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人一愣,有人變異了?


    外麵的人立刻舉起手中的通訊器向指揮部報告,指揮部沒有傳來的命令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打開車門,很可能讓變異人逃跑,不打開車門,裏麵的人隻有等死。


    聽見外麵有自衛隊人的聲音,那些被嚇壞的孩子立刻哭喊起來:“開門啊,開門啊,讓我們出去。”


    孟慶虎很想提醒他們,不能大聲哭喊。


    還沒等他開口,變異人已經將耳朵對準哭喊的孩子。


    孟慶虎忙擺手喊道:“你們快跑啊,別哭了。”


    遲了,終究太遲了。


    變異人已經彎腰撈起其中一個孩子,狠狠扔向透著月光的窗口。


    十來歲的孩子,柔軟的身軀像石頭一樣被無情地砸在堅硬的車窗上,衝擊的整個車廂都震蕩不以,鮮血混合著內髒的碎片從他的口中噴射出來。


    “王八蛋,去死吧。”


    孟慶虎的眼睛都紅,他手腕一抬,一隻袖箭就射了出來,直接射到變異人的脖子上。


    黑綠色的血液飛濺出來,並沒有影響變異人什麽,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他根本不管身後孟慶虎接二連三地衝他射出的鐵箭,一把將地上的另外兩個孩子都撈了起來,一手提了一個,拎著就衝著孟慶虎而來。


    車廂隻有那麽大,幾個人在裏麵就占了一部分的位置,更不要說在裏麵衝撞奔跑廝殺。


    變異人身材瘦小,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就這邊被他倒提著,在車廂中拖行。將已經被血肉模糊的車廂,拖出了兩道痕跡出來。


    不知道是車廂裏被孟慶虎潑了水濕滑,還是那變異人踩到了什麽,他腳下一滑撲倒在車廂裏。


    他摔倒了,手中的兩個孩子卻沒有扔,還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一任他們掙紮哭喊。


    他倒下去的地方,正是剛才他摔下去的壯漢,約莫三十出頭。壯漢被他一摔暈了過去,現在一砸又砸醒了。


    壯漢的脾氣也不是很好,心中火氣騰騰而起,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變異人,直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狠狠向內一搬。


    他想的很簡單,將他摔倒,然後就騎到他身上揍死他。


    什麽變異人不變異人,總不能是銅牆鐵壁,他不相信他還能一點都撼動不了他。


    如果這瘦小的人不變異,他三個人也不是壯漢一個人的對手。而這一次,壯漢竟然沒有撼動他半分。


    反而被變異人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到肚子上,踩得他痛苦地一聲嚎叫。變異人一矮身,腳下一用力,疼痛撕裂般地襲擊而來。


    疼得壯漢大叫一聲,七竅竟然沁出血淚。


    痛苦的哀嚎在車廂裏撞擊,直衝人的腦海,讓人隻覺得肝膽俱碎。


    孟慶虎手中的袖箭隻有十根,十根袖箭如紮刺蝟一樣紮滿了變異人的脖頸,胸口,額頭……


    猛烈的攻擊不但沒有阻止他的腳步,反而逼得他更加憤怒,手中兩個孩子就如他手中的兩把大刀一樣。


    輪空舞起,如果這裏不是車廂,他的目的應該是將兩個孩子掄圓向孟慶虎他們砸過來。可惜,車廂狹小,他一輪,手中的兩個孩子就撞擊到了車頂,隨即又重重垂落下來。


    變異人索性一把將手中的兩個孩子順手一扯,其中一個,從大腿處撕裂開來,內髒混合著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另一個男孩,被扯下來一條大腿,嚎叫著暈厥過去。


