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


    桑榆是被一陣小貓咪的聲音叫醒的。


    她從被子裏探出頭來,就看見景戰樂嗬嗬地蹲在她的床前,手中正拎著一隻乳白色的小奶貓。


    嬌嫩的小奶貓,叫聲都細細弱弱的,使勁蹬著四肢想掙脫景戰的手掌。


    真可愛的小白貓啊,洗得很幹淨,身上還有一種景戰房間裏沐浴露的香味。


    她的歡喜一下子溢了出來:“哪裏來的?”


    桑榆忙掀了被子就跳下了床,嫩白的小腳踩在厚實的毛毯上,一點也不涼。


    景戰的目光微微下垂,落在她的小腳上:“去穿鞋。”


    桑榆伸手,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笑:“我先抱抱,就一會。”


    景戰將貓放到桑榆的手裏:“昨天晚上出去的時候撿到的,猜到你會喜歡。”


    桑榆好像一下醒了,昨天晚上他出去有沒有受傷?


    她也顧不得小貓,放下就去檢查景戰的身體。


    左胳膊有些青腫,可能被什麽東西踢傷了,沒有脫臼沒有骨折。身上有幾處傷口,都不嚴重,她已經看習慣了。


    桑榆拿了藥箱出來,先給景戰擦幹淨傷口的汙漬。他大概是一迴來就給小貓洗澡,連自己都沒打理,身子都是灰塵和傷痕。


    “下次洗幹淨再進我的屋,這麽髒。”


    嘴上是嫌棄的,桑榆手卻沒停,細小的傷口在她的手下一個個愈合,就連青腫都不那麽明顯了。


    “聽見沒有?”


    治療完了又去抱小白貓,就聽見耳邊景戰輕輕“嗯”了一聲。


    她已經習慣景戰的大大小小的傷口,而他也習慣了她的抱怨。


    “昨天晚上出去有收獲嗎?”


    桑榆將小貓咪一通擼,完了,終於心滿意足地放在景戰的懷裏,自己跳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沒有什麽發現,碰見一頭變異的牛,還有幾棵毛桃樹。”


    桑榆的目光順著景戰的視線看向房間的飄窗,上麵的小桌子上果然有一盤毛桃子,長得不是很好看,卻已經成熟了。


    景戰知道桑榆喜歡這些,每次出去,都會給桑榆帶各種外麵的東西。也許是能吃的果子或者葉子,也許是可以種植的種子,也許是一塊野獸的的比較奇怪的骨頭。


    桑榆洗漱幹淨,開始抱貓啃桃子。景戰迴自己的房間衝澡的時候,孟慶虎來敲門,要下樓吃早飯了。


    出門的時候,孟慶虎看見桑榆將桃核扔進走廊的垃圾桶,景戰路過彎腰又撿了起來。一點沒有不耐煩或者嫌棄的意思,跟著桑榆下了樓。


    孟延軒一夜沒歸,吉娜幾乎一夜沒睡。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孟延軒,隻是想到時露露知道桑榆有耳朵的事情,讓她很頭疼。她一夜,幾乎都在翻來覆去想,如果時露露真的和別人八卦,她該怎麽辦?


    “媽媽,我不想吃稀飯,不想吃菜包子。”


    孟心愛將咬過一口的菜包子扔到盤子裏,拿把調羹在稀飯的碗裏劃來劃去。


    看見其餘三個孩子都不挑食,唯有孟心愛挑食,吉娜的頭更疼了。


    “你好好吃飯,今天媽媽要帶哥哥姐姐去買新衣服,等會我先送你去外公外婆家玩一天,好不好。”


    “不要,我也要新衣服。”


    景戰的目光從孟心愛一天換一套的小裙子上一跳而過,落在桑榆洗得有些泛白的裙子上,低頭繼續吃飯。


    吉娜就感覺她的臉被景戰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樣,桑榆不是她養大的,穿得是鎮上孩子的舊裙子和她有什麽關係。


    她就知道後媽難做,可沒想到剛來一天還沒到,她就覺得心裏發堵了!


    她將孟心愛扔掉的菜包子夾到自己的碗裏:“心愛,你去奶奶家剛買的新裙子,姐姐還沒有新裙子呢。”


    孟心愛大聲地反駁:“我的裙子髒了。”


    桑榆已經吃完了飯,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往客廳去。她的盤子和碗都洗的很幹淨,就連筷子都擺得整整齊齊。


    小小的身影從餐廳到客廳走過,讓吉娜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她好像能看見那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女人,那個給她的丈夫生了兩個孩子的女人,神情恬淡,和孟心愛的無理取鬧完全不同。


    她一直以為她是贏家,卻沒有想到,在兩個孩子麵前,高下立見。


    最終,吉娜帶著四個孩子出門。


    從小區出來的時候遠遠還看見了時露露母女,吉娜還沒想好怎麽和她正麵剛,她已經慌忙找了另一條路走了。


    吉娜神情一滯,好吧,是自己想多了。


    桑榆堅持不要裙子,她不是不喜歡,就是覺得不方便。


    迴來的時候,四個孩子一人買了兩套衣服,鞋襪,隻有孟心愛買的是裙子。


    午飯是在外麵吃的,迴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睡時間。


    吉娜放下東西就準備出門:“我去學校給你們報名,你們幾個在家要乖。”


    四個人齊刷刷地站成一排:“知道了。”


    吉娜出了門,機器人給孩子們端來點心和果汁。


    “我們等會去花園好不好。”


    桑榆一開口,景戰就知道她要幹什麽。昨天她說的,要在花園挖塊地方種菜。他很簡單,桑榆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孟心愛不想去,嘀嘀咕咕道:“花園有什麽好玩的,曬黑了怎麽辦?”


