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離開前,去牢獄裏看了一眼宋霓。


    宋霓知道她的女兒身,也因為宋崇淵對宋霓恨之入骨,所以早在宋霓被抓入獄後,就沒有了開口的機會。


    宋崇淵命人拔了她的舌頭,挖了她的眼,割了她的耳朵,還剁了她的十根手指。


    這段時間殷駙馬也來了好幾次,把曾經在宋霓這裏受到的折磨,百倍地奉還給了宋霓,其中包括往全身澆開水,再用鐵刷子刷。


    或者把利刃穿過胸膛,在肋骨之間反複遊走……十八般酷刑。


    所以可想而知,宋霓如今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宋令虞也沒對宋霓說什麽,宋霓全身的感官,僅剩耳朵能聽到。


    宋令虞吩咐不要讓她死了,繼續折磨她。


    然後宋令虞就走了。


    大臣們接到皇後要去戰場上,親自搜救天子的消息時,更多的當然是樂見其成。


    他們對皇後沒有了那麽大的敵意,反而紛紛感動,又歎息皇後對湛淮晏的癡情,至死不渝。


    可不是嗎,從一開始太子妃供養太子,陪伴太子度過最艱難的時候,到一手助太子東山再起,奪迴一切。


    如今天子生死不知,她拋下一雙兒女,奮不顧身奔赴幽州邊境搜救天子。


    要是天子真的駕崩了,恐怕她還會丟下剛出生的小太子和公主在這個世上,她給天子殉葬啊。


    皇後簡直是古往今來第一戀愛腦!


    皇後簡裝出行,隱去身份和蹤跡,表麵上隻帶走了半芙和又竹兩個婢女、陳太醫,實際上暗中跟著她的那五百多的暗衛。


    她把自己過去那些年積攢的財物,基本上也都帶著了。


    還有她的謀士,比如紀欽等,走了大半個月。


    *


    幽州邊境這邊,雖然也到了夏季,但天氣並不熱。


    徐將軍他們表麵上自然是跟著程達,一起在偌大的草原上,找尋生死未卜的湛淮晏的下落。


    過去幾個月湛淮玦沒少在暗中動作。


    當時湛淮晏深入敵營,滅了耶律軍後,他安排人偽裝成耶律軍,伏擊湛淮晏。


    湛淮玦雖然被奪去一切,一無所有了,但他過去在軍中的威望和根基,勢力都還在。


    所以他當然能安排人伏擊天子,何況他和宋令虞是一體的,在為宋令虞造反,徐將軍在背後當然是支持他的。


    當時他親自帶著人偽裝成耶律軍,去殺湛淮晏。


    結果逼得湛淮晏掉落懸崖,生死不知。


    他在暗中找著湛淮晏,湛淮晏死了就將湛淮晏挫骨揚灰,沒死就再殺。


    隻是,他也意識到了,湛淮晏到底也是男主,並沒有那麽容易殺,總是能絕處逢生。


    湛淮晏若是能平安迴京,他就帶著徐將軍等人舉兵造反,把南昭的城池一座座打下來,攻到皇城,奪了湛淮晏的江山。


    在得知皇後來到邊境後,事先沒有跟宋令虞串通的湛淮玦皺眉。


    但他不讚同宋令虞的同時,心裏也湧出久違的狂喜。


    皇後“死了”,恢複了小丞相的身份。


    那麽,小丞相就別想迴到京中了,隻能留下來跟他一起舉兵造反。


    所以啊,宋令虞還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這一晚,湛淮玦腰間別著玉簫,坐在草地上,兩手撐在背後,半仰著身,看著草原的天空,身側是用著林靜微身份的宋令凝。


