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廣播裏傳來叫號聲,蕭景輝精神一振,立刻扶起田麗雲,陪著她走進診療室。


    麵對醫生,他先是禮貌地頷首致意,隨後便開啟了“信息輸出模式”,將車禍發生時那驚心動魄的瞬間詳細描述:


    車子如何被突然撞擊,田麗雲身體怎樣向前傾,額頭磕在方向盤上的角度與力度,種種細節,事無巨細,說得繪聲繪色,隻為醫生能精準把握病情。


    醫生邊聽邊點頭,在病曆本上飛速記錄著,接著便開始進行初步的體格檢查,用專業的手法輕觸、按壓田麗雲的額頭,詢問著觸感與痛感。


    從診療室出來,便是一係列檢查“流水線”,ct室門口,蕭景輝耐心地陪著田麗雲排隊等候,


    期間,為了緩解她的緊張情緒,他搜腸刮肚地講起生活中的趣事,那些幽默詼諧的過往點滴,逗得田麗雲不時展顏輕笑。


    輪到檢查時,他細心叮囑田麗雲不要害怕,機器運作隻是正常流程,隨後守在門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緊閉的檢查室門,


    雙手不自覺握緊又鬆開,滿臉的焦慮與期待。


    核磁共振室、腦電圖室……


    一處處輾轉,蕭景輝始終如影隨形,每一項檢查的注意事項他都提前問清,認真轉達給田麗雲,檢查過程中又時刻關注著室內動態,確保萬無一失。


    漫長的等待與檢查過後,終於拿到了所有的檢查報告,他迫不及待地陪著田麗雲再次找到主治醫生。


    醫生接過報告,逐頁翻看,神情專注而平靜,隨著目光在紙張上的移動,蕭景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緊緊盯著醫生的麵部表情,試圖從中捕捉一絲端倪。


    良久,醫生抬起頭,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用沉穩有力的聲音說道:


    “還好,沒有大礙,隻是額頭受了一點輕傷,迴去注意休息,這幾天傷口別沾水,適當冰敷一下,緩解腫痛就行。”


    蕭景輝聞言,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臉上綻出劫後餘生般的欣喜笑容,


    他拉著田麗雲的手,連聲道謝,那誠摯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而後便帶著她,步伐輕快地走出醫院,準備開啟細心嗬護她康複的日子。


    醫院那扇寬大而冰冷的自動門緩緩開啟,裹挾著一股混雜著消毒水刺鼻氣味與嘈雜人聲的氣流撲麵而來。


    蕭逸辰滿臉焦急,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順著鬢角不斷滾落,他的手臂如同堅實的鐵箍,緊緊環繞在秦美豔的腰肢兩側,幾乎是半拖半抱著她往裏疾步前行。


    秦美豔呢,腳步虛浮得厲害,每邁出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身子搖搖晃晃,像在狂風巨浪中漂泊的孤舟,隨時都可能傾覆。


    才剛踏入醫院那光潔卻涼意沁人的大廳,秦美豔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可怖,毫無血色的嘴唇猛地一哆嗦,


    原本黯淡失神的眼眸中瞬間溢滿了驚恐與痛楚。


    緊接著,她雙手下意識地捂住肚子,身子像蝦米一般蜷縮起來,喉嚨裏擠出痛苦的低吟,那聲音微弱卻揪人心肺。


    還沒等旁人反應過來,一抹刺目的鮮紅順著她的褲管蜿蜒而下,在慘白的地麵上洇出幾朵觸目驚心的“血花”,血腥味兒悄然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這突發的狀況嚇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駐足,蕭逸辰更是肝膽俱裂,他嘶吼著“醫生,快來人啊”,


    聲音因為極度的慌張而變得沙啞、尖銳,打破了醫院大廳原本還算有序的嘈雜。


    幾個醫護人員聞聲,推著擔架床一路小跑著趕來,動作麻利又專業,小心翼翼地將秦美豔安置其上,而後風馳電掣般朝著急診室奔去,


    蕭逸辰則喘著粗氣,腳步踉蹌地緊跟其後,眼神一刻也不敢從秦美豔身上挪開,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別怕,別怕”,


    可那顫抖的聲音分明泄露了他內心深處的驚惶與無助。


    急診室裏,白色的燈光亮得晃眼,各種醫療儀器發出單調又急促的蜂鳴聲,醫生和護士們迅速圍攏過來,拉上了隔絕外界的布簾。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煎熬著蕭逸辰的心,他在門外像隻困獸般來迴踱步,雙手不停地揪著頭發,


    眼睛死死盯著那緊閉的急診室門,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它,知曉裏麵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門終於緩緩打開,一位神情略顯疲憊但目光沉穩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輕輕歎了口氣。


    蕭逸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手死死抓住醫生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問道:“醫生,她怎麽樣了?”


    醫生抬眸,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用盡量平和卻依舊沉甸甸的聲音說道:“秦女士,她這是懷孕2個月了,不過很遺憾,她流產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將蕭逸辰震得呆立當場,他的嘴唇微微開合,想要說些什麽,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眼眶瞬間紅透,淚水不受控製地洶湧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那冰冷的地麵上。


    而此時,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的秦美豔,聽到醫生這番話,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空洞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淌出,浸濕了枕頭。


    她的雙手無力地搭在身側,那原本或許正孕育著新生命的腹部,此刻隻剩下鑽心的疼痛和無盡的悲涼,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徒留她在這滿是消毒水味兒的慘白病房裏,獨自吞咽著這份命運給予的殘酷苦果。


    病房裏潔白的床單被罩猶如新雪,平整而又略顯生硬地鋪展在病床上,


    秦美豔宛如一隻折翼的倦鳥,無力地半倚半躺在這方小小的“白色孤島”上。


    她的發絲肆意淩亂,幾縷濕漉漉的發梢還黏在汗津津的額頭上,其餘的則像雜亂的水草,散落在枕邊,透著一股子狼狽與無助。


    原本粉嫩的臉頰此刻仿若被抽幹了血色,慘白得近乎透明,能清晰瞧見皮下淡青色的血管脈絡,恰似一張脆弱易碎的薄紙。


    眼眶周遭是一圈醒目的紅腫,那是接連遭受厄運打擊、肆意痛哭後的鮮明印記,眼皮也因過度的哀傷與疲倦,沉甸甸地耷拉著,


    偶爾抬眸,眼眸中滿是空洞與絕望,往昔的靈動神采已消失殆盡,整個人憔悴得仿若被暴風雨連根拔起、


    肆意踐踏後的嬌花,失卻了所有的生氣與鮮活色彩,徒留衰敗和哀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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