    最後,孟慶虎陪著孟心愛去午睡,景戰陪著桑榆去花園。


    等到吉娜給幾個孩子在學校報了名,迴到家,就聽見院子裏一陣歡聲笑語。


    她從前院看不見後院,隻在屋裏對著後麵喊:“心愛,你們在幹嘛?”


    “媽媽,我們在種菜。”


    聽見孟心愛的聲音,吉娜就放心了,她今天跑了一天,實在太累了。先上樓泡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才下樓去後院找四個孩子。


    “哥哥,這是我種的,你給我插上牌子。”這是孟心愛的聲音。


    “好的,你等著。”


    一陣敲擊聲,這是孟慶虎的聲音。


    吉娜嘴角含著笑,一路尋聲往後院走。


    她家的後院,有假山和涼亭,還有循環流淌的泉水,很是漂亮。


    轉過假山,她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她看見了什麽?


    一大片的仿真綠植被拔出,亂七八糟堆在假山的邊上,四個孩子,泥人一樣站在一片被挖過的土地。


    吉娜強自鎮定心神,臉上的笑都要維持不住了:“孩子們,你們在做什麽?”


    “媽媽,我們在種菜,你快來看看。”


    孟心愛歡天喜地跑過來,腳下一滑,一雙滿是汙泥的小手就印在了吉娜剛換的新裙子上麵。


    “媽媽,你快看,這是我種的青菜。”


    高興的孟心愛根本沒管媽媽的衣服,興奮地拖著吉娜往泥地裏跑。


    吉娜的鞋陷進一片泥沼裏的時候,她看著一塊地分成四份,每一份上麵都插了一個牌子,孟慶虎、孟景戰、孟桑榆、孟心愛。


    桑榆大約是知道闖了禍,她退後幾步,站在景戰身後,悄悄露出一張小臉看著吉娜。孟慶虎的臉有些紅,他是知道不應該在花園種菜的,可他是被倆個妹妹逼的。


    等到孟延軒迴來的時候,花園裏已經多了第五塊菜地,上麵插了個牌子“吉娜”。


    “延軒。”


    吉娜的臉還帶著潮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赤-裸的腳往後蹭了蹭。


    雖然大家都在花園的假山邊洗鍋了,身上還是滿是泥點。


    “你們這是?”


    吉娜笑笑,神情有些勉強:“我帶著孩子種了幾塊菜地,其實,其實花園長那些假的花草,還不如種點菜比較實惠呢。”


    孟延軒沒說話,他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點了點頭,就進屋了。


    吉娜忙迴頭給四個孩子使眼色:“快,進屋去洗澡換衣服,馬上下來吃飯。”


    孩子們赤-裸的小腳踩在地板上,一路帶著小腳印,孟延軒的眉梢跳了跳,看著帶著一臉討好笑的吉娜,他有忍住了。


    孟家的飯菜很簡單,都是基地供應的米糧和蔬菜,換各種花樣不加調料也是一個味道。


    不過吉娜手巧,她特意將孟延軒朋友送的牛肉給切成薄片,一人煎了一片,陪著荷包蛋和麵餅,夾上生菜做成漢堡的模樣,孩子們很喜歡。


    “我已經給孩子們報過名了,虎子和景戰去兒童班,桑榆和心愛去幼兒班。你們上學要乖乖地哦,明天爸爸媽媽送你們去上學。”


    孟延軒看了四個喜笑顏開的孩子一眼,隻輕輕“嗯”了一聲。


    可能是上午一起逛街,下午一起種菜的情分,孟心愛也沒那麽排斥哥哥姐姐了,她興高采烈地和哥哥姐姐們對於去學校的事情提了好幾個問題。


    就連景戰都一連提了幾個問題,他不是怕不適應學校,他是怕桑榆太小,會不會被人欺負。


    桑榆咬了口盜版漢堡,心裏琢磨,景戰哥哥這麽不相信我呢?我會被欺負嗎?


    孟心愛在桌子下麵踢了踢腳:“誰要是欺負桑榆,我就讓哥哥打她。”


    吉娜很高興幾個孩子能玩到一起,卻還是輕聲細語道:“打架是不對的哦,如果有小同學欺負我們,就去告訴老師好了。”


    桑榆抬頭道:“爺爺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是犯我,一拳就行。”


    吉娜看看一本正經的桑榆,這就是老人帶的孩子啊!真是,怎麽能這麽教孩子呢!


    吉娜咳嗽了一聲:“那你要是打不過別人呢?”


    孟桑榆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找哥哥們打他。”


    看著兩個不停點頭的哥哥,吉娜有些心塞,她連忙給孟延軒使眼色,讓他說說孩子們,打架是不對的。


    吃完漢堡的孟心愛站到了椅子上,一拍桌子:“如果,哥哥們也打不過,我們就找爸爸。”


    吉娜:……


    孟延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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