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交給宋摘星去辦,還是能放心的,雲湛左右看了看,便返迴到包廂,見南昭站在拍賣台上,正小心翼翼地打量樓下的人群,模樣認真,像是好奇寶寶似的。


    他走過去,也學南昭的動作,跟南昭肩並肩地趴在圍欄上,視線跟到一處,片刻後側頭看向南昭,輕聲介紹說:“一樓拍賣台下邊的櫃子裏都是今晚要拍賣的寶貝。”


    “寶貝?”南昭驚訝了,這裏不是萬花樓嗎?今晚不是花魁春江的初夜拍賣嗎?怎麽還有寶貝可以拍賣?這倒是新鮮——


    見南昭感興趣,雲湛也來了興致,轉身坐到看台上的座椅上,慢慢解釋說:“我忘了跟你介紹,這萬花樓的幕後老板是盧揚王,也就是皇上的親叔叔安聿,平日裏就是個無所事事的逍遙閑王,最是會玩,這家青樓便是他的得意手筆。”


    “其實說白了,就是盧揚王腦子比較瘋癲,不想正了八經地做生意,一家店涉及的服務恨不得概括成一百家,朝裏不少重臣都常常批評他不務正業,不守規矩。”


    “像是今晚上的拍賣,本來是萬花樓的主場,但是他非要別出心裁,要再搞些別的,最後到頭來跟四不像似的,不過奇招有奇招的妙,那些奇''淫技巧倒也算是有新鮮,也算是大家賣他的麵子吧,所以時常會照顧著生意。”


    “原來如此,我說怎麽一進門就感覺到這裏古裏古怪的,跟其他青樓的風格不太一樣呢,”那盧揚王安聿倒真是有才之人,很有創意啊,這不就是現代高端會所的雛形嘛~


    雲湛聽到南昭的話,立刻歪重點:“你還去過別的青樓?”


    還不待南昭迴答,雲湛自先反應了會兒,緊接著自問自答說:“好吧好吧,我忘了趙家的今天就是你打拚下來的。”


    如此,小丫頭女扮男裝去青樓談生意是很正常的時候,隻是他內心多少有些不舒服,這猜到是一迴事,現在親耳聽到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雲湛閉了閉眼,努力壓下心中那股酸意,轉移話題說:“剛才我讓摘星去做準備,一會兒你隻要看好戲就成,我——”


    本來他還想說若是小丫頭喜歡什麽東西,那就拍下來,他會付錢的,隻是轉念一想,小丫頭貌似比他有錢多了~


    雲湛:略微紮心啊——


    南昭沒吱聲,隻是點了頭,表示自己明白,其實她從剛才進門到現在一直在思考問題,或者說在權衡利弊。


    今天白天的時候,她接受雲湛的邀請來這個拍賣會,目標就是要推波助瀾,希望接下來的劇情按照元本的劇情那樣發展,最終目的是希望搞死連大正,但是到了這會兒她又有些猶豫了。


    原身當年懵懂的不行,最後好不容易恢複“清醒”,那會兒原身貌似對連大正沒有特別的仇恨或者說想法,大多的情緒都是針對連曼曼的,所以說她現在覺得連大正很煩人,動了要斬草除根的心思,會不會不是原身的真正心願呢?


    想到這裏,南昭更加糊塗了,腦子就像是進水了似的,迷糊的不行,最後實在想不明白,便湊到雲湛的身邊,直言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對連大正啊?”


    連大正到底是原身的親生父親,當年出於自私自利的心理,所以才會想要拋棄原身,但那其中也不完全是連大正的心理,其中還有連曼曼的從中作梗。


    如此一來,連大正罪不至死?


    雲湛剛才一直沒敢跟南昭多說話,就是看出來南昭好像有心事,正思考問題呢,但是他是真的沒想到南昭糾結的問題竟然跟連大正有關!


    他以為剛才自己試探後得到的話就是南昭內心的意思了,結果現在她告訴他不是,她自己還糾結呢,這不是耍他嘛,他可是已經授意宋摘星搞事情了,這會兒再攔截已經晚了。


    雲湛心下一沉,轉念一想,既然南昭問他,那就是心裏有數,但是還沒下定決心,於是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說:“如果我是你,自當是跟連大正決裂,再不過問連大正的任何事情,同時告知天下,連大正過去的惡行。”


    安國縱使是以孝治天下,但是孝從來不是盲孝,更不是是非不分的愚孝,所以他剛才說的話到全國哪裏都是通的。


    過去的惡行嗎?


    南昭若有所思地思考著連大正過去對原身和連趙氏的所作所為,當年若是連大正能發揮一家之主的威懾力,震住連曼曼,或許原身和連趙氏能跟連家人一起進京城,那樣的話,大家的命運都會發生改變。


    若是當年連大正還能保持初心,不在京城花天酒地,而是當連家在京城站穩腳跟後,便去葛家村接連趙氏團聚,那麽連趙氏的生活也不會那樣艱辛。


    其實歸根結底,原身和連趙氏的悲劇,從十年前被連家人拋棄的時候就確定了,始作俑者中連家人一個都跑不了,而連大正尤其可惡。


    撥開雲霧見月明,她思路捋清楚了!


