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拿出來的不是別物,正是之前給趙侍郎瞧過的棉花和棉布。


    小小的一團棉花和一截棉布在各位富商手裏傳遞。


    “這料子怎麽這麽柔軟,周老板,絲毫不輸一些綢緞吧。”


    有人開口。


    周鎮雄點點頭,棉花和棉布到了他手,他能感覺到這布料比絲綢更加柔軟厚實。


    棉花在手中又輕又軟,觸手溫暖。


    這要是用來做衣服想必一定很暖和,周鎮雄自然想到。


    做衣服!


    周鎮雄瞪大了眼睛,莫不是寧安郡侯要說的就是此事吧。


    對上沈棠含笑的眼睛,周鎮雄隻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猜對了。


    “不知各位覺得我這個料子如何?”


    “郡侯這個料子,細膩柔軟,這白絮也是輕柔無比。”


    “這個叫棉花,今日召集諸位,也是為了這棉花。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興趣種這個棉花。”


    沈棠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這料子雖然好,但是各家也有各家要主要的生意要做。


    種植,他們自打成為商人以後,除了在場的幾個茶商和糧商,其他商人基本上除了家中田產已經很少涉及種植行業了。


    “郡侯,我等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不知能否再具體聽聽?”


    周鎮雄心裏掀起波瀾,但是這麽多年的經曆讓他還是冷靜下來了。


    沈棠看了他一眼,笑著說:


    “自然,我既然請各位一起種這棉花,自然是要同各位說清楚的。”


    “我不太會做生意,對於外界的消息也不如各位老板靈通,不知道如今這市麵上,麻布和綢緞市價幾何?”


    “如今這市麵上,粗麻布要五百文左右一匹,細麻布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五百兩一匹。綢緞更是不說,這最差的綢緞也要約莫十兩銀子一匹,更不論那些上好的蜀錦甚至要二十多兩銀子。


    經過繡娘的手藝,有些緞子市價更是千金。”


    周鎮雄開口,周家在這方麵是最有發言權的,因此周鎮雄說出來的話,眾人沒有異議。


    “那周老板瞧瞧我這個料子,覺得如果售賣,市價幾何啊。”


    周鎮雄將料子細細端看了一番,沉吟:


    “郡侯這個料子,比麻布好了太多,但是細膩程度還是無法同綢緞相比,但是這個料子已經比市麵上的大部分料子要好上許多。


    這樣的料子,如果賣,周某覺得應當在六兩銀子至八兩銀子之間一匹。”


    “周老板不愧是行家。”


    沈棠笑著開口:


    “可是,如果我說,這料子我若是賣,不會超過三兩銀子一匹呢?”


    什麽!


    不超過三兩銀子一匹!


    周鎮雄忍不住開口:


    “這不可能,這也太便宜了!”


    這可是一匹料子啊!


    大齊的一匹大約在十米左右,這不超過三兩銀子,不可能!


    “郡侯莫不是說笑不成,周某家中也有做麻料,這織一匹布需要的時間可不少。”


    饒是最熟練的織布女工,一天也隻能織出一米多而已。


    其他人看周鎮雄都如此震驚,更是不敢相信。


    “周老板先不要著急,如果我真的這樣的一匹布不超過三兩銀子呢?各位覺得這布會好賣嗎?”


    這豈止是好賣,這簡直要被搶瘋了!


    一匹布三兩銀子,半匹布甚至不到一兩銀子。


    一匹布能做差不多兩三身衣服,這算下來一身如此好的料子差不多也就一兩銀子左右。


    眾人臉上的表情,沒有逃過沈棠的眼睛。


    “郡侯,這料子真的不會超過三兩銀子?”


    沈棠點點頭,


    “這棉花和這棉布也是我無意中得到的,我覺得這個料子不管是保暖還是舒適都遠比麻布來好的。


    沈棠沒有什麽能耐的,但是就想讓老百姓用買麻布的錢能買到棉布。”


    周鎮雄還是不肯相信。


    “郡侯,我知道郡侯香皂的生意好,但是這織布跟香皂還是相差甚遠,且不說這棉花如何能成為線,就是這織布,也需要花費不少人和時間。”


    “我知道周老板好心,但是至於這織布,各位就更加不用擔心。我隻問這個生意,各位願不願意同我沈棠一起合作。”


    沈棠也不會把自己手裏有織布機等一係列紡織儀器的事情說出來。


    沈棠看著眾人麵色糾結的樣子,也不著急。


    畢竟這個事情對他們的衝擊也不小,尤其是周老板,眉頭皺得緊緊的。


    “郡侯,如果今日是為了這個事情,我周家就不參與了。”


    周鎮雄認真思考了半晌,開口拒絕。


    他承認沈棠或許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但是在紡織一道上,周家已經有了上百年的傳承。


    雖然這布確實真的不錯,甚至有些時候穿,不輸絲綢,可是他實在不相信沈棠願意這麽低價售賣。


    甚至周鎮雄猜測沈棠在用自己的私房補貼這個布料價格。


    有了畝產千斤的稻子還不夠,如今還想涉足布料行業。


    也是為了賺取為民的好名聲嗎?


    周鎮雄不再去想,周家是商戶,自然是以利益為先,這樣的做法,隻為名聲,無利可圖,那周家還是不參與的好。


    周鎮雄的話,像是一個風向標一般,幾乎是他一開口拒絕。


    與周家交好的人家也起身拒絕。


    周家是做綢緞布料生意的,這周鎮雄都說不參與了,那其他人就更加不參與了。


    “既然如此沈棠就不送各位了。”


    短短時間,包廂裏隻留下了三戶人家。


    這些人家不是城中生意做的最大的,但是能受到沈棠邀請的人家,人品才是最重的。


    這幾戶人家沒有其他人家的家產豐厚,不願意走也是因為沈棠自信的樣子和想到了沈棠身上的爵位也不敢走。


    甚至有兩個帶著賭徒的性質。


    上一次香皂生意,他們沒趕上,這迴布料生意,何不試試看呢。


    這三兩銀子一匹布雖然荒唐,但是萬一成功了呢?


    這一旦成功,他們根本不敢想這料子能賣到何種程度。


    沈棠對剩下的幾個老板也有印象,一個是鎮上的茶商,還有兩個是鎮上碼頭的船商。


    “幾位既然留下來了,那沈棠也就開門見山了。”


    “這棉花生意,我已經報給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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