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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中大地上,有一支隊伍晝伏夜出。


    這是由賈詡所領導的六萬人當中,分出來的三萬人的隊伍。


    而另外的三萬人,則大張旗鼓地沿路收複洛陽,再途徑長安,收複整個涼州。


    由於之前的極速擴軍,涼州的每個城池裏都兵力短缺,賈詡隻讓副將去辦這件事情。


    而他自己,則帶著魏延,張媚娘,孟獲,祝融,偷偷潛伏到秦嶺的北嶽,準備從多條古道當中選一條作為奇襲漢中的入口。


    之所以敢於分兵,是他們沿途收到消息,周瑜即將兵進成都,吸引了不止成都的兵力駐紮在雒城,還吸引了漢中方麵的兵馬駐紮綿竹關,兩麵夾攻周瑜。


    此時正是漢中最虛弱的時候。


    對從哪條路潛入漢中,新加入的魏延有著很深的研究。


    一輪軍事會議之後,賈詡和他達成了共識。


    “軍師,我們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從子午道進入漢中,是最快捷,最有效的途徑。沒有一條路比子午道更合適!”


    魏延指著行軍地圖,說得斬釘截鐵。


    旋即又皺起眉頭,“隻不過,我之前進去查探,棧道被盡數燒毀,估計是漢中方麵的所為。相信其他道路也是一樣。我們要奇襲漢中,隻能選擇慢慢修建棧道,這樣一來的話,時間就要花費太多了。”


    賈詡臉上波瀾不驚,指出了重點,“由我們來修棧道當然花費時間,但如果由氐人來修的話,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氐人祖輩生活在秦嶺山脈,登山攀岩如履平地,得他們幫助自然再好不過。但他們遠離中原,長期仇視漢人,讓他們幫忙隻怕並不容易。要是漢中那幫人從中作梗,就更是難上加難。”


    孟獲甕聲甕氣道:“什麽氐人高人,我孟獲就是出身雲南蠻族,說到底還是一路人。讓我去跟他們說理去!要是說理說不通,老子撞死他們!”


    賈詡笑道:“孟獲兄弟,他們氐人跟你們蠻族還是不同。你們蠻族擅長在密林中作戰,對瘴氣,沼澤地這些地方最為擅長。跟高來高去,善於攀爬的氐人還是有區別的。”


    “其實我早就有妙計了,很快就有分曉。”


    說到這裏,忽然空中傳來一聲獸吼,疾風驟降,小金銀馱著兩人急速降落。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黃忠和張繡。


    眾將各自問候,自有一番熱鬧。特別是黃忠和魏延,兩人曾在荊州共事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如今老夥計見麵,免不了一番唏噓。


    敘舊完畢,黃忠從懷裏掏出兩封書信交給賈詡。


    賈詡連忙展開其中一封,手撫短髯,笑道:“有了孟起將軍這封書信,可低百萬雄師,這次突襲漢中,成了!”


    原來自虎牢關分別之前,諸葛亮和賈詡已經定好了收服漢中的計策。


    由小金銀傳信給馬超,以他和氐人的關係,隻需修書一封,氐人斷無拒絕之理。


    而上庸得了徐榮、甘寧、張翼、吳懿以及五萬兵的加入,又有黃敘甄宓的迴歸,兵多將廣,隻為守城的話似乎有點浪費。


    於是讓小金銀把黃忠和張繡取來,一道攻取漢中。


    馬超送來兩封書信,第一封是向氐人部落問好,並傳達需要他們幫忙的信息,其中當然也不乏許諾出不少好處。


    字裏行間能看出沮授和田豐也參與進來了,恩威並重,麵麵俱到。


    第二封書信是寫給賈詡的,裏麵介紹了跟氐人相處時要注意的地方,他們的風俗習慣,以及如何找到他們,基本上都詳盡地寫了進去。


    事不宜遲,小金銀帶起賈詡,一頭紮進了連綿起伏的秦嶺山脈當中,找尋氐人的下落。


    臨走之時,賈詡吩咐餘下眾人,隨時做好進入子午道的準備。


    漢中,陽平關。


    一名披頭散發的氐人身披簡易蓑衣,露出大部分皮膚。赤腳站在議事大廳前,粗聲粗氣地向於禁報告他們的發現。


    “有一支很大很大的軍隊……”氐人手舞足蹈,誇張地表達著“很大”有多大,“我們族長阿部喃說,大概有六萬那麽多……”


    說到這裏,氐人仿佛想起了什麽重要事情一樣,忽然停了下來,還連忙用手掩住了嘴巴。


    於禁莫名其妙,“怎麽了,接著說下去啊。”


    氐人搖搖頭,手掌一攤,“拿來!”


    “拿什麽?”