    南昭想明白後,側頭看向雲湛,笑著說:“我想明白了,連大正不值得,所以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跟我無關!”瓏瓏


    今晚上不管連大正是生還是死,都是無所謂的,她看熱鬧就是了,隻不過連大正若是沒死的話,日後終歸是一樁麻煩事,她不得不幫著連趙氏出一口惡氣!


    雲湛暗暗鬆了口氣,他還真是怕南昭轉不過彎兒來,要是突然聖母起來,他就真的招架不住,也裏外不是人了——


    接下來南昭跟雲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而且多半還是雲湛主動打探她的興趣愛好,她選擇性地迴答了一些,不多時就到了拍賣會的時間。


    三樓作為高級區,拍賣會的流程表早就有小廝送了進來,所以南昭知道今晚拍賣會的重頭戲,也就是花魁春江的初夜拍賣被放到了最後,前頭都是些比較稀奇,烘托氣氛的小玩意兒。


    南昭看了一會兒便興致缺缺了,偏生雲湛這時候還有事外出了,整個包廂就隻有她一個人,也是夠無聊的,早知道就將巧兒那丫頭一起帶來好了,那樣的話現在就不會這樣無聊了——


    這拍賣會是真的瞎搞,拍賣不好好拍賣,中間竟然還穿插著表演節目,有歌舞表演也就罷了,竟然還有相聲戲劇和評書,搞得跟春節聯歡晚會似的,也是夠花花的。


    最令南昭無語的是很多人都特別捧場,樓下的人們歡唿喝彩聲此起彼伏的,因為南昭自己觀看過的表演便數不勝數,所以對這古代的表演節目大都不感冒。


    就這樣,沒一會兒,南昭就哈欠連天了,到了快半夜的時候,那眼皮子都睜不開的感覺。


    因為從樓下傳來的聲音太過嘈雜,南昭被吵了一個多時辰了,所以這耳朵早就麻木了,直到雲湛靠得很近了,她才反應過來。


    南昭側頭一看,無語地說:“你幹嘛去了,這麽長時間?我都困了——”


    見南昭的模樣像是小貓一樣,還毫無顧忌地在他麵前抻懶腰,雲湛笑著摸了摸南昭柔軟的發頂,解釋說:“剛才摘星來找我,去看了會兒熱鬧。”


    “對了,連大正來了,此刻就在一樓左側第四間包廂裏,”雲湛頓了頓,想到南昭之前的猶豫,又說,“摘星之前被連大正訛了一筆錢,所以——”


    “所以一會兒連大正也許會搞事情?”南昭瞬間精神了,雖然不知道宋摘星為什麽會被連大正訛錢,但是一會兒有好戲看就是了。


    雲湛怕南昭誤會,便解釋說:“我中午去找你的時候,路上被連大正攔住了,後來正好摘星路過,我就將麻煩踢給了摘星。”


    “許是摘星會錯意了,以為——以為我是要照顧連大正,所以才會給了一大筆錢。”


    他剛才就是忙這事兒去了,隻是那連大正太會躲藏,竟然抄了小路來萬花樓,他這才耽誤了跟小丫頭相處的時間。


    南昭無所謂地表示:“不妨事,本來就是來瞧熱鬧的,這樣更好。”


    那連大正仗著連曼曼在京城百姓心裏的吉祥物地位,各種作威作福,作死也是慣了的,今晚連大正到底會遭遇什麽,南昭表示她期待著——


    大約兩刻鍾後,這場拍賣活動終於到了重頭戲的時間,說開場白的還是那個司儀,是個挺精致耐看的女人,目測年紀該有四十多歲了,奈何人家保養得好,麵容上也沒有皺紋,所以稍微打扮打扮還挺像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的。


    南昭站起身,再次走向包間裏的露天看台,其實更像是房間裏的陽台,她倚在圍欄上,仔細聽著那個女人的話,先頭大概是介紹春江的來曆,隨後是特長,最後著重敘述了春江傾國傾城的外貌。


    這時候雲湛湊了過來,指著一個方向,說:“看對麵二樓的正中間,春江在那個房間裏。”


    南昭聞言奇怪地看了一眼雲湛,覺得這人挺奇怪的的,幹嘛要打聽春江的休息室?莫不是跟裏的劇情一樣,見異思遷了?


    “怎麽這麽看著我?”雲湛傻了,他可是特意幫小丫頭問的,畢竟從一開始小丫頭就對萬花樓的事情特別感興趣,所以他才會將各種事情都特意打聽了下。


    雲湛覺得南昭的眼神不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便解釋說:“我可都是為了你啊,你不是對萬花樓的事情感興趣?還有不許你以後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高興!”


    那眼神好像是看負心漢似的!


    南昭白眼一翻,不過也沒跟雲湛嗆聲,這會兒聽到樓下已經開始搶拍了,於是斜視了一眼雲湛,沒好氣地說:“都怪你,我都沒聽到規則。”


    這拍賣花魁初夜的事情,她還真是頭一次見到,著實是新鮮的很,沒聽到規則還挺遺憾的。


    雲湛:“……”


    樓下的拍賣進行的如火如荼,看了一會兒後,南昭便猜到了競價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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