    宋令虞不知道,為了引湛淮晏禦駕親征,他有意把宋令凝推去做俘虜。


    他並不想讓宋令凝有什麽三長兩短,從來都算無遺策,是有絕對把握的,隻不過鋌而走險了些。


    在湛淮晏深入敵營的時候,他趁亂先救了宋令凝。


    宋令虞不會知道事實,而怪罪他,隻會覺得他比湛淮晏有用。


    之後宋令凝沒再用小丞相的身份,而是偽裝成林靜微,在他身邊。


    他多狠,就算是假的小丞相,他都不會讓湛淮晏找到。


    湛淮玦除了對宋令虞外,對其他人都冷淡,包括宋令凝。


    哪怕她冒充小丞相,跟小丞相的長相,一言一行都幾乎一模一樣,加上他被程達幾人監視著,他和宋令凝也沒多親近。


    如今程達幾人去找湛淮晏了,宋令凝就和湛淮玦一起吹著草原的風,看天上的星星,思念著同一個人,沒有任何交流。


    直到,軍營裏傳來一陣騷亂。


    湛淮玦聽到湛淮晏嘶喊的聲音,麵色微變。


    他站起來轉過身,就看見湛淮晏從馬背上翻下來,懷裏抱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露出的臉分明就是皇後,左肩插著一支箭,鮮血把她自己和湛淮晏的衣衫都染紅了。


    湛淮玦不知道宋令虞的假死計劃是怎樣的,這是真的宋令虞,還是宋令虞找的替身,代替她死?!


    “哥哥!”宋令凝的驚喊被淹沒,看著湛淮晏抱著宋令虞進了營帳。


    全部的軍醫都被傳過去。


    宋令凝的腳步猛地一頓,想了想,幹脆返迴自己的營帳,戴麵紗,用著林靜微的身份,拎著藥箱直奔營帳而去。


    營帳中簡易的榻上,皇後緊閉著雙眼,氣息微弱。


    湛淮晏跪在地上,雙手裹著皇後的一手,額頭抵上去,哽咽嘶啞地唿喚著皇後,“阿凝……”


    陳太醫給皇後把著脈。


    另外兩個軍醫,在湛淮晏的準許下,這個時候隻能拋開男女大防,查看皇後肩上的傷,商議著給皇後拔箭。


    “請皇上到一旁等候!”宋令凝衝進來,嫌湛淮晏礙事,心急如焚下用力推了湛淮晏一下。


    她擠到皇後榻前。


    湛淮晏眸色赤紅,還想上前,卻被湛淮玦從背後抓住肩膀,“你又不是太醫,你能做什麽?你想皇後活就不要添亂!”


    就事論事的一句“你不是太醫”,讓湛淮晏想起離宮前,他對皇後說了同樣的話。


    湛淮晏麵色慘白,心神幾乎崩潰,踉蹌著,被湛淮玦帶到了屏風外。


    現在也不是問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而湛淮晏沒心思理會湛淮玦,甩開湛淮玦後,他筆挺僵硬地站在那裏。


    湛淮晏聞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隻覺得暈眩,聽著“林靜微”救治皇後的輕微動靜,卻沒聽見皇後發出一點呻吟。


    那麽疼,她怎麽會不喊出一點聲音呢?


    她越是不喊,越是讓人害怕。


    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氛越來越緊繃。


    湛淮晏緊攥著拳頭,在夏日的夜晚裏渾身卻冒出冷汗,整個人都有些打顫。


    他閉著眼,幾乎無法唿吸。


    湛淮玦手裏攥著笛子,比湛淮晏的狀態好一些,因為他覺得宋令虞受傷應該是假的。


    就算是為了瞞過陳太醫等人,她這個傷是真的,那麽榻上的女子也不是她了,應該是她找來的替身。


    要知道,男人在戰場受了箭傷,在醫療條件這麽差的情況下,都未必能活下來。


    何況是剛出月子、奔波了千裏的宋令虞。


    宋令虞不會真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絕對不是令虞,絕對不是……湛淮玦就這麽自我安慰著。


    湛淮晏如在深淵全身冰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煎熬,恐懼,痛得快要窒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屏風內傳來宋令凝的聲音,“箭拔掉了,傷口縫合包紮好了,能用的藥也全都用上了。”


    “皇後娘娘還在昏迷中,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今晚了。”


