒絕了,至於理由,當時那村長隻說…他們的功夫,外人學不會。至於其他方麵的了解,幾乎完全沒有,前輩也沒打聽過。對了,還有就是當時的村長姓古,是個看上去幹瘦的小老頭,還有那村子的名字有些古怪,叫錯根寨。”


    姓古?看上去幹瘦的小老頭?那不就是老古麽?


    超哥小聲的重複了一遍村子的名字,陳中海繼續說道:“名字確實挺怪的,那會兒那些村子幾乎都沒名字,就算有,也不過是王哥莊,李家村之類通俗易懂的名字,隻有那一個村子起這種看不出門道的名字。”


    我對這名字沒多大興趣,便說道:“陳哥,我小區現在物業的總經理也姓古,看上去也是個幹瘦的小老頭,跟你說的當年的村長一樣,他不會是一個人吧?”


    陳中海說道:“哦?那倒是挺巧的,不過不會是同一個人的,那村長要是能活到現在,起碼得一百幾十歲了,也許…也許是當年那村長的後人吧?隻是不知道你那物業總經理是不是也像當年那村長一樣能打啊。”


    陳中海的話,讓我眼前立刻浮現出當時老古單手拎起皮椅的場景,老古…起碼肯定比我能打。


    “好了,關於那小區,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陳中海似乎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總結道:“一千你就在那兒安心住著就行,別的不說,那小區絕對安全,你在那裏住的這段日子,小區裏肯定連個小偷都沒進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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