    氐人斜眼看看於禁,露出了生氣的表情,“族長說了,給你們傳遞消息有好處。你先把好處給我。”


    於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道:“真把我們當傻子不成?好處怎麽給得那麽輕易你還沒告訴我他們是誰帶隊,到哪裏了,有何將領,有多少糧草之類的信息呢。”


    氐人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喂,喂……迴來啊!”


    氐人壓根不理,腳步已經跨出了門檻。


    還是李典見機得快,一把拖住氐人的手臂,好言好語把他勸迴。


    於禁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地瞪著氐人。


    氐人橫著脖子,也是怪眼一翻,“怎麽?”


    李典趕到於禁身邊,低聲道:“軍師之前就有過交代,盡量滿足氐人的要求,等擊退史軍之後再秋後算賬。文則何必和這幫野人一般見識還是軍情要緊啊。”


    於禁深吸一口氣,終於忍了下來。


    他雖是陽平關的主將,但李典和樂進官職和他差不多,他們的意見還是要聽的。


    把手一揮,早有精明的軍士上前,往氐人手中塞進一塊碎金。


    氐人臉上變色,把碎金摔在地上,破口大罵:“打發乞丐呢?我這次帶來的可是全部史軍共六萬人的動向,就這碎金老子怎麽那麽不值錢”


    說罷又要轉身離去。


    李典讓軍士拉著氐人,再勸於禁:“文則……”


    於禁氣苦,嘴裏嘟噥,“都是慣的!”


    沒辦法之下,隻好再次把手一招。


    軍士摸出一錠金子,塞給氐人。就連他也對氐人的行為很反感,瞪了他一眼。


    氐人對軍士視而不見,不過得了金子之後臉色總算緩和了起來。


    “三日前,我們發現他們正準備從陳倉進入陳倉道。他們行軍迅速,此時已經進入鳳縣,正在原地休整。”


    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


    這次於禁倒是變聰明了,不用再提醒,直接讓軍士又塞了一錠金子。


    氐人眉開眼笑,給於禁豎起大拇指,“將軍上道,哈哈!”


    於禁哭笑不得。


    “我們已經探明,對方的領隊是一個身穿寬大袍子的怪人,整天把頭手縮在衣服裏,陰森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於禁點頭,這個人就是賈詡了。


    “還有個衣著暴露的漢子和女人,男的極粗,女的極媚,看樣子不像漢人。另外還有一個生得很標致的娘們,跟著寬袍男子身後叫師父。”


    於禁心想,這應該是孟獲祝融和張媚娘。


    見氐人止住了嘴,問道:“還有其他將領嗎?”


    氐人抬頭望天,手一攤。


    於禁被他弄得沒脾氣了,隻好又把金子送上。


    氐人咧嘴一笑,“沒有了。”


    認識到自己被耍了,於禁有點惱羞成怒,“你……”


    氐人根本不管,“就這些。”拿著金子歡天喜地地走了。


    氐人走後,於禁臉上陰沉不定,露出苦苦思索的樣子。


    李典還以為他被氐人影響了心情,安慰道:“文則,他們就是這個樣子,沒必要放在心上。”


    “不,我不是想這件事。我是覺得有點擔心。”於禁搖搖頭。


    “擔心嗬嗬……”李典笑得開懷,“別說他賈詡隻有六萬軍隊,哪怕是十六萬,二十六萬,遇到陽平關也是一籌莫展。”


    “那如果他們不走陳倉道呢?陽平關再險要也沒用啊。”於禁撇嘴道。


    李典大笑,“文則想多了,他們不走陳倉道又走哪裏?隻有陳倉道的前部分棧道是好的,其餘棧道日久失修,如果沒有氐人幫忙的話,根本就沒有通行的可能。而且陳倉道中間有鳳縣、徽縣作為補給點,進退自如,誰都選擇這裏。”


    於禁眼中一閃,冷哼道:“那如果有氐人的幫忙呢?從關中進入漢中,總共就褒斜道、子午道、陳倉道、祁山道、儻駱道五條路可走。而子午道是路程最短、直達漢中的道路,要是我是賈詡,我會選這條路。”


    李典明顯一愕,似乎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氐人的嘴臉你也看到了,唯利是圖,他們收了我們那麽多錢財,估計……不會反叛吧?”


    “哼!這誰知道?”


    於禁對氐人非常反感,這幫人為了錢財什麽做不出來要是史軍也收買了他們呢?


    “之前我們的情報說賈詡一共六萬人,跟氐人剛才說的對得上。如果消息正確的話,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從子午道出發,文則就不要多想了。”


    “最重要的,氐人族長的兒子還抵押在漢中呢,他們哪敢輕舉妄動”


    經李典這麽一說,於禁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眼望關外那綿綿群山,想道:“也許是我對氐人的做法有成見吧,他們確實沒有反叛的必要!但怎麽總有些心不安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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