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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統軍一分為二,分左右而前。須臾之後,兩邊又各自分出七隊人馬,每隊兩百人,左右遙對唿應,呈“八”字型分布。


    龐統身處陣型的中間,左右各有一百人護衛,看得出是整個陣型當中最弱的部位。


    “一般的鶴翼陣,都是以中間的主將位置為防守重點,攻防兼備。龐統這故弄玄虛的鶴翼二陣,前軍鬆散,中軍薄弱,後陣空無一人,簡直就是貽笑大方。哼!肯定是龐統盲目自大,以為那區區兩百人和他自己就能守住中軍,把兵力全壓在前軍。好,讓我長驅直進,直搗黃龍!”


    楊修打定主意,率領全軍悶頭向龐統殺去。


    龐統心裏冷笑:“原來這廝就是楊修!哼,隻會逞那口舌之便,軍事上原來是個草包。鶴翼陣在我改良下總共有八種變化,沮授在我手上也吃過暗虧,最多隻能破解六種。楊修貿貿然就衝進來,完全意識不到危機,我要讓他嚐到剛才辱罵我的惡果。”


    楊修率軍隻離龐統五丈左右,鳳凰杖頭火光乍現,一束耀眼的鳳凰火線便從杖頭的鳳凰嘴裏噴了出來。


    烈焰騰飛,火柱粗壯,鳳凰火線筆直地朝楊修射來,著實嚇了他一驚,側身避開,鳳凰火線便射到身後去,連續燒傷了幾個士兵之後才漸漸式微。


    楊修見龐統隨便一招就如此厲害,心中不由冷靜下來:“人說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諸葛亮我見過,在聰明才智方麵尚勝我一籌。想來龐統也所差無幾,如果輪到行軍打仗,臨陣鬥法,我更比這二人差天共地。哎喲,慘了!難道這是個圈套?”


    可惜楊修醒悟得太遲,龐統無時無刻注意著他的表情,見他神色一緊,知道是時候收網了,大喝一聲,“變!”


    原本鬆散的前軍收到將令後突然加速前進,八字陣型變得筆直,像尖刀一樣插進楊修狹長的隊伍之中,把他的隊伍劃分為數股首尾不能唿應的零散小隊。


    突然,鶴翼陣前軍的軍士一起呐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有人跳起,有人滾地,有人劈頭,有人斬腿,看似雜亂卻亂中有序,顯然是訓練有素。


    楊修軍站在原地發懵,隻見四麵八方都是敵兵的喊叫,陣內刀光劍影,各種攻擊手段讓人防不勝防。楊修自身難保,來不及也沒能力發出有效的命令,隊伍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恐慌之中,任人宰割。


    幸好楊修見機得快,領了二千人從側邊逃出,否則五千人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龐統這段時間被沮授追得憋了一肚子氣,後來被諸葛亮欺騙成了替罪羔羊,剛才又受了楊修尖酸刻薄的侮辱,早就臨近爆發的邊緣。見士兵們殺得興起,他也終於有了吐氣揚眉的感覺。


    “媽的,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全部殺了!”龐統大聲吩咐著士兵,“殺出重圍之後,我們趕迴剛才的位置,乘船順水而下,趁著聖教軍,冀州軍和曹軍纏鬥的時候,一鼓作氣衝到下遊去。”


    楊修惶惶逃出一程,等稍稍冷靜之後終於驚覺:我以五千之眾對龐統的三千兵馬,雖然兵敗已成定局,但隻剩下這兩千人,在曹操那裏不好交代,搞不好以後就此失信,有失教主重托。唉!為今之計,隻好殺迴去了。


    無奈之下又調頭迴去,重新加入戰場。被圍困的己方士兵看到支援,怎肯束手就戮,也拚了命往外突圍,潰敗之勢有所緩解。


    此時冀州軍在沮授,高覽和張郃的帶領下,正式和荀彧率領的五千曹軍短兵相接。原本沮授也意識到了什麽不對,正想與荀彧對話,但衝動的高覽已經衝進敵陣之中,見人就殺。他喝止不住,又怕高覽有什麽損傷,隻好下令全軍衝鋒。