    湛淮晏兩眼發黑,暈眩,高大的身軀險些栽倒,被身後的程達及時扶住。


    陳太醫幾人退出來,開藥方的開藥方,配藥的配藥,煎藥的去煎藥。


    宋令凝也走出來後,湛淮晏一把推開程達,幾個大步衝進去。


    他的膝蓋重重撞上床榻,那一瞬的疼痛讓他的額頭冷汗滾落出來。


    他卻不理會,直接跪到地上,雙手握住皇後的手,薄唇覆上的一刻,眼中的淚也湧了出來,“阿凝,你怎麽會這麽傻?你為什麽要離京來到這裏?”


    她不僅來了,並且她沒有跟徐將軍匯合,而是帶著半芙和又竹尋找到了山崖下。


    在“耶律軍”追殺過來時,阿凝不顧性命替他擋了那一箭。


    湛淮晏的肩背彎下去,滿是淚水的臉埋在宋令虞的手腕上,肩背不住地顫抖著,發出壓抑的哭聲。


    這一夜宋令虞一直在昏睡著,沒有絲毫蘇醒的征兆。


    陳太醫把藥端過來。


    湛淮晏用勺子喂給她,卻一滴都喂不進去。


    湛淮晏就自己喝一口,俯下身抵開宋令虞的嘴,試圖把藥喂進去。


    然而宋令虞連吞咽都不能了,湛淮晏這樣喂反而嗆到了她,讓她在昏迷中又嗆又吐的,扯到肩上的傷口,鮮血浸紅白色紗布。


    陳太醫幾人在湛淮晏背後跪了一地,冒著砍頭的風險提醒天子不要再喂了。


    當一個人連水都喝不下去,無法吞咽的時候,那就意味著迴天乏術了。


    “阿凝!阿凝……”湛淮晏擦著皇後嘴角嗆出來的藥液,一遍遍喊著皇後,熱淚大顆大顆砸在皇後手背上。


    他泣不成聲。


    半芙在這時進來,喊著陳太醫,“陳太醫,紀公子突然惡疾發作,你快去看看吧!”


    皇後娘娘都快死了,陳太醫這個時候自然不能過去看其他人。


    哪怕他身邊跪著的幾個軍醫,也不能離開。


    湛淮玦不知道紀欽的用途,但既然是宋令虞帶來的,他就抓了一個藥童過去給紀欽看。


    湛淮晏還不知道紀欽惡疾發作,跟他的阿凝有什麽關係,直到榻上的皇後突然渾身抽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她在榻上翻滾起來,並且嘴角不斷地吐出黑血。


    “阿凝!你怎麽了?”湛淮晏抱住皇後,看著似乎生不如死的皇後,他比皇後還疼上百倍,一顆心都碎了。


    陳太醫忽然想到了什麽,從地上爬過來,“皇上,皇後娘娘她……她……”


    她曾經給湛淮晏試過藥,現在跟紀欽一樣,同時突發惡疾。


    陳太醫幾人上前對宋令虞做著最後的搶救,宋令凝也衝了進來。


    湛淮晏精神恍惚地退到一旁,聽見背後走進來的徐將軍迴稟,“皇上,小丞相平安迴來了。”


    小丞相是誰?跟他有什麽關係?湛淮晏充耳不聞,一動不動,死死盯著榻上的皇後。


    這時,皇後緩緩睜開眼。


    “阿凝!”湛淮晏要衝過去,卻隻見皇後對他搖了搖頭,不讓他過去。


    陳太醫幾人在這時往後退了退,跪到地上,低下頭。


    唯有宋令凝還在皇後的榻旁。


    皇後不再吐血,靜靜地躺在那裏,艱難地伸手,試圖撫摸宋令凝的臉,聲音虛弱到隻有她和宋令凝能聽見,“妹……妹妹……”


    宋令凝的身子顫了顫,她以為這不是哥哥,這是哥哥找來代替自己死的替身。


    可剛剛,她細致地檢查過,這個女子臉上沒有化妝和戴人皮麵具,任何易容的痕跡。


    她的五官、肩膀,再往下,胸口,都跟哥哥一樣。


    宋令凝聽到小丞相迴來了,但她這個冒充的小丞相在這裏,迴來的是誰?


