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響。


    緊接著樓下傳來一陣摔砸玻璃的脆響聲,是楊美娟在無能狂怒,摔東西泄憤呢。


    南昭鳥都不鳥一下的,眸光微冷,步履堅定,且喊了陳姨跟上。


    唐父還在世的時候,雖然原身總被繼母告狀,但是原身從來就沒吃過虧,如今到了她這裏,那就更不可能吃虧了!


    “陳姨,迴頭你去家政服務公司找一個清潔阿姨幫你吧,可別累著自己。”她從唐家搬走是不可能的,若是眼睜睜看著楊美娟欺負陳姨也不行,思來想去,隻有這個辦法能夠暫時解決現狀了。


    南昭又補充道:“以後不用看楊美娟的臉色,一切有我在呢,你是我尊敬的長輩,凡事千萬別讓自己吃虧。”


    “誒,”陳姨聽了心裏更是感動了,望著南昭的背影,眼含淚花,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悄悄地長大了,已經能心疼人兒似的,想著鼻子便一陣泛酸。


    “心心你別擔心陳姨,陳姨沒受氣,隻是先生他——”她有心想要勸解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畢竟小姐有可能還不知道先生已經過世的事情,況且目前唐家的經濟狀況也有些緊張……


    走到原身的房間,南昭一手按住門把手,微微轉身看了一眼陳姨,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釋然一笑,說道:“陳姨別擔心,我都已經知道了。沒關係的,找一個清潔阿姨吧,錢的問題不要替我擔心,我可以解決的。”說著右手輕輕拍了拍陳姨的肩膀,便進了房間。


    原身的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很整潔幹淨,南昭四處瞧了瞧,發現屋內的擺設陳列也和原身的記憶一致,隻是有幾件很值錢的物件不見了。


    她心裏有數,準是唐父一死,楊美娟就到處搜刮了一圈,東西能賣就賣,賣不了的估計是楊美娟自己留著用了。


    沒準兒這會兒她到楊美娟房間裏溜達一圈,就能有不少的收獲呢。


    想到這裏,南昭不禁冷笑一聲,將外套隨手放到床上,又見陳姨將她的睡衣找出來,目光盯著她,像是要解釋。南昭一揮手打斷,說:“陳姨,你幫我熬一碗熱粥吧,我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會兒餓得不行。”


    陳姨眼含關心:“是不是胃病又犯了?吃藥了嗎?”說著就跑到房間的儲物櫃,取出了醫藥箱,幫南昭翻找胃藥。


    南昭走過去,握住陳姨的手,說:“飯後吃吧,一會兒我就在樓下用餐,去準備吧。”之後不再多話,隨手將包包扔在一旁的梳妝台上,取了睡衣,打算去淋浴間洗漱。


    打開蓮蓬頭,南昭站在水流下方,靜靜地思考,話說晚飯不能不吃,即使胃再難受也不行,不過按照原身的習慣,她肯定是不願意與劉美娟同桌用餐的,太犯膈應。


    不過南昭不會那樣做,目前唐父已死,那麽這個家就必須由她來當家,她迴唐家的第一餐不管正式不正式,都要下樓去吃,她需要借此立威。


    劉美娟可謂是南昭在這個小世界最大的敵人了,原身的意思就是想要劉美娟過得不舒服,並且在可以落井下石的時候,踩上一腳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不難,毒舌加氣人的本事,她修煉得爐火純青,日後端看劉美娟能不能接得住招兒就是!


    一個小時後,南昭洗去了一身風塵,將自己打理好後,正常地下了樓,還在樓梯上便一眼看到了坐在餐桌主位上的劉美娟。


    嗬嗬,看吧,果然如南昭所猜想的一致,劉美娟就是認為唐父給原身留了巨額遺產,想要在她麵前擺一擺繼母的譜兒呢。


    南昭慢吞吞地走過去,氣場高冷,生人勿進樣兒,劉美娟見狀,直接就聯想到剛才的事情,心頭又是一通邪火。


    隻是一想到公司那一群討債的人,便迫使自己展開笑顏,劉美娟聲音親切地說:“心心,快來坐,陳姨的手藝不錯,這頓飯就算是後媽為你接風洗塵。”說著便親手為南昭舀了一碗湯,放到原身固定的餐位上。


    “湯看起來不錯,可惜有些膩歪,”南昭一語雙關,行至楊美娟對麵的位置坐下來,又說,“你也用不著討好我,實話跟你講,我爸爸沒留財產給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可不是你這種撒謊精。”整天對著一心機綠茶,也難怪原身會如此膈應,飯吃不香也是理所當然的。


    南昭吃了一口粥,對陳姨甜笑著說了一句讚美的話,迴頭一掃視,便見劉美娟的臉有些發綠,南昭驚疑道:“不會吧?你還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爸爸去世的前一天,你見了什麽人你心裏清楚。”


    劉美娟前一天去見了相好的,這是原身死前才知道的秘密。


    在南昭看來,雖然她沒什麽證據證明唐父的死跟劉美娟有關,但是結合一下,很難說不是病床上的唐父發覺了什麽跡象,質問劉美娟的時候,被氣得心髒病發而死,這是合理猜想!


