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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漸漸深了,雪漸漸小了,可風卻絲毫不減威力。千靈看他們都在休息,便守在了洞口外麵不遠,謹防山中未開智的野獸。


    “你不睡?”祁楚靜靜的走了過來坐在千靈身邊。


    “不累。”


    “還在生氣?”


    “沒有。”


    “冷嗎?”


    “不冷,多謝三殿下關心。”


    “還說沒生氣?”祁楚不禁好笑。


    “就是沒有。”千靈依舊賭氣。


    “你認識止水?”


    “怎麽了?”千靈警惕。


    “沒有,看你這麽維護她。”


    “我隻是看不慣那個欺,誒,你笑什麽?”


    “沒有。”


    “你剛剛明明在笑,我都看到了。你是在笑我自己臭脾氣欺負別人還在罵別人,對不對?”千靈氣早消了,嘴角也跟著笑起來。


    “沒有。”


    “三殿下,你太不老實了。”


    “噓,小聲點。”


    千靈瞅了瞅裏麵,“噢。”


    “幹嘛?”千靈的身體僵了一下。


    祁楚取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千靈身上,“冷。”千靈心頭一動。


    “蛇可是冷血的,不怕冷。”千靈頗有“傲氣”的說著


    “鮫人族是我的母族。”祁楚淡幽幽的說著,一字一句隨著雪覆而散,可卻都落在了千靈心上。千靈十分懊惱,自己說著什麽瞧不起鮫人族不就是瞧不起祁楚的母族嗎,況且祁楚的母親自他小便離了人世,這,這,千靈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怔怔的看著祁楚,祁楚看著雪,神色淡漠,仿佛與自己毫無關係,千靈的心緊著,隻想著為祁楚撫平心中的傷疤。千靈覺得自己似乎從沒有過這樣的感情,且麵對天族的人,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自己心中一直隱蔽的感情。


    “怎麽了?這麽看我?”祁楚微微笑著。


    “三殿下,你說兩者道不同,一是世間妖道,二是世間認為正道,能在一起嗎?”千靈莫名有些癡了。


    “你認為那是正道嗎?”祁楚反問。


    千靈搖搖頭,“自是心中為正方為正。”


    “你是九重天最尊貴的天尊的徒弟,是掌管世間山水的山河神的義女,知道嗎?”


    “知道了。”千靈聲音有些淒啞,像是被風嗆住了嗓子,眼淚硬是被忍了迴去。


    祁楚沒有說話,隻是怔怔的看著這夜間飛雪。很多人驚豔於初晨一覺醒來的白雪,誰還想著夜間的雪呢?能一夜想著等一場夜雪的人,不知心中有多少的悲涼,洞內燃的火光微弱的遙映了一些在洞外,裏麵有一雙憂泣的眼睛正呆滯著隱藏自己的心緒。


    “眯一會兒吧,明天還有的累的。”


    千靈抿了抿嘴,慢慢的靠在祁楚肩上休息,就讓自己再多貪戀一下吧。


    嘶,嘶,嘶。


    “怎麽了?”


    “我聽到這周圍有蛇的聲音。”千靈趕忙振起精神。


    嘶,嘶,嘶。


    “小千靈,怎麽了?”彥清舉著火把從洞內出來。


    “有蛇。”


    一行人都醒來,仔細聽著。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自己睡不著,也要吵別人,”


    “可淼,不得無禮。”長林斥責了一句,可淼便小聲嘟囔了一句,“也沒看到哪裏有蛇。”


    “彥清,這是幻蛇的聲音。”


    “大家都要當心,幻蛇最是能蠱惑人心,這種蛇最易隱藏,不過半米長,能隨時變幻身上的顏色,且隻在晚上出沒,就是爬到身邊也很難發現。被咬的人就會陷入自己的心夢而死。”


    “今晚上大家都先別睡了,反正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蒙亮了。”


    “大家先在裏麵待著吧,動作輕聲些。這裏麵的幻蛇似乎不止一條。”千靈仔細聽了聽了蛇爬動的聲音。


    “有你們說的那麽玄幻嗎?那為何隻有她聽到有蛇的聲音,而我們卻聽不見。”千靈裝作沒聽見一般。


    “止水,你去把那邊堆的柴火拿一些過來吧,把火燃大些。”可淼又安排上了止水。


    “是。”


    “止水姑娘我和你一起去吧。”千靈說著,也懶得同可淼做些無謂的爭執。


    “可淼,你若再如此,就不要怪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長林把可淼叫到一旁壓下聲音斥責。


    “長林哥哥,她有什麽好的,一個小小的鯉魚精,哪裏配的上你?”


    千靈聽著一條幻蛇慢慢爬到了自己腳下,千靈露出自己的尾巴,瞬間又收了迴去,怒瞪了一眼,幻蛇便迅速逃走,幸虧還是開了些靈智的小蛇,知道老大是誰,千靈洋洋得意的笑了笑。


    “拿這一點兒就夠了,走吧,止水姑娘。”


    “小千靈,你瞪蛇那一下,可兇了,把我和祁楚都嚇一條。”彥清附耳對著千靈說。


    “那是,我可是蛇裏的老大。”千靈十分得意。


    約莫過了有一個多時辰,雪慢慢止住了。


    “天亮了,我們繼續上山吧。”


    “長林哥哥,我們還要走多久啊?”


