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辰伸手扶住桑榆的後腦勺,將麵具妥帖地戴在桑榆的臉上,又將她的發絲細細整理出來。


    此刻陽光正好,柔風撲麵。


    桑榆的個頭修長,烏發披散,頭頂剛剛到蕭沐辰的下巴處。


    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她鴉青色的烏發,看見她緊張的有些發紅的耳朵。


    小丫頭原來是害羞了啊!


    蕭沐辰很想伸手去捏一捏珠玉一般的耳垂,他手指張了張,又緩緩合起。


    現在還不是時候。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眼看巡遊的時間就要到了,而蕭沐辰還在替孟桑榆做最後的整理。


    從頭發到麵具,再到裙擺,無一處不妥帖。


    陳若渝不得不暗暗豎起大拇指,蕭指揮的心理素質,真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就連桑榆,也被他的仔細弄得麵紅耳赤,她一把抓住蕭沐辰的手:“好了,再整理時間就來不及了。”


    蕭沐辰的目光落在桑榆的小手上,柔軟的小手,十指修長,和他粗大的手掌不同。就好像,軟軟的一直軟到了他的心裏。


    握住了,就別想再放下。


    蕭沐辰拉著桑榆站上了他的巡遊車,兩個人並肩而立。


    清風,陽光,鮮花和人群。


    基地幾十萬民眾,有幸目睹這輝煌的一刻。


    他們的領導者,那個史上最年輕的指揮官,英俊威武,他身邊今日站立著一個帶著藍色蝴蝶麵具的女子。


    柔軟的長發,在陽光中絢爛的衣裙,她那麽美,美到讓人感覺到了窒息。


    這才是可以和他們指揮官比肩的女子,這才是他們基地最優秀指揮官該喜歡的女子。


    眾人歡唿出聲,無數的彩帶飄揚,成百上千的氣球,在車隊路過的時候,一一飄飛上天空。


    孟桑榆的右手,被蕭沐辰緊緊握在左手中。


    他的手掌有力而溫暖,仿佛可以鎮定她的心神,讓她無所畏懼。


    時露露和時霜霜姐妹倆,就站在車隊的不遠處,她們震驚地看著蕭沐辰身邊的女子。


    她是誰?


    她從哪裏來?


    她怎麽可以站在那裏?


    時露露捂住胸口,她隻覺憤怒和委屈,她才是基地最配得上蕭沐辰的人。


    怎麽可以,怎麽能,怎麽就這樣將她遺棄了?


    “姐姐,那是誰啊?”


    時霜霜好奇地踮起腳尖張望,為了今日能讓蕭沐辰看見時露露,時家特意花費了很多心思,在這主幹道邊特意搭了一座高台,高台上布滿了鮮花。


    隻要蕭沐辰路過這裏,他一定會看見時露露,一定會被時露露的美豔而迷惑。


    可是,為什麽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這個女的那裏來的,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女人。”


    時露露的眼中帶著瘋狂,她喜歡蕭沐辰啊,從小就喜歡,為什麽站在他身邊的不是自己。


    “哢嚓”一聲,細小的聲音淹沒在人們興奮的議論聲中。


    誰也沒看見,時露露手中捏著的玫瑰花的話枝被她折斷,一起斷裂的還有她修長的指甲。


    疼嗎?


    當指甲紮破手心的時候,時露露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她的心更疼。


    為了和蕭沐辰可以匹配,她有多努力。


    從小,她就努力學習,爭取每學年都能拿前十,這樣她就可以和蕭沐辰站在同一個領獎台上,接受別人的歡唿。


    蕭沐辰誇讚過她,她是那麽高興。


    她的優秀終於被蕭沐辰看在了眼裏,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就像媽媽說的一樣,你要想和優秀的人站在一起,你就要讓自己變得漂亮又優秀。


    當年,媽媽那麽喜歡一個男人,可他有了妻兒,他死了。


    為了他,媽媽終身未嫁,隻做了試管生了她。


    如今,她喜歡上了那個男人的兒子。


    媽媽說,既然喜歡了,就要努力地去爭取,不要後悔,不要退縮。


    當年,如果不是那個男子早早和妻子一起在戰鬥中去世,媽媽肯定也不會放棄。說不定,她就可以做蕭家的女兒,和蕭沐辰一樣,成為基地的守護者。


    車隊從春城最繁華的大街行走,車速很慢,道路兩邊是歡唿的人群。


    鮮花揮舞,彩旗飄揚。


    這是基地的節日,是基地民眾的盛日。


    巡禮車上,桑榆的手心沁出細密的汗,她悄悄看向身邊的蕭沐辰。


    英俊,帥氣,身材挺拔,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炫目的讓人有些窒息。


    “怎麽了?”


