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出頭解圍,“好了,實在不行讓雲峰吃我的肉。”


    “那不行,每個人分的肉都是有數的,都要放在一起的,就他一點都沒有,肯定不能和我們一起吃。”周建叫道。


    王澤雖然是男知青的隊長,但寬厚有餘,威嚴不足,其他知青都不怕他。


    “那你說怎麽辦?”


    周建看著默不作聲的王雲峰,“這天氣肉放不住,這兩天讓他自己做菜,等我們把肉吃完了再說。”


    如今這個天還是比較熱的,肉也就能放個一兩天,多了就放不住,隻能馬上都吃了。


    他們分的這些肉也就夠吃兩三頓的,根本不用醃製。


    王雲峰來了幾個月,不論在村裏還是知青點就是最底層,是個人逮著就能踩一腳,隻能占他的便宜,不願意讓他跟著占便宜。


    “這不好吧?”王澤看了看其他人,續道:“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嗎?”


    王雲峰聽了王澤的問話,笑了笑,自己還覺得王澤是個淳樸的人,沒想到也是這麽腹黑。


    如果他不同意,可以直接否決,現在問其他人,這麽長時間了,其他人什麽性格他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問了,那就是要借別人的嘴說出來。


    果然,李明、李木子和周建同時點頭,“我們都是這個意思。”


    王澤攤了一下雙手,無奈的看著王雲峰,“雲峰,大家都是這個意見,你看...?”


    王雲峰無所謂的笑了笑,“王哥,沒事,我懂,我自己做飯。”


    將手裏的大骨棒放在一旁,施施然走了出去。


    既然所有人都不歡迎自己,自己還是出去不在這礙眼了。


    等王雲峰一出去,周建高興的說道:“趕緊的,都把肉拿過來,今天好好吃一頓。”


    他們四個人將近兩斤肉,真的可以大吃一頓。


    王澤道:“一頓都吃了?太奢侈了吧,要不留一半明天吃?”


    幾個人對了對眼神,“也行,那就留一半明天吃。”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周建、李明燒火,心疼的放了一點油,將肉下鍋。


    他們的肉都是瘦肉,也沒有分到肥肉。


    “滋啦滋啦”


    屋彌漫一股肉香,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氣,陶醉極了。


    “真香!”


    隨後一大盆土豆、茄子蔬菜下到鍋裏,一起亂燉。


    幾個人坐在灶台邊,舍不得進屋,直勾勾的盯著。


    旁邊女知青的院子裏也同樣在燉肉,肉香彌漫整個院子。


    村子裏家家戶戶的院子裏同樣肉香四溢。


    王雲峰聞著肉香,拿起斧子和繩子,慢悠悠的向山上走去。


    一會要燉大骨頭湯,熬骨頭油需要好多木柴,為了防止那幫人繼續找事,他決定上山砍些柴迴來。


    村子就在山腳,知青點邊上就是大山,野獸下山首當其衝就是知青點。


    秋天,收獲的季節。


    不過山外圍的山貨都已經被村民們摘幹淨了,想要有收獲必須往山裏走。


    王雲峰走在山道上,走了十多分鍾沒發現任何山貨。


    下鄉幾個月,他基本都是在外圍打柴,沒怎麽上過山。


    下午三點多鍾,陽光還狠毒,他順著樹蔭一路向山裏走去。


    他要到山上看看,如何自救,隻能向大山伸手,如今物資緊缺,他根本沒有門路也沒有錢增加營養,隻有上山打獵、下套,才有可能獲得需要的肉。


    今天他就想上山探探路,等秋收過了好進山。


    走了四十多分鍾,山路已經沒有了,村民基本不過來,再往裏可能就有野獸了。


    以前大隊組織過大規模的上山打獵,但是進入深山裏麵有熊、野豬、還有狼。


    在傷了兩次人後,大家就都不願意去了。


    平時也就是在外圍砍砍柴,每年秋天,村民才會上山采蘑菇,打山貨,但也都是在山的外圍。


    這片山很大,前方已經是雜草叢生,灌木林立。


    原生態的森林,陽光從樹葉間照射下來,光影斑駁。


    費力又走了二十多分鍾,體力消耗很大。


    實在支持不住了,找到一塊山石,坐在上麵。


    太渴了,他出門的時候沒帶水。


    林中寂靜,遠處有水聲傳來,村子旁邊有一條小河,源頭就在山上。


    王雲峰精神一震,強撐著起身,斧頭開路,奔著水聲而去。


    路上能夠看到一些野獸經過的小道,野獸經常會有固定的飲水道。


    他曾聽村民講過,山裏有狼、老虎、野豬甚至還有黑熊,村民一般都不會深入太遠。


    他順著獸道走了十多分鍾,水聲越來越大。


    加快腳步,樹林中央出現一個小水潭,林間溪水,揚揚而下。


    疾行幾步,一頭紮在譚中,水哇涼哇涼的,還有股甜味。


    猛灌了幾口水,舒坦,揚起濕淋淋的腦袋,四處觀望。


    這個水潭是上山的山泉流下來的,離潭水二三十米的矮坡上居然有一個小木屋。


    王雲峰快步走過去,屋子很小,不到十個平方。


    牆邊有一個木頭拚搭的床榻,上邊堆著幹草。


    中間有一個土坑,堆著一些碳化的木頭。


    這個房子應該是村裏唯一的獵人王建國搭的,上山打獵休息的地方,遇到風雨可以躲避。


    王建國也是外來戶,當過兵,他的舅舅是村裏的孤老頭子老李頭子,十幾年前帶著兩三歲的女兒來投奔他的舅舅。


    前幾年老李頭子生病去世,隻留下他和女兒相依為命。


    而他的女兒有一次生病發燒,將嗓子燒啞了,如今還說不出話。


    王雲峰見過幾次,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整日裏見人都將頭垂的低低的,具體長什麽樣子也沒看清。


    王建國除了種地,平時也上山打獵物,本應生活不錯,但他是個酒鬼,賺點錢基本都填到酒上了,女兒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艱難活著,沒有女人操持,孩子當然也就沒人管。


    這個屋子看樣子已經修建好些年了,王雲峰記好路線,這個地方就是自己以後的落腳點了。


    走到這,王雲峰已經不想繼續繼續深入了,在四周走了走,摘了一些常見的蘑菇放在背簍中。


    天色不早了,他順著來路往迴走,在外圍砍了一些枯枝,用繩子捆上拖迴知青點。


    此時王澤他們已經吃過飯,挺著鼓鼓的肚子,在院子裏聊天。


    見他迴來,王澤打招唿,“小峰,你去哪了?”


    “王哥,沒去哪,上山逛逛,順便打點柴迴來。”


    王雲峰將背簍放下,隨口迴應著,如今對待其他知青,他決定敬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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