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他們要打,便讓他們打去吧。”梁墨見暗衛來了,便放鬆警惕退到一邊,欲將劍收起,卻不想他身後有支軟劍突然抽過來,眼看著就要刺到他脖子上。


    “小心!”


    蘇玉大喊一聲,來不及多思考,右腳一蹬飛身過去,將梁墨推開,自己左邊手膀卻被軟劍刺中,劍尖劃破衣服和皮肉,發出“刺啦”一聲,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裏麵骨肉清晰可見。


    “蘇玉!”梁墨站穩之後轉身過來,看到蘇玉手膀上鮮血直流,整個袖子都染上血跡,連忙上前將她扶住,然後對暗衛下令道:“殺!”


    黑衣人和護衛、暗衛一起進攻,沒過多久就將紅衣刺客們全部拿下。


    蘇玉看向那些黑衣人和紅衣刺客,然後抬頭看向梁墨,眼裏有幾分疑惑,隨之又變得了然。


    她低頭看了一眼膀上的傷口,一下子暈倒在梁墨懷裏。


    “蘇玉!”昭陽郡主趕過來,恰好看到蘇玉倒下,她趕緊跑到蘇玉身邊,看到蘇玉肩膀上的傷,她著急地哭了起來。


    “府醫!快叫府醫!”梁墨大聲命令,一個護衛連忙跑出去叫府醫,其餘人開始收拾殘局。


    靖南王走過來,看見自己兒子女兒對這個書生很是關切,便問道:“他是何人?”


    梁墨迴答:“迴父親,這是兒子在詩會上結識的好友蘇玉,今日邀她來赴宴的。”


    “查過了嗎?”


    “派人查過了,就是一個世代行醫的,今年進京來參加春闈。”


    “嗯,還不錯。”靖南王仔細打量著蘇玉的臉,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他叮囑梁墨幾句之後,便離開大廳去後院查看靖南王妃的情況。


    不一會兒,府醫提著藥箱被護衛拎著疾跑過來。


    “世子爺,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快給她看看!”


    府醫見梁墨懷裏抱著一個男子,猶豫了一瞬,連忙查看傷勢,檢查完後小心翼翼地迴話:“迴世子爺,這位公子的傷口太深,但還好沒有傷及筋脈,沒有生命危險,您......”


    “那怎麽會暈倒呢?”昭陽郡主哭著質問,滿眼擔憂地看著蘇玉,“會不會......會不會是劍上有毒......”


    府醫搖搖頭,也感到非常疑惑:“劍上無毒,傷得也不嚴重,為什麽會暈倒呢?”他皺著眉頭嘀咕道。


    梁墨一把抓住府醫衣領:“你是府醫還是我是府醫?連人受傷是個什麽情況都診不出來!要你們有何用?”


    府醫被嚇得心驚膽戰,連忙跪地磕頭:“世子爺恕罪!”


    說話間,蘇玉慢慢睜開了眼睛。


    昭陽見她醒了,破涕為笑:“醒了,蘇玉,你終於醒了!”


    梁墨也連忙查看蘇玉的情況。


    蘇玉抬眼看了一圈,發現自己又躺在梁墨懷裏,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護衛、丫鬟、家丁的麵,她的臉刷一下就紅了,連忙從梁墨懷裏起身。


    肩上傷口被扯了一下,疼得她皺起了眉頭。


    昭陽郡主連忙扶住她:“蘇玉,小心傷口。”


    蘇玉退後一步,躲開了昭陽郡主的手,一隻手扶住自己肩膀,向二人說道:“小人傷勢並無大礙,無需勞煩世子殿下和郡主。”


    說這話時,蘇玉語氣和神情中帶著幾分疏離。


    昭陽郡主有些急了,連忙說:“沒有大礙你怎麽會暈倒呢?讓府醫先給你治療吧。”


    蘇玉搖搖頭:“家父即是大夫,迴去讓他拿藥包紮就好了。世子殿下看來還需要收拾殘局,蘇玉就先告退了。”


    說完,她沒有看梁墨的表情,頷首致意之後便轉身走出大門,頭也不迴地離開了王府。


    梁墨站在原地,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隻一直目送著蘇玉離開。


    府門口,蘇玉的小廝站在馬車旁邊焦急地等待著,其他參加宴會的人都走了,怎麽自家公子還沒出來呢?


    正當他著急時,蘇玉就從大門走了出來。


    小廝連忙跑過去:“公子,公子,聽說王府裏麵進刺客了,您沒事吧?”


    蘇玉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


    小廝見她右手扶著左手膀,才發現她受傷了。


    “公子!您受傷了!”他趕緊扶住蘇玉,將她扶上馬車,然後駕著馬車往醫館趕去。


    蒲敘知道今日蘇玉要去靖南王府赴宴,擔心她看到靖南王後會壓不住心底的仇恨,在給人看診時都有些心緒不寧。


    馬車很快停到醫館門口,小廝將蘇玉小心翼翼地扶下來,進到醫館裏。


    他們一進門,蒲敘就看到了蘇玉肩膀上的傷。


    “這是怎麽迴事?”


    蘇玉沒有停留,直接穿過醫館大堂和內室,迴到隱心院自己的房間裏。


    蒲敘連忙拿著藥箱跟在她後麵,並囑咐小廝不要讓其他人進公子房間。


    關上房門,蒲敘一邊為蘇玉處理傷口,一邊詢問:“怎麽迴事?不是去生辰宴嗎,怎麽還受傷了?你是不是對他動手了?”


    蘇玉搖搖頭:“今日宴會上,突然出現刺客,不小心被刺客用劍劃傷了。”


    “刺客?”蒲敘有些不理解,“那刺客不是......”


    他壓低聲音:“不是你們找的嗎?怎麽會把傷你?”


    蘇玉咬著牙忍受肩上傷口傳來的刺痛,低聲迴答:“她想殺的是梁墨,我......我把他救下了。”


    “你先把衣服褪下來,傷口太大了,要先清理,再縫合。”


    蒲敘轉過身,蘇玉解開衣帶,將左邊整個肩膀和手臂全部露出來。


    “好了。”


    蒲敘拿出一壺白酒,將縫傷口的工具放進托盤裏,用酒泡著,然後將酒壺對著蘇玉的傷口。


    “很疼,你咬著這個。”他將一塊疊好的毛巾遞到蘇玉麵前。


    蘇玉接過毛巾放進嘴裏咬著。


    鋪敘咬咬牙,將壺中的白酒悉數倒下,淋在血淋淋的傷口上。


    蘇玉疼得全身忍不住顫動起來,整個臉都皺到了一起,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右手抓在左手胳膊上,骨節都白了。


    衝洗之後,鋪敘將托盤裏的工具拿出來,一針一針穿透皮肉,像縫衣服一樣將傷口縫合好。


    每縫一針,蘇玉都要忍受著巨大的煎熬和痛苦。


    縫好之後,又將草藥敷在傷口上,用紗布一圈一圈將傷口包紮好。


    等到全部處理完時,蘇玉臉上已經血色盡失,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蒲敘心疼地看著蘇玉,別人家的女兒都是錦衣玉食,泡在蜜罐裏,稍微有個磕磕絆絆爹娘便心疼得不得了,可她,不管什麽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麽,都隻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她,原本也是被爹娘捧在手心裏的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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