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局東家來得很快,約莫一盞茶時間就來了。


    對方是個年歲很輕的男子,二十多歲,本該是肆意的年紀,但是因著身上的文氣顯得沉穩了許多。


    “在下孟別鶴,見過沈老板。”


    “沈棠見過孟老板。”


    兩人互相見了禮。


    “沈老板對這批詩集可還滿意?”


    沈棠點點頭,


    “這本詩集不管是紙張還是用墨都比普通的書籍好上不少,多謝孟老板了。”


    孟別鶴微微擺手,


    “這樣好的詩,當然要用上好的紙和墨才行。下人來傳話,說沈老板要有生意要與我談,不知道是何種生意啊?”


    沈棠緩緩開口,


    “孟老板想必是個讀書人吧。”


    見對方點點頭,沈棠繼續開口,


    “想必孟老板也知道這個詩集上的詩可謂是好詩。”


    何止是好詩,說句千古絕句都不為過!


    孟別鶴在心裏暗暗補充。


    “我如今是個生意人,我的皂坊以後還有許多別的皂推出,每推出新皂,大概率上都有相應的詩來配。”


    沈棠說著頓了頓,


    “我可以保證的是,以後的詩,不會比如今的差。”


    孟別鶴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唿吸也亂了幾分。


    “我要談的生意就是,希望以後由文雅軒來刊印棠記流傳出來的詩。”


    “當真!”


    孟別鶴迅速問道。


    “自然,隻是香皂上的詩句還是照例隻有兩句,屆時我會將完整詩送到書局來。由文雅軒刊印出售。所得盈利,我六你四。”


    刊印書籍不比製作肥皂,紙,墨本就價格不菲,因此沈棠願意出四成。


    孟別鶴的腦子飛速旋轉,按照沈棠的話,以後隻要是棠記出來的詩,隻有他們書局能刊印。


    這樣好的詩集,哪怕賣十多兩銀子一本怕也是有人要。


    江南文風向來鼎盛,這樣詩集,恐怕一拿出來賣,就會被一搶而空吧。


    一百本就是一千多兩,一千本就是萬兩!哪怕是四層也是不少的收入。


    孟別鶴算的眼睛都紅了,雖然他孟家也是百年世家,但是他隻是一個旁支,這個書局也是家族分來的產業。


    想到家中分來的產業,所有的加起來也不過是幾千兩左右。


    要是這樁生意做成了,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當下這一千本詩集,孟老板想必也知道,要送到縣令大人地方,由縣令大人再捐送各家書院。”


    “如果孟老板有合作意向,不如我們這次就開始。”


    “有,沈老板,這是送了我一個好大的生意啊!我怎麽會不願意合作。”


    “既然如此,孟老板月底就先刊印一千冊,試試看銷量如何。”


    “一千冊是不是少了一點,這臨安府的學子就不止一千人了。”


    江南文風鼎盛,光學子就數以萬計了。


    孟別鶴自己就是個讀書人,他可以肯定這本詩集隻要是讀書人就一定抗拒不了。


    兩人隨即拍案決定,當下擬好契書。


    “隻一條,這本詩集的定價,在江南,這本詩集十兩銀子一本,如果送到京城去賣,就定價十二兩。”


    在大齊,南北兩派讀書人暗中都是相互競爭。


    “我身處江南,自然要給江南的讀書人一些優惠。”


    孟別鶴挑了挑眉,沒想到沈棠一個鄉野女子居然能想到這一層。


    這一場相談,賓主盡歡。


    孟別鶴囑咐幫沈棠將一千本書籍送到縣衙。


    縣衙中。


    林知縣看到這一千本詩集,也很是高興。


    這個月來,不僅僅是鎮上的書院,府城的白鹿書院都派人來問詩集的事情。


    白鹿書院可是整個江南數一數二的書院,這如何能讓林知縣不高興。


    “今日是來看龍舟的?”


    林知縣和煦的問道。


    “鄉野人家,第一次來,沒做準備,隻能遠遠瞧了一眼。”


    沈棠如實說。


    “明年本官叫人在望江樓多騰出個房間,望江樓位置極好,想來明年能瞧見。”


    沈棠忙起身謝恩,另外將自己說打算刊印詩集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此好的詩集,是該讓天下讀書人都瞧瞧,什麽才是好詩!”


    林知縣也是正統科舉出身,如今也不過是三十多歲,因著家中在朝中無後台,因此申請外放,這也是他在青山的第三年。


    文治向來也是政績考評的一條,這幾年優秀學子數量不多,但是這個詩集剛好就可以彌補文治這塊的不足。


    但凡以後想起這個詩集,就能想起青山鎮。


    也算是在他的治下才出這樣的好事。


    思及此處,林知縣看向沈棠的眼神更加和藹了。


    林知縣瞧見沈棠的發髻,想起上迴來梳的還是女童髻,心下了然,對著身邊手下低語了幾句。


    不多時,手下就拿了一個盒子走到了沈棠的麵前。


    “本官看你如今也及笄,你給本官送了這樣一份大禮,這個就當做是本官給你的賀禮。”


    沈棠急忙起身推卻,又聽得林知縣說道,


    “看到你,我就想起家中女兒,她跟你一般年級,隻不過比你年長一歲嗎,也是春日裏的生辰。”


    林知縣提及女兒,語氣更是溫柔。


    “如此,多謝縣令大人。”


    一個對女兒女兒都溫柔的縣令,想必應該是很不錯的,畢竟大戶人家想來重男輕女,林知縣提及女兒時候的神情不似作假。


    而且林知縣上任這兩年,確實也做了不少實事。


    沈棠在心裏暗評林知縣。


    沈棠從縣衙出來以後,渾身一輕,詩集送出去,也算是完成了一樁事情。


    幾人最後是在湘娘子那兒會和。


    “誒,你說我這都沒買什麽,這銀子就不見了。”


    “可不是,這也沒買什麽貴重的東西,咱們怎麽花了這麽多呢!”


    柳氏正在和沈清清數著今日的花銷。


    啥也看不到,錢就沒有了。


    “可是,咱們如今日子好起來了,也該用點好東西了。”


    柳氏開始自我安慰。


    以前是沒條件,如今是有錢了,就像女兒說的,賺錢就是為了花錢,為了讓自己過更好的日子。


    “也是,嫂子你挑的那料子,做成衣裳一定好看極了。”


    “你給挑的首飾也好看,姑娘家就該漂漂亮亮的,花骨朵的年紀,就該跟花一樣綻放!”


    沈大山看著柳氏,從來也不知道柳氏有這一麵。


    不由得自我反省,還是之前自己不夠努力,沒能讓柳氏過上好日子。


    沈棠迴來以後,幾人便打道迴府了。


    殊不知,作坊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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