    南昭表現得一臉無辜,劉美娟看在眼裏,緊了緊手中的刀叉,火氣直衝腦門,那是再也忍不了,隻見她聲音尖細又刺耳:“唐心你血口噴人,汙蔑我就將證據擺上來,還有既然你挑開了,我就明說了,將你爸爸留給你的錢趕緊拿出來,公司裏一群要賬的等著要錢呢。”


    “你這千金大小姐自小就過得舒坦,那你爸爸欠下的債,你這個女兒總要承擔責任吧?”劉美娟一番話說出來,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口都暢快了,這口氣真是快要憋死她了!坐到對麵是什麽意思啊?小崽子是真的不將她放在眼裏,嗬,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了!


    “你叫什麽叫啊?我是唐氏的繼承人,你看到的一切可都是我的,惹得我不開心了,可以隨時將你掃地出門的。”


    南昭話音剛落,劉美娟就迫不及待問道:“你爸爸給你留遺囑了?在哪裏?給我看看!”頓了頓,又說,“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繼母,唐家的事情我有知情權!”


    “嘖嘖嘖,”一提到財產就急了,真就把自私自利刻在臉上了呢。


    南昭內心不屑,臉上也不掩飾地露出不喜之色,想到之前在浴室中的猜想。


    她又喝了一口粥,漫不經心地說道:“得了吧,什麽繼母不繼母的,你和我爸根本就沒登記,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說白了,你就是一公開的情婦罷了。”


    劉美娟臉徹底地綠了。


    “啊——”尖叫一聲,將桌麵上的碗盤全部掃落,劉美娟目光眥裂,口不擇言道,“你還有臉說我?你還是一個野種呢,生母不祥的孽種,大太太的死全都是因為你!”


    劉美娟瞪著南昭,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她最恨別人說她是情婦。


    再者情婦怎麽了?


    她劉美娟靠的是本事吃飯,況且又沒插足過,她心裏已經夠委屈了,如今的境地也全是唐大強那個可惡的糟老頭子不肯給她名分!


    南昭聞言嗤笑一聲,心情頓時就美了!


    原本沒登記這事兒估計隻有唐父和楊美娟兩人知道,原身從始至終都不知情。她也是當初從律師手裏拿到的那一部分資料,後來自己慢慢琢磨出來的,本來還不確定,沒想到竟然一下就給詐出來了,也是驚喜。


    她優哉遊哉地將瓷勺放下,目光直視劉美娟,抬眼間竟顯輕蔑:“我是我爸的親生孩子就行。


    “至於你?看在你伺候我爸多年,奉獻了身體和青春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貪心不足蛇吞象,你啊還是彎下腰扒拉扒拉地上,有沒有你碎掉的良心吧。”


    不自量力!


    劉美娟根本就不是唐家人,那豈不是隨便打發了就行?


    南昭頓時覺得身心舒暢,胃都不是那麽疼了,於是聲音愉悅地對陳姨說:“陳姨,上樓幫我拿一下平板,在梳妝台上的包裏。”


    陳姨剛想迴答,就被劉美娟的動作驚到了,隻見劉美娟手拿餐刀衝向南昭,眼睛瞪得特別大,眼白看起來很嚇人,嘴裏不停尖叫著,氣勢洶洶要殺人的模樣。


    劉美娟動作太快,陳姨身體臃腫笨拙,根本來不及阻擋,雖然餐桌夠長,不過眨眼間劉美娟就跑到餐桌一半的位置。


    千鈞一發之際,南昭抄起手邊的水杯,手腕間巧勁兒一甩,杯中的水便大半潑到了劉美娟的臉上。


    她對自己手上的力道有數,雖然隻是一杯溫開水,但是那力道足以媲美一記耳光了。


    劉美娟瞬間被澆醒,看著手中的餐刀,神色慌張起來——


    南昭不很生氣,這就是劉美娟的性格罷了,自私又有些殘障歹毒,她從原身的那些記憶裏就有了十分深刻的理解。


    這時候,南昭雙手托腮,輕描淡寫地說:“我看你這腦子裏是一點兒智慧都沒裝啊。這樣吧,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第二天早上我不想再在唐家見到你,你若是聰明的話應該明白什麽意思。”


    與此同時,南昭手指輕點了幾下平板屏幕,將聲音關閉,開了一個視頻,緊接著又似笑非笑地舉著平板給劉美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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