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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布迴到隊伍中,貂蟬輕移蓮步迎了上去。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又戴迴了那個麵具,但無論她如何掩蓋,也阻擋不了舉手投足間的無限魅力,要不是保護眾人的是陷陣營,早就引起士兵們的爭相窺看。


    一路以來,貂蟬從未跟史辛說過一句話。此刻她的眼中隻有呂布,所有事都圍繞著呂布轉。大家為這對飽經風霜的鴛鴦報以真誠的祝福,史辛也拋卻了不必要的遐想,盡量跟貂蟬保持距離。


    傷痕需要時間修複,餘亦需要時間去忘卻。


    此時蔡琰走了過來,輕聲道:“看到貂蟬姐姐找到自己的歸宿,我真替她開心。師兄,你呢?”


    “我也是……”史辛收迴目光,溫柔地看著蔡琰,“琰兒,此去青州路途遙遠,你不怪我有此決定吧”


    蔡琰低下頭,“怎麽會怪師兄呢?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會隨著師兄的。”


    “那就是俗話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史辛開了句玩笑。


    蔡琰臉上升起兩朵紅雲,難得地不發脾氣,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大好的事經你一說都味道全變了。”


    史辛握住蔡琰的小手,滑膩柔軟。蔡琰微微掙紮,最後任由他握住,頓覺心中柔萬千,幹脆將頭輕輕靠在他寬闊肩膀上,早已陶醉。隻覺人生如夢,如此亂世,得一眷侶廝守終,已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良久,史辛問道:“對了,小金銀呢又跑哪野去了?”


    蔡琰如夢初醒,低頭整理發絲掩飾自己的窘態,“這小東西早早跑了出去,到現在都沒見人影。哎喲,莫不是走丟了”


    史辛笑道:“那不會,這廝從驪山一路跟隨出來也未曾弄丟,估計被什麽有趣的玩意吸引住了,等下又會顛顛地跑迴來了。”


    正在此時,果然聽到草叢一陣異響,一支金銀角露了出來,隨後便是東張西望的蛇頭,模樣頗為機警。


    看到賊眉鼠眼的小金銀,史辛心中一樂,笑罵道:“小東西,肯定是闖了什麽禍快說,跑到哪裏了”


    小金銀唿地躥了出來,嘴裏竟然叼著一件物事,仰著頭得意非凡地看著史辛。看向它上時,隻見鱗片沾染了不少泥土碎葉,前麵雙爪更是髒得不行,指甲變得烏漆漆的,全是泥土沙石。


    小金銀看上去很興奮,拿頭不斷蹭向史辛的腿部,最後蛇嘴一鬆,“砰”的一聲,嘴裏的物事便被它吐到地上。


    吐完物事,小金銀揚高了頭對著史辛“嘶嘶”唿叫,像極了做了好事急於獲得大人稱讚的小童。


    “這是一塊上好的


    晶石!”蔡琰撿起那塊物事細細查看,連聲驚唿,“比王莽皇陵裏麵的晶石還要好。原來小金銀不是跑去玩,二是去幫我們收集晶石呢!”


    史辛摸摸小金銀的下巴,“喵喵”兩聲,問道:“媽媽說得對嗎?小金銀知道我們需要晶石,千辛萬苦地幫我們挖出來”


    小金銀歡快地拍打著尾巴,蛇頭像啄米的雞一樣往下點,忽地輕輕咬住史辛的褲腿,往一旁的草叢拉去。


    “咦?看來草叢裏有東西啊!”史辛驚喜道,連忙撥開草叢細看。


    果然,草叢裏又躺著四條長型的晶石,顏色不盡相同,但一看就知道是精品。史辛大喜,對小金銀大聲誇獎,喜滋滋地抱著晶石迴去。


    “正好要去北邙山拜候師父,這些晶石來得及時,它們就是最好的見麵禮。”


    “師兄,想不到小金銀還有這本事。”看得出蔡琰也很高興。


    這時張讓走了過來,冷哼一聲,“小畜生倒是有些用處。山海經內經曾言,金銀蟒有一種識別特殊石頭的能力,依王莽對收集石頭的特殊好,他養金銀蟒或許就是出於這個目的。小金銀有其他動物所不具的智慧,知道你們的喜好,因此幫你們收集晶石不足為奇。難道大皇子忘記了,你曾迴皇陵拿走不少晶石,或許它就是從那少了的晶石上猜到的。還有一事你們也需知曉,隨著小金銀的長大,智慧變得更高,他收集的晶石品質也會越高……”