    “走了一半。”


    “再往前就是迷陣了,出了迷陣就是半山了。”止水在一旁勸慰。


    “彥清,這個迷陣裏麵條條路長的都一樣。”


    “這個迷陣一共有十個洞口,隻有一個洞口是出口。”


    “那我們兩個人去一個,若發現出不去便又折迴這裏。這樣更快。”


    “不行,”彥清立馬否定了千靈,“十個洞口裏麵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怎麽能分開?”彥清說的有些急切。


    “不如你們三人同行吧,”長林在一旁說到,


    “既然一起來的,便一起走吧。”祁楚話音剛落,可淼就急忙點頭“是啊,是啊,長林哥哥,一起,一起吧,止水她法術那麽弱,你又,”長林瞪了一眼,又看了看止水,欲言又止,彥清捅了捅千靈的背,“嗬嗬,我沒問題,那就一起吧,死了也能拉個陪葬的嘛。”


    “你說什麽呢!”可淼指著千靈的鼻子,“有你這麽說話的嘛!”


    “你有罵我這功夫,不如想想辦法怎麽能一次選到對的那條路。”千靈調皮的對著可淼吐了吐舌頭。


    “跟條蛇一樣,整天呲舌。”


    “我就吐,我就吐,你管我。哼!”


    “好了,兩位姑娘別鬧了。”止水在一旁開交。


    “你們想出來了嗎?選那條?”千靈走過去看著三個大男人對著一個有屏障的洞口看來看去。


    “毫無頭緒。”


    “彥清,我們開陣的時候你是說下麵的陣法也有上山的十條路對應十個陣法?”


    “是。”


    “那我們開的是第幾個陣法?”


    “第七個?”


    “確定?”


    “確定。進藥山的路就有一個,對應第一個陣法,來的時候,查了成功開過陣法的人數,每開一次,陣法就會順時針轉動一次,我們剛好是第七個。”


    “那我們就選第七條路。如果猜的沒錯的話,其實每條路都可以走向半山,這是山路一定是蜿蜒的,出半山的洞口隻有一個,所以每條路走到最後其實都隻有一個出口。所以我們隻要開了一條路,無論走哪一條路都可以出去。”


    長林在一旁不禁暗自讚歎。


    千靈走到第七個路口前,輕輕碰了碰,透明的屏障有些凹了進去,再用手抹了抹,凹的地方又消失了,像畫畫一樣,畫錯了,又用其他顏色改了上去。


    “彥清,你還記得山下的陣圖是什麽樣的嗎?”


    “記得。”


    “過來畫上。”


    彥清有些疑惑,“試試嘛,萬一呢?”


    當陣圖完全畫好在屏障上的時候,屏障真的就慢慢消失了。


    大家都有些驚訝住了,以為這洞口定有什麽靈巧機關,沒有想到將這幾樣連在一起。


    “進來呀,你們愣著幹什麽?”


    可當進到長林一行時,洞口卻又封住了,千靈打了打手勢比了比六。長林領會道謝,便去了第六個洞口前。


    洞內的路昏暗無比,祁楚走在前麵,彥清在後麵,千靈被護在中間。


    “小千靈,這路這麽暗,你到是可以吐個火呀。”


    “你發神啊,我吐火,你拿手接著呀!燒死你。”


    “噓,”祁楚摸著岩壁越來越幹,用手敲了敲,就有岩灰落下來。


    “怎麽不走了?”彥清在後麵小聲的詢問。


    “沒事。”


    再往前慢慢走了一截路,終於看到前麵有些許的亮光,幾人都加快了步伐。


    “天哪。”千靈站在兩人的中間,不自覺的有些顫栗。


    中間有一棵須四五人合抱的枯樹,看上去全是幹脆的樹枝,樹下衍生了無數的根蔓,根蔓順著周圍的岩壁向上伸長成立體的方形,方形又往上伸,錯落的疊加,遍布四周的岩壁之上。每個方形裏麵都有一具屍體,有的早已成枯骨,有的還殘存血肉,往上看,彥清和祁楚倒顯的還鎮靜許多,彥清還數了數有七十多具屍體。


    “你們,你們倆知道,知道這是什麽嗎?”


    祁楚和彥清兩人倒是大膽的向那棵在中心的枯樹走去。


    “誒,你們。”千靈緊跟著上去。


    祁楚和彥清對著這棵枯樹來迴仔細打探,千靈鎮了鎮精神,站在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的岩壁都被棺材緊緊圍著,唯一的門也是由這棵老枯樹的根蔓形成的。


    “彥清,你知道這是什麽?”祁楚問著仔細在這枯樹上摸來來的彥清。


    彥清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棵枯樹早已是枯死了的,可這兒樹上剩下的幾根枝幹明明已經幹脆了,可依舊是堅硬無比。


    “千靈,你知道,”彥清話還沒落地,彥清和祁楚這次才是心裏一怔。


    千靈雙眼無神,跪在地上,根蔓緊緊的纏在千靈身上。二人呆了一下,連忙過去,千靈依舊毫無反應,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祁楚,現在怎麽辦?”


    “你不是會醫術嗎?先看看千靈有什麽其他的異常沒有。”


    彥清仔細為千靈把著脈,氣息平穩,還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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