    蕭沐辰頭也沒轉,輕啟唇瓣,悄聲問道。


    “感覺有些慌。”


    相牽的右手被蕭沐辰輕輕一捏:“別怕,有我。”


    “我不是怕。”


    桑榆站的筆直,一動也不敢動:“我就是緊張,你說假如半路我要肚子疼怎麽辦?難道,還讓車隊停下來,等我上完廁所再繼續?”


    蕭沐辰差點忍不出笑出聲來,這丫頭,腦袋裏都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要是真的肚子疼,我就讓車隊停下來等你,沒事,別怕。”


    他不這麽說,桑榆還不怕,他這麽一說,桑榆更怕了。


    這和昏君幾乎沒什麽區別了,巡遊的時候將車隊停下,隻為了讓身邊的女子去廁所。


    哈,這大概是本年度最讓人感覺到可笑的笑話。


    “我肚子才不疼呢,要疼也是你疼。”


    桑榆抿嘴,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不過被蕭沐辰這麽一逗,她好像不緊張了。


    竟然有興趣地興致勃勃地看向街道兩邊歡唿的人群。


    站在高處看人,果然不一樣,有一種軍令天下俯視的感覺。


    車隊從時露露的麵前經過,時露露的麵色蒼白而陰深,她帶著絕望地看向車隊前麵的蕭沐辰和他身邊的女子。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為了他,她從小就很努力,她拚命的優秀,隻為他能多看她一眼。


    為什麽,現在那個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取了她的榮耀,搶去了她最珍貴的東西。


    “不。”


    時露露猛地站起身,她身上火紅色的長裙蜿蜒成一幅畫。


    今天,她這麽美麗,她怎麽能讓蕭指揮的眼裏看不見她。


    時露露站在花台上,奮力一躍,她想跳到蕭沐辰的車上,她要和他站在一起,哪怕隻是那短短的一刹那,哪怕她要為她的愚蠢行動付出不必要的代價。哪怕,時家將要為她這一行為買單。


    她也再所不惜。


    她要讓蕭沐辰看見她,看見她的美,看見她的強大,看見她的決心。


    她相信,他一定會為她而癡迷的。


    花台和車輛差不多平高,為了能在這裏搭建這座小小的花台,時家花了很多錢和人脈。


    有些人,之所以幫助時家,也是因為她家有一個出色的閨女。這個閨女,有一天,可能會成為基地指揮官的夫人。


    舞台搭起,鮮花堆積起來。


    鮮花中站著美麗的姐妹倆,時露露是真的美,時霜霜是為了襯托姐姐的美。


    不管怎麽樣,時家姐妹倆今日站到了舞台上,就會進入大眾的視野。


    哪怕,蕭沐辰並沒有在她的舞台前停留,起碼時家也讓更多的人看見了女兒的美,讓她走到了大眾的麵前。


    美豔的紅裙,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時露露的學過舞蹈,她的身體柔軟異常。隻是一個跳躍,整個身子已經騰空而起,直接撲向了蕭沐辰站立的車子。


    桑榆忍不住瞪圓了眼睛看向時露露,她這一躍可真漂亮。


    而蕭沐辰,瞬間身體緊繃起來。


    陳若渝是負責這次巡遊安全的主要負責人。


    整個春城被他裏裏外外清洗了幾遍,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


    車隊從指揮部出發,到主街道,眼看巡遊下去了一大半,再堅持堅持就結實了。


    整個春城熱鬧而有序,讓負責巡遊安全的陳若渝心中不由微微有些高興,眼看重擔就要卸下,他忍不住將目光投下街道兩邊歡唿的民眾。


    春城不愧為春城,蕭沐辰雖然年輕,手段確實了得。


    這人群裏未必沒有其它聯盟的人,但是,誰也不敢在今天的時刻動手。


    眼看巡遊快要結束,陳若渝神情越發緊繃,他知道越是到最後越是不能放鬆警惕。


    車隊經過一處酒樓,酒樓緊貼大門的門口搭了一個不大的舞台,上麵鮮花鋪就,明顯就是蕭沐辰的某一個仰慕者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陳若渝饒有興趣地看向舞台,想看看到底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大膽、


    舞台上站起身的正是時露露和時霜霜姐妹倆,陳若渝不由嘴角微翹,原來是時家姐妹,果然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今日,蕭指揮的車上站了人,不知道整個春城多少少女的芳心要碎了一地。


    迴頭,找人打掃打掃,別被人踩踏了!


    陳若渝嘴角含著笑,他的車就護衛在蕭沐辰的車後麵,緊緊跟著,半步也敢錯過。


    眼看車隊就要從舞台前麵過去,變故突然發生。


    一道紅色的人影,從舞台上直撲向蕭沐辰的車子。


    陳若渝整個人騰空而起,心中又氣又急。


    瑪德,勞資費了多大的勁,時家是不是腦子有包,這麽膽大妄為,竟然在最後觸勞資的黴頭。


    飛身撲過來的時露露還沒有跳上車上,就被陳若渝一腳踢迴舞台,吧唧一聲,結結實實摔在了舞台的花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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