    宋令凝微微扯開榻上女子的衣襟,哥哥的右胸處有一枚桃花瓣的胎記。


    如果這個女子沒有,那麽無論其他各方麵她有多像哥哥,那也不是哥哥。


    宋令凝雙手哆嗦。


    當那枚胭脂色的胎記一點點顯現出來時,宋令凝的瞳孔也在慢慢睜大,滿臉匪夷所思,驚叫一聲往後退著,險些癱坐到地上。


    怎麽會?!


    不!


    這個真的受傷,真的奄奄一息的女子,怎麽會是哥哥?!


    宋令凝用手掐那處胎記。


    結果告訴她,這確實是胎記,是真的。


    哥哥是怎麽找到比她這個孿生妹妹,還跟她像的人的?


    “阿凝,我……我是你哥哥。”榻上的女子撫著宋令凝的臉。


    妹妹的臉是軟的,帶有溫度的。


    她的妹妹好好地活著。


    而她,在臨死前還能看一眼妹妹,摸一摸妹妹的臉,多好。


    “阿凝,再見……”


    最後,她看了一眼幾步遠外魂不守舍的湛淮晏,目光裏有千百種情緒,卻無法捕捉其中具體的一種,那麽複雜,讓人看不透她的心。


    她眼前走馬觀花地閃過她那一世,以及四年前跟湛淮晏之間的種種。


    她什麽都沒說,緩緩閉上了眼。


    下一秒,小丞相從營帳外走進來,就站在宋令凝身後。


    宋令凝怔愣著,還沒反應過來,臉上的那隻手就滑落了。


    隨著榻上女子閉上眼,那胳膊重重地摔落下去。


    宋令凝呆若木雞,僵硬機械地迴過頭,看到站在麵前的小丞相宋令虞,這個世界魔幻了嗎?


    她此刻並沒有冒充小丞相,所以本該是同一人的小丞相和皇後,為什麽能同時出現?


    小丞相宋令虞,伸手拉起宋令凝。


    皇後來到湛淮晏麵前,並替湛淮晏擋箭。


    偏偏皇後沒有立刻死,而是經過了一番救治,有挺過來的希望。


    湛淮晏親眼看著皇後從唿吸到斷氣,最後身亡,這個過程才是最令人恐懼、崩潰、絕望又痛不欲生的。


    下一瞬,失魂落魄的湛淮晏有了反應,撲在了榻上的皇後身上。


    陳太醫帶著哽咽喊出一句,“皇上,皇後娘娘她……崩逝了!”


    “皇後娘娘曾經瞞著皇上,給皇上你試過藥,且皇後娘娘在一個多月前生產的時候,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闖了過來。”


    “她剛結束坐月子,沒有完全養好身子,就舟車勞頓、長途跋涉來到這苦寒之地,為救皇上而中箭,又突發惡疾,這種種加起來,所以皇後娘娘才……”


    這種種加起來,都是皇後崩逝的原因。


    同樣這每一條,也全是湛淮晏的罪行,可謂是罄竹難書。


    湛淮晏把皇後抱在懷裏,到皇後真正崩逝的一刻,他失去了所有反應。


    他都做了什麽?


    他背叛了阿凝,背著阿凝和同為男子的小丞相苟合。


    他懷疑阿凝給他下了千魂引,也因為心裏的罪惡,那段時間不見阿凝,不知道阿凝懷上了身孕。


    在湛淮玦讓他在阿凝和小丞相之間二選一時,他雖然選擇了阿凝,可他卻遲疑了。


    之後他又去救小丞相,他已經把阿凝傷害得很深了。


    他不放小丞相離京,阿凝以死相逼,動了胎氣,差點一屍三命。


    小丞相離京後,他思念著小丞相,想著讓小丞相迴來,打算繼續瞞著阿凝跟小丞相私會。


    在阿凝讓他歡愉的時候,他腦子裏想得卻全是小丞相。


    他一聽說小丞相被俘,就丟下即將臨盆的阿凝,不顧阿凝的哭泣哀求,讓阿凝一人麵對生產的疼痛和巨大風險。


    他為救小丞相而深入敵營,生死不知,致使阿凝被臣子軟禁逼迫,要給她來個留子去母。


    她獨自一人麵臨著種種,最後不惜丟下自己用命生下來的一雙兒女,趕過來找他,還為他擋了箭……這些。


    他都做了什麽,做了什麽啊?!