    史辛聞言大喜,“原來如此……不枉我和媽媽的一番痛。”抱著小金銀的蛇頭一頓親,引得旁人不斷側目。


    眾人從長安出發已經有七,此時洛陽高大的城牆已經依稀可見,小金銀沿途又給他們收集了不少精品晶石,大大小小有上百塊。


    此時從洛陽方向奔出一條人影,膚色黝黑,肌虯紮,正是周泰。


    “主公,諸葛軍師讓周泰留在洛陽附近,接應主公。”周泰一抱拳,就要跪倒。


    “哎……幼平,不必拘禮。”史辛怎舍得讓將下跪,連忙扶住,“撤退的兵馬況如何”


    諸葛亮和徐榮在第二天就離開了陷陣營,如今正是軍隊撤退的緊要關頭,用人之際,事事都需要他倆統籌,先前留在後方主要是保護受傷的史辛,在史辛好轉之後就另當別論了。臨走之時,史辛吩咐諸葛亮還需提醒孔融注意劉備方的行動,他得了青州牧的任命書,遲早會有所動作。


    第三,陳宮也在呂布的授意下離開了,反正沿途有鷹部的人傳遞消息,陳宮在前方的作用更大。


    見史辛發問,周泰躬道:“迴主公,除小部分


    私自出逃的士兵以外,大部分人都已經過了洛陽邊境,繼續向青州進發。我們調查過,逃走的兩千人皆是半夜出走的,並未引起恐慌。另外,早前軍師已經派人快馬加鞭趕到北海向孔文舉說明況,他亦是剛迴到治所。孔文舉表示,隨時恭候大駕,立即在北海附近做好接應的準備,同時他也會密切注意劉備的動向,斥候四出,整個青州進入戒嚴狀態,大軍隨時可以出發。目前為止還沒發現劉備的異動。”


    史辛大喜,“如此甚好。”隨即又歎息一聲,“三萬大軍隻走了兩千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對了,其他將領呢我們不是約好了在虎牢關集合的嗎?過了虎牢關就是曹的兗州和袁紹的冀州境內,可得萬事小心啊。”


    諸葛亮製定的撤退路線多達十條,其中有幾條需要渡過黃河到達冀州,再南下青州,如果不小心的話勢必引起袁紹的注意。


    “主公所言極是!按照軍師的估計,我們撤退路程最艱難的便是這一段。而當我們在虎牢關相聚之時,大部分的士兵也基本進入到敵方境內,因此將領們必須保持足夠的警惕和保護,這才能渡過難關。”


    史辛點頭,諸葛亮把該想到的都想到了,把該做的也做好了,到時隻要按計劃辦事就好。


    “諸葛軍師又想到主公可能要進入洛陽,之後又要趕往北邙山,特派周泰在此守候。”


    “好,幼平,琰兒,我們先去拜祭一下嵇康先生,隨後再進入洛陽向普慈法師請安。”


    嵇康的墳墓就在洛陽城西的竹林裏。這裏也曾是李儒將史辛打至兩把脈器破碎的地方。再臨此地,恍如隔世。


    嵇康的屍體先交由戒癡,後因為董卓火燒洛陽,普慈把安葬的任務接了下來,按照史辛的吩咐把他安葬於此。


    墓碑由普通木頭雕成,上書“嵇康之墓”,簡單直接,應該為普慈的手筆。


    “嵇康先生既為竹林七賢之一,除了喜好風雅之外,更將自己比作竹子,一生剛正不阿,筆直向上。此地足夠幽靜,又離洛陽不遠,與他唾棄現世,卻又關懷天下的思想一致,著實是個好去處。”


    史辛立於目墓前,緬懷嵇康。忽聽琴聲驟起,蔡琰已經祭出了綠綺琴,手裏彈的正是嵇康所作的《廣陵散》。


    時間有限,蔡琰隻彈了一小段,乃是“哭祭”。這段講的是聶蓋的姐姐發現弟弟已死,痛哭於街頭的悲傷場麵。琴聲苦澀悲愴,極富感,就算不懂音律也會聞之落淚,用於吊唁再合適不過。


    琴聲中斷,三人再三拜祭,這才懷著傷感的心步出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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