    即使暈厥過去,也沒能阻止變異人的撕扯。很快,他的另半邊身子,鮮血飛濺,血肉橫飛。


    整個車廂,鮮血、殘肢、肉塊、內髒……


    混合著血水,在車廂裏湧動。


    ……


    指揮所裏,蕭沐辰已經沉沉睡去。


    這兩天他太累了,好不容易抽空睡了一覺,連接各車廂的緊急唿叫器也被身邊的人貼向地給關了。


    基地指揮所,一共就四個指揮官,這次就來了三個。


    獨留下蕭老,鎮守最後的土地。


    蕭沐辰是這次的總指揮,他不但是蕭老的孫子,還因為他卓越的領導和指揮才能。


    這種與生俱來的本領,並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


    蕭沐辰睡著了,另外倆個指揮官在值班。


    收到自衛隊的消息,發熱的三號車廂出現了變異人,請求指揮部發出指令。年長的被稱為李叔的果斷下令,放棄三號車廂,所有車輛全速前進。


    另一名指揮官趙洪亮猶豫道:“這件事要不要和蕭沐辰商量一下?”


    年長者瞪眼道:“商量什麽,難道要我們自衛隊的人去為車廂裏幾個平民拚命?還不知道那裏麵有幾個變異人呢,就讓他們在裏麵自相殘殺,到時候最後一個餓也讓他活活餓死在裏麵。”


    趙洪亮心裏覺得殘忍,想想沒有吭聲。


    變異人,確實是很大的隱患,而且還在不知道對方變異的強度情況下。


    車廂裏幾個都是平民,也是因為受傷發熱才被隔離。這個變異人到底有多厲害誰也不知道,說不定為了救這幾個可能一樣會變異的平民,反而讓自衛隊的人丟了性命。


    這就太不劃算了。


    他拿起聯絡器詢問:“三號車廂情況怎麽樣?”


    那邊立刻迴複道:“報告指揮官,三號車廂裏傳出打鬥聲,情況不太好,鮮血都流到了車廂外,現在不能確定有幾個人存活。”


    “你聽聽,很可能裏麵的人都死光,現在打開車門,這個變異人要是很強悍襲擊我們的戰士怎麽辦?”


    李叔說著指揮道:“放棄三號隔離車廂,所有車輛全速前進。”


    車廂外,自衛隊接到命令,立刻退到一邊,火速指揮三號隔離車停到道路的另一邊,後麵的車輛跟著前麵車輛加速離開。


    司機連滾帶爬地從駕駛室跳了出來,慌不擇路地爬上了一輛路過的廂車。


    一刻鍾左右,最後一輛車駛離,自衛隊的人立刻上了巡邏用的甲殼蟲離開了三號隔離車廂。


    ……


    此刻,三號隔離車廂裏,猶如人間地獄。


    變異人的目光盯著車廂裏唯一的四個活人,孟慶虎和孟桑榆,薑淳於和薑淳於的兒子小小相。


    薑淳於手腳發軟,哆嗦著抱著兒子和桑榆,躲在車廂一角。


    他們緊緊擁擠在一起,好像這樣就能安全點一樣。


    孟慶虎橫身擋在他們三個人身前,就算他內心再強大,也被眼前的情景給驚住了。


    越是這樣,他越不敢動,深怕自己一動,身後護著的桑榆就會被變異人抓去撕碎。


    孟桑榆被淳於阿姨抱著,腦袋緊緊壓在肩膀。她掙紮著想看看變異人,好幾次都被薑淳於按住。


    薑淳於哆嗦著小聲呢喃:“別動,別動……”


    此刻車廂裏的人正等待外麵的救援,桑榆卻聽見了外麵自衛隊裏接到的命令:“放棄三號隔離車廂,所有車輛全速前進。”


    桑榆神情大變,將原話原原本本敘述了一遍。孟慶虎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罵了句:“王八蛋。”


    他就知道蕭沐辰不靠譜,這個時候竟然就將他們幾個拋棄了。


    薑淳於臉色發白,不可置信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家小相的爸爸還在自衛隊呢。”


    就算小小相的爸爸在自衛隊有什麽用,他不是指揮官,還沒有到可以用手中權力保護自己妻兒的地步。


    車廂裏,變異人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車廂外,一輛輛汽車飛快從三號隔離車身邊駛離。


    這個時候孟慶虎反而冷靜下來,他反問道:“薑阿姨,你聽外麵還有聲音嗎?”