    他簡直是禽獸不如,罪孽滔天,不可饒恕!


    阿凝那麽恨他,以至於至死都不給他留一句話。


    可她也那麽愛他。


    也正因為她愛他,舍命救他,他才會更加痛。


    她怎麽能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


    “阿凝!”


    阿凝,你能不能換一種方式來懲罰我?


    我可以拿自己的命補償你,你把我千刀萬剮,剝皮拆骨,讓我魂飛魄散都可以。


    你怎麽能用自己的死,來報複我呢?


    應該死,下十八層阿鼻地獄的,是我啊!


    “阿凝……阿凝,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湛淮晏抱著皇後的屍體,雙目充血,比受了阿鼻地獄的百般酷刑都痛苦,眼淚洶湧到那樣俊美但絕望的臉,哽咽難言。


    他那聲嘶喊穿透營帳,傳遍了整個草原。


    在內力的作用下,在場的人都被震到了心脈,紛紛按住疼痛的胸口,嘴角溢出鮮血。


    宋令虞就在湛淮晏身後,一低頭就看到湛淮晏的一頭墨發散亂。


    繼而在她睜大的瞳孔裏,天子竟然一瞬白了頭!


    湛淮玦緩緩勾起嘴角,湛淮晏,恭喜你,終於永失所愛。


    “皇上!”


    隨著陳太醫一聲肝膽俱裂的大喊,滿頭銀發的男人,一手抱著他此生摯愛,另一手舉起鋒利的匕首,寒芒反射在他死寂的臉上,狠狠朝自己心口刺下去。


    “湛淮晏!”身後的宋令虞明明是喊了出來,然而嘴張著,卻沒能發出聲音,手伸了過去。


    結果,湛淮玦把她拽了迴去,緊抱在懷裏。


    多諷刺可悲,湛淮晏舍棄一切要救的小丞相,為此他失去了他的摯愛,卻在這一刻小丞相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


    小丞相和別的男人濃情蜜意,在狂歡,向他宣告,向他炫耀,旁觀嘲笑他抱著的,為之殉情的,隻是一個“假”的皇後。


    陳太醫的淚眼看到對比的畫麵,這就是皇上付出那麽沉痛的代價,得到的、換來的結果。


    他都替皇上瘋了!


    不過,那樣的畫麵並沒有刺激到湛淮晏。


    他沒有看過去一眼,白月光還在時,變成了蚊子血,比不上朱砂痣。


    當白月光死了,朱砂痣又變得一文不值,能贏過打敗白月光的,隻有死去的白月光。


    “對不起,阿凝,對不起……不要丟下我。”鮮血染紅湛淮晏的白發,噴到他的臉上,他卻低頭貼向皇後,無比溫柔深情呢喃,病態感十足。


    “阿凝,一個人走黃泉路很怕吧?”


    “別怕,等著我,我來陪你了……”


    ——————————————【作者有話說:知道的都知道,自從被那什麽後,這文我就放飛自我了啊。


    我不要你們覺得,我要我自己覺得這文是我寫的最好,我最喜歡的,寫出了我最想寫的。


    陪我走過來的都是真愛,我心懷感恩,看到這裏的,這章你們應該都看懂了,過後我再明寫怎麽迴事。


    好好好,發大瘋的晏來了,他終於是癲成了我想要的樣子!


    目前到簡介那句,“太子妃為他生下一對龍鳳胎,卻和兒子一起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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