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來問:“複仇女魔吞掉的百姓魂魄還能尋迴來否?”


    高小環道:“不是我吞的,是複仇者。”


    心聲:女天師肯定不知道,複仇女魔讓我親自報仇,是我親手虐殺的張、王、麻三家。


    這是他們欠她的,折磨他們一家那麽久,她為自己討為公道有何錯。


    溫婉闔上雙眸,“你的魂魄有殺孽血氣,這般濃鬱,你殺的人少說也有二十個。”


    張家十二口人,王家七口人,麻家五口人,加起也是二十四口人,這三家的人是高小環最恨之人,她當然要親手動手。


    暗墟快穿者吞食的魂魄,她也救不了,對方手段更陰狠,就是絕人生機,吸盡氣運,吞下之後就會化成魂力,不給人留一絲可能。


    溫婉道:“燕師兄,後麵的事你來。”


    燕歸來問:“你去哪兒?”


    “我去賭坊秘室瞧瞧,替曾三、高母與孩子做法事,超渡亡魂,助他們早入輪迴。”


    溫婉出高宅時,去了高家曾經的雜貨鋪子,將所有的香燭紙用儲物袋裝走,尋到賭坊後,找到那處秘室,看了一圈,收集到牆上幹涸的血跡,用溯源術找到賭坊後頭的院子。


    高母、曾三、孩子和高小環的屍骨都埋在後院,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被賭坊害死的人也都埋在這後院的花園底下。


    溫婉擺好香案,嘴裏念念有詞,手裏揮著桃木寶劍。


    鎮子上的濃霧變淺,露出了鎮子本來的麵目。


    燕歸來尋到賭坊,當高母的魂影出現,依舊是生前的模樣,身側站著一個兩歲餘的孩童,然後是一襲白衣的曾三。


    高小環被燕歸來從法器裏放了出來,她喊了一聲:“娘、三郎、平兒……”


    孩子畏懼地退了兩步,被高母抱了起來,“平兒莫怕,這是你娘啊。”


    “娘——”


    曾三眼含深情,“娘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三郎,這不是你的錯,是那些壞人太壞,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聽你的,跟著你遠走高飛。”


    一家人最後相聚。


    曾三緩緩跪下,“天師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娘子吧。她並非有意,是那三家人害苦了我們一家,又讓她受盡了折磨與屈辱……”


    明知道他會給她們帶來災難,可他還是想過安寧的日子,眷戀那份溫情,最終害得高家母女淒慘身亡。


    這是他欠她的,是他害了她們。


    “高小環犯下殺孽,我們要將她帶迴齊都交給天師堂的人處置。”


    “求大人,寬恕我我女兒的罪孽,我是她母親,我願意代她受罰。”


    如果不是她將女兒許給曾三,就不會有後來的事,當初曾三是說過離開的,是她做主堅持將曾三留下來。


    燕歸來麵露掙紮、糾結,高家人原就無辜,是被人迫害慘死,而殺人的也非高小環,而是因為她強大的執念,召喚惡魔所為。


    將心比心,若是換作是他,他也會殺盡害過自己一家的人。


    “我為你們開啟鬼門,與閻羅求求情。”


    燕歸來揮著法器,嘴裏念著咒語,地上出現一個黑色的旋渦,燕歸來靈魂離體,道:“有勞師妹幫我盯著那炷香,香燼之前我未迴來,你就為我召魂。”


    溫婉學著燕歸來剛才的樣子,學習起來,第五次時果然看到了漩渦,嚇了一跳,起得《捉鬼術》有開鬼門,並鬼門的法門,尋到上頭的介紹,對照比劃,總算是將半門的鬼門給關上了,幸而現下是白天,要是晚上,就那半門的鬼門不知道要放出多少鬼。


    她練習了幾遍關閉鬼門的法術。


    炷香快要燃燼,隻得用召魂術,喊著“燕歸來”的名字。


    燕歸來啟開雙眸,大大地喘了兩口氣。


    溫婉問道:“燕師兄,如何了?”


    “判官查了一下善惡簿,張家、王家人手裏都有人命,尤其是張家,害人家破人亡,牽扯到18條人命。


    王記當鋪的當家年輕時與族兄行商,族兄賺錢,他卻虧本,見財起義,害族兄喪命。


    一朝得手,後來這樣的事又做了三次,害了四戶人家,五條人命。


    麻家老婆子則是害死了兒媳婦,因兒媳前麵連生三個女兒,居然生生將三個女嬰用開水燙死,她相信如果這樣,女嬰就不敢到她家投胎。


    高小環到底犯了殺孽,要入畜牲道輪迴九世方能為人。


    高母一生未曾作惡,來世能去個好人家。


    曾三命不當絕,屬於枉死之人,隻等壽緣盡後便可重新輪迴。


    那個孩子我離開的時候已經投胎去了。”


    孩子是命中有劫,本是早夭命格,活不過三歲。


    燕歸來道:“先迴縣衙交接,我得與縣丞大人叮囑幾句,王家的家財本是王家當家的從另四家殺人謀財得來的,理應分給那四家。賭坊錢財當由官府收歸朝廷所有。”


    溫婉喚了聲“燕師兄”,“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何事?”


    “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你處理的豐收鎮厲鬼案。”


    燕歸來想到溫婉用的手段,一點都不像天師堂的,尤其她手腕上那枚珠子也很古怪,對付的不是鬼,而是魔。


    魔宗名為魔,可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是真正的魔,而是人修、妖修修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魔。那個魔長得肥胖奇醜,手段也是心狠手辣。


    “好,知道了。”


    她不想讓人知道,也定是她的手法太過特別。


    燕歸來滿口答應,有了豐收鎮厲鬼案,一定能讓伯父對他刮目相看。


    二人在縣衙交切任務,衙門聚了不少衙役、筆錄,縣令大人去了知州府未歸,現下主事的是縣丞。


    捕頭帶著衙役去豐收鎮查看,順便收沒賭坊所有不義之財,有好事的事兒,大家都爭著想去。


    燕歸來盡了前因後果,由執筆整理成文書,加蓋縣衙後,一式兩份,一份存入本地縣衙的卷宗室,一份交給燕歸來,也便迴都城複命。


    **


    燕歸來有了一次任務經驗後,膽子越發大了,依舊我行我素地接那種賞紅最高的任務。


    溫婉就跟著他一起出任務,但相較豐收鎮厲鬼案都是小菜一碟,後麵的溫婉就是打下手,眼在燕歸來身邊學習傳統的捉鬼術。


    實習的最大好處體現了,溫婉將一至三年級的《捉鬼術》都學完了,理論加實踐,就連《易經》在廣元子指點下也是應用自如,初級的問吉兇、合八字,連四年級才會涉及的觀星相、麵相、稱骨都學到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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