    荀彧與沮授都是一等一的軍事人才,曹軍少了兩個將領,但袁軍之前被賈詡領人兜兜轉轉了大半天,早已疲憊,這時偶遇大軍隻好強打精神廝殺,兩軍打得旗鼓相當。


    兗徐冀三方人馬抖擻精神,捉對廝殺,一時難解難分。


    就在此時,一匹快馬從東方趕至,馬上之人手持黃娟,荀彧認得那是聖旨,馬上之人正是鄧艾。


    鄧艾過去後不久,西邊戰場上又傳來張飛的一聲怒吼。龐統眼眶一紅,喜極而泣,三將軍一來,眾兄弟有救了。


    曹營鳴金收兵,荀彧和楊修匆匆撇下各自的敵人,迴到二裏地外的臨時軍營。


    龐統果然見到關羽張飛的身影,率軍前往。而沮授軍則終於醒悟到中了賈詡的奸計,被人利用,隻好依舊路返迴,黯然乘船離開。


    轉身之前,脾氣暴躁的高覽指天劃地地起誓,說遲早有一天會叫主公袁紹率大軍找迴場子,將南邊這三路諸侯一網打盡。沮授和張郃也是一臉不忿。


    龐統走得半路,忽見大地一片顫栗,東麵突然塵土飛揚,一隊大軍正向這邊趕來。兩匹快馬領在首位,正是雍容華貴的劉備和一臉焦急的孔融。


    劉備揮手止住大軍,停在陣前高聲唿喊:“孟德公,鄧士載,史教主,何不過來一聚?”


    鄧艾聞言,稍作思忖之後拍馬上前。


    關羽伸出一手拉住曹操,又朝張飛點點頭,“曹公,走罷!”


    與張飛一左一右夾著曹操,往後方而去。曹操被兩個雄壯的身軀夾在中間,雙腳離地,渾身僵硬,絲毫不敢動彈。遠遠望去,就如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


    潘鳳出了名的大嘴巴,看到如此滑稽的情形笑得前仰後翻,對著撤退的曹軍叫嚷,“你們看啊,你們的主公多像一隻雞?”


    龐統路過諸葛亮身邊的時候,頭低了下來,說了句:“好同窗,好朋友!”雖然不是咬牙切齒,但語氣降到了冰點,讓人不寒而顫。


    “士元……”


    諸葛亮滿腔歉意,正待解釋,龐統已經擦肩而過。從他身上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這是諸葛亮從來沒感受過的,這位同窗兼好友,已經對自己恨之入骨,矛盾再難化解。


    諸葛亮看看懷中的史辛,又看看龐統瘦小的身影,久久不能釋懷。


    一旁的黃月英過去握住丈夫的手,“夫君,這難道不是早已預料的嗎?你們分屬不同陣營,青州和徐州緊挨著,遲早會變成敵人的。”


    “夫人說的是,我不應該為一些既成事實煩惱。”諸葛亮歎口氣。


    “嗯。”黃月英看著滿臉苦澀與酸楚的丈夫,低聲應了一句,“從你勸龐士元出山穀開始,結局已經定好了。”


    “夫人覺得我是對是錯?”


    黃月英嫣然一笑,“世間事哪有那麽容易分對錯?我知道你是我夫君,我一定會跟你站在一起。你跟教主不也一樣嗎?”


    “夫人說得好,教主是我親自選的主公,亦是我良師益友,我必須站在他這邊。”


    諸葛亮眼神變得堅定,此時又聽到劉備唿喚史辛的聲音,抬頭望去時,關羽正在他耳邊輕輕說著什麽,想來應該是史辛受傷的情況。


    “孔明,你去吧!”蔡琰從諸葛亮手中輕輕接過兀自沉睡未醒的史辛,“師兄交代過,任何情況下你都有代他決定一切事務的權力,我們相信你。”


    蔡琰看似隨口說出的話,讓諸葛亮瞬間熱淚盈眶,他望著史辛熟悉的臉龐,人生得此主公,夫複何求?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諸葛亮朝站起身來,見大家都善意地看著他,眼神裏隻透露著兩個字——信任。他心中一熱,朝大家點了點頭,往劉備方向走去。


    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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