    外麵正是上半夜,一般這個時候不是車輪聲,就是外麵飛馳而過的風聲。偶爾還有自衛隊甲殼蟲巡查路過按喇叭的滴滴聲音。


    孟慶虎的話落下隻有幾分鍾的時間,三號車廂一晃,停靠在路邊,然後一動不動。四個人耳邊聽著一輛輛車子駛離的聲音,夜越來越深,而被救的希望卻再也沒有了。


    四周萬籟俱靜,除了車廂裏幾個人粗重的唿吸,聽不見任何聲音。


    變異人聽了聽,覺得四周沒有什麽太大的讓他煩躁的動靜。索性將一條腿抓到麵前,舉起來想啃。


    他太餓了,他要先吃點東西,才有力氣滅掉麵前幾次被逃掉的人,他們都得死,都得成為他的食物。


    “啊啊啊……”


    孟慶虎眼看那變異人要去撕咬被他扯下來的大腿,忍不住大叫一聲,將剛剛摸到手中的石頭砸了過去。


    變異人一偏頭,石頭砸到了他的肩膀,痛得他眉頭一皺,揮舞著手裏的殘肢就往這邊衝了過來。


    孟桑榆剛從高熱中緩過來,覺得身體裏充沛著輕盈的精神力。她好不容易掙脫了薑淳於的懷抱,手一動,五粒鹽黃豆滾到了車廂中間。


    變異人恰好一腳踩上,粘稠的鮮血,圓滾滾的黃豆,他再一次撲倒下去。手中的殘肢華麗麗地扔了出來,咚一聲,落在薑淳於的腳邊。


    嚇得她拚命地往迴縮腿,卻不敢再高聲尖叫。


    等變異人想再站起來,他忽然發現爬不起來了,他的一隻腳,滑進了排氣孔,卡在了被孟慶虎撬開的地方。


    桑榆眼尖,立刻喊道:“哥,他起不來了。”


    孟慶虎也看見了,大步跑過去,也不顧腳下踩的是什麽。一下跳到變異人的身上,騎在了他的背上,掄拳頭開始砸。


    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變異人狂吼著將爪子抓進孟慶虎的大腿,死死攥住。薑淳於連亂滾帶爬跑過去,撈起地上的石頭一下砸在了變異人的左眼上,緊跟著又一下是腦袋。


    突如其來的疼痛,變異人猛地將孟慶虎從身上甩了下來。


    整個人用力一掙脫,排氣窗的一排被孟慶虎翹的七歪八扭已經變形的鋼板全部脫落。


    他嚎叫著,在車廂裏橫衝直撞,眼看就要踩到孟桑榆的腳。


    桑榆小腳往迴一收,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抓住的盒子狠狠砸向變異人的小腿。


    她懷裏的小白也一躍跳了起來,一爪子撓向變異人的臉。將他的右眼整個被抓了出來,掛在眼眶上,隨即小小的身軀被甩了出去。


    桑榆手腕一抬寒光一閃,一隻鐵箭帶著她的精神力,射中變異人的膝蓋,正在車廂裏蠻橫衝撞的變形人,一下撲到在地。


    他心口和身上被孟慶虎射中的弩箭全部沒入身體裏麵,他努力的昂頭,一聲長吼,然後有一次重重地撲倒下去癱倒在地,抽搐起來。


    “他死了嗎?”


    薑阿姨哆哆嗦嗦地問道。


    “可能死了吧。”


    孟慶虎不是很肯定,猶豫著想上去看看,卻被大小兩個女人緊緊抱住兩邊胳膊。


    薑阿姨驚恐地喊道:“別去。”


    渾身是血的變異人就趴在車廂的一邊,看著毫無動靜,就像死了一樣。


    可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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