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峰默默坐下,錯已經犯下了,該麵對就得麵對。


    “我們就如煙這一個寶貝女兒,現在她被你弄成這樣,你打算怎麽辦?” 柳如煙父親開門見山,目光緊緊鎖住王雲峰。


    王雲峰低垂著頭,艱難地開口:“叔叔阿姨,我…… 我想了很久,我不能跟我妻子離婚,所以,對不起如煙了。”


    沒有底氣,聲音很小,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房間裏炸開。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柳如煙父親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噌” 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雙手握拳,怒目圓睜,怒吼道:“你說什麽?你這混賬東西!”


    他幾步跨到王雲峰麵前,揚起手給了王雲峰一個耳光。


    王雲峰的臉瞬間被打紅腫了,他沒有反抗,就靜靜的承受著。


    柳如煙母親也被氣得淚水決堤,她用手指著王雲峰,聲音尖銳而淒厲:“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你把我們家如煙害成這樣,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你還是不是人啊,你就是個畜生!”


    她泣不成聲,胸脯劇烈起伏,滿心的悲憤與絕望溢於言表。


    王雲峰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身體微微顫抖,囁嚅著解釋:“叔叔阿姨,我知道我罪無可恕,讓我離開我妻子我真的做不到。但我發誓,我想盡我所能彌補……”


    “彌補?你拿什麽彌補!” 柳如煙父親再次咆哮,打斷了他的話,“你毀了如煙的一生,她以後還怎麽做人?她的學業、她的未來,都被你毀了!”


    柳如煙母親哭著撲到丈夫懷裏,邊哭邊喊:“不行,絕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咱們得去學校揭發他,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幹的好事,讓他身敗名裂!”


    “叔叔阿姨,我知道錯了,你們怎麽懲罰我都行,千萬別去學校。如煙她…… 她還懷著孩子,經不起折騰啊,你們這一去,如煙也就沒法再迴學校了。” 王雲峰 雙手合十,苦苦哀求。


    柳如煙父親卻一腳踢開旁邊的凳子,滿臉怒容,絲毫沒有心軟:“現在知道怕了?晚了!你當初做那些混賬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


    王雲峰沉默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叔叔阿姨,我答應你們,絕對不會扔下不管的,我會給孩子撫養費,保證他們母子生活無憂。”


    “撫養費?這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錯了?” 柳如煙母親哭得更厲害了,“我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家,是你能給如煙幸福!”


    王雲峰無言以對,他知道此刻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


    此時,柳如煙在房間裏,將外麵的爭吵聽得一清二楚。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她的心好似被千萬根針紮著。


    拉開房門,柳如煙臉色慘白如紙,眼眶紅腫,淚水還在簌簌地滾落,她身形顫抖,卻強撐著一步步走到客廳中央,對著怒目而視的父母以及羞愧萬分的王雲峰說道:“爸媽,你不要再為難他了,我也不想看到他跟他妻子分開,畢竟他妻子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破壞了他們的家庭,我不敢奢望他娶我。”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柳如煙父親瞪大了眼睛,臉上的怒容瞬間僵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手指著女兒,嘴唇囁嚅了幾下,才顫抖著出聲:“如煙,你…… 你胡說什麽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柳如煙母親也愣住了,她鬆開緊攥著丈夫衣角的手,上前一步,雙手握住女兒冰涼的雙臂,淚眼中滿是心疼與疑惑:“如煙啊,你是不是糊塗了?你受了這麽多苦,怎麽還替他說話?”


    柳如煙淚水決堤,泣不成聲:“媽,我沒糊塗。當初我和他相識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我同學的丈夫,是我的錯,非要纏著他。可我不能一錯再錯,歐陽雪對我一直很好,要是讓他們離婚,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王雲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與愧疚,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淚水哽住了喉嚨。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王雲峰,目光中透著複雜的情感,有眷戀,有決絕:“你走吧,以後…… 我們就當沒見過。這孩子,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不會再拖累你。”


    “如煙,我不能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 王雲峰掙紮著起身,聲音沙啞而悲痛。


    “不,你必須走!” 柳如煙提高了音量,打斷他,“你要是還念著我們曾經的一點情分,就別讓事情變得更糟。我不想毀了兩個家庭。”


    柳如煙父親此時已從最初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他長歎一口氣,臉上的怒氣褪去,隻剩無盡的悲哀:“如煙啊,你這傻孩子,你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啊?”


    柳如煙擦了擦眼淚,努力擠出一絲堅強的笑容:“爸,我不怕,這是我自己惹的禍,我自己承擔。我會把孩子生下來,好好養大,也會繼續完成學業,你們別擔心。”


    柳如煙母親抱住女兒,放聲大哭:“你一個人怎麽行啊,爸媽心疼你啊……”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落下來。


    屋內,眾人沉浸在悲傷與無奈之中,王雲峰望著柳如煙那瘦弱卻又無比堅定的背影,心中極其不好受。


    如今他說什麽都晚了,“如煙,雖然我無法娶你,但你相信我,我不是不負責的人。”


    柳如煙身形微微一僵,沒有迴頭,隻是輕聲說道:“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她的話語裏透著深深的疲憊與失望,曾經的愛意在現實的衝擊下,已千瘡百孔。


    她當初的不顧一切,讓現在這一幕顯得多麽好笑。


    王雲峰向前跨了一步,又像是怕給柳如煙帶來更多壓力,停住了腳步,“我知道我犯下不可饒恕的錯,可我不能眼睜睜看你一個人扛。這孩子…… 以後的開銷,教育費用,我都會承擔。你要是遇到什麽難處,隨時找我,我一定幫忙。”


    他言辭懇切,眼中滿是真誠與愧疚。


    柳如煙的父親冷哼一聲:“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心理安慰罷了。你早幹嘛去了?” 言語間盡是對王雲峰的鄙夷與憤怒。


    王雲峰低下頭,無言以對。


    他清楚,再多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自己親手毀掉了兩個家庭的安寧。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盯著王雲峰,那眼神裏有決絕,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許:“希望你說到做到。你走吧,希望你以後對小雪好點,不要再花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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